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进办公室的门,唐雨林就对范立刚说:“立刚,领导交给我们一个任务,省宗教局刚刚来电话,说莫华寺的住持莫真大师整天闹着要明确级别。

莫真大师过去曾经明确过副处级,现在要再明确正处级,或者副厅级,这都不是宗教局的职权范围,宗教局本身是一个副厅级单位,只能管理副处级以

下干部,正处由谁来管,又没有明确,只能请组织部了。提拔干部的常规,必须先进行考察,所以宗教局请组织部派两个同志,他们派人陪同前往莫华

寺考察。”范立刚一听,先是暗自好笑,后又觉得无聊,心中有话,却忍住了。心想如今改革开放了,连和尚也有级别了,前几年曾听人们当笑料在流

传,说如今和尚不仅可以娶老婆,而且还有级别,现在居然成了现实摆在面前了。

两人来到省委大门口,宗教局的车子已经来了,上了车,唐雨林认识宗教局的局长皮一连,相互点头问好,唐雨林介绍了范立刚,大家也就熟悉了

轿车出了市区,又开了不久,就到了莫华寺。下车后,大家徒步上山,爬到半山腰,只见一个身穿红袈裟、光脑袋的和尚领着一班和尚已经迎下山

来。大家知道这和尚就是莫真大师了。

莫真大师抢着握住皮一连的手说:“皮局长,没想到劳您大驾了,让您亲自出马!”

皮一连笑着说:“这位就是莫华寺的住持莫真大师,这二位是省委组织部的领导!”

莫真大师一听,双手拉着唐、范二人,一个劲儿地摇晃着,嘴里如同念佛那样:“辛苦了,有劳二位领导。”

寒暄了一阵,莫真大师便说:“请!”

随莫真大师下山迎客的一群和尚,还有几个年轻的尼姑,他们都双手合一,礼貌地向客人施礼。范立刚心想这些和尚和尼姑不知都是什么级别的呢

唐雨林和范立刚都是第一次爬莫华寺,如同游人一样,不时地观看这寺庙的风景。

莫真大师谈笑风生,爬了一会儿,只见山门大开,两旁站着一排和尚、尼姑,看到客人,个个双手合一,施礼念咒。范立刚一抬头,只见一个高大

的青灰色大门,门上方土红色门楼上雕刻着三个行草大字:“莫华寺”,两边刻着黑字对联:莫由莫由由莫由,看破人间均没有,有也没有;追逐追逐

逐追逐,永无止境终不了,不了也了。

读罢此联,范立刚心中疑惑万分,莫华寺前为何写此对联,看来这莫由省必定有些来头了。想问问其中奥妙,又怕众人笑话他的无知,便暗自在心

中琢磨。再往前走,便是大雄宝殿了。稀疏的游人有的焚香作揖,有的下跪许愿。这时莫真大师说:“各位就不必焚香跪拜了,都是官场上人,官场上

都图的是升官,大家不如撞钟,钟撞得越多越响,官也一定会越升越大。本来在我们这里大凡官场之人,每撞一下钟是要收十元钱的。今天各位来了,

就免费了。”

范立刚自是有些莫名其妙了,心想,按照莫真大师之言,他自己不是可以天天撞钟吗,他何止才是副处级呢?

这时,皮一连笑着说:“请唐处长先撞吧!”

唐雨林一时尚未弄清何意,便上前双手握着横悬着的木桩,用尽全身力气,撞了起来,钟声苍茫,如烟如雾,隆隆响声立即笼罩着整个山寺。不知

撞了几下,他才停了下来,说:“难怪人们常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撞钟也挺费力气的呢。”

莫真大师忙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撞了六下,说明官运亨通、仕途发达!”

皮一连又喊道:“范处长,该你了,请!”

范立刚摆着手说:“算了,我不撞了!”

唐雨林推着他说:“撞!也许有点道理,撞呀!”

范立刚推辞不过,只好走上前去,悠起那根横着的大木桩,稳稳地向后退了几步,再猛地向前撞去,只觉得钟声震得脚下轰响,一声未停一声又起

,经久不绝的余音在山上回旋荡漾。范立刚早已忘了刚才莫真大师的高论,不知撞了几下,才停了下来。

莫真大师兴奋得忘了说阿弥陀佛,大声喊道:“八下,撞了八下,二位日后升官有道,仕途发达呀!”

进了大殿,正中便是一只暗紫色的功德箱,范立刚打开黑包,取出那两只信封,随后取出里面的钱,正要往箱内投去,莫真大师早已发现了,抢上

前去说:“范处长,您若是要捐这么多钱的话,就请单独登记,以备功德留名。”范立刚笑笑说:“那又何必呢!”说着就把二百元钱投入功德箱内。

唐雨林注视着范立刚,却不知何意,心中有几分犹疑,当官的人相信迷信的确也不少,有的官越大越相信迷信。可范立刚为何?也许是想尽快调来

省委组织部吧!也就一笑置之了。

莫真大师还要请他们观看寺内诸景,唐雨林说还是办正事吧!于是在大师的带领下,来到客堂,堂内设有供桌、木椅,大家一一入坐。桌上摆着各

式水果,一位年轻的尼姑上来倒茶,另一个给大家削水果。范立刚一抬头,见客堂正中一副对联:睡到二三更时,凡功名皆成幻境;想到一百年后,无

少长都是古人。不仅暗自说道:好联,好对!大家喝了一会儿茶,又吃了一会儿水果。唐雨林看看皮一连,又看看范立刚,却不知道考察该从何入手。

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新鲜事,他想假如将来这和尚有厅局级的,也要由省委常委讨论吗?这样的干部由哪一级机构来管理呢?任命的文件又怎么下发

呢?这时,莫真大师屏退左右的和尚和尼姑,说:“组织部二位领导,前不久省政协领导来视察本寺时,说省政协应该吸收寺内住持为政协常委,此意

见不知领导是否已经通过气了?”

范立刚听了,头脑一怔,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位莫真大师竟然想当政协常委呢!心想,省政协常委大都是那些到年龄的厅局长们,省人大常委

当不上了,只好去政协弄个常委,总比早早退下去心里要平衡点。可他是莫华寺住持,这是什么级别呢?皮一连局长刚才说以前曾经给莫真大师明确过

为副处级,但是哪里有副处级的人到政协当常委的呢!

唐雨林笑笑没吭声,他只是看看皮一连,最后把目光落在莫真大师的身上,说:“大师,能否请您回避片刻,我们有点事想和皮局长商讨一下。”

莫真大师忙站起来说:“好,好,好,应该!”说着便退出客堂去了。

莫真走后,唐雨林说:“皮局长,莫真大师事先和你们说此事没有?”

“在此之前,我也只是听说过,那时我们都当做笑话,有人说和尚的级别越来越高了。省政协哪位领导曾经说过这样的意见,我们不知道,没有人

正式和我说过。”

唐雨林犹豫了一会儿,说:“如果说给莫真大师明确个正处级,我想还是有这个可能的,如果说要当政协常委,这可不是小事,首先省委组织部部

务会这一关就很难通过,倒不是说他能不能当省政协常委的问题,而是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事,这样一搞便成了惯例,以后的住持就必然会相互攀比。

范立刚心中暗自好笑,觉得这真有点让人啼笑皆非!佛门本是修身养性的清净之地,岂能让个别和尚糟蹋了!

皮一连抬头看见客堂中的对联,不禁笑出声来,说:“莫真大师天天看这对联,却没悟出世间真谛。”又看看唐、范二人说:“唐处长说的是啊!

寺内本是个清静圣地,这样一来也就不清静了。”

“如今这世间之事真的大变了,和尚要升官,组织好无奈!”范立刚像是自言自语道。

唐雨林想了想说:“皮局长,莫真本人的要求,那是他的事,我们只能按照既定方案办,政协常委的事就回避了吧!以后该怎么办,是你们宗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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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政协的事。至于正处级的考察问题,你看如何考察?找那些和尚和尼姑?”

正在这时,一位满头秀发、身穿灰色长衫的尼姑进来添茶了。范立刚想,这大概就是带发出家了,没有削发为尼,是不是准备有一天还要还俗呢?

这女子看上去不到三十岁,脸上无任何粉黛,小口红唇,两颊红润,肌肤白净,五官得体,过膝的灰布长衫掩不住她那窈窕身材。只见唐雨林目不转睛

地看着这年轻的尼姑,尼姑朝他微微一笑,两颊随之飞过两片红云。尼姑给他们添了水,正要离去,唐雨林说:“小师父,请留步!”

尼姑便立于一旁,双手合一,羞涩地看着唐雨林说:“阿弥陀佛,施主有何指教?”

唐雨林说:“小师父,年纪轻轻的,为何不在家中享受人间天伦,而独自出家上山?”

尼姑脸色大变,低下头,好半天才再次合紧双手,道:“阿弥陀佛,贫尼已经脱离凡尘,没有什么天伦而言了。”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唐雨林又问。

“小尼静空……”

“为何到此?”

“……”

“无须惧怕,姑娘如有难言之隐,只管讲来,我们会帮助你的。”皮一连看着静空,动了恻隐之心。

静空再次看看他们三人,痛苦地低下头,泪水夺眶而出,终于哽咽着说:“我……我是不愿意出家的呀……”

唐雨林睁大双眼看着皮一连和范立刚,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皮一连问:“那你为什么……”

静空含着泪说:“我小时候就没了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着艰难的日子,可后来母亲得了绝症,我变卖了所有家产也没治好母亲的病。母亲死

后,我无以为生,一个人到处流浪,人们说烧香拜佛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也不知怎么就上了莫华寺,莫真大师听说我的身世,就一定要把我留在山

上,让我当尼姑。我先是死活不肯,无奈他让几个老尼姑缠住我,我只好答应了,可我坚决不肯削发为尼,所以才暂时保留了头发。”

唐雨林又问:“莫真大师怎么样?”

静空道:“什么怎么样,我什么也不知道。”

皮一连问:“静空,你愿意随我们下山吗?”

静空擦干了泪水,看看他们说:“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下山又到哪里去呢?”

唐雨林问:“你读过书吗?”

静空说:“初中毕业后考取了高中,上到高二时,母亲得了绝症,我就不能上学了。”

皮一连问:“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静空说:“我原来是安徽古江县人,叫曲秀萍。”

“静空,静空!”外面传来了莫真大师的喊声。

静空应了一声,吓得全身哆嗦,就要往外走。皮一连向唐雨林使了个眼色,唐雨林灵机一动,用手制止了静空,随后大声对着外面喊道:“莫真大

师,请进来吧!”

莫真大师提着袈裟,高高兴兴进了客堂:“三位领导,有何吩咐?”

唐雨林刚要说话,莫真大师看着静空,冷冷地说:“还不赶快退去,显得没有规矩!”

唐雨林立即说:“莫真大师,休要发怒,是我们留她在此的。”

莫真大师马上满脸笑容说:“哦,贫僧不知,哦,敬请原谅!”

唐雨林又说:“莫真大师,今天打搅你了,你刚才的意见由皮局长汇报以后再说吧!我们马上就要告辞了。”

莫真大师慌忙说:“几位领导,我这住持并不像那些挂空名不干事的住持,我可是周围三个寺院里的住持,请领导找几个监院了解一下,他们对我

那是心服口服呀!”

皮一连问:“这里几个监院?”

莫真说:“四个,每人分管自己的范围。”

皮一连又说:“他们上次去宗教局要求明确级别你知道吗?”

莫真说:“知道,那是因为他们看到我明确副处级了,说一般寺庙里住持不具体管事,他们才是做实际事情的,既然住持是副处级,他们起码也应

该是正科级。我就无话可说了,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所以我叫他们找宗教局了。”

皮局长说:“那如果你明确为正处级了,那他们又会要副处级了?”

莫真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吭声。

唐雨林觉得有些好笑,便想赶快离开算了,说:“皮局长,我们告辞吧!”

没等唐雨林说完,莫真就说:“三位就不要客气了,贫僧已经为三位准备了斋膳,虽不能算山珍海味,却也是专程从城里准备的上等膳食。且略备

薄酒,贫僧今天要陪三位痛饮几杯!”

唐雨林认真地说:“莫真大师的一片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就不惊扰你这平静的地方了。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的。”唐雨林看看静空,停了一会儿

,又接着说,“静空小师父我们要带下山去,希望你能支持。”

莫真大师一听此话,脸色大变,嘴里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为什么?”

皮一连站起来说:“大师,你放心吧,静空的事与你无半点儿瓜葛,你就相信我吧!”

莫真大师尴尬地笑了笑,摸着光秃秃的头说:“她愿意随你们下山吗?”

唐雨林看着静空,静空低着头,不敢正视莫真,他想了想说:“还是让我来问静空吧!静空小师傅,你是否愿意随我们下山去?”

静空默默地点点头,却又偷偷地用余光瞥了一下莫真大师。莫真正狠狠地瞪着她。唐雨林一看,忙说:“好了,静空,你去收拾一下,马上随我们

下山吧!”静空一听,慌忙出了客堂。莫真大师目光始终盯着静空,直到静空消失了,莫真还在默默地望着外面,显得神情不安的样子。这时皮一连上

前说:“莫真大师,我们就不打搅您了,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吧!”

莫真大师说:“贫僧是真心实意为三位准备斋饭的,为何一定要走呢?”

唐雨林施着礼道:“我们都很忙,就不麻烦了!”

说话之间,静空已经换了衣服,来到客堂门前,上身穿一件黑色短袖衫,下面是一条小花长裙,胸脯高耸,腰细如柳,和刚才相比,一个活生生的

绝代佳人。他们告别了莫真大师,出了山门。

唐雨林等三人带着曲秀萍慢慢出了莫华寺的山门,唐雨林走在皮一连身边,低声说:“考察一个和尚,我们省委组织部还是第一次,真有些滑稽,

让人啼笑皆非。根据贡处长的意见,我们只是来看看而已,所以我们也就不准备写什么考察材料了,按理正处级也只是组织部备案而已,莫真大师的事

,就由你们宗教局决定吧!”

皮局长说:“可是我们只是一个副厅级单位,按规定只能任命副处级!”

唐雨林说:“这不是特殊情况吗?再说了,我们省委组织部机关干部处也算是授权给你们的了。”

“那好吧,我们按照组织部的意见办。”皮一连说,“他的政协常委一事怎么说?”

“简直是扯淡,一个和尚要什么就给什么?”唐雨林冷笑着说,“真是天大的笑话,那么多厅局长,还有大批干了多年的副厅长,快到年龄了,谁

不想去政协弄个常委干干,却都满足不了。他的口味还不小呢!有了副处,想正处,看着正处到手了,又要厅级,一个和尚,官瘾也那么大?”

范立刚一直很纳闷儿,如今这跑官要官的风气居然也闹到寺院的和尚里了,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说:“皮局长,这住持和监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皮一连说:“寺院里的住持一般都是由资深的和尚担任,有的一个寺院一个住持,有的几个寺院一个住持,你没听莫真说吗,他是三个寺院的住持。在寺院里住持下面是监院,往往监院掌握实权,一般寺院里有几个监院,每人分管一项或者几项工作,比如财务、业务、外事等等,所以他们闹着要

级别。”

唐雨林说:“还没听说过省委组织部要管和尚的提拔呢!”

三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算了,不说了,反正我们也做不了主,他有能耐就找省委书记、省长去。”皮一连说,过了一会儿问:“唐处长,曲秀萍怎么办?”

唐雨林看看皮一连,停住了脚步,说:“咱俩多事要多到底,我想你先把她放在你的民族饭店,先找点事让她干着,安排个食宿地方,不行我再想

想办法,行吗?”

“行是行,只是怕群众议论。”

“那有什么,编个理由,我想也只是暂时的。”

上了小车,自是曲秀萍坐前面的位置,唐雨林和皮一连坐后排两边,范立刚挤在中间,挤是挤了些,可是大家看着曲秀萍,心里都很高兴。唐雨林

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钟了,小车晒了一上午,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如同蒸笼一样地烤人,皮一连喊道:“打空调,打空调!”其实空调已经吹出冷风

曲秀萍从小至今只坐过大客车,在她心里,认为小轿车是一种神奇的怪物,哪里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坐上这个怪物。她想动动身体,寻找一下自信的

感觉,但她不敢动,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的玻璃窗,只觉得耳边传来“沙沙”的响声,眼前的树木,好像不停地向自己倒过来。

曲秀萍的心里一直处于激动状态,好像做梦一般,她不相信自己现在就坐在这样高级的轿车里,身后的三个男人都是局长、处长。她也不知道局长

、处长是多大官,在她的心目中,家乡见到的最大官就是村长,在学校读书时见到的最大官是校长,而现在竟然和局长、处长坐在一个小轿车里,心里

确实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和幸福。她觉得自己总算逃出虎口了,她害怕莫真大师那阴深的目光。自从莫真坚决要留下她时,她便时时防备着他,有几次

莫真正想动手,都亏几位尼姑大师及时赶到,才免遭不幸。她的心灵深处特别讨厌和尚那光秃秃的脑袋和那不长不短的服装。这些天来,她时时都处在

惶惶不可终日之中,她曾想过假如哪天莫真真的对她非礼得逞了,她只有一死,她岂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轿车进了市区,唐雨林和范立刚都微闭双目,但看得出他们都没有睡着,皮一连懒懒地靠在后背上,双手叉在下腹处,泰然自若的样子,又过了一

会儿,下意识地看看表,说:“去我们那里吃点饭吧!”

唐雨林随着轿车的微微晃动,悠闲地说:“让你破费了!”

皮一连笑了起来:“唐处长笑话我了,平时请你们都请不来,今天的事也是我找出来的,让你们二位辛苦了,我理当请客呀!”

唐雨林笑了起来:“皮局长,你知道我为什么坚决不愿在莫真和尚那儿吃饭吗?我受不了那种气氛和那焚香的特殊气味。”

范立刚仍靠在后背上,唐雨林和皮一连都坐起来,他只能靠在后背上附和着说:“我最不愿意到这种场合的,烧香磕头,还有那令人烦恼的敲击木

鱼声和不紧不慢、没完没了的念佛声。”

曲秀萍回过头,甜甜地朝他们一笑,正和唐雨林的目光相遇。他觉得这女子笑得太动人了,两颊的笑靥足以让一个男人灵魂出窍,唐雨林情不自禁

地微微朝她一笑,她的脸刷地红到了脖子里,随之低下头。

到了民族饭店,皮一连让开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菜。下午都要上班,大家只是喝了点啤酒,唐雨林让曲秀萍听从皮局长安排,再慢慢想办法给她

找个妥当的工作,便和范立刚上班去了。

下午上班后,唐雨林拉着范立刚去向贡处长汇报上午去莫华寺之事,贡世举表示只能如此处理了。随后说,让他们俩抓紧准备一下,以便向分管机

关干部处工作的驼副部长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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