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场精心策划好的预谋。一箭双雕。
灯光已经调回原状,亮如白昼的酒会里,全场的视线顿时聚集在我身上,那目光,不知湮灭了多少人的怨恨与不甘。
斜斜的瞟路得,他嘴角含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眸若晨星,刹那间,干净的一尘不染。
原来真的很抢手。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路得越过人群缓步走到我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戒盒,“啪”的一声打开。
钻石戒指,璀璨犀利。瞄了瞄脖颈间的项链,会心一笑,原来是一套。
“愿不愿意嫁给我?”他凝视着我,问。
周围突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转头望着这里的动静。
视线无意中瞥到寂落尘,他仍是淡淡的表情,举着高脚杯,疏远冷静,清冷似玉。
早想到这酒会没这么简单,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看着路得,他的眼底晕着危险的雾气,却清亮的很,目光一动不动的凝在我脸上,高贵琚傲。如同中世纪期的欧洲贵姿族。
我突然笑了起来,当着那么多人面很没风度的轻踢了下他的膝盖,半真半假的提醒道:“怎么不下跪?”
清晰的听到周围人群中发出的倒抽声,也有投来的诧异愤怒目光!
也对,应该从来没有人敢让路得下跪。
可是求婚不都是要半跪的吗?
静静的等着他的反应,今晚的想求婚酒会在我眼里看起来更像场闹剧。我们都被路得给娱乐了。
路得一怔,倒也没怎么在意。陡然弯下一条腿,半跪在地上,高举起钻戒,郑重的问道:“愿不愿意嫁给我?!”
...
“愿不愿意嫁给我?!”
“愿不愿意嫁给我?!”
“愿不愿意嫁给我?!”
...
这样荒唐奢华的场景,竟有了几分心动的味道。
皇甫家的人看样子恨不得活剐了我,寂家的面子也有点挂不住。
恐怕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麻雀变凤凰了。
“我、愿、意。”我同样神情郑重,一字一顿的回答他。先把路得的面子保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做个挂名的未婚妻至少找到了颗大树,以后有麻烦时乘凉也容易些。
未婚妻未婚妻,既然未婚,那有什么变数还说不定呢。
这样想着,也就将路得手中的钻戒接了过来,套在了手机指上。
***
这是个物欲横流、光怪陆离的城市。
这里有世界上最顶级繁华的商业CBD,也有老鼠过街阴暗潮湿的贫民窟。
这里有LV、HERMES、CUCCI、PRADA,也有枪支、犯罪、毒品、黑暗。
用中姿国的话来说,这是个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都市。
这里是华盛顿。
在求婚那天晚上,路得就带着我乘着私人直升机来到了华盛顿,来到了他的地盘。
那枚钻石戒指我再也没有机会拿下,也不敢拿了。
路得很忙,但每天都会准时回来。然后做世间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 以前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包括唐门、寂落尘、甚至我的杀手身份。杀手时期培养出来的许多习惯也慢慢淡忘,与之相对的,新的环境又令人产生了新习惯。
比如:吃药。
仍然是那种白色的结晶状药片,只是剂量比以前大了许多,由开始的两片渐渐发展到每天四片。我的身姿体已经依赖上的那种药物,所以自己更加没有勇气去化验它。
这样的生活,一方面混混沌沌,一方面无懈可击。如同做一场梦。
我想,如果那天没有遇见NEIL,我就不会知道所有的真姿相,不会再与寂家皇甫家扯上关系,也不会如此绝望无力的去恨一个人。
今天的梦,就可以一直做下去。直到永远。
命运像个巨大的白色蚕茧,紧紧的包裹姿住人,束缚着人。真姿相永远藏在茧子的最核心处,等我们忍着痛一层层抽丝剥茧,才会发现原来真姿相是那么丑陋不堪,刺得人眼睛生疼。可是那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