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 刑场上。
烈日开始暴晒。
殷郊、殷洪被反茧,跪在刑场上。
围观的人好多。
听执行官念着罪书,殷洪年纪小, 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心里害怕, 一直哭, 一直哭。
“我不想死, 呜……哥哥,哥哥,我不想死啊。为什么……呜呜……我们是父王的孩子啊, 为什么父王要杀我们啊?”
殷郊眉头紧蹙着,咬紧了嘴唇。
他也很害怕。
当初他天真地以为这么闹不会有事。
因为一直如往常, 他们以前怎么任性, 母后都只会稍稍责怪一下, 而父王,不都一笑而过不是?
但是现在。
他的腿都是抖的。
稚气的脸只是在强作镇定。
他一想到自己快要死了就很后悔。
他后悔当初一时冲动, 后悔带上弟弟去闯宫,后悔害了弟弟,也害了他自己。
“不要哭了。”
他说着,紧咬着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低下了头, 末了, 听到执行官叫行刑, 心里一惊, 抬起头来。
刀锋, 来到了脖子后。
有人大力地把他们的头按了下去,刀光一凌, 他们心一悬,眼一闭,突然刮起一股黑色飓风,把整个刑场笼罩。
遮天蔽日。
盘旋环绕。
两位王子霎地自飓风中消失了。
大家都被吹眯了眼,谁也不知道他们人去了哪。
马上就有人跑去报信宫里。
狐宝得知后很是意外,末了,他转脸瞥到轻帐后正在水池里酣睡的帝辛身上。
狐宝下水了。
感受着热水里的温度,他静静靠近,末了,一手摸到了帝辛脸上。
感觉到有人在轻吻着自己的脸,帝辛蹙眉,微微转醒,狐宝一双美目抬眸看着他,末了,低声柔柔在他耳边:“你是不是醒了?”
帝辛的动作一顿。
他看向他了。
极近的四目相对,狐宝一双狭长却明亮的眼睛,猜疑地游移着,盯着帝辛的双眼,想看看帝辛会不会说谎。
怎知,帝辛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微微侧头,吻上他。
柔软的轻触化开了心的距离。
狐宝笑开了,回吻着难得主动的帝辛。
两人极尽缠.绵,尽情索取,投射着波光粼粼的浴池里传出了重重的喘.息,哗哗的水声和低低隐忍的呻.吟。
这一小段时光,很美。
一直到了夜半,他们才相拥彼此,沉沉睡去。
但是睡了没多久,狐宝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感应到了。
有人在召唤他。
他猛地一下警惕坐起,末了,惊觉帝辛会被他吵醒,赶紧看了一看。
帝辛眉头微微蹙了一蹙,不动了。
狐宝放下了心来,心里满是怨气,下了床,瞬地化成白光,自窗台消失了。
狐宝走了不久,帝辛坐起来了。
就像自己做了一场梦,他呆呆地在那里坐了很久,才不得不接受眼前已经发生过的才是现实。
他揪上自己的头发了。
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该怨还是该怒,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后来,他出现在了青巴的寝宫。
青巴精神已经好很多,看到他一身黑斗篷半夜过来,有些意外,末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豹有没有回来过?”
青巴闻言,点了点头。
末了,青巴说:“阿豹回来,说他救了你儿。”
很长一段时间,阿豹都在外面为青巴找药。
所以桃木剑的事被他意外躲过。
他回来之后总是能听到一些关于宫里的变化。
像这一次,他一回来,就发现坐在虿盆玉栏边的帝辛不大对劲。
帝辛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多话。
但是青巴看出了,他心情复杂。
“胖狐越来越过份了?”
青巴这一说,帝辛抬眸看他。
帝辛扯了扯嘴角,应他:“是我的错……”
他都这么说了,青巴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末了,帝辛笑开,打破了沉默,他提起精神来,说:“我来,是想要你们为我办一件事。”
青巴微怔。
心情,很快就淡然。
帝辛低声凑近他说了一句。
瞬地,青巴的眸子一下收紧。
“你是说……”
帝辛点头。
“你昏迷期间,我们一行人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妇人,她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丧弟之痛又再被提及,青巴咬牙抬眸,帝辛看罢,在他肩膀拍了一拍。
“查这件事,不可以被狐宝知道。”
青巴微怔。
但是他很快明白,帝辛是怕狐宝会来搅局。
“看来你现在是什么都不能碰。”
碰什么死什么,青巴苦笑:“那你来找我,他知道吗?”
帝辛摇头。
帝辛也苦笑了,淡淡:“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
丛林里,在那与路人等候已久的老猫看到远处一道白光,心里一喜:“看!”
不想,那道白光一近,突然一道妖风扫过,两人一惊,赶紧避开,苍天的树木应声劈成两半,老猫气恼:“你疯了?!”
狐宝落地,美目一凌,二话不说,又向路人袭去,老猫一看,乖乖,是报桃木剑的仇来了,赶紧出手来拦,打到了一块。
恶战。
路人倒是很淡定。
因为压根就没有他动手的份。
看树碎叶落,他一跃坐到高高树上,狐宝火大,手一晃,利气成刀,直挥路人颈项,老猫吃一惊来挡,长棍挥舞,把杀气削去。
狐宝彻底火了。
“嘭”地一声,金眸獠牙,从苍雾中踏出。
老猫一惊一退,还没来得及摇身一变,只听“嘭”的又一下,狐宝不见了。
啊咧?
他愣了一愣,眨巴眨巴猫眼,路人往不远粗树干上一指,一白白胖胖且毛茸茸的小号狐狸在那“诶诶诶诶诶”半天,被网兜困住了。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狐宝气愤过后,终于肯说句人话了。
这捕网根本就不是按它身形做的,小那么一号,它这么胖,越挣越紧,都快把它憋死了。
“你不打了啊?”
老猫在树下喊话。
它眉一竖,挣扎得更厉害了,暴跳:“这不是废话吗?”
它其实心忿不平啊。
它挣,它挣,它拼命挣,越勒越紧,慢慢地,它气喘吁吁,不动了。
它个头真的是不小。
以前哈就喜欢叫它胖狐。
这段时间在宫里,它被养得更肥。
别说挣了,连动都快动不起来了。
它无奈,它低而悠长:“路人~~~~~~~~~~~~~~”
“啪”的一下,毫无预警,绳子断了。
它整个胖胖身体往下一栽,心一悬,落地时已经是翩翩美少年。
“呃!”
狐宝的火气又起了。
气呼呼,脸憨憨的,拳头紧握,却已经没有了动手的冲动。
路人知道他是有自知之明了,微微一笑。
末了,路人问他:“你肯跟我们回去没有?”
“……”
狐宝别开脸,没有答话。
路人的脸色微微变了。
“你还没有看清他么?”
“帝辛不是这样的人!”狐宝反驳:“他最后把剑拿下来烧了,他并不想伤害我!”
“那只是你自己以为的梦。”
“姜王后逝世,他只是无法忍受一再失去的落寞,才一时心软,拿下了那把剑。不信……”路人嘴角微微一提:“你再试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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