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轩匆匆忙忙拿着应急钥匙打开初柒家门时,看到的那一幕让他触动心弦,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初柒有治愈的可能。而初柒的药是面前那个入神斯一般俊美的男子。
柏子仁看见那个带着一堆资料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示意他坐下,然后如视珍宝般地抱起怀里的女孩送进卧室。
周子轩不可思议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不是梦境,如释重负般地瘫在沙发上陷入深思。
“你好,柏子仁,初柒家属。”
周子轩的思绪才回来,审视地打量完柏子仁才开口:“周子轩,初柒的师兄兼主治医生。”
“柒柒到底怎么了?”
“我还以为这一生等不到一个人来问我初柒到底怎么了。还好你来了,尽管有点晚。”周子轩知道这个人对初柒的影响非同小可,于是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初柒有很严重的微笑抑郁症,病因很大可能来自原生家庭。”
周子轩的话语让柏子仁身子一颤,原来他的小姑娘每次只是强颜欢笑。
“为什么说很大可能?你不确定吗?”
“我无法确定,因为初柒病因自身的特殊性。”
“什么意思?”柏子仁的眉头愈发紧,寒气逼人。
“她曾经催眠过她,她经受过长期的校园暴力。我不确定主因是原生家庭还是校园暴力。”周子轩想起每次初柒对于所有阴影的不敢提及,也有些无处下手。
“为什么不直接问她?”
“她深度记忆里有些东西因为自己接受不了所以美化了。简言之,她的有些记忆被自己篡改成她能接受的程度了。”
“那麻烦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东西。”
“初柒和她家人的关系很不好,她三岁在托儿所,说是周托,但是因为没人接。换成了月托,可月托仍然没人接她。”
“她父母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初柒记忆深处有个女的一直在嫌弃她,辱骂她甚至于有时对她拳脚相加。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也曾囚禁过她一段时间。但他父亲很宠爱那个女的,每次都会给初柒一些钱做补偿。所以在初柒记忆深处自认为那个男人爱她,而唯一表达爱的方式是钱。”
柏子仁眸子满是痛楚和心疼,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姑娘遭受了这么多。他痛恨那些伤害小姑娘的人更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她。
“我本来不是她的主治医生,我师父从她十六岁开始给她治疗。她二十岁师父去世,主治医生就换成了我。师父其实知道我治不好她,所以离世前只是将她托付给我并叮嘱,如果有一天她实在活下去了,让她走的轻松点,她啊活着太累了。你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惊讶。她一直是师父的骄傲,可是他临终之际,告诉我的,竟然是让他的骄傲安稳离世。”
柏子仁不知道一个医者究竟有多无奈有多无能为力才会让自己的病人安乐死,但是柏子仁知道一个老人是有多痛心多茫然愤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才将自己喜欢的小辈身后事嘱托给别人。
他的小姑娘过得该有多辛苦啊!才让一个临终之际的老者放心不下她的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