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捉虫)

别看第一天来漱玉斋拜会的人很多, 但无论才学能力都着实低了一点,难怪连王赞这种只会口舌之利的人都能找到优越感。

这样的人, 只会拉低漱玉斋的品味,没有一个站在权力顶峰却又超脱世外的漱玉斋, 就不能如江左一般做到翻云覆雨人人敬仰。

那宋轶口头承诺的价值, 便也值不了那十万两黄金。王赞说的半个月, 你当真是他需要这么长时间来凑钱吗?那只老狐狸不过想观望一下,漱玉斋是不是真有那个能力让他平步青云。

既然等不来大鱼, 便只能主动出击。

李宓给宋轶列了一张单子,上面将北魏辖地名士能人都罗列出来, 并将在平城的着重标识出来, 其中自然没忘记将宋轶的目标人物列出来。

跟宋轶商量完最近要拜会的名单之后, 李宓写了拜帖, 准备敲定时间, 一一送过去。

“你打算把王赞排在第几位?”

宋轶将拜帖顺序浏览了一翻, 李宓很会审时度势。要为漱玉斋打开在北魏核心阶层的通道, 从底层挖, 看似容易却事倍功半, 所以他直接从最上层的权贵功勋开刀。只要这里打开一道缺口,即便是看着这些人面子上,其他人也会给漱玉斋几分薄面。这就跟当年画骨先生靠容贵妃的帮衬迅速在泰康城站稳脚跟是一个道理。

李宓挑选的第一批人中,两名鲜卑勋贵,两名汉族世家才俊。

汉族这边,是范阳卢氏和荥阳郑氏, 这两支在平城恰好有府邸并且有杰出的家族代表人代为打理家族与北魏各阶层的关系。

漱玉斋虽然一战成名,但是绝对不至于能够吸引这两个世家亲自登门造访,毕竟人身份摆在那儿,北魏皇室都不会主动巴结,何况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看不出任何势力的书斋画坊。

“这两人,你去最合适。”宋轶笑眯眯地看着刘煜,坚定地诱惑道。

“为什么?”刘煜总觉得自己正被自己的王妃算计着,背脊开始发毛。

“这个郑玉,好美人,你只要无意露一下脸,就全拿下来。”

刘煜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了两下。

“这个卢郝,擅骑射,每个过府的人都要比试一翻,至今,平城没人胜过他,你去,胜他易如反掌。”

宋轶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绝对有拍马屁之嫌!

刘煜眯了眯眼,“你其实是想支开我吧?莫非你要拜会的人里面又有什么绝世美人?”

宋轶赶紧去藏拜帖,无辜地瞪大眼睛,“郑玉和卢郝至少没跟你打过仗,不是么?”又委婉含蓄地表示了一下:“你若被北魏的人认出来,是会给我添麻烦的。”

这个混蛋在嫌弃他!绝对是嫌弃!

刘煜俊脸都气瘫了,硬是什么表情都没摆出来。

宋轶赶紧顺毛,“真没什么美人!你信我!”

呵呵!

刘煜依然不说话,犀利的眉眼看着她,并不刺人,宋轶默默吞了吞口水,小爪子在身上磨了磨,将两份拜帖推到刘煜眼前。

一个是拔拔氏锦厘,一个是姚琼。前者是拓跋氏分支出去的贵胄,后者是昭哀皇后的亲侄,也就是武平公姚崇的嫡长子。

很不巧,平阳城有四公子,是胡汉女子最想嫁之人,这两人就是其中之二。

“呵呵,的确会选呐。”

宋轶小脸儿一瘫,一本正经说道:“这《惊华录》当然以青年才俊为主,难道我能去对那些功勋盖世的老狐狸品头论足么?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呵呵!”

“……”

宋轶端正脸色,满眼虔诚地看他。大眼睛那叫一个纯良无辜,就差闪点泪花勾引人了。

刘煜的坚硬的心房就被这样无声无息地浸染着,果然软了。

“你确定这两人会接帖子?”

世家大族,权贵功勋,哪里需要什么风评,自然是不会将漱玉斋放在眼里,更何况,胡人喜欢凭武力说话,别看魏帝推广汉文化不遗余力,其实真心接受的胡人没几个。就拿今日这些登门拜会的人来说,十有八、九是汉人。

“若是正常渠道走,自然是不会的。”

“难道还有非正常渠道?”

宋轶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忘了,拓跋珲还差我一千二百两银子。”

人家真没欠你银子,请不要说得那般理所当然。

刘煜:“……”他突然有点同情那个拓跋珲是怎么回事?

翌日一早,宋轶便准备去拜会拓跋珲,刘煜非要跟过去,宋轶想了想,觉得他这张脸吧,着实碍眼啊,便给他易容了一翻。

小爪子很是体贴地在刘煜脸上摸来揉去,揉得刘煜心都痒了,见她弯腰弓背的模样似乎很是难受,便伸出大手,将人拉过来坐下。

宋轶易容得专注,只觉这姿势果然更顺手,几乎胸贴胸脸贴脸,一点细微的不妥都能最快捕捉到。终于连自己都挑不出他易容的痕迹后,才长出一口气,帮他将面具戴上,左看看右看看,简直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手艺了。

刘煜不动声色地扶住她的后腰,以免她在查看时后仰翻到。薛涛准备好过来,看到这一幕,俊脸一瘫,前脚都踏进门了,又生生撤回去,往旁边一站,让随后跟来的乔三进了门。

“殿下……下……”

宋轶回过神来,准备起身,才发现,似乎,哪里,不对啊!

她、她是何时岔开腿坐在他腿上的,尼玛这个姿势略黄暴啊!

刘煜一双凤眼淡定自若,全然没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妥,只道:“是你自己坐上来的。”

宋轶轻咳一声,默默地从他腿上爬下来。刘煜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门口,乔三浑身僵硬,明明那眼神看似很和煦,为何他感觉冰寒刺骨?再瞥了一眼门外的薛涛,那个混蛋此刻正眼观鼻鼻观心,一脸僵硬的坦荡。

“你们不用跟去。”刘煜如是说。

乔三泪流满面,他家殿下一定是嫌弃他了,嫌弃他打扰他们的好事。

两人来到廷尉府时,拓跋珲正好送客出来。那客不是别人,恰好是王赞。两边人都愣了一下神,王赞拱了拱手,跟宋轶致意之后,视线直接落在他身旁那个高大青年身上,尽管戴着面具,但是,年轻人跟老年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绝对不至于让他误认。

“这位该不会是画骨先生吧?”

刘煜拱了拱手,并不多话。王赞也不好腆着脸贴过去,又跟拓跋珲道了一句,告辞而去。走出数丈远,他忍不住回头看过来,眼中有些疑惑,这个背影,有些眼熟啊。难道这个画骨先生是认识的什么人?戴着面具可是怕被旧识认出来?

那厢拓跋珲引宋轶刘煜进门,刘煜问他,“王赞来做什么?”

“他么,说是武平公府上有两个奴隶私奔了,看廷尉府能不能帮他们抓回来。”

宋轶看到书桌上有画,便探了一眼。拓跋珲也不避讳,走到书桌前,将画递给她,“就是这两人。”

宋轶当即皱了皱,“画成这样能找到人?”

刘煜则扫到旁边案几上的画像,俨然正是宋轶前天为拓跋珲画的六张死者画像。从画像分开摆放的位置,和堆叠在案几上的资料可以看出,拓跋珲当时正在研究这几个人的共同点。

“廷尉大人都是在书房接待客人?也是在书房办公?”

拓跋珲不明所以,“那倒不是,客人都在前厅,因为王赞要画逃奴画像才到这里。引你们过来,其实是有件事,还想劳烦二位。”

拓跋珲很郑重地请他们坐下,拿来一份卷宗,道:“这份卷宗是近年来失踪人口卷宗,原本战乱频仍,失踪个把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城郊野外,偶尔挖个兔子洞都还能发现尸骨,偏巧在发现那具合葬尸骨附近也发现一个尸坑,里面也有六具尸骸,只是这六具尽已化作白骨,同样是五女一男。听闻画骨先生曾经抢了不少南朝京兆尹的案子,甚至连司隶台的案子都破过,是以,才像请两位看看。”

私心里,宋轶并不想管北魏这些案子,要惩罚王赞这个畜生她已经够麻烦了,更不想节外生枝,毕竟这里还有个刘煜,一个不小心败露了他的身份,弄得不好,殃及漱玉斋事小,导致两国开战就麻烦了。

刘煜却来者不拒,接过卷宗,翻看了一翻,里面写的死因各不相同,勒死的、用刀剑杀死的,淹死的,被活埋的,被毒死掐死花样还真是繁多。

这么多的死法死在同一个坑里,怎么看都有些诡异。而至于那些只剩下骨头的,死法更是摸不着门,无从验起。

“你想如何?”刘煜没有急着说明自己的观点,反而问拓跋珲。

明明这句话没什么含义,但拓跋珲敏锐地捕捉到,这位画骨先生似乎心里有谱了,当即又恭敬热诚了几分,拱手道:“我现在就想两件事,一是,查出那六具骸骨身份,二是,查明他们的真正死因。”

看来,他自己也是很怀疑这些人的死法的。因为得到的尸体本来就已经腐败,甚至是骸骨,要查死因也变得非常困难。不知道他们身前遭受过什么,便没有查案的方向。

刘煜看宋轶,宋轶扁嘴,这又要刻骨画像啊,一具她就当帮个忙,可动不动就六具,真的很耗心血的。

拓跋珲也看出来了,狡猾地问道:“对了,今日两位先生造访,可是有什么事?”

这位画骨先生他是不了解,但跟宋轶正面打了两次交道后,他断定这个小家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此番是肯定有事找他。

宋轶果然不扁嘴了,“要我们帮你办事可以,但你也得帮我们办件事!”

宋轶将他们此行的目的说了,那小模样分明是你若办不成,也别指望我给你刻骨画像!

拓跋珲忍住笑,不但答应了此事,还按照之前的约定,亲手捧上一千两百两银子,宋轶的眼珠子骨碌碌爬了两圈,果然干劲十足了。

刘煜摸摸她的呆毛,淡笑道:“小徒单纯,令廷尉大人见笑了。”

拓跋珲拱手,亲自领两人去殓房。

六具骸骨俱在,刘煜让他挖坑备醋,准备蒸骨验尸,宋轶也摆开笔墨纸砚,开始刻骨画像。

两人配合得很好,谁都没耽误谁,拓跋珲看得奇了,这两人不但真的能还白骨生貌,还能用这种奇妙的方法验尸。廷尉府的仵作,能分出个男女来,就已经被人跪舔了。

难怪皇上曾说汉族文化,博大精深,值得鲜卑好好学习,那是天下一统的文化,也是盛世文化。之前他不懂,如今却明白了几分,常年在马背上征战的民族,谁会在意一个普通百姓的生死荣辱,又如何会细心研究一具尸体的出处。只有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每个生命都能得到尊重,才会衍生出这些惊天的技能,而不是一味的血腥杀戮,这也才能称作为国泰民安的盛世。

宋轶画出的六张画,根据卷宗记录,立刻确认了其中三人,这也应证了刘煜验骨得出的年龄推论。

至于死因,刘煜只在验尸的卷宗上写了俩字,虐杀。而且是那方面的虐杀,只需要看从尸骨验出的伤就能看出。

所以不管是被勒也好,被刀刺也好,或者水淹或者火烙,其实都是指的同一件事。

虽然看到死者都是年轻女子,拓跋珲已经猜到这种死法,但当这种他最不愿意接受的猜测被验证时,他还是觉得心惊。

“既然每次都是六具,说明是同一拨人,应该人数和喜好都没变化。而每次都有一名男尸,这也说明其中一人的癖好。”只是这种癖好被施加在清河崔氏的小公子身上,那将是万劫不复!

“今日之事,我们依然会当做没见过没听过。”刘煜补充说,“不过,还请廷尉大人也遵守承诺,为我们向那两位引荐一翻。”

拓跋珲恭恭敬敬地送两人出去,门外,乔三和薛涛早已等候在此,大概是见他们久出未归,不放心便过来了,同时还驾来了马车。

刘煜扶宋轶上车,坐进去才关心了一句,“累了吧?”

宋轶看着他,“其实,清河崔氏这件事,南朝是可以利用的。”

“这,不是你该管的。过来。”刘煜伸手,将窝在马车衣角的宋轶强行拖进怀里,“休息一会儿。”

大手盖住了她的眼,温热的触感轻轻覆盖在眼皮上,很是舒服。宋轶的神经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系数松懈下来,困意袭上心头,竟然转眼就睡着了。

拓跋珲是个实诚人,答应宋轶的事自然会放在心上。这边将卷宗交给手下,他便去了太子府。今日是太子励邀他们几个兄弟为佛狸举办酒宴的日子,因着前日里那六具尸体的事情,让太子捷足先登,他心里其实是有些顾虑的,本不想去,但今日看来是不得不去,就是希望没有太晚。

他到时,所有人都到齐了,不仅有佛狸、锦厘,不出所料还有姚琼,王玉龙也在,另一个也不是生面孔,沮渠摩,北凉大皇子。

“你又来晚了,先自罚一坛。”太子励笑道,一坛酒抛过去。拓跋珲接过便要喝,却被姚琼拉住,“今日换个花样罚。”

姚琼从兜里掏出一只尺来长的陶俑,这陶俑做得十分精致,五官清晰可辩,看似个少女,虽然没有玲珑曲线,看起来却别有一翻风味。只是这张脸,他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做什么?”拓跋珲茫然地看着姚琼。

姚琼将陶俑塞进他手里,色眯眯地说道:“这是一个酒器,从下面灌满,可以从嘴里出来,你,便对着这嘴喝!”说罢,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拓跋珲双眼炯炯有神,这个纨绔这是又玩出新花样了。

拓跋珲也是个放得开的,既然来晚了就任罚,照着姚琼的指导灌了一陶俑的酒,对着陶俑那张樱桃小口一口气喝完了。

“爽快!”锦厘幸灾乐祸。

“这不像罚,倒像是给你享受了!”姚琼戏谑道。

拓跋珲将最后一滴酒饮尽,把玩着这个陶俑,越看越有意思,彩釉在白瓷上,十分艳丽,这脸做得栩栩如生,越看,越像在哪里见过。

“这东西哪儿弄来的?”

“画古楼,千金难求,你别给我弄坏了!”

姚琼见他把玩得起劲,一把抢过来,生怕被他据为己有似的,将陶俑宝贝一般地收回去,旁边的沮渠摩看了一眼,眸色生出几分阴邪。

那边太子励只招呼了拓跋佛狸,而佛狸应对自如,但话绝对不算多,锦厘本是个稳重的,也不多话,只看着姚琼胡闹。

一帮人闲话了一会儿,拓跋珲便将漱玉斋的两封拜帖给了锦厘和姚琼。姚琼看都没看一眼,便直接拿火上烧了,“这种江湖宵小,理他作甚?”

拓跋珲没抢过来,只警戒地看着锦厘,“你可别再烧了。”

锦厘将拜帖放桌上,手指轻轻叩在上面,问:“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

拓跋珲跟锦厘志趣比较相投,莫测高深地说道:“见过之后,你一定不会后悔!”

锦厘眯了眯眼,“你这是被人灌迷魂药了吧?”

拓跋珲但笑不语。

锦厘一拍桌子,“好!让他们明天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物竟然让你给跑腿!”

“说起来,佛狸你对漱玉斋应该算熟悉吧?”太子励将话头直接转过去。为拓跋佛狸庆贺什么的当然是假的,不过是要探探这个初来乍到的弟弟的虚实罢了。

佛狸却不怎么给面子,面上看起来和煦,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听过,并不熟识。”

“哦,是吗?”太子励悻悻然,“我以为上过风云榜的,都该与他们有交情。”

“并非如此。”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他接着说下去,谁知道,他就没后话了,让伸长脖子等的人看起来有些傻兮兮的。

王玉龙精准地捕捉到姚琼的视线在佛狸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这一会儿其实很短暂,但就是比其他几人就多了那么一点点,便足够他深思下去。

而太子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并没有任何表示。

吃罢酒宴,看时辰还不算太晚,拓跋珲亲自将消息送到漱玉斋,离开时,他远远看到一个人,脑子嗡地响了起来。

“那是谁?”

宋轶看过去,只见沮渠牧正朝这边走过来,不明所以地看了拓跋珲一眼,“你不认识?北凉国二皇子,沮渠牧,武威公主亲聘的画师。”

宋轶正要好心地为他们介绍,拓跋珲跟见了鬼一样,跑了。

宋轶抠了抠面皮,这个人,怎么了?

“明天你可是要去拔拔府上?”沮渠牧单刀直入。

宋轶点头,等着他继续,谁知这个混蛋问完转身就走了,留宋轶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那厢拓跋珲走出漱玉斋,脸色有点白,蹲到街边狠狠吐了几口口水,又使劲擦了擦嘴角,恨不能将之前碰过陶俑的地方给抠下来。

他娘的,他应该没眼花吧,那个陶俑的脸竟然跟沮渠牧一模一样。一想到自己嘴对嘴跟陶俑喝酒,再想到沮渠牧这个大男人,就如一只苍蝇卡在喉咙上,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那难受劲儿简直无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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