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日期。
过年前两天就寄到了,这都已经过去一个月。
一直没回应,估计那丫头也等急了。
宋恩礼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给陈小宁准备护肤品。
三月了,这天儿说暖和就该暖和,想着到时候的大太阳,她又装了一小罐防晒霜,并把用法写在一张小纸条上。
萧和平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打包这些东西,用一只小号的木箱子,回信时把陈小宁寄来的几张大团结又给塞了回去,并在信上提醒她如果再敢寄回来,下次就不给她弄那些护肤品了。
“又是陈家那狗皮膏药?”萧和平把饭盒放茶几上,随手从箱子里拿出一只玻璃瓶来看。
“啥狗皮膏药,人小丫头还是挺可爱的,你少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宋恩礼从他手上抢回来,不满的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真讨厌,我都装好了你又给我弄乱。”
“我才没拿有色眼镜看她,我看都懒得看她。”他抓过宋恩礼的手,不让她再动那箱子东西,“媳妇儿你先看看我成不,咱都一天一夜没见着面了。”
因为陈小宁麻烦宋恩礼寄东西这事,他对那莫名其妙的姑娘愈发没有好感,媳妇怀着孕,多走步路他都心疼,更别提让她这样忙前忙后。
“你是第一次跟我分开呐?以前十天半个月见不上面也没见你说啥,少犯矫情啊,不然我收拾你。”宋恩礼抽回手,三两下收拾好小木箱,让萧和平帮忙用钉子钉上,榔头梆梆绑的敲,她便趁这个空档把萧和平带回来的饭盒拿到饭桌上去,又从厨房拿了碗筷出来。
“刚才下班的时候听说了件事,江源县火车站门口俩两男人当街干那事儿被群众举报,现在闹得是满城风雨,估计这会儿已经在批斗了……”
身后的萧和平随口说着,像是在闲聊,宋恩礼却是手一抖,差点没把碗摔了,一回头,他已经贴上她的背。
宋恩礼放下碗,马上识趣的往他怀里鉆,用那双泛着水花的可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萧和平,我不是故意欺负他们的。”
萧和平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跟他无关的事从来不会带回家来说,今天好端端提起这茬,只能说明他在怀疑她。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可是应用政策,为了少吃苦头,还是主动交代的好。
只是对于李利民和小林如何掳她发卖她甚至打算轮她的事,宋恩礼却是绝口不提。
她自己能解决的,犯不着再让他担心生气。
听到那软绵绵的声儿,萧和平人就已经软了,啥话也没问先心疼的搂着她,“是我不好,以后我让小孙接送你回家。”
媳妇的性格他最清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不是这俩招惹她,她绝对不会主动出手,别看她说得风淡云轻,事情肯定是无比凶险,一想到俩男人要对付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他就心有余悸。
再能耐那也是个人,又不是神。
“别抢着揽责任,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好玩着呢。”宋恩礼又换上一张嬉皮笑脸,鉆在他怀里把李利民和小林在马车上如何“热情如火”恩爱的过程说笑话一样说给他听,“我跟你讲当时那战况激烈的哟!马车都要摇散架了。”
她学着小林拍打李利民那样在萧和平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騷货,快点把屁!眼抬高,老子……口吾……”
“再敢给我说脏话试试!”萧和平低头在她嘴唇上轻咬一口算是教训,那张小麦色的俊脸却泛着明显的紅暈,“还有,不许再跟我说这些,我已经知道了。”
根本不能理解他媳妇为啥一说起这种话题就一脸兴奋完全停不下来。
“那咱说点别的吧。”宋恩礼眼里的光亮不减反增,强行把萧和平拽到沙发上坐下,自己窝在他怀里,“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农妇在屋外发现一条冻僵的蛇,她可怜它,就把它捡起来塞到自己身体里……”
听到这的时候萧和平已经想出声制止,可宋恩礼反应比他还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得意的朝他摇头晃脑,“必须听完,我好心给你讲故事你要是不领情再也没有下次了!”
“……”姑奶奶,您这是讲故事吗?
“农妇啊,就把蛇塞到自己的身体里……”她又特特重复了一遍,意味深长的朝他眨巴眨巴眼,继续道:“用如火的身体给蛇取暖,蛇很快苏醒变得软绵绵的,农妇很伤心,于是又把蛇放到了屋外。”
“明白了,这是暗示我呢。”萧和平眸光一暗,快速把她放倒在沙发,虚压着她,某处已经硬邦邦的抵上来,“这儿也有条大蛇,等着往小村姑你的身体里塞。”
“臭流!氓!”
“也不知道谁流,氓,成天成天的抓着蛇非要给它暖身子。”
褲子一扯,壮观的大蛇一下子进到她身体里,沙发被撞得快要散架,整个屋子都暖了起来。
小林跟李利民的事就这样在宋恩礼的插科打诨之下看似不了了之,不过这严重暴露作风问题的事却跟萧和平所说的似的真闹得满城风雨,仅仅几天时间,那两人已经被连续批斗十数次,白天黑夜分场次的来几乎不眠不休,在江源县当地批斗完之后,又被丢在卡车斗上一路批斗到省城。
男人跟男人那啥到底是稀罕,整个省城一下子也是炸了锅,人们连看电影的票钱都省下了,只要听说开这俩批斗会立马就三五成群的去看,离得也不远,就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处空地上。
而此时,宋恩礼已经去了一趟沪市回来。
有了严朝宗提供的那份名单,奎爷收起东西来事半功倍,很多大家族的幸存者现状都不是很好,怕被人逮着抄家,每天过着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的日子,没工作没收入,揣着满屋子一文不值的古董却不敢去黑市上换钱,生活得相当拮据。
奎爷按照宋恩礼的吩咐,没在钱财太苛刻他们,后来宋恩礼去沪市的时候就近探望了几个,尽可能的满足他们的要求,她为人地道而且他们也看得出这是个能人,倒是明里暗里的给她指了不少门路。
在这些人的帮助下,宋恩礼这一趟沪市之行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为此还新腾了一个仓库出来专用用作收藏这些个珍宝古玩。
“小宋同志,你在家吗?”外头房门被人敲响的时候宋恩礼正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前天晚上回家逮阿呜进空间帮她归置那些个古董的时候顺手从房间里拿了个平板电脑,结果她神奇的发现那玩意儿在六十年代居然也能用!
只是没网没地儿充电而已,家里的电灯是老式拉线的那种,连个插插头的地方都没有,但不妨碍她带着充电宝看已经下载好的连续剧和电影。
听到汪连如的声音,她火速把连同平板电脑在内的一系列危险品全都收进空间。
“汪大姐,是你啊,今天没上班?”门一开,外头四五个军嫂杵着,宋恩礼笑得客气,却堵在门口不让,并没有想请她们进门意思。
打上回汪连如上门来挑唆方珍和萧和平的事被她打发走了后,这帮人已经有些日子没来搞过事,平时也仅是在楼道里见着点头打个招呼,突然上门,必定当黄鼠狼来了!
汪连如看在眼里,反倒热情的挽住她胳膊,“今儿礼拜天呢,很多单位都放假让去批斗那俩搞破邪的男人,我们特地来叫你一块儿去看热闹。”
“啊?批斗啊?我就不去了吧,上次从楼梯上摔下来到现在都不敢太走动,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养胎吧。”那么多人,万一疯起来挤着她咋整?
亏得她们这么好心!
“你不去啊?每天一个人闷在家里有啥意思,怀着娃得走动走动以后才好生,我们都是过来人,听我们的没错。”另一个军嫂面露不屑。
不就是怀个娃嘛,整得好像多大不了的事儿一样,谁还没生过!
就她金贵!
“不去就算了,那我们也不去了,你一个人在家也怪无聊的,我们几个就留下来陪你说说话吧。”汪连如瞪了那军嫂一眼,非得“好心”把宋恩礼扶进屋,看似随意道:“你请假在家养胎也有段时间了吧,你们单位领导都没意见吗?挺好的啊,要是我们单位就不行,不过家里有亲戚在食品公司是好点儿,那单位在哪儿都吃得开。”
自说自话后,她又故作求证的问了一句,“你们家是有亲戚在省食品公司吧?前阵子我还听他们说起这事来着,听说还给你整了一卡车的陪嫁?”
拐东拐西扯了这么久,原来是奔着这事儿来的。
上次想套出他们家的这些物资就没成功,居然还不死心,真当人傻还是咋着?
宋恩礼暗暗嗤笑,“是呢,我叔叔在省食品公司。”
“我说你咋能进得了肉联厂厂委呢,那办公室里没点关系可真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