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之轮的使命, 终于来到了尾声。
御灵者持满月之杖,意味着获得了满月女神强大的守护魔法。
然而而圣树失去守护魔法,以四个种族的魔法力量代替。锁孔内是圣树之心, 一旦树心被毁, 幻世之轮的使命将以失败告终。那么对于魔法种族的来说, 那将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于是基于自身的保护, 圣树会以晶石魔法力量化作自身的屏障, 所以在这关键的一日内,除御灵者外,所有人的魔法尽失。
当苏乔耳边的风声散去, 恢复宁静后,她漂浮着环视四周, 露雾森林用于掩护的雾气全数散去, 结界消失, 原来是悬浮于未央城的半空之中。然而此刻的未央城已被两族骑兵全数包围,水泄不通, 人族关门闭户,即使在夜间也无半盏灯光,不知是已熟睡,还是不愿受到无辜的牵连。
开始了啊。
苏乔轻叹,握着手中的满月之杖, 缓缓落至地面。
灼汀微微勾起唇角, 将方才试用魔法的手收了回去, “失去魔法的感觉……很特别。”
“哪里特别了, 明明就是很无力。”东邪低声吐槽, 与同样憋闷的西炎对视一眼。
灼汀不知有没有听到,唇角弧度不变, 冰蓝的眸子缓缓扫过东邪,不着痕迹地落在了少女身上。
苏乔眨了眨眼,“如果事情顺利,一日之后你们就会恢复魔法啦,而且从此不用依赖满月圣树,怎么算都是赚到了呀。”
四大修罗对视一眼,性格干脆利落的魔族终是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分别去坐镇四方骑兵了。
大美人走出几步,后想起什么似的回眸看少女,“我的宝贝学生,非常出色。”毫不掩饰的赞赏,果然是大美人的风格。
苏乔咧嘴一笑,比之更加厚脸皮,“那当然了,南茵你真有眼光。”
南茵这才满意的打了个响指,北小雪出现将她带到空中作侦察。除了大多股长老与魔王守在少女身边外,众人皆各回岗位,以防万一。
少女站在圣树前,遥望着那树心被层层魔法屏障包围,此刻的它就像是获得了重生的生命体,如同婴儿般脆弱。
苏乔侧过头去,安静地凝视着娑罗王刚毅的侧脸,不由自主地思考着一些她从未深想的问题。
在这个魔法力量为尊的星球年代,对一些种族来说,或许是不公平的。但无论活在什么地方,公平二字从古至今又何时存在过。弱肉强食,是生存的法则。但魔法是个双刃剑,像水一样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有一日他们将完全失去魔法,那还是原来的他们吗?
或许该问,那还是原来的维塞迦思吗?
在宇宙之神创造出满月女神并将她置于这个荒芜的星球时,恐怕从未想过,她会将自己化作天地间的灵气,将魔法赠与世人吧。
黑眸轻眨,转念仍是感叹自己想太多。
公平与否都不是她来决定的,她只是“被”选中的御灵者,来到这个星球完成幻世之轮使命。这也意味着,将魔法力量守护并传承下去,已经是与她不可分割的责任了。
若是在以前,她或许还不会那么在乎。可现在,她所在乎的人们,正处于生命中最弱势的情况之下。将一切都交予了她,让她来守护。即使肩上千斤万担,她都没有半点怨言。
她是自私的。
所以即使倾尽一切,在一日之后,她也要给他们一个更美好的维塞迦思。
即使,黎明前的黑暗,还未看到尽头。
该来的,也总是会来。
当天地间露出肚皮白的时候,日月分两头共存于天幕之间。
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密密麻麻的士兵携盔甲利器从埋伏依旧的角落不断冒出,以人数的优势在外包围着两族骑兵,分成两股势力严阵以待,颇有张弓拔弩的星火蔓延。
未央城是人族的地盘,即使一早有侦察防守,他们也是落在下风的,除非在契约开启之前,骑兵们将人族通通歼灭。可是这样,是满月女神所期望的吗……
那么多年以来的和睦相处,让魔法三族没有作下消灭人族的举动,因为在很多方面,有人族的劳动智慧让生活在维塞迦思星球上的种族更进一步。
只是现在,人族的智慧促使他们野心膨胀,认为在这个魔法根基深埋的星球上,没有了魔法能让他们更加有权利。
而他们的首领,便是德茵家族的少爷,佐莱德茵。
“佐莱德茵竟然在使用悬浮咒。”达多滚长老负手而立,虽然诧异,但仍面不改色。但这情景却无法让族人以及骑兵们一如既往地镇定,轻微地骚动声一波波荡开来,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紧紧缩在那个名叫佐莱的男子身上。
少女转身凝神望去,见那温柔如风的少爷从天际肚皮白处缓缓飞来,手执一杖,杖上雕刻的纹路鬼魅繁复,通体发黯。
“以禁忌容器为皿为炉,以封印咒语为溶为液,以毁灭魔杖为源为界,将获得倾覆万物的力量……看来,这装载魔法溶液的毁灭魔杖和拥有守护魔法的满月之杖,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即使满月圣树的灵气不再为魔法种族提供能量源,但却阻止不了用上古神器储藏着魔法灵力。苏乔不禁苦笑,“看来,今日不仅仅是肉搏那么简单了。”
这或许是一场,比之更为残酷却绚丽的,最后的魔法之战。
佐莱德茵姿态优雅,金色的眼眸却染上了睥睨天下的狂妄,一霎那间魔王俯瞰天下的姿态重叠在少女的脑海中,让她心脏漏跳了一拍。
但与魔王傲然冷漠的沉稳不同,佐莱德茵虽面不露色,但野心勃勃的眼睛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佐莱德茵飞在半空中,根本没动用一兵一卒,便顺利闯入了露雾森林。既然佐莱德茵能够使用魔法,那他动动手指头便能扫下千军,骑兵们绝不会轻举妄动。而且看来,佐莱德茵也不愿意硬碰硬,没有让士兵们进攻的意思。
苏乔微微抿着唇,两侧是精灵族长老和娑罗王。
佐莱德茵停在少女的十米之外,任风吹过他整齐的衣袂,那神情压根没将满月圣树的屏障放在眼中,仿佛那是道一撕便碎的抹布,毫不起眼。
反而是眼前这名蜕变为强者的少女……更值得他请邀一战。
“苏小姐。”那温润的男子在这情况下仍然声如轻风,不疾不徐地率先开口,“或许该称你为……御灵者。”他浅浅一勾唇。
“佐莱少爷,你来这里恐怕不是看中了这儿的风景吧?”苏乔不咸不淡地反诘。
“这露雾森林的风景果真如仙境,也不枉我派人密寻多次。可惜……这样的地方,或许会成为危险的战场。”佐莱幽幽道。
苏乔心中一紧,心知佐莱德茵暗指他曾拍西岚来寻找入口,却都无功而返。然而后面一句的坦然自若,更是让她琢磨不透这个男人手中的毁灭魔杖,到底有多强大。
虽然如此,但她面上仍保持着冷静,有一句每一句的与他接话,时间能拖一点是一点,“佐莱少爷是我见过最优雅的骗子,不知道会不会是最优雅的黯魔法师?”
“这话是我听过最有趣的赞美。”佐莱也不恼,朝她微微一笑,眸中闪过精光,“只可惜,今日之后再也听不到了。”
苏乔并没有被他恐吓到,“或许日后我将失去一个‘赞美’的对象,倒不如佐莱少爷退出露雾森林,改日若相见再向你讨教一二来得好。”
佐莱终于笑出声来,眉间却是笑意全无,愈发的冰冷,“苏小姐发现我的密室时,并没有销毁掉这几件宝物,若当时你改变主意,或许我就不会出现在这了。但今天,我势在必得。”
这也是她最懊悔的地方,若不是当时她没有把握,现在也不至于被牵制住。
“佐莱少爷,我只想问一句,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让人族翻身做大,还是出于其它私心?”苏乔语气中是少有的犀利。
男子稍微侧头沉吟,后抬眸淡笑,“两者皆有。”
“魔法族类与你无冤无仇,那么多年来和睦相处,即使精灵勒基盗走血之晶石也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我实在不知你有什么理由出于其它私心?”
听完这句,佐莱淡淡的神色却有了起伏,目光像是对上魔王的面孔,他眸间有不知名的怒火一闪而过,倏地又恢复平静,“有没有冤仇,试问苏小姐又如何得知?”
苏乔心中一跳,她猜得果然没错,若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这样的男子又怎么会作出这样逆天的举动而来。
“佐莱,你……有想要,守护的事物吗?”苏乔问他,声音淡淡的,却直击他的心底。
佐莱德茵一愣,像是有回忆席卷而来,他喉间发出压抑地低笑,渐渐爆发出疯狂的大笑声,仿佛要将所有怨怒都发泄出来。
那从胸腔里震荡出来的笑声却让少女心里稍微有些发毛,这种怨恨让她心惊不已。若他平日不是那个温文儒雅的贵公子,她恐怕会将他当成人格分裂的疯子!
猛地,笑声戛然而止。
“守护的事物?”狂笑后的沙哑略带嘲讽,佐莱德茵字句清晰,恨恨地说,“在很久以前,我就全部都失去了……全部都失去了。”
说着,毁灭魔杖被他高高举起,顿时初亮的天幕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佐莱德茵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的撒坦,迅速燃起业火满林。
“幻世之轮的终结章,究竟是守护,还是毁灭?”
佐莱德茵不失讥笑的声音夹杂着强劲有力的风声传来耳畔,苏乔来不及多想便迅速纵身而起,满月之杖随之挥舞,月华般耀眼的银光倾泻而出,柔中带刚,在圣树一周再加上一赌坚硬的屏障,同时将长老和魔王护在其中。
随后不待对方有动作,手杖在天地间搅动,似要将那狂风雷鸣给压制住,少女嫣红的唇连贯地吐出一个又一个咒语,并着银光覆盖上那满林业火,与黯红的光纠缠不分,颇有不死不休之势。
苏乔纵身向前,欲将战场转离,离圣树越远越好。可佐莱德茵哪会给她这个机会,他冷笑一声,毁灭魔杖随着他手腕的摆动,破坏性极大的黯魔法汹涌而出,如滔滔洪水,瞬间便向少女袭来!
然而那并不是普通的洪水,少女的脸绷紧,顾不得狂风将脸刮得生疼,立即划出一面盾牌抵挡住强力侵袭,毫不示弱地扔出攻击魔法,像一首带着杀气的歌谣,将佐莱德茵团团困住。
一时之间势如水火,实力竟不分上下。
满月女神……由灵力衍化而来的黯魔法,难道不是你对宇宙之神怒怨的证据吗?
若不是,又何以解释这强大的力量,是那么的黑暗,如同永远不会亮起的深渊,置身在无边的绝望之中。
封印了千万年的禁忌,终究被解开,却不是来拯救世界,而是让维塞迦思深陷慌恐。
那是毁灭,亦是死亡。
没人能够坦然面对这凌厉的煞气,似乎要填满整个空气。
露雾森林中雾气散尽,黑眸俯瞰而去,是熊熊焰火在翻滚,火舌烧天。而银色的雨水漫天洒下,如甜美的甘露,消去这燎原烈火,恢复露雾森林每一株倒下的鲜嫩。
她听见了精灵们失去家园时的哭喊,树木倒下时的无助。
一度与治愈术无缘的少女,在这个时候化身救世者,满月之杖的守护能量,带来生的希望!
“看来,这持久战无可避免了。”数十米外佐莱德茵的声音听似平淡如初,但脸上诡异的笑容让少女不禁皱眉。
“你赢不了。”迎着狂风的呼啸,少女冷静而决然地话语卷过他的耳际。
“呵……下定论还太早了!”一道黯光偷袭而来!
“佐莱少爷,”少女闪身灵活躲过攻击,声音不大却非常笃定,“难道你不知道,即使是黯魔法最高的毁灭系,从来都在满月女神的力量之下吗?”
“不。”佐莱德茵冷冷道,无比狂妄,“黯魔法是维塞迦思最强大的利器,所向无敌,遇神杀神又有何难!”
苏乔轻轻一笑,眉宇间首次露出不屑的神情,“你错了。”她将满月之杖高举,睥睨天下的姿态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黯魔法毁灭系的强大来源于自身,可你觉得,借旁门歪道形成的魔法能量,真的能够和神的力量抗衡吗?”
魔法的能量让少女一针见血的话回响在数万众人的耳边,在旁观望着这激烈场景的众人皆议论纷纷。佐莱德茵脸色毫无意外地黯淡下去,因为苏乔说得没错。
用禁忌文字化作的魔法溶液,真的能和满月女神的守护魔法较量吗?这一场战斗,究竟孰胜孰死?
不过很快的,凌冽狂风将他的理智吹散,执着地意念在他心底疯狂滋长。
他等待了那么久,孤寂了那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他所做的一切已经罪无可恕,他所做的另人神共愤!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温润的眸色终于完全褪去,少女眼中的敌人终于化作恶魔撒坦,毁灭魔杖也同样高举,迸发出威力更加让人绝望的肃杀!
两虎相争,难免伤及无辜。
毁灭魔法以拔山举鼎之势卷席着露雾森林,就连方圆百里的未央城亦遭受其害。一时之间毁灭魔法所到之处死伤无数,不分敌我的倒下一片,房屋亦被瞬间摧毁,不过短短几十秒整个未央城便陷入史无前例的灾难之中,却无处可逃!
骑兵们皆有飞行坐骑,在四位修罗的带领下齐齐飞往半空,险险躲过一劫,心惊地望着陷入火海的未央城,一时之间黯魔法对他们来说竟是如此的陌生。
“佐莱德茵,你疯了!”
苏乔没想到他竟不管不顾,他根本不是为了人族的壮大,而是为了那将他逼至疯狂的恨意!
“早在数百年前,我就已经疯了!”
佐莱德茵怒中带笑的尖锐刺入众人的耳中,数百年前?!人族的寿命短暂,为何他竟说数百年前?
想到一个可能性,苏乔眉眼不安的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佐莱,难道你……”
“他是半魔。”沉着冷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魔王墨血色的鹰眸望着佐莱德茵的面容,缓缓说道。
“哈哈哈哈……”疯狂的佐莱爆发出一阵狂笑,隐隐有撕心裂肺的怨恨,“不愧是娑罗王,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笑容瞬间消失,冷意爬上他的瞳孔,佐莱握着魔杖的手骨可见青筋,可见用力之大。两股魔法势力还在不断激烈地碰撞,而佐莱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淡漠地魔王。
那个人,即使失去了魔法,即使随意站在一处,但浑身上下王者的气息却无法让人忽视。冷漠地拒人千里之外,实力是高深莫测地恐怖。
只是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无比厌恶!
佐莱德茵的双眸染上戾气,不受控制地扔出黯魔法击向魔王,苏乔心中一紧,原本想问的话不再是首要,她急急挥舞满月之杖,月华之色全数包裹着那红光,这一次却无法制止黯魔法的攻击。
那怨怒太强烈了!
红光狠狠击向那道屏障,迸发出强烈的光,有微微碎裂的声音传入苏乔耳边。
屏障竟然产生了裂缝!
扔出几个攻击魔法争取时间,少女的黑眸急急探去,见魔王和长老依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身为半魔的佐莱,为何会有魔族失传已久的禁忌之典?那不是随着前任魔王而消失了吗,怎么会在他的手上?然而身为半魔的佐莱,为何又没有自身的魔法力量呢……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脑海,可她却没时间去思考,因为佐莱的疯狂,让黯魔法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成为了真正毁灭的力量。
难道维塞迦思的灾难,是宇宙之神设下的天劫吗?
那么她,又该如何渡过这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天劫呢。
苏乔深深吸一口气,凝神不作多想。
因为现在的她,却是所有人唯一的希望。
即使是同归于尽。
黑眸一如既往的明亮,只是多了一抹坚定的决绝。
在佐莱又一次发出猛烈攻击的时候,苏乔知道他的恨意已经达到了某个沸点。灵魂不受控制地被怨怒洗礼,佐莱德茵已不再是那个优雅的贵公子,好看的嘴脸也因此变得狰狞。
“娑罗王,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魔族的禁忌之典会在我的手上。”佐莱冷笑道。
魔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墨血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暗沉,没有作出任何回答,那目光仿佛在看不合格地戏子一般,不苟言笑。
佐莱德茵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是这副模样,于是话锋一转,“我想你肯定还记得,五百年前,前任魔王煞罗王突然消失于世上的原因。”
此话一出,鹰眸骤然犀利,魔王的声音冷到极点,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可佐莱德茵却满意地笑了起来,目光中尽是不屑,“煞罗王爱上人族贵女,于是抛妻弃子,离开魔族,我想你一定也很恨他吧?我说得对否,骄傲的魔族之王。”
还未待魔王发话,半空中南茵修罗却御北小雪而来,她勾人的双眸此刻填满冷意,那冰霜仿佛要将他生生撕裂!
“佐莱德茵,你到底想说什么。”南茵一字一顿地说。
佐莱的笑容转向她,压低声音,幽幽道,“五百年前,有个人族贵女与前任魔王相爱,因怀有魔胎,生下半魔之子后人族脆弱的躯体因殆尽精力而亡。没想到世上最强的煞罗王却是个痴情种子,殉情前将魔族的宝贝禁忌之典放在那半魔的婴儿身边。可怜那婴儿却没传承到煞罗王的黯魔法力量,从小被人看轻,欺负,却没有母亲的怀抱……”
苏乔不可置信地看着佐莱德茵,没想到那婴儿竟是……
“现在你清楚了么,我的姐姐大人。”佐莱望着南茵的脸色因那一声姐姐而暗沉,唇角的笑很是诡异。
“那无耻的女人勾引我父王,死前竟还生下孽种,”南茵双拳握紧,心中为母后的死心疼不已,“而你……本就不该在这世上。”
然而苏乔从未见过这样的南茵,想来丧母之痛在大美人心中埋下了多深的痛根。
佐莱冷笑,发狂地怒火化作毁灭魔杖的黯红之光,朝半空中的南茵击去,毫不留情!
“南茵,快躲!”苏乔想将她喊醒,全力飞到南茵身边,却不及那红光之快,她扔出魔法为南茵抵御,却让佐莱德茵捉了这个空子,反手扔出魔法朝少女这边攻击而来。
原本守护魔法的力量便因抵御业火而分散不少,这电光火石之间苏乔只得选择往后猛退,险险躲过那黯魔法,却不料撞在了一颗树上,背脊一疼,她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可佐莱德茵哪会这样发过她,“能躲哪去?”语毕,连续不断的攻击魔法朝她袭来,少女朝旁翻滚,然后念悬浮咒再次飞起,在狂风中抵御着黯魔法的攻击,一时之间竟没有还手的余力!
满月女神的力量在于守护,黯魔法却在于攻击。
佐莱德茵已成疯魔,而她却需要守护千万众人。
不可谓不吃力。
少女的余光瞥见天已大亮,只是在这燎原之灾里,任何色彩都会被忽略掉。而她也未瞧见魔王的眸子如同千年极寒的冰霜,在她落地的那瞬脸色发黑,眉头锁起。
黯魔法的毁灭系……
深邃色的眸子染上蓄势待发的血腥,与指间的澄海之晶相映相辉。
一半烈焰如火,一半澄澈冰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