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染浅身后,被染浅拎着衣领往前冲的长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刚溢出的泪水,立刻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他就跟没骨头似的,软软的趴在染浅背后,在她耳边轻呵:“如此良辰美景,不在朗峰之巅赏日出,非得这时候出发。”
染浅忍住把他丢下去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谁说越早出发越好的?”
“那也不用天未亮就走啊,你看看,没睡好的我脸色多差?你对着这样一张脸不是影响你心情嘛?”长殇坚决贯彻一个原则,为了媳妇儿坚决不要脸!
染浅气乐了:“你够了啊,人家寒希和宫黎也是同时出发,他们都没说什么,就你抱怨最多。”
“切,那是他们没事找事。”长殇嘟囔着。
水黎叹了口气,说到:“大阁主,您少说两句吧,没见二阁主脸色不好看了吗?”
长殇身体一僵,立刻绷直了身子。是的,他已经感觉到自家媳妇儿强大的怒气了。
染浅吐了口气,幽幽说到:“你何时能像轻音这般让人省心?”
长殇一听,目光幽怨的盯着一身浅粉衣裙的水黎,狂射寒针。看的水黎如芒在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躲到队伍后年去了。
长殇满意的看着水黎消失,这番举动让染浅更加无奈了,这男人还没长大吧?
距夜影杯大会开始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了。一时间夜影杯大赛举办点蜀秋国京都可以说是人满为患。
一家装潢精致奢华的酒楼,望进三楼临街的轩窗里,可以看见几位身姿卓绝的人。两身绯红,一袭浅粉,两件乌黑。
水黎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叹了口气:“这下可真是寸步难行了。”
长殇端着一杯茶,悠哉悠哉的说:“无妨,我们不用走的。”
话音刚落,他们头顶的瓦片突然掉了下来,五人震惊,抬头看去竟然是黑压压的一群人。
若寒希手中的杯子掉了也不自知:“遇上帮派群殴了?”
宫黎淡定的放下茶杯说:“不是,屋顶也不够走了,两帮人飞的太快撞上了。”
水黎幽幽看向长殇:“现在好了,连飞都不行了。”
长殇猛地呛了一口水,怒到:“嘿!我就是来遭罪的吧?”
染浅幽幽看向长殇:“谁让你非要来?”
长殇哀怨道:“那我还不是为了你嘛。”
若寒希幽幽看向长殇:“难道不是因为之前影殇阁实力不够,没办法接受夜影杯的天下宴函所致吗?”
长殇黑了脸:“喂喂,人艰不拆啊!”
宫黎幽幽看向长殇:“没关系,我们心照不宣。”
长殇……得,他算起看出来了,这几个货就是存心给他添堵的!
“行了,先想想怎么办吧。”染浅放下杯子说到。
水黎双手环胸,看着拥挤不通的大街,皱眉道:“距离大会地点还有些距离,走街道上,照现在这个情况,恐怕天黑都赶不到。若是用轻功……”
若寒希摆
摆手:“轻功还是别想了,”他抬头看向头顶漏洞里的蓝天,“恐怕亦是人满为患。”
“挖地道算了。”长殇嘟囔着。
染浅一脸黑线:“能不能在幼稚一点?”
长殇不满到:“那你有办法?”
宫黎看了一眼染浅,说到:“绯影之意,既然夜影杯大会已经举办了这么多届,这种情况自然有办法解决。”
染浅笑笑:“宫黎亦是知我者。”
看着两人四目相对,长殇立刻探过身子阻挡住染浅的视线。
染浅笑容一冷,这个幼稚的男人!
“我们只待发出信号,自有人来接我们。”宫黎向水黎解释到。
若寒希说:“天下宴函中有特殊的信号弹,只待夜幕降临发出去便可。”
若寒希的话刚一说完,染浅和水黎同时看向长殇,那目光似乎要把他吃了一般。
若寒希不解到:“怎么了?”
水黎没好气的说:“我们的宴函被大阁主毁了。”
“如何毁了?天下宴函也是特殊铜片而制,中间夹着精铁,何况还有特殊信号弹,你们怎么毁的?”连宫黎也难得惊讶了。
长殇笑的一脸僵硬:“一张宴函至于做的那么夸张吗?难怪那么硬。”
若寒希说:“夜影杯如此盛会,自然各门各派都想去参加,若是不在宴函上多花些心思,不是很容易被仿造?”
染浅一脸黑线的说:“你见过有人聚气成型就为了毁去一张巴掌大的天下宴函吗?”
宫黎若寒希……
若寒希茫然的看着长殇:“毁不了丢了便是,谁敢捡你影殇大阁主丢的东西?何必如此费力,还要聚气成型毁去一张宴函?”
水黎嘀咕着:“正常人谁能猜到神经病的心思?”
宫黎看了一眼水黎,摇摇头说:“他不过是凭着一股执念。”
染浅闻言,看着宫黎,面具下那双绝世星瞳仿佛看到了新大陆一般惊奇:“执念?”
这时候,长殇冷下脸色,晦暗不明的看着宫黎,冷然到:“管好你的嘴。”
染浅眯起眼睛:“你还有事瞒着我?”
长殇别过脸,难得对她冷了脸色,声音中隐隐夹杂着着愠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你别多管闲事行不行?”
沉默……
水黎与宫黎对视一眼,纷纷起身朝门外走去,若寒希见状连忙跟上。门,被关上。
“砰”的一声,染浅立刻起身,拿过剑:“抱歉。”
红裙飘过,阵阵幽香逐渐远去。长殇握着杯子的手愈发的紧,根根骨节青白。
“吱呀”,门打开,素白的手放在门边正欲收回关上。
“绯影!”
“……”
“你,用何种身份过问我的事?”
“……”门外美人沉吟片刻到:“是我逾越了。”
“砰!”幽香被一扇木板阻隔。
长殇颓然的靠在椅背上,抬起手用红袖遮住暗淡的双眸。
“紧抓着你,你想逃。欲擒故纵,你比我更加狠心……绯影,我该怎样,才能
走到你面前,让你主动抱住我?”
门外,一个曼妙的身影,慢慢走远。
天下宴函的事情很快被宫黎解决了,一天之后,不知从哪里跳出两个黑白无常来,将三教一行百人顺畅无阻的带到了夜影杯大会地点附近的客栈里。看着被安排的好好的客栈,水黎不禁感慨:“这一条龙服务真是绝了!”
若寒希笑着说:“夜影杯细细数来也有百年春秋了,也不知是何人在背后操纵,居然能百年不倒甚至到如此规模。”
染浅看了长殇一眼,长殇此时正好转头。染浅默默移开了视线,长殇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心里纠结无比。
宫黎凑到长殇身边,意有所指到:“怎么,还没想好?”
长殇看了他一眼,闷头灌了一大口酒:“没有。”
“总归是你开始的,你这般不好。”
“她视若无睹,我如何不气闷?”
“你早知会是如此,却又非要去招惹她,怎么?后悔了?”
“悔?我长殇何时悔过?”他嗤笑一声。
宫黎笑了:“如此甚好。”
长殇看着他促狭的眼神,感觉自己似乎是掉进了他的陷阱。心里啐了他一口,老狐狸!
不过两日,蜀秋国京都中心广场上人头攒动,连走一步路都是困难。
可是,染浅等人偏偏还遇到一个坐着步撵的傻子。
正挤在人群中向外突围的染浅长殇五人,不小心撞上一个抬着步撵的黑衣男人。男人张口就骂:“瞎了你的狗眼了吗?墨宫主的步撵也敢撞!”
染浅眼中寒光一闪:“哑了你的狗嘴了么?本阁主你也敢撞?”
估计是因为实在是被这人山人海烦的脾气大了,再加上一时没注意,黑衣男人才敢如此出口成脏。
天下谁人不知他眼前这位喜着绯衣,一张银色面具的女子是谁?又有谁不知她身边那同样红衣却美得堪比绝世美女的男人是谁?在看她身后,两个形影不离般的男人,一身浅粉女裙。
水黎上前一步,一瓶毒药就这么搁在他嘴边,冷然到:“道歉。”
黑衣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绯影阁主,望绯影阁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人。”
长殇突然上前拦住他们:“刚才听你们说墨宫主?莫非是墨姬宫的伊晓尧?”
黑衣人咬牙切齿道:“是。”
影殇阁越级上位的,将墨姬宫从第一魔教打到排行第五,连拿到夜影杯天下宴函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只好以旁观者的身份进来,这是何等的耻辱!
长殇怪笑到:“呦,我记得只有前三的教派才能收到天下宴函来着,怎么墨宫主也来了?”
黑衣人忍不下气,正欲开口,步撵中的人却突然开了口:“长殇阁主,不过两月不见,长殇阁主难道忘了与晓尧日日琴棋书画之事了吗?”
长殇闻言猛然瞪大双眼,连忙转头看向染浅。
果然,那银色面具下露出的星瞳满是震惊和不解,还有隐隐的失望。
长殇心里苦笑,绯影,你终究信不过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