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乔太医所说,越清歌晚上的时候醒转过来了,只不过比乔太医所说的“半夜”要早上个把时辰。
他醒过来的时候,风若凌正好口渴,走到房间中央的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那之前,玉潋、非夜、肖掌柜他们都来看过他的情况,本来他们是想要留下来陪她的,可是都被她回绝了。她想一个人陪着他。
端了茶杯走回来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一道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抬头往床上看去,就见越清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眸子幽深幽深的,一直在盯着她瞧。
风若凌内心一阵惊喜,惊喜得双手发抖,差点将手上的茶杯丢到地上去。
“清歌——”她疾步跑过去,到床边坐下,双眸闪亮,像是收纳了世上所有的愉悦,“你醒了。”
越清歌刚一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头上的床帐还有些怔愣,有点不太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转过头看去,便看到风若凌端着一个茶杯往他这边走过来。眼中一落入她的身影,他便没空想其他的了,便一直盯着她瞧,生怕少看了一眼。
看到她惊呼一声朝他冲过来,他的耳中满是那两个让他欣喜若狂的字。
“你……”奇怪,他的声音怎么那么沙哑?越清歌开口说出第一个字,就发现自己喉咙很痛,只是他也顾不得这个了,而是继续表达他的喜悦,“你方才喊我什么?”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她刚才喊了他的名字,还是不带姓喊的。
“清歌。”风若凌知道他想要从她口中得到什么答案,既然已经决定了,她现在不迷茫也不迟疑了,只要是他爱听的,她便讲与他听,她也不再掩饰自己心中从来都不曾断过的情意。
看到他听到她的回答时,瞬间眸中光彩又添了几分的模样,风若凌移开了一下视线,注意到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于是立马道:“你一天都没吃没喝,昏睡了这么久,方才听你声音都变了,怕是渴了,喝点水吧。”
将自己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
越清歌欣喜若狂归欣喜若狂,听她这么一说,也的确觉得口渴得紧,便点了
点头,想要将身子撑起来。结果,刚一动,就感觉到整个上半身如撕裂般的疼痛。纵使自己武功高强,也受过不少伤,可现在这疼痛还是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才一会儿时间,他的额头上就渗出了冷汗,整张脸都因为疼痛而变形了。
“嘶——”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别动!”看到他现下的情况,风若凌立马着急地伸出手去,却不知道该碰哪里,最后看到他额头冒出了冷汗,便伸出手去用袖子拭去他额上的汗滴。
“你受了伤,很严重,你不要动,否则会扯到伤口的。”一边擦着汗,一边这么轻声地关切地吩咐道。
察觉到风若凌那温柔细致的动作,鼻子里闻到她袖口处散发出来的幽香,越清歌觉得那疼痛竟然神奇般地舒缓了一些。
舒缓了过后,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他受伤了这个事实。稍稍低头一看,便看到自己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上半身。
昨晚上的刀光剑影一瞬间又全部浮现在脑海中,他记得当时心急之下为风若凌挡去一刀,之后便没什么意识了。
他心中一紧,倒是不是为自己的伤而感到忧心,而是为风若凌担心。他的目光急切地往风若凌脸上投去,嗓音依旧是沙哑干燥的:“阿风,你没事吧?没受伤吧?”与此同时,视线上上下下地在她身上移动着。
风若凌见他都已经伤成这样子了,还在担心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来回答他的问题。她是该怪他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呢,还是怪他对她太好了呢?
想来想去,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应该怪他的。
她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回道:“我没事,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这还要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怕这会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人就是我了。”
听她说她没受伤,越清歌便放下了心,可她语气中的隐隐的自责让他怜惜不已:“阿风,为了保护你,我受再重的伤也是值得的。再说,我也不是头一回了,一回生二回熟,你看我这回不是比上回看起来要好多了么?你不用多想,这伤在我身上只是一道无足轻重的小
伤而已,可你又不懂武,还是个身子弱的女儿家,那一刀要砍到你身上,你现下还不知道如何,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定然随了你去。你想想,我这一道伤口换来我俩两条命,这简直太合算了。阿风,你是个商人,你自然明白我捱这一刀有多值了吧?”
风若凌听他说了这么多话,心知他是为了让自己放宽心,不要为了他现下的状况而心生愧疚,既然这是他所希望的,那么她便也不再提这回事了。他说的也对,眼下,他们都活着,这才是他们应该庆幸的。
“值,的确非常值。”风若凌回道,她抬眼瞟了动弹不得的他一眼,看到他干燥得已经起了皮的嘴唇,再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心生一念,陡然笑道:“既然那么值,那这样,又如何?”
说罢,她将手中的茶杯搁到嘴边,仰头喝了下去,然后将整个上半身俯下来,睁着双眸看着他,嘴唇贴上他的嘴唇。
越清歌看到风若凌的脑袋朝他靠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下一刻就发觉她的樱唇印在了自己干燥的唇瓣上,一股凉凉的感觉传达到他唇上,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嘴唇,张开了嘴,然后,已经凉却了的水从她的口中过渡到了他的口中。像是久久地在沙漠中行走,口渴难耐,他贪婪地去汲取那水分。
一口水很快便哺到了他的口中,风若凌抬起了头,眸色淡淡的,可是掩不住其中的星光,面上的绯红更是为她添了一丝妩媚。越清歌看着她,觉得口更干了,便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她竟然用这种方法给他喂水喝?他震惊了,同时觉得司命是不是给他改了命格簿子,不然的话,为什么他刚一醒过来就有这样的好事?刚刚那一吻,真真让他怀念了很久了。若不是他上本身被缠得差点成了只粽子,顾及到伤口,又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他铁定伸出手禁锢住她的脑袋,不让她离开。
风若凌立马直起身子,将视线转移开,开口道:“这样,你有没有觉得更值?”
越清歌愣了一下,立马眉开眼笑:“值,太值了!”简直值得巴不得敌人再在他身上砍上一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