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没解释,却在上楼拐弯的刹那,乘着秦峥没注意将血女放了出来,让她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死在这里的是个四十来岁的老鸨,没有子女,又是外来人口在这偌大的城市里连个亲人都没有,还是她死了,尸体放在卫生间里腐烂发出了恶臭,这才被邻居发现报了警。
而就在邻居报警的当天,第二起凶杀案也同时被人发现,中间相隔不过七天。
老宿舍楼怎么的也有二十来年历史,周围十分的陈旧,连楼梯上的钨丝灯都因为电线的老化不断的闪烁,将这本就诡异的气氛衬托的更加恐怖。
我和秦峥并排的走在了楼梯之上,一阵阵冷风,不断的从裸露出的脖间吹进我的后背,把我冻的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刚走上三楼,耳旁便传来一阵阵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吓的秦峥面色一白,紧紧的拉了拉我的手问我。
“萧晓,你确定不会有事吗?”
我脸色也有些难看,刚想说些什么,四楼上却走下一位穿着绿旗袍,头上烫着民国时期最流行的小卷发,看去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可脸上却画了极重的妆容,而最为显眼的,还是她那朱红的嘴唇。
秦峥一见这女子,顿时吓的浑身发抖,不断将我拉在身后,目不转丁的盯着从四楼走下来的这名女子。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女子从楼上走下,路过我们的身旁,看了我俩一眼,却没做过多的停留,直接从我们的身旁擦肩而过下了楼。
直到听着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秦峥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我说了句。
“这女这幅打扮跟鬼似得。”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可心底却附和的说了句。
应该是比鬼还要吓人。
她路过我俩身旁,我连一点阴气和死气都没感觉到,只闻到一股浓重的胭脂味,秦峥害怕的没看到那女的表情,可我却看的一清二楚。
明明是在笑着的,可却让我感觉到了无比狰狞。
深吸几口气,我和秦峥都将呼吸调整了一遍,这才朝着三楼那扇贴着封条的大门走过去,开门前,秦峥小声的问了我句。
“你还有没什么可以震鬼的符箓,贴这门上避避邪?”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这话是真的,云景给我的黄符本来就不多,我自己画的有没多大用处,自然是用一张,少一张。
开门的瞬间,一股恶心的死鱼味直接扑鼻而来,把我和秦峥两人熏的差点吐了。
捂着鼻子,这才将墙壁上的灯打开,可还没等我俩踏进去,便被那满是手掌印的客厅吓的面色发白,双腿重如千斤,连踏只脚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秦峥害怕的说话都有些打颤,他回头问了我句。
“萧……萧晓,不然……我们回去吧?之前这客厅里可没有手掌印。”
我本来也没多害怕,有快乐是能感染人的,害怕自然也是,我望着秦峥这幅模样,手心都冒起了层层冷汗。
但面上,却还保持着淡定,对秦峥道了句。
“既然来了,半路而逃的道理?”
秦峥听后,点了点头,见我这幅淡定自如的模样,面上的淡定倒是少了几分。
我紧捏着藏在袖子里的拂尘,一脚踏了进去,踏进去的瞬间,彻底被这里面的味道恶心的直接跑了出来。
秦峥还没进来,便见到我这幅模样,吓的更是双腿发软。
“萧晓,你看见什么了?”
我恶心的咽了咽口水,对他摇头,说没有,随后将手抬起,拿了层袖子挡在脸上,这才做好了“准备”带着秦峥走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这间房子这么臭,可门传却早就被人给打了开来,无论外面的风怎么吹,就是吹不尽里面的臭味。
这间屋子不大,有两个房间,房间和外面一样,都被人印上了满满的血掌印,可脚下的潮湿,还有那墙上溢出的水渍,倒是让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么通风的房子,怎么会出水,而且都出水了,为什么这周围的血掌印却半点没花?
由不得我多想,一阵冷风忽然刮过,将身后的大门“砰”的一声吹的关上,我倒觉得没什么,秦峥却被吓的将那只拉着我的手拉的更紧了。
叹了一口气,我对秦峥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让他别害怕,随后拉着他,朝着前方的那个厕所走去。
虽然没学风水这块,对风水也不太懂,但也知道厕所门对着外面的大门一向是风水大忌,冲煞的,住在里面的人哪怕不出事,也会损伤时运,也难怪这屋主人会倒霉的被萧绝盯上,最后用邪术杀死。
打开厕所灯的瞬间,我和秦峥倒都有些意外,因为这厕所不但干净的像刚刚被人擦过似得,里面连一点异味都没有。
明明是最邪门最污秽的地方,倒成了这间屋子里最为整洁的一处。
镜子上有一块明显的血渍,像是女孩子平常坐的面膜那样,狠狠的印在上面一大块,我轻轻朝里一走,拿了张符箓放在手底下想将它擦干,却发现这块血渍早就透过了玻璃块,印在了镜子里。
我将手拿开的瞬间,只听镜子忽然传出“喀嚓”一声,镜子忽然碎了……
我被吓的浑身一抖,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刚想回头对秦峥说句这镜子挺邪门的,却见到他那被吓的面色发青的脸蛋。
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不吓他了,带着他快速的在这里走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阴魂之类的东西,也查不到什么异常,我这才带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开门的瞬间,又是一股冷风吹过,可奇怪的是,这股冷风竟然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将房间里那股恶心的死鱼味全都吹了开来,仔细一闻,竟还闻到这股花香中带着些许胭脂的味道,很熟悉,可我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这股胭脂的味道在哪闻过了。
刚打开门,便看到那名穿着绿旗袍的女子上了楼,许是听到了开门的身影,她特地回头看了我和秦峥一眼,脸上挂着的,还是那抹苍白阴森的笑容。
她的长相说不上漂亮,也说不上平庸,可却能让人一眼,便记住她的脸,但比她脸更容易让人记得的,还是她身上那绣着金线的旗袍。
一条条纤细无比的金线穿梭在旗袍之上,就像在这身旗袍上镀了一层光,站在钨丝灯底下,都难挡她的璀璨。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和秦峥眼底都闪过几抹思索,直到离开了这栋宿舍楼,秦峥这才对我说了句。
“那女的好恐怖。”
我点了点头,说是。
要不是她和死在这老旧宿舍楼里的老鸨长得完全不一样,我真会把她和死者的冤魂联系到一起。
一整个晚上,我和秦峥将三个凶杀现场都走了个遍,全都和第一个现场一样,满屋子的血掌印,死鱼味之外,再也没了别的诡异之处。
可就在我和秦峥刚从第三个凶杀现场的小区里走出的瞬间,耳旁再次传来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
还没等我和秦峥反应过来,那名穿着绿旗袍的女子忽然出现在了我俩的视线当中,她走来的位置,是我和秦峥的方向。
面上的笑容,不再是之前那般诡异,反倒带着嗜血,阴森,怨毒,只和她对视一眼,我便犹如坠入冰潭,浑身发冷的可怕。
我怎么感觉,她这笑容我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