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啸天和陈梦生在蔵九的屋子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可是对葫芦镇上惨案背后的操纵之人还是丝毫没有一点头绪。陈梦生起身推开了身后蔵九的屋门,屋里陈设很简单但是收拾的十分明净。项啸天跟着进屋道:“真没想到那个老小子还是个细致人啊!”
陈梦生点起桌上的油灯环顾了屋里的四周,屋中也就是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排书架,靠着墙有口衣柜一张大床而已。陈梦生看了看书架上的书回头对项啸天道:“蔵九是个有心计的人啊,这里的书籍古典都是以谋略篇为主。大哥,你过来看啊。”
“这都什么玩意?战国策,六韬,鬼谷子,尉缭子……,兄弟你要看这些做什么啊?”项啸天一头雾水的道。
陈梦生随手抽出了书架上一本典籍,翻开一看只见里面被蝇头小楷在文中多处是加点标注。项啸天觉得奇怪也学着陈梦生的样子抽书翻查了起来,两人看了有小半个时辰后项啸天不耐烦的道:“兄弟,你看这些玩意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到别处瞅瞅,说不准还能找到些线索呢。”
陈梦生指着手里的书道:“大哥,这里有些书里加的圈点,好像是一种用来记事的方法哩。你瞧这里书页上面有二个墨点,下面有十个墨点后面还有个悔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得了,你慢慢的琢磨吧。我去桌子下面看看,说不定这老小子也会像蔵老三那样把秘密藏在地下哦。”看着陈梦生一手拿着书,一手掰笞手指嘴里也不知道是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什么,项啸天摇了摇头在屋里仔细的找了起来。不过这次项啸天是没辙了,找遍了屋里桌下床底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最后是把衣柜里的衣物全清理了出来还是一无所获……
项啸天满头大汗的跌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问道:“兄弟,你有什么发现没?我查了这里的每一块青砖下都是被夯实的,床榻和桌子柜子里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我就奇怪了蔵九这老小子不过日子的吗?怎么在屋中连点度日开销用的散碎银两都没有啊?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陈梦生猛的一拍自己的脑门顿悟道:“嗯……过日子?大哥果然是高明啊,一语点醒了我。书页上的数字点圈就是蔵九他写的日子啊,上二下十应该就是天干地支的记数。上面的两个点就表示了乙,下面的十个点就是酉。乙酉年不就是干道元年吗?”
项啸天不解道:“兄弟,你没事吧?干道元年都过了六七年了,你这会子想起它作甚啊?”
陈梦生挠了挠头道:“我也不明白蔵九干什么要在书页上写了个悔字,难道说这些点圈里还有其他的秘密?倘若是他因为误杀了自己的亲人而忏悔也没有必要写下这种字谜吧,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葫芦镇里的一些线索。只有多了解一点葫芦镇上的事才能将这里的恶人绳之以法,大哥帮我一起找找书架上所有点圈的书籍。”
项啸天恐慌的凝视着放了近百本的书架泄气道:“你这事真该叫丫头来,你让我翻书不是要了我的命啊。我一看见书上的字头就大了,哎呦我的娘啊,这么多的书够我看几十辈子了。蔵九那老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干嘛非要在书里写什么字谜啊?”说归说项啸天还是过来又帮着陈梦生一页一页的翻查起典籍,遇上有点圈的书就折了页脚放在陈梦生身后的桌子上。两个人忙了将近三更天时才查了四五十本书籍,被蔵九画上点圈的书不过只有两三本。可是上面都是一些让人看不懂只字片语和莫名其妙的墨点……
突然间从镇子里响起了震天的敲鼓声和惊叫声,项啸天如获大赦般道“兄弟,咱们别找这劳什子了。镇子里可是又出大事了,我们在这里只有瞎耽误的功夫。”
陈梦生扔下书喊道:“大哥,我们叫上其他人一起去看看。咱们现在的人都不能分散,落了单就恐遭不测。”
“这个我懂,妈的作恶的家伙,可真是夜夜没个消停啊。丫头,丫头快叫着大伙起来镇子里又出事了……”项啸天扯开喉咙一声大吼惊的两旁边的屋子都亮起了灯,众人纷纷出了屋子睡眼朦胧的看着陈梦生和项啸天,她们被外面传来的敲鼓声都惊愣了。
陈梦生等人到齐了后才说道:“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开门见山说吧。在葫芦镇上幕后之人我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眼下镇子里又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我想大家一起去,只求大家相互能有个照应。”
“师兄,我们都明白你的用心。你是担心那个怪物会像对付蔵九一样来对付我们。姐妹们我们都跟着师兄一块儿去,免得他会心系两头有所顾虑。”大伙听了上官嫣然的话都点头默不作声,跟着陈梦生和项啸天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出了蔵九的大宅子……
陈梦生顺着敲鼓声音循去,心里面是越来越感觉到奇怪。那鼓声就来自于自己先前住的江边,路上碰上的葫芦镇上的镇民,也对陈梦生他们不像以前那么冷冷冰冰的了,有的还向着陈梦生打起了招呼。镇子上的人都慢慢的开始接受起这个在镇子揪出了动了祖宗留下来的财宝的人。
蔵桂看见了陈梦生也在人群中时是一脸的尴尬样子,对着众人喊道:“各位大叔大婶救救我哥哥吧!我哥他……他快不行了……”
陈梦生一听蔵桂说的话,纵身拔地而地冲入了屋中。蔵桂的媳妇哆嗦着扶着南屋门框瘫软成了一团稀泥,两眼就死死盯着北屋外被砍去了四肢奄奄一息的蔵达。陈梦生手起甘露咒注入蔵达体中,葫芦镇上跟着陈梦生进来的人都惊奇的看到蔵达四肢断口上喷涌的鲜血在青气之下迅速的愈合。蔵桂更是跪倒在地不住的苦苦哀求陈梦生,过了没多久蔵达伤口中重新长出了骨血……
“大师,活神仙啊。我哥哥能救吗?”蔵桂小心的问道。
陈梦生黯然摇头道:“你大哥身上所受的外伤我能医治,可是你哥他的魂魄已经消失不见了。即便是四肢恢复之后,他也成了无魂的活死人。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蔵桂叫了几个人一起把蔵达抬进了屋后又对媳妇道:“芝啊,你快进去照顾好两家的孩子。这里我会料理的,唉!家门不幸啊!”
蔵桂吩咐完媳妇,才回身向陈梦生作说道:“此事我也不知啊,今天晚上就像往日一般。我和家兄轮流着守夜,怕是那怪鱼的怨魂再来滋扰,说好是大哥前半夜我守后半夜。就在一炷香的功夫前,我在屋里迷迷糊糊听见院里有劈砍的声音,急忙出来却……却看见大嫂拿着大刀正在一刀一刀劈砍着我大哥……”
陈梦生问道:“那你大嫂呢?”
“我哪里知道啊,我看见大哥出了事就敲鼓求救了,大嫂我就再没有见到过。”
蔵桂的媳妇面无人色的道:“我……我看见……大嫂她闭着眼睛就出去了啊,也不知道她这是要上哪里去。作孽啊,作孽……”
陈梦生当即对院里的人喊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能找到蔵达的媳妇,她已经是迷失了本性变的凶残无度。大家伙若是看见她千万千万要小心,蔵达已成了没有魂魄的活死人只有寻到他媳妇兴许还有一丝转机。”
“大师,你是要从我大嫂身上夺回我大哥的魂魄吗?我跟你一起去找,我留在这里也没用啊。”蔵桂悲凉的道。
陈梦生摇了摇头道:“你就守在此处,要是你大嫂回来你就敲鼓,我马上会赶来擒住你大嫂夺回你大哥的魂魄。”陈梦生说完话带着镇子上的人出门去寻找蔵达媳妇的行踪了,葫芦镇四面环水只要是那女人还在葫芦镇上就不难找到……
葫芦镇上的镇民们完全被陈梦生刚才出手救蔵达使的神技折服了,已然把陈梦生当成了救星这一路上纷纷传诵。跟着出来找人的镇民是越来越多了。葫芦镇就那么点地方走上一圈也不过就一个时辰左右,到了天亮时分百十来人寻到了蔵九屋子的门前。在蔵九家大大门上赫然留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陈梦生看见疾呼了声:“不好,咱们上当了,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大家各自小心……”
“嗖”一道白影从蔵九的屋里闪射而出,提着刀就朝陈梦生劈来。陈梦生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蔵达的媳妇,可惜在她身上也已失去了魂魄,穿的白色亵衣上还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闭着眼睛像是不要命似的狂劈乱砍。陈梦生恐她会伤及无辜以破地狱咒将她困在了火圈之中,蔵达的媳妇被火圈困住非但不惊惶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桀桀……桀桀……”笑声就像是用刀子划在陶瓷上那么尖锐,叫人听了不由的毛骨悚然。“你果然是有点本事,想在葫芦镇和我作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外乡人,我已经是容忍你一次了,你再是冥顽不灵休要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面。”从蔵达媳妇口里传出了不男不女的叫嚣声,阴柔不定的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陈梦生也笑着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又是用如何的手段在镇子上制造出一起一起的惨祸。但是你在我迷失本性时没杀了我,这就注定我会与你对抗到底!”
“好,好不错。那咱们就走着瞧,蔵九留下的线索已经被我毁去了。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想跟我怎么斗,桀桀……桀桀……”蔵达媳妇反手一刀往自己的脖颈处砍去,陈梦生使出了千足身法伸出一只手去挡那大刀。两人在火圈里近身一交锋,陈梦生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不知是被什么东西震荡开来。再想去抢夺大刀已经为时已晚刀刃划过陈梦生的手,火光电石之间蔵达媳妇的脑袋就被枭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