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的话,让姬宸玦一愣,忍不住笑道,“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什么还要忤逆朕的旨意?”
“皇上该清楚,人各有志,宰相肚里尚能撑船,皇上乃一国之君,自然应该有更广阔的容人之量,相比不会为难一个农妇吧?”,慕青低下头,淡淡说道,“民妇能有今天,的确是靠赫连将军的帮助,尤其是他身边的萧克萧老板,否则,民妇不会有今天,但是,这仅仅只是生意上的帮助而已,民妇很感激他,但是,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是帮助过民妇的人,是民妇的朋友,可这却不能说明民妇会和他们是一国的!”
“段慕青,朕果然没看错你,你不仅聪慧过人,而且还很有胆识,只是你如此伶牙俐齿,姬宸煜可知道?”,姬宸玦缓缓的勾唇一笑,“你无非就是想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觉得这话,能让朕信服吗?”
慕青淡淡笑道,“皇上抬举了!”
姬宸玦却是冷冷的打开扇子,低声问道,“段慕青,你可想过,朕现在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把所有的一切都解决了!”
慕青一怔,疑惑的看着他,半晌后笑道,“皇上,民妇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民妇开门做生意,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了,至于皇上你信或者是不信民妇的话,民妇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皇上信任,民妇自然会继续做到当初答应皇上的事,皇上不信,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姬宸玦缓缓的一扬眉,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笑道,“段慕青,在都城的时候,你也不过是煜王身边的一个小婢女,虽然的确姿色非凡,但却从来不引人注目,更是从来无人会觉着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有做王府当家主母的资格,现在一看,倒是小瞧你这俊俏的倾城之貌了,当年在都城之人,怕都是小看了你的!”
闻言,慕青也只是无奈一笑,“皇上太看重慕青了,说到底,慕青不过是个小小的生意人,偶尔运气好,得到朋友帮助,铺子生意还不错,挣了点小钱,哪里值得皇上如此的谬赞?”
姬宸玦看着她,冷哼道,“你说的也对,只是朕一直很好奇,你和赫连绝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如果你和他的关系不比你和煜王差,那么他能如此帮你走到今天,的确是不足为奇!”
慕青不想跟他纠缠下去,总觉得他是在故意绕她似的,不是绕姬宸煜哪边,就是往赫连绝这边绕,她怕时间一长,自己还真顶不住,只能说道。
“皇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民妇就告辞了,皇上乃一国之君人上人,自然不用为生计担忧,慕青可不一样,现在可是小生意人,要养一大家子人,铺子,农庄每天都有太多的事送过来,你们皇家的人太高贵,只会享受,从来不会帮我一分,我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这时辰却是耽误不得,还望皇上谅解!”
姬宸玦似乎想通了一些什么,竟然真的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待慕青走了,萧克立即从屏风后出来,行礼低声说道,“皇上,怎么放她走了?”
姬宸玦淡淡的摆了摆手,“你以为朕真的是因为她的这点小打小闹而来?朕只是好奇这个女人,煜王来西北后,虽然一直说是在靖边的农家小院里待着,但朕总以为你们只是被他的人耍弄了,却又一直抓不到丝毫迹象,但是一年多过去,他看似真的没有任何有用之处,更是完全放和都城中的一切都无联系,更别说有争夺皇位的势力,但是,他的野心,朕从来不相信会隐灭,最近因为赫连绝的事,四处异动,现在这个女人又跟暗夜有所牵连,虽然不能直接确定,但她肯定不一般,控制住她,定能控制住煜王!”
萧克赶紧说道,“皇上不是一直认为煜王爷是深藏不露吗?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煜王爷似乎没有露出什么马脚,皇上怎会认为这个段慕青能有什么用途?”
姬宸玦缓缓的摇了摇头,“朕的直觉没有错,煜王的母妃一死,他就从一个最受父皇喜欢的皇子变为了最被父皇厌恶的皇子,这其中的转变如此之大,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太后却曾经事无巨细的告诉过朕,所以,朕绝不相信,就算当年只有五岁的煜王能如此平静的接受这一切,否则,他也不会在皇家还有命活到现在,父皇在世上就一直在监视着他,连父皇都忌惮的人,那会是简单人物,只是很难抓住他的把柄?他实在隐藏的太好了,而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会是那个缺口!”
“那皇上一来了这边,就直接找到她,这不是打草惊蛇吗?”,萧克不解。
“虽然朕不知道段慕青的来历到底如何,但她比你能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你觉着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她还会如此招摇吗?今日,朕不过投石问路罢了!好了,都城里的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朕也来了几天了,这边的事情你还处理得不错,但是时间得加紧,朕可没那么时间浪费在这小小的西北了!”,姬宸玦淡淡的开口。
“是!”,萧克赶紧上前去伺候。
而慕青这边,一出了朋来客栈,慕青就心事重重的,上次姬宸煜最多就去了南方而已,现在就算他做了什么,也应该没有涉及到都城那边吧,不然她怎么没收到白茉她们的消息,而且那么大的都城,姬宸煜留下的人根本不足以轰动,更别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引起皇上的重视,除非皇上是故意这么说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皇上一直在怀疑姬宸煜,但从未抓到证据,想从自己身上下手,试探些什么!
所以,皇上说什么她欺骗了他,是自找死路,也只是一个幌子,应该是另有目的,不管这个目的是什么,经过今天的事情,慕青的确是觉着最近实在是太招摇了,毕竟她要做的与别的商人不同,她手里的产业突然冒出来太多,自然会让人怀疑,看来这以后,她应该尽量隐秘才行,而白茉她们四个,她也该让她们尽快来这边帮自己了,而且,之前买回来的那批,让苏宇送到农庄去训练的人,也该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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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里有事,而且天色也不早了,所以,慕青决定回红柳村一趟,尽管姬宸煜不在,但是邓瑞在,她必须让他替自己给他送封信,顺便问问他,知道姬宸玦来这里的事不?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回到宅院里去准备收拾东西,顺便让苏宇驾马车送她,哪知道刚一进屋,抬眸看去,就见姬宸煜一身白衣,躺在她的软榻上,斜睨着她笑,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应过来,立马将门关好上锁,这人也太大胆了,他现在这没戴面具,也没易容的,她可不敢确定她这宅院里面没有谁谁谁的细作在。
“想不到他都亲自见你了,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趁着我还在靖边,我来瞧瞧你!”,看着她慌忙关门的动作,男人撇了撇唇,大模大样的坐起来,看着她,挑眉说道。
闻言,慕青便明白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心下了然,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只是淡淡的问道,“吃午饭了吗?”
“你说呢?”,姬宸煜照旧笑,丝毫不在乎她的态度。
“前院人多,你就这样突然出现,让人知道了可不好,你在这儿等一会,我去给你做些饭菜来!”,慕青低声说完,然后去床边把被子抱过来放在软榻边,叹气道,“这里虽然是我的房间,但如果不锁门,也难保不会有人进来,为了以防万一,你在这里休息等着,我出去会把门从外面继续上锁!”
“嗯!”,姬宸煜点了点头,听话的躺了下去,甚至还把旁边的被垛一把扯起随意搭在了自己身上,看着她正准备开口出去的背影时,突地笑道,“我怎么觉着你这意思,外面像是背人偷情的?”
慕青下意识的皱眉,她现在对赫连绝和皇上的事情都有疑虑,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心里烦躁得很,可没心情跟他玩笑,连声都没转,直接出门关门锁门去了前院。
姬宸煜单手撑着脑袋,斜躺着,望着她的背影消失,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叹了口气,他就知道瞒不过她,只是他必须一赌,他倒要瞧瞧,在这个女人的心里,是他重要,还是赫连绝重要!
慕青去了前院,遇到两个护院,打了招呼后,提醒他们最近要更加注意,便径直进了厨房,让顾婶帮忙准备了食材,简单的做了一荤一素,一个汤,和一碗米饭,就放在篮子里,提着去了后院。
她推开房门时,见姬宸煜正闭目养神,看着似乎很是疲惫,每次回来,她看到的都是他一脸的疲惫,心里忍不住一柔,将篮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摆放好。
姬宸煜早已缓缓的张开眼睛,默默的望着她做这一切,突地裂唇问道,“没有多拿一副碗筷吗?我都好久没跟你一起用餐了,还挺怀念的呢?”
慕青将食物摆好,只是说道,“你先吃吧,吃了我有话问你!”,她如果拿两副碗筷回自己房里关门吃饭,不是让人猜疑她房间里有人吗?
姬宸煜淡淡一笑,坐起身来,走过去,拿起筷子便慢慢的吃了起来,似乎并不好奇她会问什么。
突然,前院传来几个护院的声音,姬宸煜的武功本就高,自然听得清楚那些人都在说些什么,便一边吃一边听着,突然说道,“这次你那几个农庄所产的粮食,和你之前暗地里让人私下收购的,现在应该都全部销出来了吧,萧克和姬宸玦对此该都很满意吧?如若不是如此,你今天是走不出朋来客栈的!”
慕青看着他,瞧他白衣飘飘,朗月清风,俊逸似仙的模样,突然想起那边在都城,陪他去郊外骑马的画面,他也是这样一副白衣飘飘,难得的是在她面前露出真容,未戴面具,竟然还和她曾对诗一首过,他这样子,还真的不适合跟她聊这些烦人之事,但也只能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这些闲事了?”
姬宸煜则淡淡一笑,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你的事情,再小也不是闲事!”
闻言,慕青咬了咬唇,并不将他的话语放在心里,反而问道,“吃饱了?”
姬宸煜点了点头,笑道,“还想喝茶,你亲自煮的!”
慕青瞪了他一眼,只得出屋去给他准备小火炉,和煮茶的东西。
一刻钟后,姬宸煜看着她从外面端进来小火炉,茶壶,茶杯,摆弄的声音,他满意的轻叹了一口气,将身子向后一撤,再次又靠在了软榻上。
大约又过来一刻钟之后,慕青才将煮好的茶水,给他倒在茶杯里,端过去递在他手上。
“我一来你就不高兴,是不是我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姬宸煜并没有接过茶杯,而是将双手交握垫在脑后,懒懒的看着她。
慕青抿唇将茶杯放在软榻旁边的私房矮凳上,抬眸看着他,“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的你?”
姬宸煜倒也不避讳,“那倒是,每日里你吃了什么,都会有人如实向我禀报,更何况你去见了什么老相好赫连绝,老朋友姬宸玦这样的大事!”
慕青到没有想到他竟然主动提到这些,只是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别扭,忍不住就问道,“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皇上原本就不会放过他了,你又何必插上一脚,让他们相互自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不是更好吗?”
“那如果是我要借此机会跟赫连绝算账,为了夺下这西北,不是我借此机会除掉他,就是他自保解决了我,你会帮谁?”,姬宸煜没回答,却反问道。
慕青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整个西北,朝廷基本上都控制住了,就只有这靖边连同周围的十五个城镇,他们始终没法控制住,而姬宸玦这次来,就是要萧克做最后的努力,实在不行,他就准备放弃了,让萧克把西北的其它地方控制住,这就说明赫连绝在这靖边的势力足够大,可却不一定在整个西北都大,你觉着我会让他有翻身的机会,以后牵制住我吗?”,姬宸煜淡淡一笑,那笑容却有些残酷。
“赫连绝很快就会被冠上谋反的罪名,他现在被困在这靖边,根本就无法调动他的势力,如果我们真的想要让姬宸玦不痛苦的话,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拉拢赫连绝吗?他在西北十几年,生意遍布整个西北,你认为光是一个萧克就能真的动得了他吗,还是说你能将他连根拔起?”,慕青不赞同道。
“要将他连根拔起是有些困难,但是我既然在这里,那这里就绝对不会允许他再做大,更何况,他绝对不可能会跟我合作!”,姬宸煜淡淡一笑,“我不是针对他,只是这是大势所趋!”
赫连绝虽然跟姬宸玦反目了,但是他得到的消息中,他并没有谋反的心,否则,就不会到现在为止,还不调动西北军行动了,要么就是西北军真的被姬宸玦拿回去了,要不就是赫连绝根本就不会反姬宸玦,只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这个人都藏得太深,他是容不下的了。
见她不语,姬宸煜便知道被他说中了,于是霸气道,“我只是想要得到一方容身之所,这么些年,我都只是在暗处躲藏着,这样的发展就算再好,对于以后的大业也根本没有多大的帮助,只有占有一方之地,才能真正的有所成就,你放心,我不是要将赫连绝连根拔起,只是限制他的势力,把整个西北变成本王的而已!”
慕青算是明白了,也就不再说,转身继续去摆弄桌面上小火炉的茶水了,她这举动,倒是让姬宸煜一愣。
“我以为你会让我放手!”,姬宸煜坐起身来瞧着她。
“王爷要做的事,自然是大事,岂容我能干涉得了的!”,慕青低声道,将茶壶取下来放好,站起身,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淳于慕青,你总是这样,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在她准备开门的一瞬间,他突然跃起,一把抓住她手臂,“难道你就真的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娶鸾歌的?”
慕青转眸看着他,“王爷只有王爷的打算,毕竟爷要做的是大事,岂能是我能多嘴的,慕青只是希望自己做的事情,跟爷要做的事情,不会冲突,而对于另外一件事,因为爷和赫连绝都是曾经救过我性命的人,我不想你们其中任何一个有事,就这么简单!”
姬宸煜看着慕青,突地笑道,“原来在你心目中,我跟赫连绝是一样的地位?难怪你明知道我马上就要娶别的女人了,却从来都没问过一句,淳于慕青,你的心里,现在到底还住着谁?”
闻言,慕青皱了皱眉,她的心里。。。。。。她的心里到底还住着谁?是啊,她的心里还住着谁?又住过谁?
姬宸煜盯着她那纷嫩的唇,想到曾经,他霸占她的时候,他知道,那时候,她就算对他心里有情,但也是不愿意的,但是那时候,他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总是在强迫她!
慕青低着头,思绪早已恍惚,嘴角紧抿着,这会儿却完全没有想到这男人正在那儿浮想联翩,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心,不想承认一直住在她心里的人是他姬宸煜,哪怕他曾经那样狠绝的对待过她,可一想到就算她心里有他又怎样,他终究还不是要娶他的鸾歌公主了吗,谁的情,谁又会承,从来都不是先陷入的那个人能够控制的。
苦涩的勾起了一抹苦笑,她直觉的排斥拷问自己的内心,深吸一口子,只是淡淡的说道,“王爷跟赫连将军都是慕青的救命恩人,慕青永志不忘!”
她的话,然男人的面上突然带了怒气,一步一步的走进,猛地逼近楚一清的小脸,“救命恩人?我和他一样,那我可以吻你,可以占有你,他是不是也可以,嗯?”
闻言,慕青一怔,只是还来不及发怒,那削薄微凉的唇却迅速的压下,含住了她的唇瓣,堵住了她的怒声。
这一次,姬宸煜的吻,好似带着隐忍的怒气般,不似往常般轻轻一碰,而是带着让她沉沦的炙热,她本能的挣扎着,却只是被他禁锢在她腰间的大手控制得一动无法动,她几乎眩晕地感到脑中混沌起来,心也紧紧的揪成一团。
她没有再继续将他推开,而是渐渐的放弃了挣扎的力道,小手无意识的抓着他的衣服,这样的她,让姬宸煜在生气的同时,又感到一些安慰,他突然很想要加深这个吻,想要好好的吻吻她。
所以,可是,就在男人即将撬开她的贝齿之时,慕青只觉着全身都酥软起来,一种她并不陌生的情绪席卷而来,她拼命地令自己清醒,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死死的揪着,可就在他成功的打开她的城门,想要在她的世界里攻城略地之时,她猛地瞪大了眼睛,迅速的别过了头。
因为她突然的闪开,男人身子向前一倾,他微侧过脸,看着满脸绯红的女人,那迅速蔓延的烟霞,就像是桃色氤氲的阳春白雪,让他好想再亲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