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喜来带领几人回到彭大年家,一见彭大年就哇哇哭丧起来。彭大年一听就气呼呼地说:“你娘的蛋,我们家没有死人,谁让你来吊孝?谁再哭丧我就削他娘的!”
邱喜来马上转哭为笑,说:“师傅别急,听小徒慢慢把话说清楚。”
他就把去攻打二丫家之事刚说两句,彭大年“咚”一拳就把邱喜来打翻在地。
彭大年火冒三丈,大声骂道:“不许你们去惹是生非,你们偏不听。我有言在先,我不管你们那些球事也不要把我和你们拉扯到一起,现在你们去人家门口打人家,你们能不吃亏嘛?啊?你们还能活着回来就算不错了!”
邱喜来半天才喘过气来,说:“我不是说我们,而是说半路又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彭大年听不懂说:“什么?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什么程咬金?”
邱喜来有嘻嘻笑着说:“这个人功夫可是真了不起,我们哥几个被他三下五除二就给打发了。打发了就打发了,他还说了不少用不着的话,所以我就想和师傅说说,……”
彭大年听话里有话,就想知道到底说的什么?他就问道:“有屁快放!说,那人到底说的什么?快说!不说也要找打!”
邱喜来心里高兴,师傅让他这么一逗就起来火。现在正好是火上浇油的时候,烧的越旺他越高兴,他说:“他把我们几个打了就打了,反正我们都是无名小卒,废物点心,无所谓!可是他不该贬斥师傅,……”
邱喜来说到这里马上打住。彭大年想听后来的话,就催促说:“快说,他说什么了?他说什么了?”
邱喜来一看师父起来火,还要逗逗火,一挤眼就说:“师傅,那话不好听,徒儿还不说了吧!免得惹师傅生气,……”
彭大年三角眼一瞪就发火,说:“你既然说了,就不要吐一半还噙一半,不说就找打!”
邱喜来装作害怕的样子说:“哎呀呀,还是不说吧!师傅啊,你就打我一顿算了!”
彭大年哪知邱喜来再逗他?就着急地说:“你拉屎出一半,剩下一半还要等吃饭?快说!”
邱喜来这才说:“那人把我们打跑了也就算了,谁知他在后边大声喊叫说,回去和你们师娘说说,你们这几个蠢材也要闹社会?可见你们师傅光会跪搓衣板啦!教不出个好徒弟来!一群饭桶!窝囊废!下次再来就把你们师傅、师娘一起叫来,一锅烩最好,省时间!……看看看,师傅,那人多么嚣张?可恨不可恨?把你和师娘都拐到里边,可恨不可恨?把我们哥几个的肺都气炸了!”
彭大年听后问大家:“说实话,那人真是这么说的?”
这几人异口同声地说:“是!那人就是这么说的!一字都不差!”
彭大年此时可是真上了火,咬着牙说:“你们可认识此人?
有一个人说:“师傅,徒弟认识这个人!人称纺印厂的三剑客,他姓高,我可不知他的大名叫什么,反正是功夫特棒、非常厉害!”
彭大年对纺印厂的三剑客早有耳闻,都说三人功夫不得了,可是没有见过真招。又听说三剑客有两个早已命归西天,那现在就有一个高剑客了,以后遇到机会再说。他说:“好了,不要再说了!现在我说一件大事,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成立一个‘白虎堂’,你们要广招人马,我要练功习武,敎传徒弟,传承‘白虎拳’!为了有统一标志,从明天开始你们去市里让人给你们纹身。一律在左臂上纹
一条白虎。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白虎图案!喜来,这件事就让你去办!要求图案、大小、纹身位置一律统一,限三天完成……”
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社会还一片混乱。彭大年在家无事,就想让这一帮徒弟们在社会上闯荡。当时顺德市面上已经有了各种帮派组织,所以他也要成立一个“白虎堂”。就凭他一身好功夫,教出来的徒弟们功夫也不会差多少。他要招兵买马,组织一批小兄弟成为今后社会上的中坚力量。另外他还有一个想法,他每月的工资只有五十几元,因为不上班,每月要扣除五元的奖金。他要照顾家,有老婆有孩子,还要照顾父母,这点钱只够生活费。他每天要抽烟,要喝酒,这点工资钱真是穷逼溜溜、捉襟见肘。
他要这伙小兄弟们冲杀社会,设法搞点零花钱。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自从成立了“白虎堂”,马上设立堂规和奖惩制度。因为现在他任命邱喜来为白虎堂的堂主,凡是白虎堂的弟子一律听从邱喜来的调遣。彭大年名义上只是白虎堂的教头。有邱喜来几人的社会关系,很快招来十几名社会闲杂人员。这些人都是年龄不超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有的不再上学,无事可干。有的就是在社会上流浪儿;有的父母离异无人管教,有的家里弟兄多,父母操劳,顾不上管他们。这些人都愿意加入白虎堂,想学点打架斗殴的技能,将来在社会上也好成为一霸。这些人在家、在社会上无人敢惹,也无人敢管,但一加入白虎堂,马上就被严格的堂规所束缚。
他们每天准时来,按时练功,稍有违规,就被邱喜来几人毒打一顿。打完后照样学功,练功,干活,打杂。凡是加入白虎堂,想退堂出门的,要剁掉一只小指。私自逃出,找回来的,要剁掉无名指。……堂规严厉而狠毒,令人生畏。
到年底,白虎堂已有入堂人员三十五人。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安心练功,不许去社会闯荡。从第二年夏天开始,这些人都练功近一年时间,学会不少制人取胜的绝招。彭大年对这些弟子进行了测试、考核,认为所学的毕氏擒拿术可以达到实战水平了,这才放出话:可以闯荡社会了!但不许胡来。白虎堂的目标就是针对社会渣滓!
彭大年给邱喜来定下一个框框:一要把铁路西和尚坟自由市场「现在称集贸市场」拿下来。二要把冶金路商业一条街拿过来。三要动手快出手狠。打跑哪些人员,咱们立刻接管。
这次要搞突袭。动手之前,彭大年给这些人强调:出手快,就是行动快,出手狠是招招见血,但决不许要人性命,不许惹出人命官司。这次出手要一次成功。但永远不许说我彭大年的名字。一切都是你们自己干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针对的目标就是“天龙会”!
彭大年定下的框框,早就有社会坯子占据。和尚坟自由市场是铁路西最大的集贸市场。商贩摊位就有五百个以上,经营上千种商品。这里的第二政府就是有名的“天龙会”,据说有百十号人。自从集市开张,他们就划地为牢,盘踞在这里。可谓是根深叶茂。
这天是周六早晨六点,派出所只有值班人员、集市还没有开市、“天龙会”人员较少。“白虎堂”堂主邱喜来就抓住这个时机带领二十几个弟兄抡着砍刀冲进天龙会的老窝。当时这里只有几个“天龙会”的人员,一见大砍刀劈来就急忙逃走,几分钟就鸦占卵巢。
但是“天龙会”很快组织人马进行反扑。“天龙会”的会首名叫马晓桃,外号“马三”。最擅长中国自
由式摔跤,所以他的门徒都是摔跤能手。一边是摔跤手,一边是擒拿手,双方一亮招谁也不服谁。上场一交手,马上见分晓。只要让天龙会的摔跤手拽住白虎堂的擒拿手,一个小翻、一个小得合、手别子、一个金钩子、脑切子,就把白虎堂的小小子摔得的满地找牙。但是,天龙会的摔跤手一旦被白虎堂的擒拿手捉住,用切腕、错骨、拉筋、点穴,躺在地上就不能动了,不用满地找眼珠。当时双方总共有四十多人交手,打得你死我活。邱喜来眼看一时不能取胜,立刻调来预备梯队。这十几人各拿兵器就冲上来,三节棍、大砍刀、流星锤,……一场大打出手瞬间爆发。天龙会的摔跤手一时慌了手脚。他们过于轻敌,没有带着合手的家伙。后悔也来不及,只有三十六计跑为上计。这一仗总共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天龙会”打得丢盔卸甲,望风而逃。有一个人被大砍刀砍掉两个手指,血染断指掉在地上。还有一个人被砍伤左臂鲜血流了一地。“白虎堂”终于取得胜利,强占了这个聚财宝地——和尚坟自由市场!
当派出所民警赶来制止时,这里除了一片狼藉和血迹斑斑之外,双方人马早就走的无影无踪了。
这场血拼双方互有伤害,但谁也不去告发,都是自行了结。所以当地的派出所都知道帮派火拼,双方都没有报案,派出所也就“民不告官不究”了。
第二场战斗就是对商业一条街的占领。这里也有一个小帮派组织占据,他们自知不是白虎堂的对手,自动放弃这块地盘移到别处去了。“白虎堂”没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这条街。保护费便自然流到“白虎堂”手里。开始有些商贩不服气,就被“白虎堂”修理一顿。没几天,这些小摊贩们就规规矩矩地按时交纳安全保护费。
这两场战斗干的漂亮,彭大年夸奖邱喜来干得好,年底要奖励这些弟兄们、徒弟们!这些弟兄们干的更加卖力气了。当然,两个市场的保护费也源源不断地流到彭大年的腰包里。
彭大年不敢小觑,两眼一直在洞察社会,研究、揣摩各种人的心理。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谁也离不开它。考虑自己将来还要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现在就要下点“毛毛雨”,来年也好栽种“常青树”。在这片土上需要很多人的支持,他自然就瞄上了管地派出所。这是“地方”,不打理好,就会出麻烦。有了钱说话就气粗,胆子就大。他找个机会就去派出所所长家里串门,这一串门还真串出来个战友。派出所长原来和自己同龄而且是同一个部队的战友,只是不同连队,转业早。二人越说越投机,越说越近乎,他就请派出所长在饭店里喝酒。二人喝得痛快,舒服,最后喝得二人酩酊大醉。以后有事没事经常去所长家里坐坐,就成了常客。成了常客,就变成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铁哥们。平时就在一起喝酒、请客打牌,逢年过节就带钱、物送给“铁哥们”。这个铁哥们又把彭大年介绍给自己的同行、战友,就像滚雪球一样,熟人、朋友、铁哥们越滚越大。彭大年又有一身好功夫,在这些朋友、铁哥们的眼里可不是等闲之辈,都要高看他一眼。所以彭大年的知名度越来越高。到后来,要摆平一件事,只要邱喜来打着彭大年的旗号,不管是公安、车管、工商、税务、城管、还是街道居委会,所到之处都大开绿灯,一切难办之事都迎刃而解。
这正是:一切都要向“钱看”,暗中遥控坏事干,坐地分赃贿权奸,只为自己行方便。欲知后来事,请看第一百三十二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