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南方有佳人》

年月过得飞快,恍若白驹过隙一般,一个半大的女娃娃,不过是几个岁月轮回之间,如同柳条抽芽一般,飞快成长,不多时便已成为亭亭玉立的少女。

素年来,秦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传闻“秦家有独女,明眸皓齿,亭亭玉立,面若桃花,口若含朱,手若柔夷,指如葱根。”不仅如此,此女子还是个文武双全,不逊于男子的角色,文能赋诗,武能耍枪,是许多男子踏破门槛都梦寐以求的。

不过秦良玉自己却早早地与父亲通过气,若非是能与自己一同赋诗作画,战场能并肩作战之人绝对不嫁。对于这个比儿子还争气的女儿,秦葵对于秦良玉的话也是赞同至极。

“贞素,为父寻了些女子喜欢的首饰回来,你瞧瞧有误喜欢的。”女大避父的道理秦葵身为贡生自然是知晓的,所以秦葵也不过是在门口扣了扣门,向里头喊道。虽说从小便把女儿当做儿子般锻炼,可却没有将秦良玉真正当做男子一般粗糙着养。

“谢过父亲。”秦良玉的闺房之中传来的是阵阵桃花香,想必是在抚琴作诗,秦葵也不去催促,放下扣门的手过后,便背手离开了。

过了没一会,似乎是将诗词抒写完了,明玉这才推开门。走出来的女子倒是与传闻之中形容的丝毫不差,甚至比传闻之中所描写的更是美丽。

行走时带着的阵阵桃花香若有若无,让整个秦宅之中犹如置身于春天百花盛开之际一般,似乎在恍惚中还能听到鸟雀叽喳的议论声。

秦良玉身着浅粉的立领长衫,白色的下裙上绣着桃花,或含苞待放,或绽放的娇嫩,栩栩如生,随着秦良玉迈开的步子,这桃花便鲜活了起来。秦良玉的步子不大,翩翩的模样满身都是大家小姐的端庄。

府上也就秦良玉一个小姐,夫人挑选完之后,自然是轮到了她,剩下的也有不少的好东西,看着摆在金盘之中琳琅满目的饰品,秦良玉眼中却没有什么波澜,仅仅挑选了一两件看得上眼地便作罢了,领着明玉往回房中走去。

回到房中,秦良玉细细地端详着自己新得来的这两个饰品,虽说对于她来说也并非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是却总归是她之前没怎么见过的,也算是符合眼缘的新奇了,模样倒是近年来各家小姐之间你争我夺的,秦良玉虽说不在意,但是近日在手里把玩,却还是有些精美的。

将首饰收进匣子里,明玉开始帮秦良玉细细地梳妆打扮起来,近日和王家姑娘约好了去赏赏春景。才刚刚开春,风中多少还是带着些寒意,细心的明玉将薄衫还是给秦良玉穿着了,万一受了风寒,老爷可不会对小姐“手下留情”的。

“良玉姐姐,你瞧,这雀儿叫的可真好听。”王霖霖作为王家的小姐骑术虽是不精,但是见哥哥们和秦良玉骑马时候都是英姿飒爽的模样也是眼馋,所以此次踏青,王霖霖说什么也要骑着高头大马,就算马是被人牵着的。

“是啊,这柳条抽芽看着都能觉察到生机。初春盛景诚不欺我。”看着柳芽才露出点点翠绿,鸟儿在枝头脆生生地啼叫,骑马路过时被惊得扑腾翅膀从这个枝条飞到那个,用滚圆的身子上是像芝麻豆一般大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秦良玉她们。

“停。”王霖霖也是个家里骄纵惯的小姐,看着前面有只雪白的兔子,心下一喜,纤长雪白的手指一指,眼里尽是势在必得。

撒娇似的看着秦良玉的方向眸子里尽是对那只雪白的兔子的渴望,小女生对这样毛茸茸又可爱的生物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也并非不能理解。可是今天秦良玉也是身着女装,裙摆大大限制住了秦良玉的行动,想要上前活捉了这活蹦乱跳地小玩意儿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想,秦良玉在王霖霖的注视之下,顺手便拿起了自己日常放在马背上的箭筒里的箭,还没等王霖霖反应过来,那活蹦乱跳的身影便一动不动了。王霖霖一阵惊呼,惊呼声之后便是大哭。

秦良玉还不知所措地提着死气沉沉的白兔子站在原地,明玉则是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家有些不解风情的小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别哭,你要的兔子我给你取来了,没跑。”秦良玉将兔子就这样递到了已经在大哭不止的王霖霖手上,更是引起了王霖霖的惊呼,还没有等秦良玉反应过来,王霖霖便哭着往身后已经早早的为她准备好的备用马车上走去。

而那只可怜的兔子就这样被王霖霖丢在了地上,却不想,那只兔子在被王霖霖丢在地上的时候,大腿疼的抽了抽,很显然还有一口气在喘,可惜被王霖霖这一下摔得,伤上加伤。

“小姐,这...”明玉作为秦良玉的侍女自然是已经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了的,小姐虽说枪舞得好,但是其他的东西也是熟练的,所以这箭术自然也不会有所偏差,那这兔子...

或许只是被吓晕了吧,明玉尴尬地想,自家小姐应该不至于不明白吧,但是看着已经气绝身亡的兔兔,还是没有办法把这个理由圆回去。

“霖霖她怎么又不要了?”看着王霖霖带着一大票人直接掉穿了车头,秦良玉一下子有些蒙了,甚至于眼神里都带着失落,毕竟这个王霖霖长得也算是她认识的所有小姐里头最可爱的,也经常跟在她身后,倒是给她许多欢乐。

“小姐我们先回去吧,奴婢看来,您要不给王姑娘一只有些生机的兔子,比较好?”明玉尽可能婉转地向自家小姐表达,其实人家王霖霖想要的是养,而不是简简单单地要。

“好吧。”秦良玉算是明白了,想着哪天得了空去集市上买一只更肥更漂亮的兔子才行。

却不想,原本想去拜访王霖霖的秦良玉,却是一连几天都碰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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