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九毒观音

要使他先清醒过来,自己就得先度他几口喜气,才能抗拒侵入体内的毒物。

“这渡气……”

管练霞想到度气,粉脸不由得蓦地涌起两片红潮!

她究是一个女孩儿家,如何能和他口对口的度气呢?

纵然他是自己的结义大哥,但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心头小鹿不禁一阵跳动,站在床前,只是越起不前,犹豫不决!

但当她的目光接触到云飞白双目紧闭,昏迷不醒,不觉又缓缓的移前了一步,要待她又停住了,她自小至大,从未和男人接触过,这是多么羞人之事……不!云飞白既是自己结义大哥,自然和长兄一样,如今二姐、四妹,全已沦入人家手中,亟待自己和云大哥去救她们!

云大哥中毒昏迷,白己不救她上有什么人能够救他呢?何况,当日……自己第一次见到云大哥,就芳心默许,才一路跟踪着他下来的,如令他在危难之中,自己怎么反而拘泥起小节来了?

她鼓起勇气,不再顾虑男女之嫌,蓦地俯下身去,伏在他身上,樱唇紧紧阁在他唇上,用舌尖轻轻挑开了他紧闭的牙关,深深吸了口真气,缓慢的度入他口中。她从小练的原是玄门正宗内功,何况这口真气又是少女纯阴之气,度人云飞白口中,一直逼下丹田,自然就可带动他体内的气机了。

管练霞再吸再度,等到第三口真气,度入云飞白口中,云飞白陷入昏迷的人,渐渐清醒过来!

他祗感觉到嘴唇被人合住了,无法张口,舌尖和管练霞柢住他上颚的舌尖相遇,极自然的轻轻吮吸了一下,心中甚是奇怪,不觉抬动眼皮,倏地睁开眼来!

管练霞刚把一口真气,度入他口中,突觉舌尖微微一麻(被他吮吸了一下),云飞白已经睁开眼来,直把她羞得心头狂跳,一张粉脸顿时红得比大红缎子还红,但此时渡入的真气,又绝不能中途停止,只好紧闭着眼睛,把真气缓缓的送下丹田,才急忙直起身子,一颗心兀自颤抖不止。

云飞白看到管练霞不避男女之嫌,伏在自己身上,正在给自己度气(一股真气直下丹田,他自然感觉得到),怕她害羞,眼睛睁了一下,又缓缓闭上。

管练霞心头虽然又羞又害,但自己度了他三口真气,才使他清醒过来,时间稍久,自己度人的真气,又将消失,岂不前功尽弃?

一时顾不得羞涩,急忙开口道:“云大哥,刚才我度了你三口真气,你才醒过来的,现在我扶你坐起人得运功给你逼出体内剧毒,你靠壁坐好,和我手掌相祗,等我催气输入之际,你必须按平日运功之法,和我真气会阁。”

说完,伸手扶着他缓缓坐起,背祗墙壁坐好,自己也脱了弓鞋,和他对面坐下,然后伸出一双玉掌,和他双掌相抵。

云飞白心中一阵感动,虚弱的道:“三妹,真谢谢你,又是你救了我。”

管练霞霞生双颊,低低的道:“快别说话了,记住,要和平日运功一样,不可分心……”“分心”上是暗含警告之意,他看到了方才度气的情形,自然会心生遐思,但运气行功,可不能有丝毫的杂念。

她说到“分心”二字,脸上又是一阵热烘烘的,害起羞来;但她练的是玄门内功,这一运起玄功心神立时宁静下来,两股热流缓缓从掌心透入。

云飞白自然不敢大意,也宁神壹志,运起本身真气,以峨媚心法,引导管练霞逼人体内的真气,循着十二经络而行。

要知云飞白虽是峨媚高僧灵芝大师的唯一门人,但峨媚心法,乃是怫门神功,必须循序渐进,修行以怫法为主,俗家弟子,自然无法练到最上乘的功夫,何况云飞白从师十年,功行尚浅,要他自行运功把吸入的毒粉逼出体外,自然无法办到。

此时有管练霞源源输入体内的真气相助,情形就不同了,因为佛门内功,练的是纯阳之气,少男为艮,管练霞少女之身,在卦为儿,正好阴阳和阁,相生相成,两股真气,合而为一,功力自然大为增强,随着真气流注之处,“百步闻香”的残余毒气,极自然的被逼出体外。

这道理超来虽然容易,但运气行功,可不能一蹴即就,必须十分缓慢,方合乎自然之道,要走完全身十二经络,最少也要一顿饭的时光,何况是逼毒,终究隔着一个身体,自然比自身运功逼毒较为困难,因此也就更为费时费事。

远处已经听到鸡啼,窗户外也渐渐露出鱼白!

管练霞才缓缓收回双掌,她练的虽是玄门正宗内功,但总是功力尚浅,经过这番催气行功,内力消耗甚多,一张红匀娇嫩的脸上,浮现出一片苍白,额上已隐见汗珠,轻轻吁了口气,喘息着道:“云大哥,你再运功试试,是不是完全好了。”

云飞白本来只是吸入了少许“百步闻香”,才昏迷不醒,本身内力,并未消耗,此时又有管练霞内功之助,不但体力完全恢复,也更觉得精神焕发,闻言笑道:“三妹,真该谢谢你,我已经完全的好了……”

话声甫落,忽然发觉管练霞脸色苍白,娇喘不已,不觉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工妹,你怎么了?”忍不住伸手去扶。

管练霞苍白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幽幽的道:“你完全好了就好,我不要紧,只要坐息一回,就会好的。”

云飞白心中激动不已,扶住管练霞急道:“三妹,你舍己救护小兄,叫我何以为报?”

管练霞白了他一眼,幽幽地道:“谁要你报答什么,你只要记得今天的情景就行了。”

天色已经大亮!

管练霞双目微阖,正在木床上趺坐运功,云飞白右手搭在未出鞘的剑柄上,静静站在窗下,算是替她护法。

昨晚离奇的遭遇,使他几乎有如梦如幻之感,要不是管练霞及时赶到,把他从插花庙救出,再以本身真气助他,逼出体内剧毒,真不知道后果如何?

想到自己,就使他想到了蓝如玉和甘明珠,她们喝下了那盏毒汁,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想到她们,忍不住回头朝管练霞看去,只见她本来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经过这阵调息,已经恢复过来,细腻如玉的肤色,透出一片红勾,宛如朝霞初生,莹光照人,娇艳欲滴,不由看得一呆!

想起刚才她口对口度气的光景,丁香含胭,心头禁不住为之一荡!但立时暗白责备:“飞白呀飞白,三妹为了替你逼出体内剧毒,不避男女之嫌,不惜耗损真元,你怎好起此遐思?”

这一想,立即移开目光,眼观鼻,鼻观心,正襟站立。

管练霞缓缓睁开眼来,看到云飞白目不斜视的站在窗下,不觉轻启樱唇,叫道:“大哥,你怎么了?可是那妻不舒服?”声音娇柔,显示出她无限关切。

“没…有……”云飞白俊脸一红,忙道:“三妹,你醒得这么快,是不是完全恢复了?”

管练霞已经跨下木榻,举手拢拢秀发,嫣然一笑道:“我说过坐息一回就好,自然完全好了。”

门外春雨、秋霜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就推门走人,春雨道:“云相公好了么?”

云飞白道:“我早就好了上妹助我运气逼毒,体力耗损过甚,又运了一回气,才到现在。”

秋霜问道:“管姑娘,主人和甘姑娘究竟怎么了呢?”

云飞白道:“这事还是由我来说,较为详细前面的一段经过,只怕三妹也不知道呢?”

管练霞道:“是啊!我赶去正好云大哥要唱那盏毒汁前面的情形如何,我也正要听听呢!”

云飞白就把自己和甘明珠赶回茅屋,如何擒住青衣人(甘禄堂),引去插花庙观音殿,神宠中神像如何说话,要二妹(蓝如玉)合作……

秋霜道:“那神像如何会说话呢?”

春雨说道:“你别打岔,听云相公说下去咯。”

“他只是善于用毒而已,也说不上厉害。”

管练霞微微一笑道:“遇上真正武功高强的人,使毒并不管用,也许他自感人手不足,企图拉拢二姐,能把二姐收服更好,因为二姐手下,有偿总管和七色剑士,所以我认为二姐他们不会有危险的。”

春雨道:“管姑娘,求求你,无论如何要设法把主人救出来才好!”

“这还用你们说么?”

管练霞婉然一笑道:“我和二姐、四妹,结为姐妹,岂会袖手不管,只是……”

春雨道:“管姑娘,只是什么呢?”

管练霞道:“第一,这人故作神秘,到目前为止,他到底是什么路数,我们一无所知。第二,他那‘百步闻香’,是一种剧毒药粉,昨晚,我和他对了一指,虽把他指功震散,还差点中了毒,我们没有药物可解他的剧毒,无法和他抗拒。第三、他和劫持你们老主人的一群人,已极明显不是一路的,我们目前处境,是在两帮强敌的夹缝之中,敌暗我明,所以最要紧的就是要先离开保全自己,才能谈得到救人,何况现在已是大白天,救人之事,只有等到晚上再行设法。”

秋霜道:“我们要到那里去呢?”

管练霞道:“目前我也说不出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说到这里,探怀取出一颗紫酱色的药丸,递给了云飞白,说道:“这是一颗易容药丸,只要少许先涂在掌心再抹到脸上擦勾,就可改变容貌,这里农家留有几套旧衣衫,大哥改扮成农夫,先行出去,小妹和春雨、秋霜,自会随后跟来,我们分开来走,目标就不集中,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完,和春雨、秋霜一起退出房去。

云飞白关上房门,脱下长衫,找出一套破旧的蓝布衫裤,换好衣服,然后用药丸在,掌心抹了少许,两手搓勾,涂到脸上,把长剑贴身藏好,才开门出去。?只见管练霞也已挽起长发,换上了男装,那是甘明珠穿的长衫,脸上也涂了易容药物,变成一张带焦黄的面孔,看去像个三十来岁的人,春雨纷作她的仆人,穿了一件青布大褂。

只有秋霜换上了农家装束,花布包头,一身花布衣裤,像是种田人家的少妇。管练霞看到云飞自走出,忙道:“大哥,我们四个人人是分作两拨,你和秋霜先走,绕着山脚过去,我和春雨从林间小径绕出去,到山前大路边会阁,但见了面,不用招呼,依然各走各的,才不至引人注意,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云飞白点点头道:“秋霜,我们走吧!”

秋霜一向跟随蓝如玉,可没有和男人在一起过,虽然云飞白是主人的大哥,总是有些困腆,闻言口中“嗯”了一声,随手从桌上取过竹篮,挽在臂弯里,低着头跟在云飞白的身后。

春雨道:“云相公,你们从后面走,门口有一把锄头,可别忘了。”

云飞白道:“在下省得。”

管练霞道:“春雨,我们从前门走出去,如果有人监视,也可分散他们的注意。”

春雨答应一声,果然跟着管练霞身后,开启木门,走了出去。

云飞白走到屋后,随手取起锄头,扛在肩上,越过一片菜畦,顺着溪流走去。秋霜一手挽了竹篮,低着头,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低低的叫道:“云相公……”

云飞白脚下一停,回顾无人,说道:“你不可再叫我云相公了。”

秋霜脸上胀得通红,低低的道:“方才管姑娘吩咐的,小婢要叫……叫你……当家……的。”

当家的,就是丈夫了,反正这是假扮的咯!

云飞白也脸上一热,为难的道:“那我叫你什么呢?”

秋霜羞涩的道:“你叫我翠花就好。”

“好!”云飞白点头道:“我们快走吧!”

两人沿着山脚,走了两里来路,只见路旁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个身翠绿衣裙的女子,左脚脱下弓鞋,只是用手揉着,敢情是山路走累了,小脚疼痛难行,才会脱下鞋,用手揉个不停。

云飞白没有看她,只是急步走了过去。

只听那女子娇滴滴叫道:“喂,你这位大哥停一停。”

云飞白听她相唤,只得停下步来,问道:“姑娘可是叫我么?”

这一抬目,才看清那绿衣女子一张瓜子脸上,眉如新月,眼如秋水,只是脸孔稍微黑了上些,但却是黑里带俏,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体态丰满而苗条。

这时她一手迅快穿上了弓鞋,俏生生站了起来,眼波流盼,盈盈一笑道:“这里只有二人,奴家自然叫你了。”

秋霜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绿衣女子轻唷一声道:“位大概是大嫂了,奴家是回娘家去的,只是走述了路,想请问这位大哥一声。”

云飞白道:“姑娘要去那里?”

绿衣女子含羞道:“奴家不是姑娘。”

回娘家去,自然是出嫁了。

云飞白道:“对不起,请问小娘子的娘家在那里?”

绿衣女子道:“奴家娘家在马家店,不过我娘关照过我,在回家之前,要奴家顺便到插花庙去许个愿……”

她头渐渐低了下去,缅腆的道:“因为…插花庙……送子观音有求必应,所以…所以……娘要奴家去上住香,求……菩萨保佑,早生……贵子……”

云飞白听她说出插花庙,又是送子观音,心中不由一动,冷冷的道:“小娘子那是要到插花庙去了?”

“奴家走了许多冤枉路,就是找不到插花庙……”

绿衣女子眼中流露出希冀之色,说道:“姑位大哥,大概是本地人了,白然知道插花庙如何走法?奴家的意思,是想请各位大哥带个路,不知这位大哥可同行方便?”

云飞白道:“真对不住,我田里正忙着,没工夫给小娘子引路,我告诉你走法,小娘子白己去吧!”

绿衣女子道二大哥也费不了半天工夫,奴家一双脚都已走起了水泡,想请大哥扶着奴家去,奴家不会亏待大哥的。这样吧,奴家可以出二两银子,大哥意下如何?”

云飞白道:“在下抱歉,实在没空。”

绿衣女子急道:二位大哥,奴家再加一两银子,好不好?”

秋霜道:“当家的,我们走吧!”

绿衣女子急道:“喂,你们不能走。”

秋霜道:“我们为什么不能走?”

绿衣女子道:“奴家在这里已经等了半天,才等到你们从这里经过,你们怎么可以走呢?”

云飞白听得心头又是一动,右掌暗聚力道,问道:“小娘子在这里等我们很久了,是不是?”

绿衣女子道:“是啊,奴家在这里等了很久,但这条山路,地势荒僻,经过的人不多,老半天祗遇上你们二位。”

云飞白听她这么说,也就把右掌凝聚的力道散去。

绿衣女子又道二这位大哥,你陪不陪奴家到插花庙去呢?顺便你呀,你也可以在观音菩萨面前,替大嫂许个愿,求子得子,可灵得很呢!”

她看了秋霜一眼,吃吃笑道:“大嫂,你要这位大哥去评个愿,明年保你善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秋霜被她说得身上一阵臊热,啤道:“要去你自己去,咱们可没这间工夫,和你问磕牙,当家的,时间不早了,快些走呀!”

绿衣女子伸手一指秋霜,吃惊的道:“这位大哥,你……你那大嫂脸色好坏,是不是累了人不快叫她坐下来歇息?”

她话声未落,秋霜口中轻“咦”一声,一手扶着头,说道:“当家的,我头好昏……”

口中说着,人已摇摇欲倒。

云飞白看得大惊,急忙一手把她扶住,问道:“翠花,你怎么了?快坐下来休息一回再走,好吗?”

绿衣女子道:“你这位大哥真体贴,我的他呀,有你大哥一半温存,奴家就满足了……”

就在他说话声中,云飞白耳中突然听到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大哥,这女子可能就是躲在神像后面说话的人了,你等我现身之后,就抱起秋霜,往后跃退,动作必须迅速,往后跃退三丈,就得立时旁跃变换位置,使她捉摸不定,无法向你偷袭,切记。”这是管练霞的声音。

这绿衣女子会是躲在神像后面说话之人?

云飞白心头暗暗一凛,故意装出夫妻恩爱模样,一手搂着秋霜身子,低低的叫道:“翠花、翠花,你……噫!你……怎么……快快坐下来……”

他举目乱张,似是在找一个平坦大石,才能把她放下来。

正好离绿衣女子三丈远处,有一整片大岩石,甚为平整,这就半扶半抱,把秋霜扶了过去。

绿衣女子叫道:“喂,这位大哥,你快把大嫂扶过来呀,奴家也好帮你照料咯!”

这时山径上又有一个青衫黄脸中年人,奔行而来,走近绿衣女子身边,忽然喘了口气,含笑道:“这位小娘子,这里没人坐吧?”

他似是奔行得十分吃力,话声一落,就挨着绿衣女子身旁坐了下去。“绿衣女子横了他一眼,厌恶的皱眉,虎的站了起来,柳眉一扬,怒声道:“你找死!”

黄脸中年人道:“在下山路走累了,歇歇不行么?”

云飞白一看管练霞现身,立即抱起秋霜,一下倒纵出去,紧接着又是一个闪身,横掠开去。

绿衣女子一见云飞白抱着秋霜纵身跃退,不觉“咦”了声,叫道:“喂,这位大哥,你别走呀!”

正待扬手,那知这一举手,突觉右臂竟然又酸又麻,再也抬不起来,心头一惊,忽然柳腰一扭,恨声道:“好哇,云飞白,原来是你暗算了姑奶奶……”

要待纵身进去,黄脸中年人跟着站了起来,含笑道:“小娘子别走,你不是要到插花庙去吗,在下送你去也是一样。”

绿衣女子哼了一声,左手扬手一掌,朝黄脸中年人脸上挥来,娇叱道:“你给我滚开些!”

她左手刚刚扬起,突觉一阵酸麻,不由自主的又软软垂了下去。

绿衣女子目光一掠黄脸中年人,格的笑道:“原来你就是玫瑰剑传人管练霞,奴家差点失之交臂了!”

她双手都已酸麻无力,但口中却“嘤咛”一声,一个“乳燕投怀”,苗条而丰满的娇躯,竟然朝管练霞怀中依偎过来。

这一下身法奇快,她双臂受制,居然还敢投怀送抱,自然必有原因。

管练霞就因她善于用毒,所以在走近她身边之际,暗施手法,先制住了她双手穴道,但却也没料到绿衣女子竟然把身子往自己怀中投来!

她对绿衣女子的来历,一无所知,只知她善于用毒,用毒的人,自然全身都是毒物,她不敢用手触及她的衣衫,急忙身形一动,往后斜退了一步,冷然道:“不错,我是管练霞,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绿衣女子格的一声娇笑,道:“奴家姓秦,人称九毒观音的便是。”

管练霞道:“原来是江湖闻名的九毒观音,久仰得很。”

九毒观音娇笑道:“小妹子一身功力端的厉害,人又长得漂亮,快跟我回去见过我帅他吧。”

竹睐霞道:“在插花庙装神弄鬼的,也是你了。”

绿衣女子道:“你猜得很准,不过你和云飞白,今天休想走了。”

云飞白抱着秋霜,这一瞬间,已奔行出去十丈开外,现在他已可放心,“百步闻香”纵然厉害,也弹不到了!

就在此时,突见前面一片大石崖后,忽然转出一行人来,挡住了去路!你当这一行人是谁?赫然是蓝如玉、甘明珠,和冬元璋率领的二十名七色剑手,一个个手仗长剑,怒目而视,看到云飞白,竟然恍如不识。

云飞白看到蓝如玉、甘明珠等人无恙,心中方自一喜,叫道:“二妹、四妹,你们都没事了吧?”

蓝如玉、甘明珠只是瞪着眼睛,望着他,既没说话,也没有过来。

这情形管练霞也看到了,心头不由一惊,一时之间再也顾不得向九主母观音追击,口中急急叫道:“云大哥速退。”

九毒观音双臂穴道受制,自然也不敢停留,一条人影飞快的飘退出去十丈之外,格的笑道:“姓管的丫头,你以为制住我双手,不能使毒,你们就能逃得出去了么?”

云飞白听到管练霞的叫声,方自一怔,还未退下,管练霞已经一下掠到他身边,急道:“云大哥,快些退入林去,由我来断后。”

云飞白手中抱着秋霜,迟疑的道:“但二妹她们……”

管练霞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么?她们全被九毒观音的毒物所迷,已经分不清敌友了。”

九毒观音站在十丈外的一方巨石之上,一阵阵格格娇笑说道:“青字三号,可以发令啦!”

她话声甫落,突听蓝如玉等人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尖细的口哨!

哨音很急,声调也转动得极快!

管练霞催道:“你还不快退?”

在这一瞬间,云飞白也已发觉不对,因为口哨甫起,蓝如玉、甘明珠、怪兀璋以及二十名七色剑士,脸上突然泛起一片主月气,变得十分狞厉,双目之中也有了异色,所有目光都朝自己和管练霞两人投来上”目光就透着欲得之而甘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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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们随着口哨的转动,举步朝前逼了上来!

这已证明管练霞说得没错,他们果然全被九毒观音毒药所迷!

云飞白看得心头大为据骇,无暇多想,急忙一个转身,飞掠而起,朝右首一片树林中投去!

他身形堪堪掠起,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阵衣袂飘风之声,至少已有七八个人急扑过来!

去飞白那敢回头,加速奔入林中。

管练霞一声娇叱,双手十指一扬,指风交织,紧接着一阵“砰”“砰”连响,当先凌空扑到的七名剑士,差不多在同一时间,跌倒在地。

但也在此时,一道雪亮的剑光,里着一条人影,当头扑落,来势十分劲急!

管练霞不用看就知道这道劲气剑光是蓝如玉了,她身形轻轻一闪,便已斜飘开三尺来远,蓝如玉凌空一击,方自落空,甘明珠和侮元璋也已一左一右扑到身边,他们全为九主母观音主母物所迷,失去了理智,两柄长剑,交叉劈到,蓝如玉更是快速,长剑一圈,回身就刺。

这时十几名七色剑士也纷纷掠到,围成了”个半圆形。

管练霞不好还手,只得左手一拨,把伦元璋劈来的长剑,“当”的一声,架住了篮如玉剑势,身形一个轻旋,从三支长剑中转出,宛如一溜青烟,条然闪入树林。

她此时自然不敢去退云飞白,只是藉着树林掩蔽,躲入了一株大树之后。

现在,她心头稍稍定了下来,如果有人道入林来,她有把握可以一一加以制住。她当然希望蓝如玉和甘明珠追进来,只要制住了蓝如玉和甘明珠,岂非就是把她们救下来了。

但正当蓝如玉、甘明珠、冬元璋三人追到树林外面,口哨突然又响,只是声调变了,不似先前那么急促,就只吹了那么了一声,蓝如玉等人似是全受口哨指挥,口哨一响,他们居然全都停止下来。

管练霞不知九毒观音这口哨要他们停止之后,又有什么举动,但她却趁着对方这停止攻击的机会,悄悄引退。

只听林中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急奔过来就轻声叫道:“是云大哥么?”

云飞白道:“正是愚兄。”

随着话声,已从两棵大树之间,现出身来。

管练霞道:“秋霜呢?”

云飞白道:“己经交给春雨了,我是不放心三妹……哦,二妹她们……”

“快走!”管练霞催道:“有话出了这片树林再说。”

这片树林相当绵密,等到穿林而出,已经隔了一重山头。

春雨抱着秋霜焦急的站在林外,看到二人,急忙问道:“云相公、管姑娘、主人他们没有退入林来。”

管练霞道:“不过现在大家已可放心了,至少二姐她们目前只是被毒物所迷,尚无凶险。”

云飞白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管练霞目光转动,沉吟了下,接着道:“此地不宜久留,云大哥,你们随我来。”

她脚下不停,急步朝前走去。云飞白、春雨跟着她一路急奔。

辰牌时光,便己赶到颖州。(阜阳一这里是豫皖交通要途,商业极为发达,一路上车马行人,不绝于途。

管练霞没有入城,就在城外招呼了一辆马车,言明要赶去安庆(使宁),路上要尽快赶程,车费加倍。车把式自然愿意,等四人上车之后,就扬起长鞭,赶着牲口,马车就驰上了大路。

管练雷放下车帘,伸手从身逼取出一个线玉小瓶,倾出一颗药丸,纳入秋霜口中,一面损着眉道:“这是解毒护心丹,只能护住她心脉,不受剧毒侵袭,无法解除九毒观音的奇毒,我们必须在五日之内赶到地头才行。”

春雨问道:“管姑娘,咱们要去那里呢?”

管练霞道:“你不用多问,到时就知道了。”

云飞白问道:“那么二妹她们呢?”

管练霞盈盈目光,看了他一眼,道:“事情有些出于我意料之外,那九毒观音,既以九主母为号,自然是昔年号称天下第一毒圣九主母老魔的门下,此人用毒之能,天下无人能解,令天我若是不先发制人,点了她双手,我们只怕真的走不了啦!”

云飞白道:“三妹方才应该先制住她,不就可以取到解药了么?”

“你说的倒容易!”

管练霞道:“她如是九毒门下,全身都是毒,谁敢去碰她?再说,我顾虑的是九主母老魔,不但善于使毒,一身武功,也高不可测,万一我们全落在他手里,还有谁来救我们呢?”

春雨发愁道:“这么说,主人他们是没有救了?”

“你不用着急!”

管练霞微微一笑道:“我们在短短的两日之内,既发现了南山十戾的癞虾蟆,又发现了九毒门下上顶不是说我们处在两股强敌之间么?再要不走,只怕就会全军尽墨,那时就是想讨救兵也讨不成了。”

云飞白心中一动,问道:“了一妹是说,咱们此行是讨救兵去的了?”

管练霞微笑点头,说道:“也可以这么说,但事情还很难说,哦,对了,我和春雨一起,你只要中途就下车了。”

云飞白一怔道:“愚兄中途就要下车,那是到什么地方去呢?”

“舒城。”管练霞笑了笑道:“为了救人,云大哥必须去找一个人……”

云飞白道:“三妹要我去找什么人?”

管练山道:“现在说还早咯,等到了舒城,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晓行夜宿(辆马车的车把式为了贪图车资加倍,果然赶得比一般车子快出甚多)。

第三天早晨,大家上车之后,管练霞从身边取出一块用彩丝络着的王佩,递给了云飞白,说道:“云大哥,你把这个收着……”

她塞到了云飞白手中,粉脸不禁泛起红晕。

云飞白不知就里,一怔道:“这是……”

“快收起来。”

管练霞低低的的道:“今天中午,大概可以到舒城了,大哥就该下车。”

云飞白道:“三妹这……”

“你听我说咯!”管练霞不待他说下去,忙道:“我前天说过,你要去找一个人。”

云飞白道:“这人是谁呢?”

管练霞道:“我只知他住在白石山,哦,你要记住,白石山有两处,一在含山县西南六十里,是道家所谓二十一洞天的琼秀长贞之天。一在庐江县北,巢湖南首,你要去的是含山西南的白石山,可别弄错了。”

云飞白问道:“这人是怎样一个人呢?”

管练霞道:“我只知道他自称琼天逸士,是一个文士装束的人,黑须垂胸,手中经常拿着一把白纸折扇,还有,山上有一处大岩石的平台,上面有一棵盘根古松,他早晚经常在松下盘桓,口中吟着:‘静中有真趣,身外即浮云’这两句诗,有时你也可以在林下溪边遇上他。”

云飞白道二找到了又和他说些什么呢?”

管练霞道:“你就说有人叫你去找他的。”

就到这里,忽然改以“传音人密”说道:“他会问你东西呢?你就把我给你的王佩双手呈上,不用多说,如果他不问你,你就不可拿出来。”

接着说道:“他如果转身就走,你就跟在他身后三尺,不可多说,他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

云飞白道:“就是这样了。”

管练霞嫣然一笑道:“反正他要你做什么,你都听他的就是了。”

上飞内问道:“那么我们在那里见面呢?”

管练霞道:“小妹去的地方,和大哥去的地方,相距甚远,时间上也无法配阁,你从白石山出来,不妨到插花庙附近去看看,小妹如果赶回去了,一定会在附近等你的。”

“好。”云飞白点头道:“愚兄记下了。”

管练霞看了他一眼,赧然以“传音人密”说道二你把王佩系在腰带上,慎防失落……”

云飞白看她每次提到王佩,都十分认真,一再的叮咛自己小心,心知这方王佩二定关系重大,这就朝她点了点头,因为她是以“传音”说的,他也不好多说。车行迅速,已牌方交,便已赶到舒城,车把式早已经春雨上车时关照过了,因此不待吩咐,便自在道旁停下车来。

云飞白站起身道:“三妹,愚兄下车了。”

管练霞粉脸生霞,叮嘱道:“你多小心……”

云飞白和她目光相对,只觉她双目之中,流露出无限依依之色!他自然感觉得出来上位三妹,相识以来,她一向有一种少女的矜持,但自从她给自己度气行功逼毒之后,比起以前就显得亲近多了,时常会在说话之时,红起脸来,他望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而自己也因要暂时和她分别,内心涌动着一片情怀,一时也不由看着她发呆。管练霞被他看得玉颊一红,低声道:“你快去吧!”

云飞白经她一说,才如梦初醒,口中说了声:“三妹路上珍重。”

回身掀帘胯下马车。车把式不待吩咐,等他下车之后,就驰车绝尘而去。

云飞白早已在车中洗去了易容药物,换上一件青纱长衫,望着车子远去,举手拍拍身上灰沙,才举步入城,在街上找了一家面馆,随便吃了碗面,就一路朝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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