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脚下最后的一道断崖,它宛如一巨大的铁壁铜墙困住了洪水,漫天的洪水已涌至断崖之下。巨大的浪花拍打着断崖的石壁上,四散成一道长长的,洁白的浪花水线。
就在这浪花水线的中间,一条山脉宛如天山从断崖处探出一条粗壮的虬根斜插入洪水中。相信用不了多久,这条从天山上伸出来的虬根也会淹没在水下,然而就在这条山脉裸露出水面不多的脊背上,挤满了无数的生灵。这道半淹在水下的山岭就是那条唯一通往天山的生命线:通天岭。
在通天岭周围的水域,涟漪重重,不时的有巨兽露出凶恶丑陋的头颅四处窥探,或有长长的鳍划破水面,水下满是伺机而动的狩猎者,它们是被岸上那逃避洪水而拥挤到一起的无数野兽与人类吸引过来的。只要洪水彻底淹没这条山脉,上面的一切生灵都会落入水中,那时这里将会有一场饕餮盛宴。
通天岭的最末端, 有一支庞大的部落,紧随着上涨的洪水沿着通天岭向断崖处缓慢移动,仔细看这只庞大的部落与通天岭末端的的洪水水线之间,也有着至少五六支一两百人左右的小群的部落人一起移动。
而每过一天或几天,这里就有一支近百人的小群落形成,坠在大部落后面。同时每过几天也就有一支小群的部落加入前面的大部落,近看时这个庞大的部落足有近万人,不过这支庞大的部落却以女人与孩子居多。
部落停在那里时,可以占居一整个山峰,移动时浩浩荡荡,虽然行走缓慢,却井然有序,在部落的周围每天都有五六支几百人的队伍来回巡视,使得通天岭上没有一个部落胆敢靠近这个庞大的的部落,这个部落就是风族。
其它部落不愿招惹风族有两个原因,一是风族内有大多数部落为生存而抛弃的女人与孩子,有些是部落已被黑族或其它部落所灭,因躲藏起来没有被发现从而侥幸活命的人,有些是部落主动抛弃的人,尽管部落出发时除了那些行动不便的老人与伤者,尽可能多的带走所有人。
但越来越艰苦的逃亡中就不得不抛弃那些体质弱的,他们认为是累赘的女人孩子,特别是那些丈夫或亲人在战斗中牺牲的孤儿寡母。
因为最终可能活下来的只有精干的男女战士,年青强壮的男女战士活下来还是能让部落繁衍下去的,所以必要时抛弃不是战士的女人与孩子,还有因受伤而行动不便的人也就再正常不过了,逃亡路上为了活命大多的部落都会这样做。
第二个原因是不敢招惹,首先风族的人数多到了吓人的地步,现在剩下的部落大多在几百人,少的有二三百人,极少的大部落达到两三千人,也仅此而已,如此谁还敢去招惹是自己几倍的部落。
其次是害怕,途中还真有想去招惹风族的部落,因为风族有最好的武器与多的让人眼馋的肉食,而且多是女人与孩子,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可是那些部落还没有靠近就被铺天盖地的箭雨所淹没,当几千支箭射向几百人时,没有意外,遍地都是象草杆的羽箭,还有死尸。
一路上已有几十个五六百人的大部落被风族灭族,所以再没有人敢冒然去动风族的主意,风族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作风,也让其它同在迁徙的部落稍稍安心。
今天,当风族刚一停下来扎营,就有人来报说外面来了几百人,据说是各部落的首领,巫,族长。要与风族一同商量怎么通过兽群到达前面的断崖。
当风带着雷,老狐,佳禾,等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这些首领,族长,巫们,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没想过这个神秘而强大的风族族长竟然还是一个半大孩子,一时有些发懵,竟有人怀疑风族是不是故意让一个孩子出面,而真正的族长不愿意来。
风每见到一个陌生人都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早就习惯了那些发懵,狐疑的目光,大刺刺的坐在上首位,随意的看了看眼前这些各族的首领们。听勒小声的给他介绍这些头领和他们的部落的一些情况,其实很早以前风就从勒的情报中知道了这些部落的大致情况,今天不过是见见真人。
一个身披皮甲,强壮的如同一条蛮牛的首领站起来生气的冲风嚷道:我们要见风族族长,我不管你是他的什么人,这是商量生死存亡的大事,叫你们族长过来。看着他那暴躁神情显然是不相信面前的就是风族族长,现在的风肯定是族长的儿子之类。
勒小声在风耳边说。这是楞部落的族长楞,来这里也有很长的时间了,据说原来曾是几千人的大部落,到了这里时还有七百多的部落战士,部落里不少山虎战士之类的人手,曾带人冲击过兽群想要到断崖近前去,结果冲进去的一百多人再也没有回来,估计是让野兽吃了,现在部落还有五六百人,不过全是能征擅战的精英战士。
风笑着说:我就是风族族长,怎么你有意见。
声音不大,却充满挑衅,鸦雀无声,本来还在想到小声说话的人都吃惊的的看着风。
能作一族之长自然都不是傻子,楞见风如此挑衅的说话,就知道这个少年肯定是风族族长无疑,原来自己就有耳闻,现在只不过是核实一下传闻,自己不如人家部落,所有人要活下去,还要靠风族这个大部落出力最多,当即哈哈一笑,风族族长果然英雄少年,我只是佩服那还敢有意见。
风也没想到这个蛮牛一般的人竟也能改口改的如此之快,看来人还真不能只看外表,也没理他直接道:不知众位来我风族所为何事。
那愣虽说长的五大三粗却也是个圆滑之辈并没感觉自己难看,反而没事一般的主动说道:我们在这停留多日,却无法突破前方兽群,现在所有部落都不能前进,无法到达崖底就无法逃出生天,在这里等待早晚有一天洪水没过地面,所有人都要葬身水底。
没人知道前方断崖情况吗,
各族首领皆摇头,
愣摇头道:前方断崖就是没有路,凭我们各部落的攀岩高手也能爬上去,再用绳索把人拉上去也不是问题,只是这前方的野兽已集聚的数量实在太大。把路全部封死了,就是我们有办法上到悬崖上,却也无法通过这庞大的兽群,这次我们来找风族长也是商量如何通过兽群到达山崖下面,否则洪水上涨我们与野兽群都得淹死在这。
风其实对这里的情况通过勒的情报已是非常清楚,但对断崖那里的事也是一无所知,勒撒出去的人也过不去这庞大的兽群,就想问一问这里是否有人知道断崖下的情况,于是问道:难道就没有人到过断崖那里看看倒底是个什么情况吗。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皆言没有人知道那边的情况,只是远远的看到那里隐约是断崖阻挡,似乎是一条绝路。
现在部落与野兽群相隔一定的距离还相安无事,要是等到洪水上涨把人与野兽逼到一起,定是一场空前的人兽之战,想想失败的必将是这些部落,不过野兽也只是能多活一些时间而已。
自从愣自己让人闯兽群失败后,就联合其它部落,想要组织部足够多的人再闯一下,因为等下去不用闯兽群也会被水淹死,既然这里的部落都想活命,那就人多多出力,人少少出力,只要大家都出一份力,人数如果足够多的话也许能闯过去也说不定,反正也只有这一条可走。
他也是这次部落联合的发起人之一。而且这也是所有部落迫在眉睫的事,洪水上来,谁也别想跑,现在所有部落都到了,而且一直在最后收尾的部落也是一个最大的部落,当然要多出一份力了,所以就约了众部落的首领一起过来,也有想让人数最多的风族挑头的意思,但见到风族族长是一个半大孩子,这一时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风大声道:风族刚刚到来,对这里情况不是很清楚,各位有什么商量好的办法没有?
愣大声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所有部落联合起来一起杀光这些野兽到达崖底,再想办法攀上去,就得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年老的巫嗤笑道。那些野兽比我们所有部落的人加起来都多出无数倍,恐怕还没杀光,人先被吃光了,更不要说到崖底了,你要是想去猎杀野兽,你们去我们火族不去,
愣反驳道:你这么说分明是不想出力,等我们把野兽杀的差不多了,你们在后面捡便宜。要杀野兽不能只我们一个部落去,要所有部落都要出力,才有一线希望,否则大家一起淹死。
火巫笑道。我们宁愿被水淹死也不愿象你一样先被野兽吃了。
一头发与胡子都花白的老者见风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吵也不说话,似乎有看笑话的意思,就大叫了一声,“都住嘴,我们来听听风族族长如何说。”
果然老者一说。这两人也不吵了,都转头看风。
风一摆手道:没关系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没什么可说的。
勒在风耳边小声介绍,这个老者是节族族长,他们的部落在这里最大,有近三千的部落战士。
老者见风又把球踢回来了,还一副喜欢看热闹的样子,一皱眉,他突然发现这个风族的小族长并不是那种心高气傲容易冲动的年青人。相反还似乎颇有心机,看来这个风族小族长也不是一个白给的人,又道:我们一起来风族,是知道风族是我们这里人数最多的大部落,按说应该让风族领导我们一起来冲破这兽群的阻碍,只要能逃出生天,我们愿全听风族的指挥。
不不不,我风族虽说人多,都是些孩子与不能作战的女人,担不了这个责任,还是让你们的部落来吧,我听说节族部落战士最多,应该让节族族长来领导大家,对了哪个是节族族长,来了没有,风夸张的四处张望。
这下差点没把老者胡子气歪了,他刚刚明明听到那个女人就在他耳边介绍节族的情况,虽然说的声音不大,但他听的清清楚楚,女人说的虽不是完全正确,但至少说对了十之七八,这风明明知道自己是谁,还故意装不知道。沉声道:老夫就是节族长。
风一脸高兴道:失敬,失敬。那就由节族长来主持大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