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摸过一只茶碗端在手里。他要是妓院的龟奴,好歹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进来吧。”珍妃说道。
这时候,门开了,一个穿着深色长袍马褂的男人走了进来。根据珍妃目测,那男人身高大约一米七五,体重不详,皮肤黝黑,棱角分明的脸上嵌着一对明亮的双眼。
“给小主请安。”那人单膝跪下。
“起来吧。”珍妃说道。
那男人道谢,缓缓的站起身来,珍妃不停的上下打量着他,那男人到有些不好意思。会害羞,就说明不是龟奴,珍妃心里琢磨。
“你是谁?”珍妃问道。
“回小主,臣是二等侍卫齐博松。皇上派臣前来护驾。”那男人说道。
一听说光绪皇帝,珍妃的眼睛不禁的闪了闪。
“你说,是皇上派你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派你来安排我跟着他们离开京城?”珍妃不禁的问道。
这时候,有人轻轻的敲门,齐博松开了门小德张捧着一个纸包走了进来。
“小主儿尝尝,新鲜的包子。兵荒马乱的,奴才跑了大半个京城,才算是买到了这些,奴才有罪,求您别计较。”小德张说道。
珍妃感激的看着他点了点头,眼睛里又泛起了泪花。
“回小主的话,崔玉贵崔公公本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暗棋,几天前他听到消息,说皇太后要处死您,便与皇上商量。皇上一定要他保住小主的性命,本来合计,让臣带着您逃出紫禁城。哪知道,皇太后还是抢先了一步。让您受惊了。”齐博松惭愧的说道。
小德张将话茬接了过来,用太监独有的公鸭嗓子细声细气的说道:“我师傅原以为,皇太后会用白绫赐死您。师傅吩咐冬梅准备出一套您的衣服,万一来不及了,她就替您死。到时候,在弄花冬梅的脸也就看不出来到底是谁。赶巧,是投井,这样一来,更没人分辨出井里的人是谁,您就安全了。”
珍妃点了点头,想不到,自己的命竟是这几个人保下的。
“噗通”的一声,珍妃跪在了小德张与齐博松的面前,慌得他二人赶忙的跪了下来,不停的磕着头。
“谢谢,谢谢你们。也替我谢谢你师傅。”珍妃哭着说道。
小德张也哭了出来,一面吸着鼻涕一面说道:“您千万别这样。主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跟着齐大哥走吧。”
“上哪儿?”珍妃不禁的一愣。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奔波了七八天,风餐露宿的让在宫里享福习惯的她开始有些不适应。她拉开了帘子,外头蓝天绿草的一片自然美好的风光。
“齐大哥,还要过多少天才到伊犁?”她问道。
齐博松转过头笑了笑,手中驱赶马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最快也要大半个月吧?我们只有两匹马,慢的很。”齐博松说道。
珍妃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光绪皇帝真的放心让这么一个帅哥保护她?难道,就不害怕她动了什么非分之想?
一路风餐露宿,总算是到了新疆伊犁。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每每念到这句诗,她不禁的想起金庸笔下那一段段凄美的爱情。
就像是陈家洛与香香公主的故事,也发生在这里吧?
齐博松赶着马车进了一个小镇,贞杏探出头来认真的打量着大清朝的土地。她换了名字换了身份,打算踏踏实实的过起日子。不管她如何的难受,都必须放下对光绪皇帝的爱。毕竟,她的人头牵扯着崔玉贵等三人的命。
“贞杏,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这里距伊犁很近。”齐博松回头说道。
贞杏来来回回打量了这里,虽说是镇,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乡下。几个散落的住家,一条铺着青砖的小街。大黄狗趴在门前见来人了,不过转过头瞪着两个水灵灵的眼睛看一看。老母鸡带着小鸡悠闲的在路上散步,见车来了也不躲,慢悠悠的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整个小镇上充满了午睡般浓郁的昏沉,却也一副世外桃源的安宁。
“先住下,未来的日子再做打算。”齐博松暗示到。
是呀,她二人是逃难,自然是藏得越深越好。贞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小镇,如同湖水一般的平静,任凭风吹过,带不走点点涟漪。
“好,就住下吧。”贞杏说道。
齐博松听了贞杏的话将车子停了下来,四处打听着镇上主事的人家。齐博松为贞杏找了一间茶馆坐下,自己跑出去不知道折腾什么。
贞杏叫了一壶茶,心里盘算着,既然打算在这里好好住下,是不是应该先租一套房子?或者买一套房子?
喝着喝着,她有想起宫里的那些钩心斗角。珍妃的姐姐谨妃不受宠,就站到了皇后那边,没少说了她的坏话。
算了算了,住在这么宁静的地方,何必要想那些烦心的事儿?她心里也清楚,皇太后死之前,自己是回不了京城,索性认认真真过日子吧。
又过了一会,齐博松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几张纸,眸子一闪一闪的,看上去十分的高兴。
“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贞杏疑虑的问道。
齐博松微笑着将那两张纸递给了她。
“你瞧,咱们以后有家了,有田了!”齐博松有些兴奋的说道。
“是吗?”贞杏先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的接过那两张纸,一张上面写着“地契”一张上面写着“房契”。
有看看上头的名字,白纸黑字的写着“齐博松”。想不到,这就有了自己的家。贞杏心里一阵的激动,要知道,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房价已经抬到了天上,她做梦都想着有一间自己亲手布置的屋子呀!
“来来来,别激动了,我带你去看看!”齐博松拉着贞杏出了茶馆。
镇上最尽头距离农田最远的地方,一个陈旧的小四合院前,齐博松停下了脚步。贞杏看着眼前的院子大跌眼镜。
先不提紫禁城的气势磅礴,也不要说大户人家的红砖绿瓦,就是连一户最普通人家的整齐,在这个院子里也看不到。
门掉了一半,走进去,一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贞杏试图从这些东西中穿过。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一块破旧的木板,竟从低下钻出了一只老鼠。吓得贞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头皮顿时有一股麻酥酥的感觉。
再向前走去,齐博松推开了正房的门,里头破破烂烂的更不用说。满天下的蜘蛛网,更是让贞杏大为恼火。
“你买之前也没仔细看看。”贞杏略微的抱怨到。
齐博松呵呵的笑了出来,挥手打烂头顶上的蜘蛛网。
“这间就不错了,据说这一家子搬到了伊犁,房子托给了本组的族长。这屋子没死过人,没闹过鬼,还是青砖的,过去,也是过日子的人家。只不过多年没人用过,才显得破旧。”齐博松解释到。
贞杏不禁的转了个眼珠,心里的小算盘劈里啪啦的作响。
“我问你,你带着我来新疆毫无怨言吗?”贞杏问道。
齐博松转身对她微微的笑了笑。
“我是个孤儿,承蒙皇上恩典才有了侍卫的官职。皇上对我有恩,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反正,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齐博松说道。
贞杏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形成两条弯弯的月牙。
“那你手里有多少的银子?”贞杏问道。
齐博松被贞杏这一问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了半晌才说道:“皇上赏了一千两,我自己手里还有二三百两。”
“买房子、买地加起来呢?”贞杏问道。
“房子和土地一共五百两。”齐博松说道。
贞杏笑的更加的开心了,一两银子等于人民币三百,一千两就是三十万。花十五万买了房子和地也算不亏。剩下的十五万,好好分配。好在这个年代东西不算贵,就是装修下来,也就用十万左右?
只是,这光绪爷也太小气了,一个妃子流落宫外,才给三十万?细想想,光绪爷给的没准就是他自己的私房钱,算了算了,这些钱也足足够用!
“齐大哥,咱们把这房子装修一下吧?”贞杏笑着说道。
齐博松见贞杏沉醉的笑,不禁的更加的狐疑。她的笑容是一种贪婪的沉醉,仿佛,在为什么事情痴迷一样。
“你看看,咱们这里一共是三间半的房子。我打算改一改格局,把那屋子里的炕拆了。将那边的墙延伸,那堵墙不是硬墙,拆了也无所谓。里头呢,打上一张床,就算是主卧。这边客厅的面积又大了,我打算好好的布置。”贞杏沉浸在一股外人看来十分荒谬的幸福中,她的小脑袋里已经勾画出未来客厅的模样。
她还要做一张沙发,紫禁城里红木的椅子她坐烦了,还是欧洲人的沙发好。不过,这个时期沙发还没从国外传进来,但她可以画一张草图,让木匠师傅看着做。至于床嘛,怎么也要弄个欧式的?齐博松的钱虽然不少,但是也要有计划的花,不然断了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