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喜欢听,六奶奶就给你多唱几段……”妖精眼中眼中竟然开始泛出水光。
“放下他吧!妖精,他已经断气了……”张霖牵着马走在后面,声音嘶哑的道,趴在马背上的伤者“呜呜”哭出声来。
妖精将逐渐变冷的伙计尸体放在路旁,眼瞅着一个个兄弟相机伤重不治离去,感到深深无力的罗刹女匪,竟是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已经是五个了……”师爷刚刚叹了一口气,自己马背上所驮运的伤者,突然趁着大伙不注意,跃身跳下了山道下的万丈悬崖,师爷惊觉已经太迟,伸出抓空的干巴巴的手,停在空中,久久没有回来——
“他是不愿意拖累我们啊……”魔瞳默默地抹了一把泪,突然一把按住了担架上一名伤兵顶在他自己下颚上就要扣动马枪扳机的手!
“二爷、三爷、五爷,你们就放下我们、带着没受伤的兄弟走吧!我们撑不了多久了,就算回到‘狼穴’,不死以后也是一个只能吃白饭不能端枪骑马的废物了!没必要为了我们几个,搭上大伙的命啊!”背在法官身后的一个全身裹满纱布、只露双眼的受伤马贼,带着哭腔求告着。
“给我们枪和一部分弹药,我们留下阻击伞子和三根,你们快走,你们留得命在,才有机会将来为我们死难的兄弟报仇!十二姐!十三爷,求您们了——就权当我们兄弟几个为‘狼骑’尽最后一份力量吧!”担架上的一个马贼哭喊得撕心裂肺。
“闭嘴!‘狼骑’自从建军那天起,就没抛弃、放弃过一个兄弟姐妹!”张霖咬着牙背着身上分量几乎是自己两倍的大个子伤兵,艰难的迈着坚定的步伐:“不抛弃!不放弃!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们是狼骑马贼!没有人可以打败我们!没有!”
“皇帝、冲锋、还有法官,你们给我看紧了这些新丁,他们是我们的种子,不能让他们再有轻生做傻事的机会!行军路上,无论这些‘菜鸟’要做什么,都要经过你们三个允许和监督!就是屙屎你们也要给我蹲在边上守着!听清楚了吗?!”师爷以团队参谋官的身份,用少有的威压口气发布了新命令。
“收到!”三名狼骑队员毫不犹豫的表示。
“燕州”山区太阳落山的格外早,也分外的快。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狼骑们躲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林子里休息,张霖靠在一棵树下,从怀里掏出临行时二菊给包的肉包子,一口吞掉了大半个。
狼吞虎咽的吃了三个包子,肚腹里的饥饿感稍退,有了点暖意,就见法官贼兮兮的凑过来:“喂!皇帝!吃啥好嚼咕呢?老子隔着那么远都闻到香味了!”说着话还哈喇子流老长,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我二菊老婆给做的大肉包子!别惦记哈!想吃的话,自己讨个女人做来给你吃啊!”张霖下意思的按住剩下的几个包子。
法官迫不及待的扑上来,一套漂亮的组合拳加一记脚拌,将张霖按倒在地上,夺过几个包子,边吃边跑远了——
“禽兽!连马贼的包子都抢!简直是土匪!”愤愤的望着法官屁颠跑远的背影,张霖吐了一口嘴里的泥土……
即使到了午夜,野林子里还是闷热得异常,张霖提着枪,趴在一堆草丛里,只留一声狐狸眼在外面,他解开紧扣的伪装衣衣领,轻轻地透了一口气,继续在黑暗中搜寻目标,不敢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林子外的几个魔崽子已经窥探了大半个晚上了,就是迟迟不动,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无线电里响起魔瞳担忧的疑问。
“自从上次在‘刹马镇’跟瓜哥洛对上开始,到在‘辽阳府’对上毛狼,我就觉着事情有些蹊跷,我怀疑‘十二魔将’跟我们的性质一样,是受了哪个强而有力的人物雇佣或唆使,有针对性的对我们‘狼骑’进行消弱和歼灭,不过,是谁在幕后操纵遥控他们来对付我们呢?”张霖脑海里闪过几个人的影像:“能有资格和资本出动伞子和三根这一级别魔人的人物并不多,是魔君?还是神父?或亦是冥王……”
“皇帝,该换班了!”妖精抱着枪潜伏到了身近,示意张霖和魔瞳撤岗休息。
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安全后,张霖慢慢起身,端枪猫腰背靠着背退回休息的营帐。抬头看了一眼,另一侧的魔瞳也被法官替换了下来,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张中的一个笛子呆呆出神——
“魔瞳,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太子哥了……”张霖正打趣间,猛然发现魔瞳不远处的一颗榕树繁茂的枝叶之间,陡的露出一只冰冷恶毒的魔眼!
“有魔人!魔瞳小心!”张霖大叫两声,也来不及瞄准,抬枪就是一梭子,希望能稍稍给同伴争取多必杀招的时间,哪怕是一秒——
然而,张霖的行动,还是慢了一步!
“嗖!”
一支伞骨刺,带着破空声中,刺破沉沉的夜色,正中魔瞳胸口!
“轰——”张霖拉开一个手榴弹,朝着魔人隐身的榕树抛了过去,手榴弹炸响的同时,张霖一个箭步冲到魔瞳伏地处,把瘦弱的和服少女抱将起来——
耳边响起捷克ZB-26轻机枪和德国MG08重机枪咆哮声,法官跟妖精也发现了敌情,正调转枪口掩护张霖,四面八方同时传来敌人的枪声,张霖抱着魔瞳冲向营帐,跑动中,怀里的魔瞳迷迷糊糊的似乎想要抓紧什么,她胡乱间一把抓住了张霖裤裆里探头探脑的“张小霖”,且越抓越紧,生怕脱手坠地,张霖忍着幸福的“痛感”,边跑边大叫:“毒舌!毒舌!滚出来!太子的马子受伤了!”
毒舌跟师爷先后冲了出来,看到张霖怀中面无血色的少女,都是吓了一跳。毒舌慢慢掰开魔瞳紧紧抓住张霖小弟的手,开始为少女检查救治。
张霖红着脸、喘着气问道:“毒舌,你一定要救活这小妞儿,她若是死了,太子会发疯的!”
看着魔瞳高隆的胸口上插着一支乌黑色的伞骨,师爷心有余悸的道:“伞子已经来了!”
“伞骨射穿了防弹衣,伤了十二妹的肺叶,情况很严重!”检查了一下,毒舌眉头紧锁的道:“所幸的是,魔瞳的心脏是天生左偏的,就是我们俗称的‘偏心眼’,是这个天生生理怪症,救了她一条小命。”
张霖握住魔瞳的小手,动情地道:“小丫头,坚强些!太子哥在等着你回去!”
少年抱了抱气息微弱的和服少女,转身潜入妖精冲出去留下的的岗位草丛,继续监视值班。此时的他,狐狸眼中在没有多余的情绪,就像一个死神一样,木然的在夜色里寻找目标。
时间不大,法官遒劲有力的胳膊上,倒插着一根乌黑伞骨,腋下夹着一个五官猥琐、留着鼠须的魔人,跟提着一把破铁伞的妖精一前一后,几个起落赶回。
“伞子逮到了!”法官将俘虏狠狠地惯在地上,张霖马上扑了过去,马靴高抬,对着伞子的脸上就是一顿猛踢,几脚下来,那家伙的鼻梁歪了、眼珠爆了、白花花的牙齿混着血汁吐了满嘴。
“咋逮住这个王八羔子的?”师爷问正为法官处理臂上伤口的妖精。
“法官拼着挨了这个王八羔子一伞骨,砍伤了他的腿,我们就把他牵回来了!”耸耸香肩,妖精一副轻松的表情。
铮亮的脑门上,慢慢的黄豆粒大小的汗珠,法官拔骨、治伤、上药、止血的整个过程中,一双野兽般的兽睛,一直盯着蜷缩在地上的伞子,等妖精包扎完伤口后,他慢慢的踱步到伞子近前,和颜悦色的自我介绍道:“你好伞子,我叫法官……”
意料中的情景发生了,还没等法官自报完家门,伞子就脸色惨白的全身抖如筛糠起来,在道上走走的人,没有听说过狼骑法官狠毒五刑之术的人,恐怕是极少的吧!
法官开始逼问伞子的幕后主使是谁,用各种残忍的方法。伞子也是一个硬骨头,他咬紧牙关,只字不露。
“时间还早,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你玩。”法官露出一口惨绿色的獠牙,笑着用铁钳一根根将伞子的指甲,声声的拔了出来。
伞子“咯咯”惨笑:“臭马贼,你有种就杀了老子,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折磨老子,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法官很无奈的笑了:“死了就不好玩了……”
随即,法官发现伞子在独眼里满盈的惧意,立刻又道:“我再问你一次,好吗?”他一字千金、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
伞子闭上独眼,索性装死,没有半点儿“合作”的意思。
“好戏就要开锣了!皇帝,过来帮忙!”法官兴奋的招呼着磨刀霍霍的少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