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中案,谜中谜,
审了案犯更诡异。
如果要你断此案,
先从哪里找破绽。
一下子抓了四个嫌疑犯,两男两女。在警察做案情笔录时,遇到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大鹏和三妹一直在忙,一个多月了,竟然还没给两个小孩儿取大名,平时我们都叫男孩儿为小鹏鹏,女孩儿叫小芹芹。办案人员记录时可不能写乳名儿,必须有一个正规的大名啊。我想大鹏和三妹算是本家结合,都姓李,一北一南相识花城,灵机一动随便一说,那就叫“李双羊”和“李双花”吧,大鹏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名子,三妹说按大哥说的写吧,就这样,儿子就叫李双羊了,女儿就叫李双花了。名字嘛,反正是个符号,叫习惯了,什么狗狗猫猫的也是非常顺溜。
逮住的两男嫌疑人,在贺喜宴上出现过,混吃混喝后开溜了。大鹏说,要当面对质,这两个人冒充他老家人,究竟是啥来头。逮住的两个中年女人,姓名都没错,警察把她俩关进小屋里,漆黑一片的小屋,放着鬼叫的音乐,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圆孔,有点亮光,忽然,从圆孔的亮光处溜进来一条“眼镜蛇,”蛇身还没全进来,蛇头已经堵住了圆孔,遮住了亮光,竖起那扁平的头颅,吐着信子注视着屋内的一切。两个女人一看见蛇,吓得尿裤子了,警察听见尖叫声,把门“拍”的一声打开了,两个人跪在警察的面前,像棒槌捣蒜一样,连磕了几个响头。说:“我们的孩子,也在坏人的手上,是坏人给了我们蒙汗药,要我们装哑巴混进李家豪宅的,目的是拿孩子做人质,敲诈钱财。”
警察把她俩带进审讯室,警察问:“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莲春,我叫方莲凤。”两个女人答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双胞胎姐妹。”
“你们是哪里人?”
“我们是大连瓦房店人。”
“身份证呢?”
“身份证被绑匪拿走了。”
“怎么回事,你们说说。”
方莲春回忆说:“那天,我老公给我打电话来,说在广州给我和儿子都安排好了,儿子的学校也找好了,要我把儿子快点带到广州来。”
方莲凤说:“我老公是在姐夫来广州的第二年春节后,跟着姐夫到广州的,那天我也接到他的电话,内容和姐夫打给姐姐的电话是一样的。”
“那后来呢?”警察问。
方莲春说:“我们给孩子办休学手续耽误了几天,并没有按时间立即动身。一周后,我们联系各自的老公。他们还催我们别磨磨唧唧的,要来就快来。我们姐妹俩带着儿子,上火车前还与老公通了电话,约好到火车站接我们的。我们到了出站口,见两个年轻人举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有我们的名字。于是我们就走过去问他们,他们说:“你们的老公临时出差去了,安排我们来接你们。我们一点怀疑都没有,哪晓得这是一个陷阱。上车后,坐在旁边的人自称是打拐办的,要我们拿身份证出来,怀疑我们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我说儿子是我们亲生的,他们说亲生的好办,去做亲子鉴定。就这样,把我们身上的身份证、户口本、手机都拿走了,把我们的儿子也带走了。”
“那后来呢?”
“后来就来了一个自称是大连老乡的北方人,也说自己姓方,就是要我们装成哑巴的那个人。他说我们的孩子被绑架了,只要我们混到李家把李家的两个孩子抱出来,就把我们的孩子还回来。还给了一包蒙汗药,要我们放进婴儿牛奶里让婴儿喝下去,免得婴儿哭哭啼啼的,不好下手。我们一到广州,就遇到这种情况,我们的老公吧也联系不上,孩子也不知他们弄到哪儿去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没办法我们只有按照他们说的做啊。”
看似一个简单的敲诈未遂案,竟然是一个复杂的案中案,办案民警阿华陷入了沉思。
把那两个男人带进来,让他们认认。
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带着手铐进来了,当他们四目相对时,两个男人低下了头,矮胖子对方莲春说:“我对不起你和孩子。”瘦子也是同样的话,对方莲凤说:“就因为好赌,害了你和孩子。”
正在审讯时,外面忽然有人来报,在白云区永泰村又有一户人家的孩子被明目张胆地抱走了,目前下落不明,手法与此案高度一致,关联性也很强。这一报告,像电击一样,阿华意识到这是个与警察公开叫板的狂妄之徒,案子一时陷入僵局。
阿华用手敲着桌子,问两个嫌疑男人:“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详详细细讲来我听听。”
矮胖子交待说,去年快到年关时,他老姨还没有到广州来,一个周末,闲来无事就到一个会所去玩儿,走进一个棋牌室,他以为是打麻将,就站在旁边观望。原来一伙人在玩骰子,猜点数大小。亲眼看到一个人连续赢了十个来回,抱着一大堆钱走了。他挤进去连续猜了好几把,赢了三万多块。那时候,他一个月的工资才两三千块钱,这一下算是小发了。春节回家,这钱来得太容易,花钱也很大方。老姨见他抽的中华烟,全身上下穿的名牌服装,开春后硬要来广州跟着他一起干。一到广州,他们就溜进那个叫“万贯会所”的棋牌室,他们第一天两个人就输了五万,第二天就把银行卡里的钱全部取出来,两个人加起来也有十来万吧,不到十分钟全输了。这怎么得了,他们就找庄家借,庄家说:“你们拿什么还,没值钱的押着,我不借。”傻蛋老姨就说:“我们有老婆孩子,输了就把老婆孩子卖了。”庄家说:“你们老婆已经人老珠黄不值钱了,孩子嘛又不能变现,我不借。”他们输了这么多钱,心里很不舒坦,一心想赶本。就央求庄家帮忙救急。庄家问:“你们的老婆孩子在哪里?”他们说老婆孩子还在老家大连。庄家说:“在老家大连,那有屁用。你们给老婆打电话,要她们把孩子带到广州来,当着我的面打,然后立一个字据,我立马把钱借给你们。我最多每人借五十万,一个月之内还款六十万,超过一个月那可就是一百万了,知道不?借不借由你们。”
他们豁出去了,一咬牙,每个人借了五十万,没想到这五十万不到半小时又输光了。他们被庄家的马仔关着,每天只给两个小馒头,后来又有人指点迷津,说某某酒店的李家是都市大财主,刚生下一对龙凤胎,要是把这龙凤胎绑架了,索要两个亿也得给,因为那是豪门之家。所以他们就到李家的酒楼去踩点,正好碰上在摆酒,想找找那俩孩子在哪儿,进去找了个遍没找着,一见香喷喷的酒席,又饿了好几天,忍不住流哈喇子,他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狼吞虎咽起来。
阿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觉得有两条线索浮出水面。一条是这两个疑犯交待的那个会所和会所里的庄家,另一条是向三妹推荐这两个疑犯做保姆的老方,也许只要找到这两个人,离真相就不远了。
事不宜迟,兵贵神速。阿华专案小组带着两个男疑犯火速赶往“万贯会所”,离会所还有两三百米时,一辆接一辆的各种车型堵着路走不动了。阿华下车走到会所一看,会所楼下全是刑警。阿华问一刑警出啥事了,刑警告诉他,会所棋牌室的老板被人用刀捅死了,法医和刑警正在勘察现场呢。阿华一惊,莫不是这两个疑犯供述的庄家吧,于是就往回跑,跑到自己的车位,要几个搭档带疑犯出来,三人押着疑犯来到会所楼下,阿华问两个疑犯:“是不是这栋楼?”两个疑犯异口同声地说:“没错,就是这栋楼的四楼。”阿华准备带疑犯上楼,矮胖子一抬头,指着楼顶上的一个黑影:“就是——”也许后面的话是一个 “他” 字,还没叫出来,砰的一声枪响,矮胖子的眉心冒出一股鲜血,应声倒地。瘦高个就地一滚,枪声过后,他站着的那块大理石已被子弹洞穿一个小孔。阿华一惊,好厉害的枪法,他探头向上望去,黑影早已没了踪影。大批的刑警冲进大楼,阿华表情木然地卷缩在楼下的一角,不敢贸然行动。
阿华回过神来,对瘦高个刚才的身手和反应有些惊讶。他断定,这是一个习武之人,定非等闲之辈。就凭刚才的快速反应,觉察出这个人非同小可,先前的手铐是前手铐,他决定用后手铐,三个人一商量,决定一起动手,把他推在墙边面壁而立,然后开拷,就在开拷的一刹那间,只见他攥着手铐,一扭头朝阿华的头部砸来,阿华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另外两个人想抱住他,没想到他一个原地起跳,跳出五六米。当他跑到人行道时,听见两声枪响,他像猴子一样,一个下蹲再纵身一跃,已经窜到马路对面去了。
这时,听见楼下枪响,楼上的刑警又冲下来。阿华已经苏醒,从地上爬起来,拦住一个刑警队队长熊大胆说:“倒在地下的,是被楼上的人开枪打死的,不偏不倚,正中眉心。刚才的瘦子也是嫌疑人,响第二枪,他躲过了。我们准备把他反拷起来,没想到这家伙一身武功,眨眼工夫就逃到对面去了。刑警队队长熊大胆收拢队伍,告诉他们留一部分人在楼下守着,等待增援。然后命令要一层一层、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查,就是挖地三尺、用筛子筛、篦子篦也要把人找出来。他自己领着十多人,在阿华的带领下,跑到对面去追逃犯去了。欲知案情如何,且看下一章再揭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