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可叫凤飞飞恼了,凤眉一竖,道:“什么叫公平,铜矿本来就是蜂堂的产业,凭什么要拿来和关易武赌,明摆着是关易武借一钱会的势力压人,逼得邹师伯不得不这样嘛。”
看她恼了,战天风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对,是这话,太欺负人了。”心念一转,道:“不过邹师伯的巨蜂厉害得很,关易武即便有一钱会撑腰,想破蜂堂的巨蜂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难说。”一边的米安摇头:“关易武即然敢赌,自有所恃,一钱会名列三大黑帮之一,会中好手如云,更不可小视。”
“也是。”战天风点头。
“你两个这是什么话。”凤飞飞目射寒光:“即便一钱会了得,难道我们就任由他欺负了吗,只要我们灵羽六翼齐心,他一钱会便有翻天覆地之能,我们也是绝对不怕。”
“那是那是。”米安慌忙陪笑点头,战天风看了好笑,便也跟着点头:“那是那是。”
他这个样子却把凤飞飞逗笑了,娇嗔的瞪他一眼道:“战香主,你堂堂香主,可别跟我家这个学。”
“跟我学怎么了。”米安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娘子要打,自己下跪,这样的好相公还要不得啊?”
战天风大笑,凤飞飞俏脸晕红,瞪一眼米安,嗔道:“别贫了,走吧。”吹一声口哨,那些黑鸟当先飞了出去。
凤飞飞的双凤飞了过来,凤飞飞骑了一只,看向战天风道:“战香主,想不想试试乘鸟遨游的滋味?”
战天风还确实想试试,不过扫一眼边上的米安,却道:“好啊,不过我可不想拆散你们夫妻俩,我坐米安的妒鸟吧。”
米安果然大喜,叫道:“我的小美坐上去又快又稳,包你舒服。”
吹一声口哨,妒鸟中那只雌鸟飞了过来,战天风飞身坐上鸟背,如坐锦垫,果然是十分舒服,见那只雄鸟跟在边上,问米安道:“这雌鸟叫小美吗?雄鸟呢。”
“叫光头。”米安一笑。
“光头?”战天风看着雄鸟光秃秃的头顶,不由大笑。
“就他取的名字也不相同。”凤飞飞哼了一声。
“你坐的是小凤,那只呢?”战天风指了米安坐的那只问。
“叫大凰。”凤飞飞看一眼自己的宝贝鸟儿,一脸的爱怜横溢,道:“它们是一对,凤凰嘛。”
“原来真是传说中的凤凰。”战天风暗暗点头,想到刚才的黑鸟,道:“你那些黑鸟做探子一流呢,却又叫什么名字?”
“学舌鸟。”凤飞飞点头:“学舌鸟做探子,确是一流,我在关易武家周遭三十里,布下了三百只学舌鸟,在他府里潜伏了十只,关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学舌鸟的眼睛。”
“这么厉害。”战天风瞠目结舌:“不过刚才飞来的好象只有十几只啊。”
“那些是传信的,各处的学舌鸟得到的消息由它们汇总传回来,我的命令再由它们传出去。”
“厉害厉害。”战天风越发惊叹。
“战香主夸我了。”凤飞飞笑:“你虫堂传信的秘法,好象并不输给我雀堂吧。”
他这一说,战天风想起那夜肖劲空房里两虫相会,各以触角相碰,肖劲空随即便知道了谢清竹叛变了的事,知道凤飞飞说的不假,不过具体情形他不知道,口中便只装出谦逊的样子道:
“我们的虫儿哪里比得上你们的学舌鸟,说到传递消息的准确,整个万异门都以你雀堂第一。”
他其实不知道万异门中其他香堂的情形,只是胡拍马屁,但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凤飞飞听了这话,果然是大为受用,笑容如花。
战天风三个坐了鸟,前面学舌鸟引路,后面万鸟跟随,一路飞去。
乘鸟而行,没有坐煮天锅快,但却要舒服得多,即平稳又轻盈,飞了半个多时辰,一只学舌鸟飞回来对凤飞飞叫了两声,凤飞飞扭头对战天风道:“百花谷就在前面不远,现在还没打,我们且到对面山岭上暂歇一阵好了,邹师伯牌气硬,我们若现在过去,只怕他又会放蜂赶我们,虽然我的鸟不怕他的蜂,但这样终是不好。”
战天风点头,道:“这样最好,我刚好想要看看邹师伯的天蜂大阵到底是怎么样的。”
双凤当先下掠,小美跟着滑下去,为免给谷中的人发觉,不是直落在山尖上,而是落在山背后,随后三人从鸟背上跃下,掠上山尖,往谷中看去。
百花谷约有数里方圆,不算太大,谷中遍开奇花,倒是谷如其名。
谷中有一群人,战天风认得其中的一个年轻人是邹虎,邹虎旁边一个老者背手而立,气度威严,估计便是邹印。
父子两个身后,叉手站着十余条大汉,再往后十余丈,有一幕奇景,无数的巨蜂,聚成一个个巨大的人形蜂塔,战天风数了一下,这些人形蜂塔共有八十一个。
这八十一个蜂塔布成圆形,彼此间相隔都在丈许远近,成九宫之形。这八十一个蜂塔,略略估计,少说也得有数十万只蜂。
“什么天蜂大阵,原来就是九宫阵加蜂啊。”战天风暗想:“不过这么多的巨蜂,便不布阵也是可怕之极了,那关易武不知从一钱会请来了什么人,竟就不怕这些巨蜂?”
他们在山尖落下不久,谷口便来了大队人马,数百条黑衣大汉,均着紧身劲装,手执大刀当先涌入,到距天蜂大阵前四五十丈外列成阵势。这些黑衣大汉之后,又进来五人,四男一女。
这五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老者左手侧后是个道士,约摸也有五十来岁年纪,背上斜背着一个大红葫芦,老者右手侧后是两条中年汉子,都在四十来岁左右,步伐沉稳,眼神凌厉。
不过战天风只扫了一眼,便看出这四人中没有一个可称得上一流高手的,直到看到那个女子,他才微吃一惊。
那女子走在最后,大约三十来岁年纪,具体多大战天风还真看不出来,这女子有一张白净的瓜子脸,柳叶眉,春水眼,颇为秀丽,然而战天风只一眼便看了出来,这五人中以这女子功力最高,绝对可以称得上一流高手。
凤飞飞到战天风边上,指着那最前面的一个老者道:“这人便是关易武,功力虽不到一流之境,也算得一把好手,那道士叫葫芦道人,功力和关易武差不多,但背上的红葫芦里好象另有玄机,学舌鸟传回的消息说,他到关易武府中时,曾拍拍那红葫芦说,有这宝贝,蜂堂蜂再多也不必怕。”
“哦,蜂再多也不怕,那葫芦里是什么东西?”战天风定睛看葫芦道人背上那红葫芦,却看不出个名堂。
凤飞飞又道:“那两个中年人是两兄弟,哥哥叫姜樵,弟弟叫姜渔,单打独斗功力也只一般,还不如关易武,便据说两人有双刀合壁之术,一般的一流高手也不放在他两兄弟眼里。”
“呵呵,这么牛啊?”战天风微微一笑,想起当日马横刀对莫归邪说过的那句你也用刀的话,哼了一声,道:“就他们也用刀?”
他这话里大有轻蔑之意,凤飞飞不明所以的向他看了一眼,因为这话,只有使刀的高手说出来才有点道理,凤飞飞当然看得出战天风功力已近一流之境,但她一直没见战天风身上有刀子啊,所以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她哪里知道,战天风这话,是以马横刀为标准的,从马横刀的高度看过去,这姜家兄弟还真不配玩刀。
“这两兄弟可能是一钱会的,不过我不敢确定。”凤飞飞略一犹豫,道:“学舌鸟报回的消息里,没说这两兄弟和一钱会有什么关系。”
“那女的呢?”战天风一指最后那女子。
“那女的叫鱼玄姑,来历十分神秘。”凤飞飞微微凝眉,道:“象好这样的高手,理当是江湖名人,可一钱会黄金、白银、通神、御鬼四大堂口中,都没有这个人,但无论是关易武还是姜家兄弟都对她极为尊敬,所以我怀疑她是一笑楼的人。”
“一笑楼?”战天风疑惑的看向凤飞飞:“关易武有了一钱会的支持难道还不够,还要找一笑楼做什么。”
“原来战香主不知一笑楼的来历。”凤飞飞听了他的话,却是抿嘴一笑,道:
“黄金白银,可通神御鬼,但有时金银再多,也难博美人一笑,所以一钱会会首钱不多在四堂之外,另设一笑楼,专门网罗江湖中的美女高手,称为护法,楼中高手,只要略有两分姿色的,基本上都是钱不多的情妇,即做了钱不多的情妇,自然轻易不会来江湖中露面,所以一笑楼中到底有哪些高手,外人很少知道,我只是隐约听说有什么迎风舞,一点红,都是楼中著名高手,又有什么凤尾鱼,而这女子名叫鱼玄姑,因此猜她是一笑楼出来的。”
“原来一笑楼是钱不多用来藏美人的啊,我还真不知道呢。”
战天风有些尴尬,不过他看凤飞飞的情形,似乎对他不知道一笑楼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心下思忖:
“无论是灵羽六翼还是万异门另两宗十二堂,都是只想自身清修不愿管江湖闲事的人,对江湖上的事不了解,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一点也不奇怪,不过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万异门即是江湖帮派,怎么可能超然物外,你不惹事,别人也要来惹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