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月已经过去了,秦诏诏每天把自己忙的跟个小旋风似的,白赤羽他们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这日,秦诏诏又坐瀑布上的大石头上四十五度抬头望天空,“咳咳”,听到咳嗽声的秦诏诏只挪了一下屁股,让出了一小块空地,继续四十五度忧伤望天空。白赤羽摸了摸他那被秦诏诏趁他午睡时剪的堪比兔子尾巴的胡须,坐在秦诏诏旁边,看着继续望天的秦诏诏,开头打破寂静。
“徒儿啊,想什么呢?”白赤羽问完,还不待他好好坐正,就听秦诏诏利落干脆的回答:“想男人!”
白赤羽:“……”
“师父,我想出去闯荡江湖!”秦诏诏突然说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白赤羽。
“不行。”白赤羽一句话浇灭了秦诏诏内心燃起的小火苗,他一眼就知道秦诏诏打的什么鬼主意,“除非……你能够在四个月内学会我教给你的所有药理和毒理,并且背下我房中的那三本《药传》里的所有古方,将它们融会贯通后通过我的测试后,你就可以下山了!否则,你自己也试过,走得出那片竹林吗?”
白赤羽接下来的话让秦诏诏心中原本死掉的灰又复燃了!当然是忽略最后一句。
“好”,秦诏诏点点头,眼中是扑不灭的光亮,她说完便起身扭头朝竹屋跑去。
白赤羽摸着他白花花的小胡须,看着不断向竹屋跑去的秦诏诏,叹道:“傻丫头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痴心相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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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齐都临淄,王室驿馆内
“主子,齐王自上日接了拜帖后一直没回信,会不会……”卫子龙一袭青袍冠衣,看上去多了几分秀才儒雅之气,更显清隽俊秀。
“不会,齐王这个人别看他只沉迷于酒色财宝,城府却是极深的,而且好益且怕死,所以这么大一块肥肉摆在他面前,他怎么会放过,只是再肥美的肉吃进嘴里总是要掂量一下是否能接受得了它的肥腻,耐心等待吧,切莫心急!”韩非端坐于蒲团上,一袭白色月袍随意而着,紫玉束冠,执笔游龙,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更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偶然来到了人世间。
“是,子龙知晓”,卫子龙听言拱手道,他清楚的知道如今的主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内心荒芜的主子了!
“嗯,对了,那两个人可招了?”韩非写完一张宣纸后,移开惊木,准备换纸,卫子龙见状,忙上前一同换纸,他因为特殊任务也曾上过几年学,能看懂主子写的字却不懂它的意思,只知道自从离开秦国,主子就开始写这个了!
“招了,是姚贾派来的,主子打算怎么处理?”卫子龙一边铺纸一边恭敬的回答道。
“把他们用礼箱装好送回去吧,哦,记得冰镇着,路途长易坏!”韩非蘸了蘸笔,才慢慢说道,那语气仿佛是在说今日早上的膳食不错一般平常。
“是”,卫子龙说完就准备退下,“慢着,让人快马加鞭将这封信送回去,务必安全到达!”韩非从书案抽屉中拿出一封用红泥封了的信,书信上用靛蓝色的墨画了一朵精致美丽的花,卫子龙知道这信是送回缘来山的,毕竟,他家主子的画艺从来不轻易示人,更别说是题于书信上了,能让主子这么牵肠挂肚的,这么多年来也就一个少夫人而已!
“是,”卫子龙走后,韩非看着书案上洁白如雪的宣纸出了神,恍然间,那宣纸上出现了一脸言笑宴宴的俏脸儿,“小非非”,那张笑起来有小小梨窝的脸,那双笑起来星光闪亮的眼眸让他丢了魂儿似的伸出了手,刚要触碰上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时,它却消失不见了,猛然的抬头四处寻找,只余下了满屋子如同坠入深井般的孤寂像潮水一样涌来。
“诏诏”,韩非伸手一抓,却只抓到了冷冽逼人般的空气,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收回,伸入怀里,掏出一方粉色丝织物,贴紧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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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非非!”另一边,千里之外的秦诏诏猛然靠着书架醒了过来,一下子头磕上了书架的隔板,“哎哟,疼死我了!”等着她揉着头站起来时,看着手中的书,又看了看满屋子的药材,心中泛起一丝丝失落,“真是糊涂了,居然听到小非非在叫我,唉,也不知道小非非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算了,还是赶紧背吧,还有这么多呢!”秦诏诏拍拍自己的头,又开始看着手中的书读起来。
这十几天来,她一直把自己关在这个屋子里背《药传》,认各种草药,每天凌晨去后山瀑布学习白赤羽教给她的东西。白赤羽说中医药理讲究一个“气”字,运用“气”和“药”相结合达到根除病根之效,又讲究调气理中,所以她必须从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扎马步开始,练习好气息的收放,并且毒理也要学会一定的内功打基础,才能做到用毒于无形。
于是,她必须每日练上四个时辰的扎马步,刚开始她连半刻钟都坚持不到,结果白赤羽对她说:“如果这点儿苦都吃不了,你凭什么站在他身边,又拿什么去帮他?”这句话激起了她的斗志,就这样,她每天给自己说,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慢慢的她从以前的几分钟到了如今可以扎上两三个时辰纹丝不动!
她也渐渐的发现,白赤羽让她扎的马步其实也有很大的用处,比如她可以连续两天不睡觉,精神也可以充沛。
就这样,每天秦诏诏凌晨开始边扎马步边背药方,之后就识药,上山自己采药回来,洗晒,分类,入药,每一步都要仔仔细细,马虎不得,两日一休息,还要学习各种开刀手术,用小兔子、小鹿们做实验,最开始她也下不了手,可是白赤羽的话一直在心中不断的敲打,激发着她体内的潜力!
不知不觉,春天悄然过去,夏日悄悄来临,由于韩非离开时特意替秦诏诏请了一年多的长假,所以她就更自在了,虽然……就算不请,她也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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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边的韩非,虽说齐王请他进宫有数十次了,可丝毫未提及拜帖中的有关要事!两个月来,就只是请韩非四处游玩,游玩时也是左顾而言他。
这日,韩非刚搁下笔,便听卫子龙来报,“主子,齐王递了拜帖,说是您看了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派来的人还说,请您今日晚上去御庆宫赴宴!”御庆宫,齐国的正殿,在此设宴,目的不言而喻。
韩非接过那红金的拜帖,展开,几秒后合上,说道:“更衣,走吧!”卫子龙听后,原本想说的什么话被哽在喉中,忙掩了眼中神色,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