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刚刚三言两语就摆脱了困境,看似毫不费力,实则只有佛祖才知道那一刻她是抱着怎样的决心,哪怕玉石俱焚,也决不能让大公主羞辱了她,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但过后想来却是后怕不已。
若是大公主心性再坚定一点,处事再果决一些,说不定她就没命了。纵使她再得承恩帝欢心,只要没有人证物证,谁都奈何不了她。
下次出门一定得多带几个人,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即便不能硬拼也能够全身而退,若不然哪天挂了也没个烧香的人。
心下戚戚然,这个看似花团似锦的皇宫,她却觉得冰冷刺骨。
就这样随意的走着,莫名的就走到了景福宫。看着曾经的家,虽然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进去。仿佛推开门,一切就回到了过去,她还是那个初来异世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淑妃依旧美丽温婉。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在这儿待久了,被有心人看见了,恐怕就得有麻烦了。
阿瑜叹了口气,还是离开了。
走到一处林间,看到一片红色的衣角,隐隐的便听见了说话声。
这个地方如此偏僻,谁会来呢?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但阿瑜却是不惧的,没人会比她更了解情报的重要性了。
阿瑜将头上的金钗摘下,紧紧握住手上的铃铛,又折了些叶多的树枝,放在身上做掩饰,缓缓靠近。
“百合,好久不见了,想我了没有?”
“你这色鬼,死性不改,这宫中耳目众多,你也不怕被抓着。”
这女人看似严厉,实则调戏,暗地希望那男人更主动一点。
果不其然,那男人听后不仅没有发怒,反而激动地抱住那个女人,上下其手。
而那个女人也嬉笑着转过身来,两人干柴遇烈火,情不自禁,立即行了那苟且之事。
阿瑜在听见那女人的声音时,只觉的好似在哪里听过,心中便早已有了怀疑,等看清了面目时,仍是下了一跳,那个女人居然是大皇子的母妃,德妃。
此时的德妃哪还有重阳晚宴时的高贵艳丽,如同一只发了春的母猪,急不可耐。
阿瑜心中直叹晦气,今儿个出门真该看看黄历,先是被拦截,现在又遇到龌蹉。
虽说德妃也是承恩帝的妾侍,按理应叫她一声德母妃,可阿瑜本就不是原主,心中自然不会承认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母妃了。看着她和奸夫行事,既没有替承恩帝不值,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心里只是厌恶这二人如此放浪形骸挡住了她的去路。
如今进退不得,想走却又怕惊动了那对狗男女,留下又怕污了自己的眼睛,阿瑜只想骂娘。唯有蹲在草丛中,诅咒那男人是个不中用的,快点完事。
刚开始耳边是那两人的淫声浪语,渐渐地有些不对劲,她恍惚听到了溪流的声音,。
阿瑜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锁定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额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明明是炎炎六月,她却觉得自己如堕冰湖。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那东西应该是越来越近了,屏住呼吸,胸腔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阿瑜死死地按住胸口,生怕那颗心脏就跳了出来。
这种如芒
在刺的滋味实在很不好受,她决定回过头去看看,主动掌握战局。这不回头还好,可偏偏她回头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自己昏死过去 ,也不要这样半死不活的经受折磨。
她看到了什么,一条颜色艳丽的蟒蛇正在吞食一只羊,比它本身大数倍的羊就血淋淋的被生吞了下去。
阿瑜不敢挪动半分,生怕激怒了那畜生,此时她倒是希望那对奸夫淫妇发现她,可是她不敢唤出声来,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畜生将山羊吞食完。
那畜生,肚子明显隆起,突兀的鼓在那,若是平日里,她早就笑了出来,到了如今,反而恐惧不已,若是自己是那只羊,那这会而在那畜生肚子里的就是……
那畜生露出了长长的獠牙,血盘大口散发着腥臭,它正缓缓地向前移动,鳞片在草丛中摩擦响起的“沙沙”声,听在阿瑜的耳边放大了数十倍,犹如地府的催命曲。
眼看着那畜生越来越近,阿瑜的瞳孔缩成了一个小点,那畜生奋力一跃,飞速的袭向阿瑜的面门。
“啊”
阿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了,尖叫起来,可她悲哀的发现,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她根本发不出声来,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来逃避眼前的凶险,可是双手就像灌了铅似的,软飘飘的,怎么都抬不起来。
只能看见那畜生越来越近,眼前一片模糊……
她无力地闭上眼,眼角淌下一颗泪,自己过来了快一年了,什么都没做出来,白白的捡了这条性命。若有来生,罢了,恐怕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来这么多事,实际也就一息的功夫。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不远处有一团血淋淋的尸体,“呕”。
刚刚惊恐交加,又加上这血腥的一幕,将她前世20多年都没有经历过的险况都看了够,干呕了几下。
这干呕没有令她的不适减缓,反而惊动了那奸夫淫妇。
“谁在那?”
阿瑜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躲过了那畜生的危险,就面临着人祸,这两人可不会像大公主那样好糊弄,估摸着她要是被发现了,恐怕尸体都没个齐全。
“走”
刚听得这声音就被人拦腰抱起,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一落地,阿瑜就瘫坐在地上,倚着树干大口踹气。
“你这小娃娃,倒是有定力,在那畜生面前居然不慌不乱,可是有什么绝招,说出来好教老夫也学上一二。”
这还没缓过来,就听见了这讨要奖赏的,阿瑜实在是哭笑不得。
摆了摆手,苦笑道,“大叔,我哪有什么绝招啊,分明是吓惨了,动不了。”
那畜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死掉了,想来便是他出的手,刚才若不是他带走自己,只怕此刻就落在德妃手上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也算是自己的恩人吧,这才抬起了头看向眼前的人。
怎么说呢,这人算不上帅气,时下流行的是那种粉白俊俏的奶油小生,这个却是剑眉星目,身材颀长,皮肤也是那种古铜色的,颇有男儿气息。
她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柄天子之剑以人形的姿态出现,端正清
冽,刹那使一切芳华褪尽。
“今日多谢恩公了,请问恩公姓氏,阿瑜日后必会报答恩公的。”
那人听后,嗤嗤的笑了起来,阿瑜刚刚那般说话也不知对错,只是按照电视剧学的,这会已经臊得不行,偏这人还在笑。
“这有什么可笑的?知恩相报,天经地义的事。”
那人听这小姑娘有些恼羞成怒,便止住了笑意,一本正经道:“你这小姑娘实在有趣,看上去小模小样的,说起话来倒是一副江湖姑娘的做派。”
原来是笑这个啊,阿瑜瞪了他一眼,无语地鼓起嘴,腹诽道:我哪知道怎么说啊。
看阿瑜这模样,那人也不纠缠这话题了,伸出手来,准备给阿瑜探脉。
那人先是惊喜,后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后,眉头深深的皱起来。
看他这模样,阿瑜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又升到了半空中,怯怯地开口:“我得了什么绝症吗?”
“那倒不是,你身体很好。小姑娘你什么身份?”
阿瑜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干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那人似是没想到阿瑜一点亏都不吃,和他讨价还价起来了,这和他以前所接触的小女孩都不一样,倒也来了兴致。
“我本是在终南山隐退的天机子,此次推演出我将有一弟子在皇宫遇难,才下山的,谁知道徒弟没找着,就先遇上你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吧。”
似懂非懂,“哦,我是大魏的公主明瑜。那你刚刚干嘛看着我又笑又叹气啊?”
天机子看着她,似是欣喜又是可惜,“刚才我查探了一番你的筋骨,发现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若是拜在我门下潜心习武,它日成就必在我之上。可惜的是你的身份,哎。”
他这么一说,阿瑜便想起当日安平所说的报答了,看来她说的也不全是唬人的。既然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哪能浪费呢,不过她得先探探这家伙的底。
“天机子很有名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天机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你……你居然不知道我?没想到老夫不过隐退江湖20年,这江湖便没了我的传说了。想当年我天机子可是江湖第一高手•第一美男•第一医仙……”
“停停停,打住,你就是说你很厉害嘛,至于这么吹嘘吗?”
嘴上不饶人,心地却是认同的。
“嗯,孺子可教。看来小娃娃悟性也不差嘛。”
“那你要不要再多一个徒儿啊?一个会做饭•洗衣•挑水•劈柴……”阿瑜在一边蛊惑道。
还未说完,便看见天机子斜着眼看她,嘴角似笑非笑,“你不是公主吗?”
“我当然会了,天性禀异,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好了,我收下你做我的关门弟子就是了,想来这也是天意,冥冥中自有安排,才会引着我今日遇上你又救了你,也算应验了之前的卦象。”
听到这句话,阿瑜的心才算又落了地。
华夏有句流行语,”靠老公是王后,靠爹妈是公主,靠自己是女王。“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阿瑜老老实实地给天机子磕了三个响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