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我不喜欢那家伙~”斯佳丽依偎在埃伦的怀里,撒娇般的说道。
埃伦摸着女儿的头发,“我也不喜欢他,可是乔纳逊先生是个不错的监工,只要他做的事情不触犯我们利益的底线,有时候是有必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斯佳丽张大眼睛:“妈咪,我以为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他偷偷将地里东西的产量指标提了一些,还是不知道他贩卖私酒?”看着女儿一脸佩服,埃伦轻轻道:“亲爱的,你要知道,监工是一把双刃剑,控制的好,我们可以获得极好的收成并且为来年留下潜力;控制的不好,他们就会像蛀虫一般把你蛀空,然后再去找下一个倒霉蛋。一个合格的主妇,就是能够在听取他的汇报之外,心里另有一面明镜替他算帐。男人只要能够时不时出现在地里震慑住他们,让他们不至于做的太过分便可以了,而女人则需要佯装不知情的端坐在账房里,来放松他的警惕,让他的心思无所遁形。”
“可是妈妈,我有个想法,我们可不可以换个更合格、忠心一点的监工,比如,爸爸的同乡?”斯佳丽大胆的说道。
埃伦一愣,“你是说,奥哈拉家在爱尔兰的亲戚们?”
“是这样的,妈妈,我不是在去年拜访了萨凡纳的亲戚嘛,吉米堂兄的妻子,摩莲曾说过,爱尔兰人的生活因为英国人的苛捐杂税,所以过的一年比一年艰难,很多家里多余的壮劳力都跑来美国谋生。他们在爱尔兰也大都是种地为主,我想,也许可以让奥哈拉家的亲戚介绍一个可靠的,有经验的人,让他来代替乔纳逊先生,您说呢?爸爸不是一直说,爱尔兰人勤劳、朴实,对于土地也十分的热爱,您觉得呢?”
埃伦笑了笑:“亲爱的,那么,这位勤劳朴实先生如果犯了什么错误,恐怕奥哈拉先生也不好意思去责怪他吧或者解雇他吧!也许是一位堂侄,也许是某个姻亲,一旦能够东拉西扯到一点亲戚关系,有些时候,让这样的人来自己底下做事更为麻烦。”
斯佳丽自信道:“完全没有关系,妈妈,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会把这些要求都写信告诉摩莲的。我想爸爸不会因为一个男人仅仅是他的同乡,就任由他败坏自己的庄园的。”
埃伦沉吟道:“这事不可操之过急,斯佳丽,让我想想再说。”
见妈咪没有责怪我的意思,斯佳丽又大胆提道:“妈咪,我还想同您商量件事情。”
“什么事?难道会有男孩子要上门求婚吗?”埃伦开玩笑道,斯佳丽愣了下,原来妈妈会开玩笑啊!
埃伦也愣了,她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找到这样开玩笑的心情了呢。。。
“妈咪~你笑起来真好看,跟原先到不了眼睛的那种微笑不一样,你这样笑,真好看。”斯佳丽充满感动的说道,“妈咪,您这样多笑笑就好了。要是您愿意多这样笑笑,不管黑妈妈给我定下多少要求规矩,我都会很乖很乖地做到的。”
埃伦欣慰地笑了,“好的,妈咪答应你。你还想同妈咪商量什么呢?”自己的确应该有些改变了,为了爱她的人们。
“最近收到过几封信,宝莲姨妈说在查尔斯顿近郊,有一条阿希礼河,河的两岸分布了十几个磷酸矿。我无意中翻过一本书,里面说磷酸矿在经过挖采、清洗后,用化学处理,就能制造出天下品质最好的速效肥料。那里的所有人史蒂文·巴特勒先生对此一无所知,或者,知道了也不当一回事,因此当几个北佬来向他和阿希礼河另一边阿希礼男爵领地的茱丽亚·阿希礼小姐商议购买磷酸矿的使用权时他拒绝了。肥料对于保持地力,增加收成有着巨大的作用,所以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呢,我想让萨丽夫人帮我和他俩谈谈,要是能够租借到磷酸矿的使用权就好了,毕竟让一个绅士出卖祖产是只有北佬才会做的无知事情。”
“化肥吗?这是一个新兴的行当吧,我们又不懂这方面的技术,被人坑了可怎么办?”埃伦有些担心。
斯佳丽胸有成竹道:“有风险一起担嘛!我写信的时候跟外公提过这个,他似乎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投资呢!而且他说,如果我和他合作的话,他可以去法国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人员。这样的话,不就不用担心了!”斯佳丽天真地眨巴着眼睛,表现的仿佛一切都是皮埃尔·罗比亚尔先生主意的样子。
“爸爸吗?”埃伦提到皮埃尔·罗比亚尔时口气有些淡淡的,“如果是皮埃尔觉得值得一做的投资,看来应该是很有发展前景的。等奥哈拉先生回来,我再跟他商量一下,然后再写信给他,商议好各自的投资比例以及其他相关事宜。就先这样吧!”
万岁!只要母亲大人同意了,父亲一般可是不会管这些“小事”的,斯佳丽暗自高兴了一下,不过听妈妈的口气,她似乎还没有完全原谅外公,这让我感觉有些难受,因为萨凡纳之行让我改变了对外公的看法,在我的心里,他就是一位为儿女着想的慈祥老人,也许他破坏了妈妈的初恋,但这也是因为爱她,所以才会担心她会不幸福,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接着斯佳丽又趁热打铁道:“妈咪,外公的信里还分析了一下现在国内的形势,外公说,现在有四成的可能性纽约那些政客会煽动北佬们和我们南方的蓄奴洲打仗。他建以我们,应该适当的转移一些家财,兑换成金币存到英国或法国去。”
这是斯佳丽深思熟虑很长时间的一个想法(差不多从一出生就开始想了),为了套出外公对现在的南北局势的看法,她可是在写信中不知暗示了多少回,从看过的战记到恭维拿破仑请他谈谈当年他作战的故事,再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和路上看到的废奴主义宣传者和激进奴隶主的反应。好不容易罗比亚尔外公才在信里隐约暗示了一下自己的打算,斯佳丽连忙添油加醋来告知母亲世道的危险。
“哦?皮埃尔真这么说?”埃伦大吃一惊,虽然战争是男人们的事情,但是战争一旦威胁到家园,对于女人而言也是一定需要关注的,“可是报纸上不是一直说北方一定会就奴隶制的问题和我们妥协,没有我们的棉花,全世界都会成为北方的敌人?奥哈拉先生不是每次都言之凿凿说男人们的聚会上都说北方不足为惧。还有就算真的打仗,战火也不会烧到后方来。”她不由自主和大女儿商量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斯佳丽的年龄是否足以理解这些。
斯佳丽不知该怎么说服以男人为天,对报纸盲信的母亲,总不见得将未来预测给她听吧,信不信还是一回事情呢!她只得道:“妈咪你觉得是从没上过战场的爸爸可信,还是全欧洲最伟大的皇帝拿破仑手下出色的士兵之一的外公比较可信?”
埃伦从小到大接受的、遵从的每一条信条一瞬间都在脑海中乱翻,半天她还是叹口气道:“再说吧!”
斯佳丽也不强逼她马上接受自己的建议,来日方长嘛!随着战争一天比一天接近地到来,埃伦总是会注意到世道的变化,到时候她就会赞同自己的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