与彩蝶说完话后,陈舒交代了彩蝶:“现在谁来问母亲病况,你都要说母亲身体虚弱,大夫吩咐需要慢慢好生进补,知道了吗。”彩蝶恭敬地应下后离去。
说完后陈舒带着素兰和素心往赵姨娘居住的西边小院走去,还未到门口,就见院内跪着一个小丫鬟,在这寒冷的时节,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耳朵冻的通红,就这双手还举着一只茶杯,瑟瑟发抖,旁边赵姨娘的陪嫁苏妈妈还在一边责骂不休:“现在二房是姨娘当家,你们这些小蹄子还不好好伺候着,端杯茶都能给洒了,焉知你是不是故意的,完全搞不清楚这个家现在是谁说了算吧,今日不好好跪足两个时辰就别想起来。”
“如果在这冰冷的石板上跪足两个时辰,这一双膝盖就算废了,以后也只能是个躺在床上的废人。”听闻门外传来声音,苏妈妈抬头一看是二小姐,连忙笑着说:“二小姐来了,老奴眼拙都没看见,给二小姐请安了。”随即又笑着说道:“二小姐,您是不知道,现下这些个奴才越发刁蛮了,给姨娘端茶都能把热茶洒出茶盅,可见这手不稳没受过训练,老奴这是在教他们怎么伺候人呢。外面天寒地冻的,二小姐快进屋吧。”说完,笑着迎着陈舒走来。
陈舒也看着苏妈妈淡淡的笑着,人却不动,只是看着跪在地上受罚的小丫鬟,苏妈妈见状骂到:“还不快起来走远些,碍眼的东西。”然后再次迎着陈舒进门。
陈舒把脚一抬,跟着苏妈妈进了屋,只见赵姨娘正坐在里屋喝着热茶,而陈娇也在,母女两正一起乐呵呵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可惜陈舒看到他们闪烁的眼神,嬉笑的嘴角,心里就一阵厌烦,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就在此刻,赵姨娘和陈娇装作才看到陈舒似的,站起来笑着说:“哎呦,这不是舒姐儿嘛,看我这说话说的都没注意,舒姐儿快点做啊,竹纹,还不快点上茶。”陈娇也笑着,亲热的叫着姐姐,只是似乎很是忌惮陈舒,并不上前。
陈舒笑着应到:“今日我是特地看姨娘和妹妹的,在我生病和受罚的时候,姨娘和妹妹多次探望我,这样的情谊我怎们能够忘却。”说完,似笑非笑的瞅了陈娇一眼,陈娇看到陈舒朝自己望过来,连忙低下头去。
赵姨娘继续笑的灿烂的说着:“受了这几日责罚,身上都没肉了,回来可得好好养养,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姨娘说。快尝尝这茶,上好的碧螺春啊。”
陈舒见这茶汤清亮,淡香扑鼻,端起来品了一口,茶香满溢,果然是好茶。于是也笑着说道:“果然是好茶,姨娘这好东西可真多。姨娘既然开口了,我就不客气了,确实有些需要还要找姨娘。”
赵姨娘听闻,心里暗暗呸了一声,心道要不是我当家,你千百年都不会踏进我的院子,今天还得赔笑和我说话,真是解气。转而笑着问道:“不知舒姐儿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陈舒装着思索了一阵说道:“也没什么大的要求,现下姨娘管家。母亲身体不好,大夫说要好好进补,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两斤血燕,所以要拿出来给母亲食用。还有就是我需要一些紫檀木做东西,不过要的倒是不多,只是做个小画框。”言毕,便笑着看着赵姨娘。
赵姨娘没想到,自己只是客气两句,这舒姐儿却是真不客气,一来就要这些个东西,心下十分肉痛,脸上装出一幅为难的样子开口说道:“哎呀,舒姐儿你来的真是太不巧了,如果早些时候要,这些东西姨娘必定二话不说,开仓叫人取了给你送过去。只是现下这些东西拿出来确实困难了。”
“哦,是吗,早些时候早些时候姨娘还没当家呢,我只管和母亲要去便可了。”说完低下头认真的看着自己手上青葱似的指甲。
听到陈舒这么说,赵姨娘真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勉强忍了忍笑着说道:“是啊,只是前几日娇姐儿有些个咳嗽,夜里总睡不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把这点血燕都炖了给娇姐儿吃了,现在才好点。还有你要的那个紫檀木,真真是不巧的很,娇姐儿之前给老夫人绣了一幅贺寿的屏风,找不到合适的木框搭配,刚好看着这紫檀木最是合适,送与老夫人也相宜,前才送去珍宝斋让人按尺寸做了去的。所以,现下舒姐儿你要的这些个东西,实在不是姨娘不给啊,确实是拿不出来,真真是对不住了。”
陈舒虽然知道赵姨娘肯定没这么痛快,但没想到居然什么都不给,话还说的这么好听,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哄了。不过面上并不作声,笑着说道:“哎呀,真可惜,看来还是我来到不凑巧,不过我也就是问问,妹妹病了身体不好,自然也是要好好补补的。本来不舍得动库里的花胶的,现下看来也是留不住了,还是得劳烦姨娘给我取出来,我好让小厨房快些炖了花胶鸡汤,晚膳刚好给母亲送去。”
赵姨娘这下一听傻了眼,没想到陈舒在这等着他呢,一想到仓库里的花胶是上好的金钱鳘鱼胶,那可是鱼胶之王啊,心里十分肉痛,可现下却已然无法推脱了,只能勉强的说道:“舒姐儿要的这个还在呢,我叫苏妈妈速速取来,你且等等。苏妈妈,快去库房取来。”
陈舒接着又说道:“姨娘,你说会不会一会儿看库房的妈妈不在吧,然后又取不到可怎么好,姨娘您才管家,可别让这些奴才天天浑水摸鱼的过日子,那样可就辜负了父亲的一番美意了。”
赵姨娘见状,暗暗和苏妈妈递了一个眼色,苏妈妈心下知道今天这花胶看来是非拿出来不可了,于是乖乖领命前去。
陈舒冲着赵姨娘嫣然一笑,不作声的吃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