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郎醒来便感觉身体很痛, 咬牙忍着想动一下,却发现手被人握着,睁开眼便看到卫青宛那苍白小脸趴在自己床头, 他很想用另一只手去抚摸, 可发现那只手被纱布包扎着, 无法动弹, 只得爱意般的眼神一直盯着卫青宛, 被握着的手也回握着卫青宛,却没想到这一回握就把卫青宛惊醒了,她看到顾大郎睁开双眼盯着自己, 惊喜道:“相公,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
顾大郎想挣扎起来却被卫青宛固定住, 急急道:“相公, 你浑身是伤,先不要动。”
顾大郎紧紧握着卫青宛的手, 虚弱道:“宛宛,宛宛,对不起。”
卫青宛眼含泪气愤道:“相公,你确实对不起我,你说要好好保护自己的。”
顾大郎见卫青宛很生气, 边挣扎起身, 边急急道:“宛宛, 莫气, 都怨我不好。”
卫青宛见他挣扎不已忙按住他, 见他急的面红耳赤,心里一软, 故作生气道:“你还乱动,不想好了啊,不想让我生气就赶快好。”
顾大郎听出卫青宛言语里的关心,安分地躺在床上,温柔看着卫青宛愧疚道:“宛宛,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卫青宛眼泪彻底流了下来,大哭道:“相公,相公,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好吗?”
顾大郎用未包扎的手抱住卫青宛,在卫青宛看不见的地方流下一滴眼泪,心道,宛宛,我怕是无法答应你了。
自顾大郎醒来又虚弱的睡下后,孙放也醒来了,正好连大夫小憩了一会儿由连翘扶着走了过来,看了下他们二人的伤势,总算笑着点了点头对孙放道:“孙少爷和大郎总算度过危险期了,之后就安心养伤,不出三月定能痊愈。”
孙放听后很是感激道:“多谢连大夫。”说着还想朝连大夫行礼,却不小心碰到伤口血又流了出来。
连翘本来听她父亲说这二人度过危险期心里着实安心下来,看到孙放在床上乱动伤口冒出血,忙走上前按住孙放气呼呼道:
“孙放,你不要命了,你再乱动血都流干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爆红起来又赶紧离开孙放床边跑到卫青宛身旁,倒惹得卫青宛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眼。
连大夫斥连翘道:“你这丫头,怎能如此无礼,我平时怎么教导你。”又转头替孙放看了下伤口抱歉道:“孙少爷,请恕小女无礼,这孩子由来莽撞,还望海涵。”
孙放虽有些纳闷,却不在意道:“连大夫无须如此,还多谢连大夫您救命之恩。”
自这日后,卫青宛和连翘就承担照顾顾大郎和孙放的责任来,顾大郎是由卫青宛照顾,孙放则由连翘照顾,就这样过了四五日,这二人都能下床走动了。
这日晚上,卫青宛喂完顾大郎晚饭后,踌躇了半晌,下定决心般盯着顾大郎,道:“相公,前几日,君陌哥哥来找我告别,说三王爷也都离开了,我能问下这次你外出办事可与这三王爷有关。”
顾大郎自醒来便在想如何跟卫青宛说这次的事,也一直在等卫青宛问他,现在听她终于问自己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又听她说那君陌小侯爷来看过她,心里一阵嫉妒闪过,这几日他也在想该如何跟卫青宛说,按实说是不行的,这里面牵扯太多,他看着卫青宛柔声道:“宛宛,我这次外出办事确实是与三王爷有关,你还记得方治吗?”卫青宛好奇顾大郎提到方治,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顾大郎继续道:“我在监督三王爷的时候碰上了方治,原来方治调查通敌叛国之人便是这三王爷,只是苦于没有找到证据,看见我之后便让我来助他,我想这我们躲他则是因为他的权力,若是找到证据证明他有通敌叛国更有甚者是谋反之心,那皇帝也绝不会轻饶他,这几天我便是和方治他们一起找证据,就在前三天终于找到有力证据,可也遭到三王爷追杀,这伤便是在追杀中所中的,所幸方治他们是终于带着证据早已离开这镇上前往京城了,估计过不了几天这三王爷也会成为阶下囚。”说完眼睛还闪烁的看向卫青宛。
卫青宛见顾大郎将这半个月出去办的事三言两语说完,可也知道他们办的事有多难而且危险,她心疼道:“相公,你受苦了,对了,那孙放呢?他怎么受的伤?”
顾大郎愧疚道:“孙放是前两天偶然发现了我,见我被追杀便来助我,结果也在追杀途中受重伤,这都是我牵连了他啊。”
卫青宛安慰道:“相公不要多想,这毕竟也不是你一人能预料的,那三王爷是真的离开了这里吗?”
顾大郎点点头道:“是的,他发现证据被盗,就立马离开了,所以宛宛,你不用再担心,这些天也辛苦你了。”
卫青宛笑着摇了摇头道:“相公,我只是很想你,从来没有离开你这么长时间。”顿了顿又道:“我想回青山村了,我很想我们的家。”
顾大郎抱住她柔声道:“好,我们明天就回去。”
“啊,你们要回青山村,那我怎么办呢?”孙放一听顾大郎他们要回青山村咋呼道。
“孙少爷,你就回你家啊,难不成你要跟我们回青山村?”连翘睁着大眼睛道。
“欸,好啊,我还没好好在青山村待过呢!我也要去青山村。”
“啊,你要跟我们去青山村?”连翘惊诧问道,又回过头看了看顾大郎和卫青宛。
顾大郎看了眼孙放,点了点头道:“好,那你便跟我们一起回青山村吧。”
就这样,顾大郎一行人乘坐着孙放的马车回到了青山村,孙放住进了连大夫家,顾大郎夫妇则住回了与连大夫家比邻的新家。
青山村还是一如既往的祥和宁静,只是村里很多人都好奇,毕竟当时见顾大郎他们离开这里还以为他们不再回来,没想到半个月后他们不仅回来还坐着大马车带来一个富家少爷。
不管村民如何好奇,顾大郎在家养了几天伤后便基本痊愈,孙放也好的差不多了,孙放时常跟着顾大郎上山打猎,着实逍遥自在,卫青宛一边跟着连大夫继续学医,一边也跟连翘收拾家里的事,虽然日子平淡但却很温馨。
只是平淡的日子过得很快,孙放在青山村待了十天后便回去了,这十天是他这些年来最轻松的,他有些明白为何顾大哥那样本事的人却愿意待在这小小的村子里,坐着马车到了村口,回望过去,那山峦叠嶂,宁静而美丽,这十日的笑声欢愉仿佛还响在耳边,就在昨日他还跟着顾大哥去那山里猎了几只猎物,还有那脑子里时常闪过的那圆鼓鼓的小脸,或嗔或笑,抹了把脸驾着马车离去,心想定会时常再来。
卫青宛看着连翘自那孙放的马车消失在眼前,眼里的光芒就像熄灭似的变得灰暗,她想到这几天连翘一直笑语连连,笑中又带着丝丝甜蜜,那分明是有了心悦之人。
卫青宛伸手握住了连翘,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倒是把连翘害羞的低了下头,她和顾大郎对视了一眼后便和连翘进了连翘所住的屋子里。
卫青宛牵着连翘坐在炕上,她摸着连翘的头发笑着道:“我们的连翘长大了,也有了喜欢的人啊。”
连翘嗔了卫青宛一眼羞道:“青宛姐姐,你胡说什么啊?”
卫青宛打趣道:“哦,不明白是吗,那我说一个名字啊,孙放?”
连翘羞恼道:“青宛姐姐,你不要说啦。”
卫青宛笑了笑,叹息道:“连翘,你心悦于他,那他知道吗?”
连翘眼中含泪道:“青宛姐姐,我不知道。”顿了顿道:“我宁愿他不知道,他出生富贵之家,想嫁他的女子定是个个大家闺秀,我一个小村女只敢偷偷藏在心里就好,有机会能看到他就好。”
卫青宛怜惜地抱住连翘道:“傻姑娘,我看那孙放也不是肤浅之人,只怕他也是心悦你而不知啊。”
连翘惊地抬起头道:“真的吗?青宛姐姐,你会不会说错了。”
卫青宛故作神秘地一笑道:“错不错的,就看到时你们会不会在一起了啊。”
连翘被卫青宛那高深莫测的笑搞晕了头,摇着卫青宛的胳膊撒娇道:“青宛姐姐,什么意思啊?”
卫青宛抿唇一笑道:“不可说,好了,小连翘,日后就知道了。”心道,该是让相公去点点孙放,要不然这小连翘单思这病怕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