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展红菱着实一惊。
虽然她与三皇子已经很熟悉了,可是却从没想过会见到太子,而且演是太子主动登自己门的。
纵是再不情愿,可是没办法,人家的身份在那摆着,她只好当街跪下,说道:“民女不知是太子驾到,还望太子恕民女不敬之罪。”
太子骆允泽也不想太张扬,没有在这里为难展红菱,站在那里挺着胸说道:“唔,你又没见过本太子,罢了,起来吧。”
展红菱这才从地上起来,伸手向棋苑内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太子里面请。”
骆允泽清冷地勾了勾嘴角,道:“你不是说你的棋苑不招待男宾么,怎么又让我进去了?”
展红菱道:“太子万金之躯,怎么可与他人相提并论。”
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暗想,是不准男人进,不过可以当你不是男人……
为了尽量少引起轰动,展红菱还是把骆允泽带到东侧屋子里,恭恭敬敬地请到上坐,然后去吩翠萝沏了上好茶叶,自己亲手给骆允泽倒上,然后在旁边侍立。
骆允泽坐在那里捧着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似乎对茶的味道颇为不满,随手把茶杯放下,说道:“听说你不只开了这家棋苑,就连名噪京师的珍馐坊也是你开的?”
展红菱忙道:“是的,那也是民女的。”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里打着我三弟的招牌呢?”
展红菱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是三皇子允许的,他见民女一个女子家做生意不易,才特许的。”
“哦,我三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经常被人利用。”
展红菱听着他话里带刺,低头说道:“太子言重了,民女怎么利用三皇子呢,实在是孤苦无依,为谋生计才求到三皇子头上,感激还来不及,不敢耍半点心眼。”
骆允泽不以为然,却也再没在这个话题上没完没了,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两步,先是看了看屋里的摆设,然后走到棋桌前拿起一枚棋子,在手中轻轻抛着说道:“听说你棋下得不错,号称什么临州女棋圣,到京师来就连赢了俞家两兄弟。”
展红菱道:“不敢,小女子只是勉强会下点棋,指着各府的夫人小姐赏口饭吃,那什么女棋圣名号完全是别人胡编乱造出来的。”
骆允泽嗤笑了一下,道:“我觉得也是,一个女子家,能有多大的本事,学个皮毛讨好一下未来的夫君也就不错了,还谈什么棋圣……”
展红菱也不在乎他的瞧不起,点头说道:“是,太子说得是。”
骆允泽把手里的棋子当地往棋盘上一按,说道:“也罢,本太子今天心情好,就哄哄你这小女子,过来,陪我下一盘。”
在他面前,展红菱觉得全身像被捆了般难受,巴不得他早点走,可是他竟然又要下棋,没办法展红菱只好走到棋桌旁,等骆允泽坐下之后才告了个罪,然后坐在他对面。
骆允泽“大度”地让了她先手。
展红菱坐在那里琢磨了一下,便也没有相让,抬手走了一步。
骆允泽嘴角挂着淡淡的不屑,也回了一步。
两人来来往往便下起来。
没过多时,展红菱便输在骆允泽手下。
骆允泽赢棋之后反倒怀疑起来,狐疑地打量着展红菱,说道:“这就是你的水平?这个样子就能赢了俞家兄弟?再怎么说俞明术也是羽林军左统领,难道连这两下子也没有么?”
展红菱没法回答,只好坐在那里不说话。
骆允泽的神情渐渐冷下来,眼睛微眯道:“你在故意让我?”
展红菱淡淡道:“没有,只是遵命行事而已,太子说女子的棋艺好不到哪去,哪么民女也只能这样下。”
骆允泽歪了歪嘴,有些恼火道:“你是在跟和抬杠!”
展红菱低头道:“不敢,民女加赢太子棋都不敢,又怎么敢和太子抬杠呢。”
骆允泽咬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命令你赢我,你就一定能赢喽?!”
“太子吩咐的事,民女肯定会尽力去做的。”
骆允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难摆弄的女子,气道:“好啊,那就再下一盘,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赢我的。”
展红菱又是那句话:“民女尽力。”
骆允泽在心里暗爆粗口,么的这女人简真就是滚刀肉,骆凤泽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呢!
骆允泽暗压着一肚子火与展红菱又开了一局,可是这次的情况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展红菱之前绵软的棋风突然得凌厉起来,攻守得宜,杀伐决断,就连她看似恭敬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内敛之中透着自信与从容,仿佛从这局棋的开始就料定自己一定能胜一样。
骆允泽恨透了她这种胜券在握的表情,从小到大,除去和父皇、太傅下棋,其他人没一个敢在自己面前这样,这是赤*裸的轻视,而且还是被一个女子轻视!
他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下棋,对面的展红菱抬眼看着他微笑:“太子,您心不静哦,心不静输棋可是说民女侥幸了。”
“你……”
虽然展红菱说得有道理,可是骆允泽还是气得语结,这话里分明还是表示她一定会胜过自己。
可是任他如何生气,手下的棋局还是不按照他的意愿发展,他的劣势越来越强,走到最后,眼看已经回天无力。
展红菱没有最后把他将死,而是坐在那里问道:“太子,您觉得这棋还有必要再下下去么?”
骆允泽早已经看出自己的必败之局,他没有太过纠缠,而是把目光再次放到展红菱身上,手扶着棋桌的边缘说道:“展红菱,父亲展靖承、母亲程氏,乃是前尚书令程尧之孙,父亲去世后由叔父照管,最后却与叔父闹翻揭出堂兄身世打击叔父,之后在临州无法立足,来到京城投靠外祖,开下喧通捕棋苑和珍馐坊,不简单,还真是不简单呢!”
展红菱听了之后瞳也微综了缩,看来这个太子才不简单呢,竟然在来着把自己的事情打听得如此清楚,看来之前他表现出对自己的不屑也未必是真实的。
“劳太子殿下记挂了,民女无才无德,实在愧不敢当。”
骆允泽的眼睛又眯了眯,道:“我三弟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无才无德呢,他的眼光向来不差,这一点我和父皇都深信不疑!”
展红菱暗暗恼火,骆凤泽分明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想得复杂,甚至连他交往的人都怀疑,怀疑别人也就罢了,竟然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我展红菱与你们皇家没有一毛钱关系,犯得着让你费这么大的精力来试探么?
想着她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太子对我的事情这么了解,应该也知道我与三皇子只是正常的朋友往来,太子又何必用各种理由把和我他强拉在一起呢。”
“你是这么认为,可是他却不是这么认为。”
展红菱实在不耐烦,忍不住问道:“请来太子今天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就是借着下棋的话题来让民女不安?如果是这的话,那么太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的话说完,骆允泽还没说话,他身旁的侍卫又叫起来:“放肆!又对太子不敬,是想找死么!”
展红菱觉得自己对于骆允泽都已经够恭敬了,可却还是被他的人恫吓,心里的暗气已经憋到顶点,真想立刻就发作。
骆允泽倒没有因为她的话怪罪的意思朝那侍卫摆了摆手,说道:“看来你平常与我三弟相处时一定很轻松啊,不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怒,哼哼,也罢,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没他仁义,我便也不与你这民女一般计较……”
说着向门口走去,道:“走了,不在这里讨人嫌,以后有机会再来找你下棋,我就不信了,我会下不过一个女人……”
再来?展红菱在后面悄悄腹诽,你说得那轻松,再来,你知道本姑奶奶愿不愿意让你来!
一边想着她一边在后面装作恭敬地把骆允泽送出门,看着他的车子度去,他转身就回了棋苑,连多看一眼遥兴趣都没有。
可是她刚一回到棋苑就被一群女子围住,七嘴八舌地问道:“苑主,刚才来的人是谁?是三皇子吗?”
展红菱看着这些人殷切的神情才知道,难怪最近棋苑的女子越来越多,就连一些小户人家的女子也过来,原来是听说三皇子常来自己这里,所以跑到这里守株待兔的!呵呵,这下倒好,不只糕点铺子,就连棋苑也有骆凤泽的一份功劳,不知那家伙知道会不会再朝自己要一份分红……
她这里乱成一团,正坐着马车往宫里走的骆允泽也在思忖着,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只是骆凤泽看上她真的只是因为她的棋术和相貌么?这女人的爷爷可是展尧啊,当年叱诧大晟国朝堂无人能及,如果不是父亲登基后把他打压下去,现在肯定是一方权臣了,难不成她手里掌握了什么,和让骆凤泽对她刮目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