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来了?”冷傲岚脸色怔了怔,两眼惊奇的盯着宫诚煜,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原来他一直有皇后,现在他的皇后已经找上门来了。
“依房,别担心,孤将她打发走。”宫诚煜将她揽入怀中,语气轻柔的安慰。
宫诚煜抬起头,刚想命殿门口的侍卫将纳兰皇后赶走,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纳兰穿着一身皇后的朝服,直直的闯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她满眼杀气的盯了冷傲岚一眼,随即低头行礼。
冷傲岚被她的摄人的目光震住,回过头去打量起这位皇后。
只见她生得倒也是妖娆美丽,一双丹凤眼,嘴角生了颗美人痣,尤为风情无限。只是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姿态,仿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似的。
这位就是政的皇后吗?冷傲岚歪着脑袋,她突然驾临她的惜月宫,是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毕竟这些天宫诚煜都是待在她这里,这古代后宫不都讲究雨露均占吗?
冷傲岚心中担忧的,害怕这位纳兰皇后找她麻烦,毕竟她只是个妃,是小妾,人家是皇后,才是大老婆。
纳兰也确实是满腔的怒气,跟宫诚煜大婚这么久,他竟是一步都未踏入她的坤宁宫,全在这小妖精这了,叫她怎能不生气?
可气归气,若是想挽回陛下的心,可不是跟他闹一下就能解决问题的,这三宫六院里可不缺美人,更不缺美人来做皇后,她若是想在秦宫里地位稳固而长久,就必须学会识大体。
纳兰一改怒气的面容,盈盈欠身走到宫诚煜的面前,声音娇软:“听说皇上这几日一直在宫中操劳,臣妾特地让人备了补身子的汤来。”
宫诚煜挑了下眉,冷傲岚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原来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给皇上送补汤过来,做皇后能做到如此地步,真是后宫的表率,贤惠啊。
“多谢皇后美意了。”宫诚煜示意桂公公接下补汤,面无表情道:“皇后若无要事,就回宫去吧,孤累了。”
纳兰皇后捏着丝帕的手陡然收紧,她的目光扫到窝在宫诚煜的怀中,微露香肩的冷傲岚。
只见她肌肤泛红,上面还残留着欢爱后的吻痕,傻子都能猜到昨晚他们又做了什么。
可恶,纳兰的目光冷了下来,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她好歹也是正宫皇后娘娘,可嫁到这秦宫里陛下总共就只碰过她两次,而这个女人呢?竟是让陛下彻夜守候,夜夜笙歌,这叫她如何能甘心呢?
月倾妆究竟有什么魔力,让这么多男人都为她竞相追逐,她月纳兰自问自己的姿色不比她差啊。
“臣妾还有些事情想跟陛下商议。”纳兰的目光如锥子一般扎向冷傲岚。
冷傲岚收到她嫉恨的目光,脸色一僵,立即低下头:“陛下,既然您跟皇后娘娘还有事要商议,臣妾先行告退了。”
闻言,宫诚煜和纳兰皆是一震,这不像冷傲岚的个性啊,以前她不争个你死我活,也绝不可能退让的,如今竟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主动将宫诚煜让了出去,自己反倒是离开了。
宫诚煜一时觉得没法适应,但他更不想冷傲岚离开自己身边,遂立即伸手将她扯回怀里:“别走,你又不是什么外人,皇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陛下,这……”纳兰见宫诚煜如此离不开冷傲岚,心中的妒恨更甚了。
宫诚煜脸露不耐,喝斥道:“这什么这?皇后若是有事就快说,说完了孤和妆妃还要去赏园子。”
纳兰气的咬牙切齿,但在宫诚煜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好拼命隐忍着。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嘴角含笑,忽而手指拨弄手中的香绢行礼:“臣妾恭喜陛下!”
“皇后,喜从何来?”宫诚煜不动声色,却是将阴狠的眸子直瞪向纳兰。
纳兰起身,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臣妾要恭喜陛下双喜临门,一来是妆妃妹妹终于清醒过来了;二来嘛……”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挑衅的看向冷傲岚,一字一句道:“陛下的侍妾中有名叫飘雪的,如今已经怀有身孕,臣妾就是来向陛下禀报,飘雪既已怀有龙嗣,是不是该晋升为妃了?”
她可是了解那名叫飘雪侍妾的脾气,能在宫诚煜身边待了这么久,想必是个精明的主,如今又怀了龙嗣,宫诚煜必定不会亏待她,只要她稍作提拔,将来飘雪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帮她一起对付月倾妆这个小贱人。
“她怀了孤的骨肉?”宫诚煜眸子微眯,冷漠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但躲在他怀中的冷傲岚,还是明显感觉到宫诚煜的身体僵了一下。
毕竟这秦宫里只有一个公主,还没有皇子,现在好不容易有妃嫔有喜,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只是宫诚煜此时却眉头紧锁,未有纳兰意料中的兴奋。她还以为陛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立即丢下冷傲岚,去见那个侍妾飘雪呢?没想到陛下竟是无动于衷!
“是啊,飘雪妹妹如今怀有龙嗣呢,真是可喜可贺!”纳兰唇角的媚笑显露,寒冷的眸子直盯住冷傲岚,眼中含讥。
冷傲岚眨了眨美眸,听到纳兰说有其它侍妾怀孕的消息,她的心中明显的划过一抹失落,只是身为后宫的嫔妃,她也早有这个心理准备,陛下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就算他天天来她这,也不能保证他不碰其它女人。
“臣妾贺喜陛下早得贵子!”冷傲岚突然站起来,跟宫诚煜行礼道贺。
宫诚煜眸色一沉,不知为何冷傲岚这样恭喜他的时候,他的心里没有一点欣喜的感觉,也并不喜欢她这样识大体的态度,只是有着愧疚跟不安。
临幸飘雪是一个月前了,那时候他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只是纯粹借她发泄而已,没想到这样就让飘雪怀了孩子。
虽然她怀了自己的孩子,可他更喜欢这个孩子是冷傲岚帮他孕育的,他的心里提不起任何波澜,甚至是有些生气的。
因为冷傲岚的态度,平淡似水,看不出有任何的气愤,他是她的男人,其它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在她心里真的这样不在乎他吗?
“陛下……”纳兰在一旁催促着,等待着宫诚煜的决定。
“传孤口谕,擢飘雪为贵人,赐住乐悦宫。”
宫诚煜眸色幽暗的说完,纳兰立即代飘雪谢恩,唇角勾起,得逞的一笑。
而冷傲岚的心却在同时跌落了,他还是册封了那名怀了他龙嗣的侍妾。
尽管她知道那名侍妾怀了他的骨头,宫诚煜是一定会给她一个名分的,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而已,却也足够让自己的心里起疙瘩。
她不在意后妃的品级,但她却介意自己的男人拥有其它的女人,后宫中几个女人共侍一夫,有新人笑,就会有旧人哭。
一连几天,宫诚煜都没有再来她的惜月宫过夜,只是偶尔来看望她,小坐一会,但坐了片刻后就会离开,绝不会多留。
冷傲岚心中揣测着,宫诚煜一定是去了雪贵人那里了,毕竟她刚刚怀上龙嗣,宫诚煜肯定是要过去安抚的。
“娘娘,您吃点东西吧,这粥再不喝就凉了,这是殿下吩咐,特地为您熬的药膳呢。对您肚子里的胎儿有好处。”星儿在一旁见冷傲岚盯着自己脖子上挂的那串蝴蝶型项链发愣,不由关忧的催促道。
冷傲岚看着她盛了一勺递到她唇边,那碗是青瓷白壁的碗,勺是银质的勺子,粥是香气扑鼻的粥。
她怀了孩子有几个月了,这会还真是饿了,也不拒绝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吃饱了之后,星儿正收拾碗筷,冷傲岚突然抬起头来问她:“星儿,我肚子里怀的是陛下的子嗣吗?”
“砰!”星儿心下一震,拿着瓷碗的手抖了一下,碗摔碎在地上。
“奴婢该死,娘娘恕罪!”她连忙惊慌的道歉。
冷傲岚微一皱眉:“星儿,我都说了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你起来吧,伤着没有?”
“没……没有。”星儿连忙摇头,只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冷傲岚见她没伤着,又问回刚才的话题:“星儿,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陛下的吗?”
“娘娘,怎么会这么问呢?您是陛下的妃子啊,您怀的当然是龙嗣啊。”星儿僵滞的一切,眼神却是闪躲着不安。
“可是陛下,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提及有关于这个孩子的事呢?”冷傲岚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她的疑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以前在电视上看那些怀孕的夫妻,不是都很甜甜美美的谈论他们孩子出生后的样子吗?而且那些快要做爸爸的男人,一般都会很激动的低下头去,倾听妻子肚子里孩子的动静。
为何宫诚煜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做过呢?
他一直没有告诉她怀孕的事,还是她自个儿偶然发现的,问起星儿,她只是吱吱唔唔的说了半天,含糊其辞,那时候她就怀疑了,只是见宫诚煜对她尤为体贴,她还以为他是不喜欢孩子。
但现在雪贵人也有身孕了,宫诚煜对她的态度就立马不一样了,不仅册封了贵人,还有不少的赏赐,人更是跑去乐悦宫陪她了。
可见,他还是很在意他的龙嗣的,但她肚子里也有啊,却被他冷落,这一切的迹象不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肚子里怀的孩子非他所出。
“娘娘,怎么可能呢?陛下那么爱您,当然疼爱您肚子里的皇儿了,只是陛下这几天政务繁忙,再加上雪贵人刚刚怀孕,陛下怎么也得过去稍加安慰的,娘娘您别多想了。”星儿又为冷傲岚盛了一碗粥,笑着宽慰。
冷傲岚嘴角溢出一抹叹息,再尝一口粥,味道竟有些苦涩。
静悄悄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满室的清辉。
宫诚煜待在御书房里,修长手指敲着檀木书桌,眼光深邃。
已经七天没有去她那里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手里的几本厚厚的奏折,全都是弹劾她的。
不过他不会像楚涟狂那样,置她于险境,他会保护她,用他的方式。
苍穹的夜,天空一片阴霾,如化不开的浓墨一般。
宫诚煜冷峻的容颜一丝不苟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奏折,不觉中已经到了深夜了,窗户外面钻进来的风吹得折子沙沙作响。
他合上奏折,一身黑色长袍玉立在窗前,风大了起来,吹得袍角乱飞男子眉眼深邃。
“陛下,夜深了,今晚是召哪位娘娘过来侍寝?”桂公公适时的递上后妃的绿头牌,尽管知道陛下的心中所想,但还是依规矩的递上。
前些日子,陛下连日宠幸妆妃,已经闹的是朝堂沸腾了,众臣纷纷议论说陛下宠爱妖妃,会走楚帝的老路,纷纷上奏要陛下废了妆妃,以平民怨。
他也知道陛下心中苦啊,想见妆妃,又怕这些朝臣有异议,到时候反而害了妆妃。
这几天陛下忍着没去见妆娘娘,那俊脸可是瘦了一圈呢,桂公公瞧着心疼,却也不敢多言。
毕竟帝王就是帝王,是不能有爱的,后宫里还是要雨露均占,否则宠幸了谁就是害了谁。
“召飘雪过来侍寝。”宫诚煜忽然冷冷的开口。
“是,陛下!”桂公公了然,也猜到会是这样。
眼下雪贵人怀有身孕,陛下天天召她侍寝,摆明了在六宫中给了飘雪无限的宠爱,虽然明着是分了妆妃的宠,可这也是陛下的苦心呐。
这几日要废去妆妃的折子,明显少了不少了。眼下谁都知道,这秦六宫里是雪贵人最当红。
桂公公挑了灯笼往‘乐悦宫’去了。
飘雪自从被晋升为贵人之后,就独立分了一座宫殿,每天宫诚煜都会派人赏赐黄金白银珠宝不等。
她在秦宫里的地位一下子攀升了上来,摇身一变,成为所有人羡慕的雪贵人。
后宫里虽然是皇后最大,可是皇后一直无所出,宫诚煜又几乎不去坤宁宫,纳兰那个皇后等于就是一个摆设,毫无实权。
原本荣贵妃掌管后宫,还为陛下诞过公主,在秦宫里也算是呼风唤雨过,可那日顶撞了陛下,现在还一直被软禁着,也就等于形同虚设。
至于那个月倾妆,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本来她还以为她有什么狐媚本事能吸引到陛下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而已,男人嘛,有谁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怀了其它男人孩子的,陛下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就更是不能容忍了。
先前陛下还被她的美色所迷惑,去月倾妆的惜月宫要了她几回,可是随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陛下也就嫌弃她了,尤其是她飘雪有了身孕,陛下还不疼自己的骨肉吗?
只要她能为陛下诞下皇子,不怕做不到皇后的位置,拥有高贵显赫的地位和身份。
“雪贵人,您请先在这里候着,奴才去向陛下通传。”桂公公将飘雪领进御书房隔壁的一间内殿里,躬身禀报。
“劳烦桂公公了。”飘雪上前递了锭银子,微微一笑。
桂公公掂了掂银子的分量,低头退了下去。
飘雪心中扬扬得意,眯眼扫了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一眼,迈步走至窗前。
她一身青衣,衣袂飘飘,月光勾勒出她明媚的脸庞,恍若下凡的仙女。
望像如浓墨的天空,飘雪细眼一眯,一切都是囊中物,就算是傲视天下的宫诚煜,又如何?
她笑得前瞻后仰,花枝乱颤,没了风度,手掌在空中一握,仿佛一切都尽在掌中……
“只要我想要,一切都是我的,我的,哈哈!”她笑的癫狂。
忽地,敛去笑意,只因远处脚步声沉沉的走来,一下又一下,敲在心头上,那种感觉很踏实。
飘雪赶紧转身,坐回到床榻上,懒洋洋的靠着,闭上双眸。
直到门被推开,吱呀一声,然后感觉到有风灌入……飘雪慌忙睁开眼睛,看到一身黑衣的宫诚煜,心不由得一沉。
黑色是很严谨的颜色,给人一种压迫感……她慌忙的起身,熟知一个不稳,就从那榻上滚落下来。
“啊呀!”她一声惊叫,并未摔在地上,而是跌进一双修长有利的长臂中。
“怎地如此不小心?”宫诚煜微皱起眉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
飘雪心下一颤,她娇嗔道:“陛下,臣妾失礼了……”
宫诚煜掌风一袭,顿时那殿门自动合上。
飘雪两只藕臂立即攀上了宫诚煜的脖颈,只觉鼻底檀香萦绕,久久不散……
宫诚煜暧昧的望着飘雪,在她脸上印下深情一吻:“雪儿!”他轻声低喃,声音嘶哑,埋首在她胸前,用齿拉着她的衣襟……
飘雪咯咯的笑了起来,欲拒还迎,推阻道,“嗯,陛下,不要嘛……”
宫诚煜眼眸一深,挑起眉毛:“不要?”
飘雪听言,却是微撑起身体,红唇朝着宫诚煜那削薄的唇贴了上去。
宫诚煜顿时哈哈大笑!
正在此时,星儿提着灯笼,搀扶着冷傲岚,来到宫诚煜的御书房。
“桂公公,本宫也觐见陛下,劳烦你通传……”话才说到一半,忽听那御书房隔壁的寝殿里发出的阵阵嬉闹声,冷傲岚的心顿时一寒,满眼震惊的望向桂公公。
陛下不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吗?为何会有女人的声音,难道……他一直在欺骗她?他果然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其它女人了?
桂公公眸色凛然:“娘娘也听见了,陛下此时正跟雪娘娘在里面欢情正浓,奴才也不好进去打扰。”
冷傲岚心猛烈一颤,脑中嗡嗡乱响,一时间,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这个场景,她竟然觉得如此的熟悉,以前她好像也来御书房找过宫诚煜,不过那时候在里面的女人是纳兰,她隐隐的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桂公公见她神色不对劲,不由紧张的问:“妆娘娘,你还好吧?不如你告诉奴才有什么事要找陛下的,奴才帮你转告一下。”毕竟妆妃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他也不能得罪不是。
“劳烦桂公公了。”冷傲岚抬起头来,轻轻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近日在宫中烦闷,想陛下恩准我回娘家看望父母,也许这样能唤起我的记忆。”
“回娘家?”桂公公一愣,妆妃的娘家不是晋国吗?难道她要回晋国?这陛下肯定是不会恩准的。
星儿看出桂公公脸上的疑惑,立即解释:“公公,妆娘娘只是想见一见她在秦国的父母,劳烦您禀报陛下,以解娘娘的思亲之情。”
她刻意强调了秦国的父母,意在提醒桂公公,月倾妆并无恢复记忆,想见的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亲人而已。
桂公公立即回过神来:“是,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帮娘娘向陛下禀报。”
“嗯。”冷傲岚微微点头,垂下眸子,眼中一闪而过一缕忧色。
眼下她失了宠,秦宫里是呆不下去了,她也不想看到宫诚煜宠爱其它女人,还不如去自己娘家避一避,至少可以平安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冷傲岚转首,却听见身后殿里面那嬉笑声却是更大了,震荡在耳膜中,她只觉得刺耳。
心中,很不是滋味,无法解释,为何会难过,是在感慨盛宠难再吗?
冷傲岚心绪复杂,不由自主的一叹。
陛下前不久还宠爱她的,一会就又喜欢上其它女人了,朝秦暮楚,见异思迁,果然是帝王家啊。
她应该早就看透了,只是为何心这么荒凉呢?无形中,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网住,害得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一阵晚风袭面而来,冷傲岚不由得身子一颤,打了一个喷嚏。忽然,她停下脚步,神态怔忪,月光照在她苍白的小脸上,黑夜浓稠,树影斑驳,一时间,竟闪过一抹没落的悲伤。
宫诚煜站在窗前,看着冷傲岚僵硬的背影,他的眼瞳越发的暗沉起来。
她想要回娘家,在他的宫里呆不下去了吗?
这不像是她的个性啊,她以前不是凡事都逃避的,但今天的她,看上去为什么会那么纤弱呢?
或许他是做的有些过火了,忽略了她的感受,毕竟她现在失去记忆,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就是他了,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又像是在背叛了她,她伤心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她想见自己的父母,他又上哪里去给她一个父母来?难不成真要把晋王和王后请过来?那一切不都穿帮了吗?
既然他已经对她撒了一个谎,就只能用接下来无数个谎言去补救了。宫诚煜心里忽然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即然,月倾妆从小就不受父母的疼爱,他何不给失去记忆的她,一个全完整的爱,一个完整的家?
他要给她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可以找一个官员,假冒她的父亲,他是高高在上的秦王宫诚煜,给她假冒一个身份,这并不是难事,而且,他会弥补她过去失去的一切。
想到这里,宫诚煜弯起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陛下,你笑什么?”飘雪从床榻上下来,来到宫诚煜的身边,诧异的问。
宫诚煜挑了下眉毛,回过身去,打横抱起飘雪,掩饰道:“没什么!”
他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行动上还是不经意的转头,留恋的看了冷傲岚最后一眼。
飘雪顺着宫诚煜的眸光看过去,见到他刚刚突然下床扔下她,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女人?看来陛下的心中还是有她的,她必须要将月倾妆尽快的除去。
“陛下,妾身伺候您就寝吧……”飘雪很快就敛起眸子里的怨气,重新换上了一副妖娆的表情,玉指在宫诚煜的胸膛上暧昧的画着圈圈。
宫诚煜的眼里闪过一道高深莫测的光芒,他点头:“好。”
很快的,整个殿内就弥漫起一股浓郁的奢靡香气。
飘雪杏眼迷离,香肩半遮的躺在床榻上,一双媚眼满是情欲,她好像浑身置身在云端上,整个人都虚无飘渺起来。
只见她粉面桃花,嘴中吟哦不断:“嗯啊唔嗯嗯……”
身体浮浮沉沉、意志却是飘飘散散,飘雪只觉得自己在欲望的漩涡里沉沦,漂浮。
“嗯啊啊啊,陛下,臣妾好舒服哦!”她浑身酥软,销魂入骨的语气微喘着。
她只看见面前男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眸,意气风发,俊美如嫡仙……“陛下,妾身喜欢你,妾身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她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宫诚煜黑衣如墨,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深远的目光探向那梨花屏风后面的飘雪,只见她扭动的曼妙身影在屏风上跳跃着。
这几夜他都给她下了迷魂散,让她自己沉浸在欲望中,以为是他在宠幸她,殊不知他才没有这一兴致,碰她这样的女人。
他拿起玉光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甘冽的醇酒,幽香阵阵,在齿间萦绕开来雁过留痕。
宫诚煜独自品着酒,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冷傲岚那张绝色的容颜,沉鱼落雁,美的不可方物,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尽管为了顾忌她的安危,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宠幸她,但是他也绝不会辜负她,去碰除她以外的女人。
这天下只有月倾妆一个人能让他心动,也只有月倾妆一个人能与他相配,等他一统六国之后,就不必再受这些钳制,到时候他会不顾一切的迎娶她,做他的皇后。
宫诚煜豁然起身,推开朱红雕花大门,迎面而来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他喟然一叹,如一道疾风一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个人落寞的在宫里走着,回到御书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宫诚煜将一直珍藏的一幅画轴摊开来,只见画中女子云鬓花颜金步摇,婉转双蛾远山色。
他骨节分明的指抚上画中女子的眉眼,嗓音低沉:“妆儿——”
他眉眼一顿,眸如黑夜,深沉幽深,但若细看,看见黑眸中沉淀着一种悲痛的感情。
“孤为你做尽一切,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孤比他还要爱你!”
似是无奈,又是叹息!宫诚煜眼前掠过冷傲岚娇笑容颜,合上眼,睡了过去。
几日后,冷傲岚在花园中赏花,突然见星儿走进来,身后还领着一对中年男女。
“娘娘,陛下已经恩准,您的父母进宫来看望您了。”星儿欢喜的说。
冷傲岚抬头看去,只见这一对中年男女,男的儒雅温和,女子富贵端庄,看着倒真是大户人家的派头。
“他们就是我的父母吗?”冷傲岚拉着星儿的手,小声的问。
“是啊。”星儿认真的点头,陛下好不容易才在朝中找来云大学士,冒充她的父亲。
“娘娘的父亲是秦国的大学士,本来依照宫里的规矩,外臣是不能进宫探望的,但陛下见娘娘大病初愈,又怀有龙子,这才为娘娘破了例。”
冷傲岚点了点头,走上前去,瞧着眼前的一对面目和蔼中年男女,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找不到任何与他们有关的记忆。不过,她是穿越来的,自然是不会记得。
这对夫妻应该就是她这具身体原来的父母吧,即然星儿这么说了,自然不会有错的。
“爹娘,你们还好吗?”冷傲岚代表这具身体,充当他们女儿问。
“女儿!”那中年父女直接握住她的手,激动道:“娘都快担心死了,你可算是醒了,你爹也是担心得整夜睡不着。”
“呃,娘……”冷傲岚身子震了一下,果然是她的父母,听到她昏迷的消息,又是着急又是担心的。
不过这对大学士夫妇倒是演戏十分逼真的,毕竟大学士只是个五品的官员,宫诚煜把他们找来,又是封赏,又让他们白当了国丈,这么便宜的事,他们当然是乐意的。
“乖,娘听说你失忆了,你不是把爹娘也忘了吧?”大学士夫人卖力的演出,还挤出几滴眼泪来。
冷傲岚眨了眨眼:“我是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学士夫妇忙拉着她的手,又是关心,又是嘱咐的,女儿长女儿短的叫了起来。
虽然是有意安排的一场假象,但冷傲岚心里还是感觉到温暖的,虽然,自己失去了记忆,不过,有一对这么爱她的父母,她相信,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一定是一个幸福的人。
告别的父母之后,本来冷傲岚还想跟他们一起回大学士府的,但星儿极力阻止,说陛下一定不同意的,她也不愿意连累别人,就就此作罢了。
她一个人闲着无聊,带着星儿从惜月宫出来,在御花园里闲逛着。
秦宫的御花园里四季如春,走进花园中就看到一大片美丽的樱花树。
一时间,冷傲岚差点误以为,这是东瀛那个国度。
美丽的樱花盛开起来,远远看去,花落如海,翩然的美景。
冷傲岚一时兴起,竟在樱花树下起舞了起来。
“呦,这不是妆儿妹妹吗?妹妹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一个人在此跳舞啊?”
突然一声尖锐的娇气声传来,冷傲岚停下了舞步,转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迎面走来,她肤如凝脂,面如满月,满头青丝挽成繁复华丽的碧螺髻,上面斜插一枝白玉点翠孔雀簪,从雀嘴里挂下的金线流苏一直垂至肩际,行动处步步流金,很张扬的打扮。
她的身旁,有两名婢女紧随,恭敬的低垂着头,一幅唯唯诺诺的模样。
女子见到冷傲岚,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情绪,娇滴滴的朱唇一撅,微微翘起,娇笑道:“陛下最近都没来妹妹的寝宫吗?难怪妹妹一个人要在这里寂寞的舞蹈了,不过再怎么妖魅的跳舞,陛下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还是省省心吧。”
“这位姑娘误会了,我跳舞不是为了吸引陛下的注意的。”冷傲岚淡淡的解释,自从那日在御书房见到宫诚煜和其它女人一起,她对他已经不在抱有期望了。
“姑娘?”女子一愣,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听说你失忆了,你真不知道我是谁了?”
冷傲岚眯起眼眸,眼里浮现一丝茫然的情绪,难道她应该认得她吗?
“娘娘,她是雪贵人。”星儿连忙凑到冷傲岚身边,小声的提醒。
雪贵人?冷傲岚惊诧,那她不就是宫诚煜那位怀了身孕的侍妾——飘雪了。
原来是她啊,难怪她对她的态度这么的恶劣,敢情她是把她当成竞争对手了。
“听闻,雪贵人怀了身孕,可喜可贺!”冷傲岚和善的一笑,并不愿与人积怨,转身就想离开了。
只是飘雪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她可没忘记那一夜宫诚煜在窗边盯着她看了很久,想必陛下对月倾妆还是余情未了的。
她冷冷的一笑,眼中浮现一抹寒芒:“月倾妆,你当真把过去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哎,忘了别人,也还可以,难道,你连楚涟狂也忘了不成?”
“楚涟狂?!”
冷傲岚听到这个名字,内心深处,莫明其妙的触动了一下。
这个名字她以前也听星儿不经意的提起过,只是无论她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他是谁?难道是这具身体以前的恋人?可宫诚煜不是说她是秀女被选进宫,与他一见钟情的吗?又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其它男人来?
“楚涟狂,他是谁,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冷傲岚转过头来,疑惑的问。
飘雪勾起唇角,故作惊讶状:“月倾妆,你不是真的把楚涟狂都给忘记了吧?你这样也太忘恩负义了,他可是为了你啊……哎,不说了,总之他跟你的关系啊,那可大了,难道陛下都没有跟你提起过吗?”
“陛下?”冷傲岚更是不解,眸中溢满了疑惑:“陛下也认识楚涟狂吗?我们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飘雪阴冷的一笑:“呵呵,你竟然连楚涟狂都忘记了。告诉你吧,他其实是——”
“雪贵人,妆妃娘娘大病初愈,还需要好好休息,您也怀了子嗣应该回宫休息才对,我跟娘娘先行告退了。”星儿突然打断她,拉着冷傲岚就要离开。
她可没忘记陛下的嘱咐,若是让冷傲岚想起楚涟狂,她星儿就要人头落地,所以即便是得罪正受宠的雪贵人,她也不敢让她在月倾妆面前提起楚涟狂来。
“大胆,主子说话,哪轮到你这个卑贱的丫鬟插嘴的份。”飘雪眼中含怒,扬手,毫不犹豫的给了星儿一个响亮的耳光。
星儿被这重重一耳光扇得站不住不脚,身子踉跄的向地上跌去。
“星儿,你没事吧?”冷傲岚惊叫一声,看到星儿脸上殷红的五指印,星眸中酝酿起一股怒气,朝一时盛气凌人的飘雪冷喝道:“你够了吧?”
飘雪眼中冷洌,迸发出锋利的光芒:“月倾妆,我可是好心好意的帮你认清真相,你倒是偏袒起这个贱婢起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她一直都在说谎欺骗你吗?你不想知道楚涟狂究竟是谁了吗?”
楚涟狂?!听到这个名字,冷傲岚只感到心头一颤,接着捧起头,痛苦的皱着眉。
她隐约有一点印象,可是他是谁,她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他到底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想到他,她的头就会这么痛,连心都跟着痛了起来。
飘雪看着冷傲岚痛苦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报复的快意,一字一句道:“你真不记楚涟狂了?他可是你最心爱的男人啊。”
“他是我爱的男人?我爱的人不是陛下吗?”冷傲岚抬起头,一脸茫然的问。
“哈哈哈!”飘雪冷冷的大笑起来,冷若冰霜的眼眸犀利的逼视:“你是楚国的皇后,楚涟狂是楚国的国君,楚国被秦国所灭,陛下将你从楚国掳劫而来,你怎么可能会爱陛下,你最恨的就是陛下了,而最爱的,就是楚国的国君——楚涟狂!”
“不是的,不可能的。”冷傲岚痛苦的摇着头,“陛下不可能会骗我的,我怎么可能是楚国的皇后?我不是,我是陛下的妃子啊。”
宫诚煜明明说过,她是他的宠妃,刚刚还带她见了她的父母,她既然是秦国的人,怎么可能是楚国的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