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景仁宫。洛影楼。
清早,顾清影起身,却是下雨了,起先只是淅淅沥沥的如毛牛一般,后来愈下愈大。突然,一股子杏花的香味沁入顾清影的鼻中。
顾清影心中大喜,漫声道:“宝笙,帮我拿一把伞。”
宝笙脸色差异道:“下这么大雨,小姐这是要出去吗?”
顾清影笑笑:“感觉在屋子里闷的慌。”
宝笙劝道:“不如待雨小些,宝笙陪着小姐一起出门。”
顾清影想了想,微微颔首。然后打开窗子,伸出手,绵绵细雨沾到了顾清影的衣袖上,真实的触感让顾清影极其兴奋。
宝笙见状,笑说:“小姐这是怎么了,下个雨还这么兴奋。””
顾清影笑了:“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突然感觉这个春雨有些不一样。”
宝笙缓缓走到顾清影的身边,坏笑一下,道:“依宝笙看,小姐才不是因为什么春雨,就是因为睿王爷,小姐才如此高兴的。”
顾清影一听,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扭头不去看宝笙,埋怨道:“你啊!休得在那里胡说。”
宝笙满脸欢喜道:“宝笙都好久没看见小姐这么高兴了,小姐如果真的喜欢睿王爷,而睿王爷又喜欢,那为什么你们两个人不在一起呢?”
顾清影瞅了一眼她,说:“好了,别说了,陪我去看看王贵妃娘娘吧!”说罢,便走出了洛影楼,宝笙也忙跟了出去。
皇城。翊坤宫。披香殿。
午膳过后,洛樱雪和周芈两个人一起来给杨傲雪请安。
杨傲雪见两个人来,懒散地喝着茶水:“那个佟才人,你们都听说了吧!”
洛樱雪含笑道:“是是!有了身孕,也不知王贵妃那怎么没什么动静呢?难道王贵妃是想让我们下手?”
杨傲雪眼角一飞,缓缓道:“怎么?她是见本宫的心腹太多了,所以这次让本宫下手。哼!”
周芈在一旁,忿忿道:“可能是因为佟氏的家世显赫吧!”
杨傲雪起身,走到浴缸前,悠闲自得地喂起鱼来。却听洛樱雪笑吟吟道:“贫妾想到一个办法,不如在佟氏每日喝的安胎药里放点东西,让佟氏小产?”
杨傲雪伸指拈着鱼食洒进缸里,淡淡道:“你以为本宫没想过吗?本宫听说给佟氏把平安脉的太医是苏振江,他与佟氏的父亲佟伟正一直有往来。本宫去找他不是自找麻烦吗?”
洛樱雪道:“贫妾的意思是可以在佟氏宫中安排一个人,让她来给佟氏下药。”
杨傲雪扭身,看向洛樱雪,问:“那你倒是说说,谁适合做这些事?”
洛樱雪想了想,笑说:“曲采女啊!她因为与苏姐姐的事情,一直愧疚,所以都没敢来给娘娘请安。”
杨傲雪擦了擦手上的鱼食,冷哼一声:“曲华裳,她因为个人恩怨,让本宫失去了苏昭媛这个心腹。不过也怪苏氏自己,没脑子,死了活该。”顿了一顿,又道:“洛婕妤,你且去和曲采女说说,如果这件事情她做好了,本宫就不和她计较之前的事,倘若,事情败露了,她做的事情只是她一个人所为,与本宫没有一点关系。就这么和她说,你明白了吗?”
洛樱雪重重点头:“贫妾明白了。”
两人又在披香殿坐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
两个人同坐在软轿上,周芈笑说:“要说淑妃娘娘左右手当知是洛姐姐了。”
洛樱雪摆摆手,含笑道:“说好听了是左右手,难听了就是寄人篱下。不过好在我还有初月,能每天陪在我的身边,不然,这慢慢长夜可怎么受得了啊!”
周芈叹了一口气,道:“妹妹就没有洛姐姐那么好的福气了,皇上在去年就来了妹妹这里两次,这场夜漫漫长夜,妹妹真是百般寂寞啊!”
洛樱雪道:“皇上在去年也只来我这里十几次。你我都是皇城中的老人了,难道还不懂嘛!这就是皇城中的规矩,皇城中女人的命运。”
软轿到了岔路口,两人分道扬镳。
皇城。延喜宫。存菊堂。
婉妤捧了安胎药过来:“才人,安胎药已经好了,可以喝了。”
佟允希端起药盏喝了一口,皱眉道:“这两日药似乎比以往更苦了些。”
婉妤道:“可能是苏太医新调配的药,所以觉得苦些。”
佟允希沉思片刻,缓缓道:“不行!如今我有了身孕来之不易,一点都不能马虎,就算是苏太医新配制的药方,我也要好好看看。”顿了一顿,又道:“婉妤,你去将苏太医叫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苏振江到了,婉妤将佟允希面前的药递给苏振江。
苏振江嗅了嗅,震惊:“回才人的话,但是,在这药里加了轻微的麝香。”
“麝香?”佟允希大惊,脸孔因为害怕而变了形状,心中又惊又恨:“果然是看得起我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害我。”
苏振江忙道:“才人放心,幸而发现的及时,而且,所用的药量不多。如今,对腹中胎儿还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一旁的婉妤忧心道:“这分明是想置我们才人腹中胎儿而死地,手段也太过阴毒了。”
佟允希叹气:“后宫争宠向来无所不用其极,当真是防不胜防。不过,如今当务之急是把害我的那个人找出来,以免以后再有诸多类似的事情发生。”
婉妤问:“那要怎么将下毒之人找到呢?”
佟允希想了想,轻问:“我的安胎药都是谁来煎?”
婉妤道:“都是奴婢亲自煎的。”
佟允希又问:“那最近宫中有没有什么新调来的人?”
婉妤道:“却是调来两个人,一个人是从曲采女那里调来的,一个是从郭才人那里调来的。”
佟允希微微颔首,道:“仔细盯紧了那两个人。”
夜间,佟允希躺在床上,她知道皇城里的战争,女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许久,只见婉妤带一个宫女进来,佟允希起身,看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那宫女跪在佟允希面前,婉妤道:“这宫女原是曲采女宫中的人,叫香穗。刚刚我故意走开,只见她往药里放东西。想必这几日一直都是她说的手脚。”然后,冲着香穗喝道:“才人问你话,你最好如实回答。”
香穗哆哆嗦嗦,趴在地上,声音发抖:“奴婢……奴婢……”
佟允希瞟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只要实话实说,我就让皇上饶你一命,否则,让皇上杀了你。”
香穗脸色苍白,整个人僵在原地,良久,又是哭又是磕头,道:“奴婢原本是采容馆的守夜宫女,后来杨淑妃将奴婢调到存菊堂了。到存菊堂两日后,曲采女就让人告诉奴婢,每日在才人的安胎药里下药。”
婉妤厌恶地看着香穗:“真是固念旧主的贱婢啊!”然后,看向佟允希,轻问:“才人,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佟允希思索片刻,用手指着香穗道:“把她关起来。明天把这事禀告给皇上,让皇上处置这件事。”
婉妤命人将香穗关起来,然后服侍着佟允希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