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78 相互怨恨

李氏听得魏氏竟揣度自己要私下里责打文箐,怒火中烧——真正是莫须有。

就算她受了文箐恶言之后,在阿静生子的那段时间里,有过此想法,可也不敢真责打,不过是想着哪日里寻个事由饿她一番罢了。可魏氏这般说出来,那可就是太冤枉人了。一想到自己做好人,却被文箐与魏氏这般泼污水,她忍无可忍,再也顾不得旁的,怒气冲冲地起身与魏氏对质。

最后是邓氏眼见要大乱,一着急,暗里拽了她一下,于是又倾倒在一侧。她此时激愤在心,并没有理会邓氏的好意,反而狠瞪她一眼,放开胆来回驳魏氏。“大伯母,您既为尊长,要按家法论便按家法,我自是认错半点儿不敢否认。只是,若说我是泄私愤要责要子侄,唯这一条,我没做过,便是打死我亦不认我李氏自认为相夫教子,孝敬父母姨娘,无一做错。难道在众人眼里,我便是恶婶子一个?长房子侄,哪个我打过骂过责过的?文筹文筠我可碰过一个指头?何至于文箐一归家,我便摊上了这莫须有的错?泄私愤责打子侄……”

她是越说越憋屈,越说越激昂,“就说眼前三件事,侄媳自认无可指摘陈氏夫妇不得进门,我按您的吩咐行事;我救人,却无端遭侄女恶言相伤;好心为其准备丫环,倒成了选僮仆只重艳丽。如是诸多好意,竟成坏事?若是如此论,便成了私责子侄需得休出,不若此刻便撞死在这柱子上”

她说着说着,便真个起身撞向柱子。邓氏吓得,跪在地上着急去拦她,最后只抱着她下身,却是重心不稳,倒向了跪在地上的文箐。文箐跪在地上最久,早就双腿发麻,哪里还能有避让的力气?只把弟弟往旁边一推,就见得李氏与邓氏向自己压过来然后,左胳膊“嘎崩”一声。

彭氏与雷氏二人急得拉李氏起身。李氏认为大嫂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气得把她的手挥开,自己要起身,怨怪邓氏。

邓氏身子倒在文箐身上,起来后才发现文箐痛得脸色发白——左胳膊方才竟然脱了臼,脚亦被重压,痛得没奈何。邓氏没顾上李氏埋怨,慌道:“你怎么样了?”问完这句,有些歉疚,可是一想到所有的事都是她引起的,又有些恨起来。

文箐十分后悔,怎么方才这么一个好机会,竟没想到要装晕?

周魏氏却见李氏要死要活,以死相逼,气得大怒:“岂有此理真正是目无尊长竟出此等泼妇”冲着门外喊道:“来人,把周腾叫来”叫完后,就捂胸口。崔氏在一旁,吓得忙叫道:“老夫人”

雷氏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等程度,这时急得忙上前道:“母亲,息怒。都是儿媳不好,万万勿要动怒……”

彭氏与文筼亦上前劝慰。邓氏只觉今天麻烦大了。李氏抱了文筜哭作一团。文箐双腿跑得发僵,此时右手托着左胳膊,痛得紧,借此时不由得落泪,哼着痛,只恨屋里怎么没下人,也好叫个医生来啊

余氏在屋外动静,只恨没借口进来,听得魏氏那叫“来人”,方才得了机会,手里牵着一个人,求道:“二小姐,快进去,若不然,再闹下去,就惨了。”一边说,一边推开门,把她往前推。

之前,文箮从文箐屋里出来,就回自家院里,没想到等了好久,姆妈没回来,祖母与大姐倒是又去了二房。她有心再过来瞧个究竟,后来被家各所耽误。直到现在,着急过来请祖母回屋。此时,她胆战心惊地走进去,见祖母气得似是发病了模样,不知开口好还是不开口好。

余氏跟在她身后,最后想着拼了自己也要救三奶奶一回,事儿不能闹大了,否则真闹出个休妻来,如何了得?见文箮不开口,她斗胆说道:“回老夫人,二爷与小爷归家了”

她声音打着颤,有些发飘,旁的人都没在意,只好咳了一声,提高音量:“回老夫人、大*奶、二奶奶,二爷与小爷归家了”

二爷便是周赓,小爷是周正。

雷氏听清了,余氏这话来得及得时了。对着喝完一口水的周魏氏道:“母亲,二弟与小弟归家了”

魏氏颜色稍缓和,彭氏亦在一旁,道:“母亲,你今晨还挂念,没想到,这晚上二郎便归家来了。”

周魏氏想到小儿子前两月刚离京,如今又急急在年前赶回来,想来是担心老爷身子。二儿子却去找文箐姐弟,哪里想到人家已去了杭州。只恨二房给自己家找事。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吓李氏,反过来,竟被她撞柱给吓住了,一时下不来台。

邓氏捅了一捅李氏,道:“三嫂,这时快认个错啊,你同伯母还这般犟?真要闹得三哥过来求情?”见李氏仍然抽泣,便小声劝道,“难道三嫂真要三哥来堂上?这要闹到大伯耳里,可就真难办了。徐氏的先例在那里……”

李氏一听“徐氏”这句,也晓得今日便是没有责要文箐,方才一怒之下,说要冲撞柱,这是以死相胁于魏氏,说出去,也是要出妇。此时含着泪,吞着委屈,咬碎牙,跪在地上,悔道:“今次是侄媳冒犯伯母与大嫂,求伯母恕罪。”

文箮在一旁,被余氏暗示着,硬着头皮道:“祖母,祖父遣我过来,请祖母回屋开饭……”

魏氏这才想起,这时辰早到了开饭的时间了。一想到周叙要是再为二房的事操心,只怕病情会再加重。自己亦是瞒着老爷过来的。得了李氏的台阶,有了文箮的这个借口,气恨恨地看了看李氏,起身,一甩袖子道:“好,好如今你们二房的事,我们长房再不插手,既然无视尊长,我们何必来自讨没趣”

于是,一场雷声轰隆过去,雨点下了些,最后好似也只罚了文箐——“罪魁祸首”抱着胳膊,痛得面无血色。

一待长房的人全部离开,邓氏怨道:“如今闹得这般大,咱们二房里哪个都牵连其中,何必?”

李氏一听邓氏怨怪自己,她尤自气愤中,无人可发火,便冲着邓氏嚷道:“难道都是我的错了?我受晚辈的气,还罚不得她?反倒是我无端再受长房的气?”

邓氏一看她要迁怒自己,半点不领自己方才相助之情,要不是三嫂咄咄逼人,不依不饶,又怎么会闹得这般大?她亦恼了,愤道:“三嫂,要我说,你这气纯粹是自找的今儿这事本来你占理,大嫂那般话,您自己罚了文箐便是,偏要闹到大伯母面前,还指责大嫂二嫂评事不公,这话到长房哪个耳里都要生气。莫怪大伯母说咱们这一房不知规矩。就你家文筜,好好地,做甚跑到大伯母面前告状?若不是她,又哪里……”

李氏被她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地,要待反驳,可是对方说话极快,自己才逮了一句,人家已经说到第五句上了。

邓氏发泄完,走到丁氏面前,道:“咱们去给姨娘请安回屋”冷着脸走了。

如果正激辩到一定时候,对方说完一通径直走了,图留下自己准备好的词没了对象,会如何?李氏现下就是这种感觉,更是觉得来气,又瞧到丑女要背着文箐出门,刚要寻了她出气,却被余氏拉住:“三奶奶,四小姐都被长房罚了,莫再去……”

李氏气恨恨地甩开她的手,道:“莫不是你也认为这一切皆是我自找的?明明是我有理……”

余氏作为李氏手下的人,自是站在她的立场上看。她认为这一切确实是四小姐惹来的,可是如今长房都依三奶奶之言罚了她,三奶奶再要寻事,就有些过了。想着三奶奶在气头上,钻进了死巷子,只盯着四小姐身上的错处不放,这样哪能成?“三奶奶,四奶奶都去姨娘处了,咱们也……”

这话终于提醒了李氏,让她从怒火中醒悟过来。一跺脚,也赶往刘氏处。

没人去管文箐那脱臼的胳膊。丑女把文箐背回屋后,见文箐连汗都痛得从下巴尖处滴落下来,面色惨白。她手足无措。

文简急得只晓得哭,“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今日这事,他瞧在眼里,只晓得姐姐被大人们训了,还要挨打,他对长房的伯祖母恨死了,也恨三婶,要不是她,又怎么会让姐姐挨罚?四婶也没帮姐姐,四婶亦不是好的。

瞧着姐姐痛得难过,他恨不得替姐姐痛,一路哭回来,不知该向谁去求助。如今屋里除了丑女还有自己姐弟,再无其他人,连洒扫院子的人都一个不见了。他并不傻,哭过后,抹了泪,看向丑女道:“你,去外头找医生为”

丑女茫然,她才来周家,这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找医生?“少爷,我不晓得……”

文箐捧着胳膊,看着弟弟一脸焦急的样,咬牙道:“不,要,紧,我们,自己,来……”

文简听了丑女的话,跺一下脚,道了句:“真没用”也没管姐姐阻止,径直跑出去,在外头没找见一个人。四婶院里没灯,三婶不会帮忙,能找谁呢?

他一径跑到厨房,吓了厨房里的几个人一跳。

他指着郭董氏,憋着泪,道:“郭娘子,你快去帮我找医生来,我姐姐手受伤了,动不得求你了,快去……”

郭董氏因为阿妈进门之事,虽然不是她说的,可也一早被李氏训过话,正是惶恐。而且也晓得自己在四小姐面前说过,要帮她,可是却没将陈妈一事透露给她,在四小姐那已经没得好印象了。现下,帮还是不帮?

她拿不定主意,抬头见文简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时又不忍。张口方要答应,却突然想到:四小姐因为阿静生产一事得罪三奶奶,定是要挨罚的,还惊动了长房老夫人,虽然不晓得到底如何一个惩戒的。不过听说是手伤了,就以为是罚过了。可是,这要是挨了罚,要派人请医生,那也轮不上自己啊,后对可是有丁氏余氏她们。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问道:“简少爷,可是三奶奶让您来的?”

文简不懂这些,摇了下头,只道:“我姐姐痛得紧,求你了,快帮我找医生来吧。”然后又转向程氏,“程娘子……”

程氏被罚了工钱,再也不敢因为一点小打赏而得罪三奶奶,便只低头切菜。“厨房正忙得紧……”

小月在厨房帮忙烧火,她寻思着太姨娘可是站在四小姐这边的,便放下手上的柴火。可她亦晓得三奶奶当家,与四小姐闹了不痛快,自己……“时辰不早了,这饭菜也差不多了,我回屋去侍候珑小姐了。”到门外,背着众人,对文简暗做手势。

文简没看到,求郭氏与程氏不成,心里亦生气,恨恨地看一下厨房的人,抹着泪,转身。

小月在拐角处站着,见四下无人,拉了灰心失望的文简,指点道:“简少爷,你去求四爷啊。”

文简也想着四叔,可是四叔躺在床上呢。

小月提醒他道:“四爷可以派人去找医生啊。”

文简一听,也没来及道声谢,就跑向前院。

周同没想到会出这么大事来,没人告诉他这事。郭良虽然听说李诚家的娘子跑来生孩子,让三奶奶大动肝火,只是这事,四爷可是养病中,说不得。

文简哭着向周同求告,周同吓一跳,问怎么就受了伤呢?不是脚伤还没好啊,手是不是断了?

文简不晓得姐姐手是不是断了,他只晓得姐姐痛得紧,说话都是咬着牙一个一个字迸出来的。听周同这般问,只点头,断断续续地道:“是三婶,要不然,我姐不会受伤,是三婶”他就是一孩子,见得大人了,便将心里的委屈哭出来。说得没头没尾,倒让周同误以是三嫂打了文箐。

周同想不透三嫂为何要打文箐,急得对郭良道:“快去找早上那医生来”又问文简道:“你三婶为何打你姐?到底是甚么事?”

文简委屈地将事情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周同听得稀里糊涂,还没拼出个明白来,邓氏来了。

邓氏一进屋,就见文简趴在自家男人床头,哭诉,而周同正耐心地安慰劝解。心里的那根刺就扎得狠狠地疼。方才丁氏还问她:“四小姐的手,可要请医生来?”她怨这一节都是文箐惹来的,故没好气地道:“这是老天爷给她的罚,且让她痛上些时候,吃了教训,看她还敢不敢……”

周同见她来了,指责道:“你瞅见文箐受伤,怎么不去给她找个医生来?这要手臂折了,日后让她如何过日子?”

邓氏一听他不问情由地先怨怪到自己头上,便恼火起来:“又不是我让她受伤的,你怪我作甚?请医生,三嫂当家,她自会料理。难道在这风口上,我还插手?要怪都怪她自己,竟是那般出言伤人,文筹文筠哪个敢象她?就该吃些教训才是”

周同瞪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让文简回屋去。不想与她吵,便放低音量,道:“她再有不是,也是咱们侄女儿有错,罚了她便是,只这手,要是折了,哪里能耽误得了?”

邓氏听得心里越发痛,难不成文箐哪里有痛,他这作叔的就着急了?她偏不去请医生,就让她多疼些时间。

周同见邓氏不语,还以为她在反省,便又道:“三嫂也太狠心了,怎么就好端端地断文箐的手你不拉着拦着也就罢了,连个医生你也不请的?枉人家叫你长辈。”

邓氏听了,气得哈哈大笑,道:“哈,我今日才晓得,这文简也真好口才,竟将白的也能说成黑的文箐自己摔伤了,倒是诬到三嫂头上了。三嫂还没责罚她呢,难怪三嫂今日生气,非要闹着要个公道呢。只你们周家的人,自己的骨肉就是亲,我们嫁进来的就不当数了”

周同见她说话越发无理,喝道:“你这说的甚么话?甚么周家人不周家人?难不成你不是我们周家人?你这些糊涂话,被人听到了,还了得快住嘴”

邓氏冷哼一声,道:“难道我说错了?三嫂明明有理,伯母却小题大作,非往大里整当场要叫三哥,那架势,还不是逼他写休书?这事不是没先例,徐氏如何?哼哼……”

周同见她提起徐姨娘,便没了话,只气得瞪着她。

邓氏亦恨恨地挑衅地看着他。说来周同真是个包容的人,否则,她这般无视夫君,针锋相对,有失妇德。

夫妻二人吵着,郭良在外头敲门,道:“四爷,四小姐说不用请医生了,手是错位了,接好了。”

周同一颗心落在肚子里,道一声:“晓得了。”

邓氏哼一声:“瞧,你我都是白费辛苦,人家根本不需要。不过是错位罢了……”

周同心里负疚,暗怨文简却没同自己讲清,差点儿误会三嫂,幸而也只邓氏晓得。其实他也是一急就失了心神,听文简的哭诉,来不及询问、应证,以为是文箐犯事,三嫂责打文箐,失手伤了她胳膊,哪里想到是她自个摔伤的。邓氏这话说出来,他只觉无地自容。索性闭了眼,不理不睬。

邓氏见他这般,亦是无趣,心里越发难过,垂头,抹了泪,回屋。

周腾是在开饭前回屋的。他在外头忙着事,根本不晓得家里闹翻了天,只一进家门,发现人人都避得远远的,根本没有过年的喜气样。也没当回事,进到屋里,才推开门,便听到里间李氏在哭泣,余氏在劝:“三奶奶,这事莫要再想了。便是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当没有……”

李氏方才去了刘姨娘处,邓氏这回倒没告她的状,可是刘姨娘又不是个聋子,门外闹那么大动静,哪里会不晓得。只是她却是不想与长房老夫人对面,在长房眼里,她这人就是可有可无的,没有半点儿说话的地方,更别说甚么替李氏求情,那纯粹是自己找罪受。

于是刘姨娘索性闭门不出。待李氏一来,便训斥一通,怨怪她不该去招惹长房的人,如今,这大过年的,明日年夜,还如何好坐一桌吃团圆饭?

李氏在她那儿没得安慰,只有指责与抱怨,被一通数落后,她回房,越想越酸楚,情不自禁大哭起来。余氏在一旁劝,劝一句,她便抱怨数句。

此时,李氏停了哭泣,恨声道:“我就是想不通,我一心为这个家操持,没半个说得一声我辛苦,难为我了。如今一个小辈,竟指着我鼻子一通指责,诬赖……偏心的长房,不过是顶着长辈的名份,插手过来,恨不得管了我们这一房的大大小小的事。只看我不入眼,竟让我承受莫须有的错,这一条,我绝不认闹到族里去,我倒要瞧瞧她这如何长长辈的”

余氏心里叹一口气,李氏在气头上,说得这番话,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可又是一项大错。她其实很后悔方才在正房发生的,幸亏二小姐文箮赶来,才有了籍口让老夫人离开,要不然,现在还不知如何呢。“三奶奶,这些话说不得……”

“怎么说不得?她不是都叫你们三爷了么?这就是要动真的了你们三爷在长房那里,难不成还敢反驳长辈?届时我……”

她一抬头,见到了周腾面色发沉地站在门口,立时说不出话来。

余氏唤一声“三爷”,行过礼后,急急地出去了,带上了外间的门。

周腾沉声道:“家里又是何事,竟惊动了长房?”

李氏委委屈屈地将前因后果说了一番,当然免不得添油加醋一番。周腾是越听面色越不善。一拍桌子,道:“真个没规矩”

李氏哭道:“你也瞧见了,昨日在饭厅,她又如何反驳你的,更何况是我了?说我草菅人命,见死不救,家里空负善名……”瞧一眼周腾,又说到,“偏大嫂疼她,竟说责打不得。这次要不教会她规矩,日后哪能约束得了她?我一番好意,落到长房眼里,尤其是大伯母,竟说我们一家是泄私愤,无端责打子侄你说,好不偏心”

周腾听了,起身在屋里转了两转,他没想到文箐今天又犯事,而且闹得这般大,连李氏亦闹得不象话。训斥道:“你还有脸说这些你既逮着她错处,又何必急着罚她?哪日不能罚了,非得当着长房的人在?这不是你自己找事么?”

李氏原指望着自己一番诉苦,会让周腾帮自己说话,可是哪料到他口的,反而这话是指责,越发委屈,哭道:“大嫂说家规,小孩犯事该教,我便说那按家规处置,这还有错了?想当日,文简的那条狗,不过一畜牲,死了也还就罢了,愣是当着一众人诬到我家文笈头上。那还是老太爷百日内呢,谁个求饶了?还不是你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打了他一顿?那时我求告,可谁帮文笈说话了?只如今,文箐明明犯家规,众人心里一清二楚,却偏偏提到家法处置时,大嫂二嫂却求起情来。同样是孩子犯事,我家文笈还不一定做得那事,却被说成残忍,一顿责打。他比文箐还年小呢,怎么家法就没有轻饶这一项了?”

她提的这事,家里上下皆知。去年文简归家带了条狗,形影不离,结果在周复丧事之际,狗却淹死在池子里。这事查来查去,谁也不晓得是哪家孩子做的,文笈也在场,被其他人指出他是最行看到那狗的,有人说是他扔石头,吊着狗在树上,还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于是就犯了忌,被当成罪魁祸首了。

她一提及文笈挨打这事,只觉得冤得很;如今自己明明被文箐恶语相伤,到最后却又只能忍着。难道自己这一家子,就活该替文箐姐弟忍着,受着?她姐弟委屈不得,自己一家却是要受得冤枉。

她一通数落,只觉好多事都不公道。当年说分家,虽没分成,可是事事都以周鸿他们一家为先,好的也全由着他们占了去。一出事,北京的房子、地,老太爷说卖便卖,全用在了替周鸿的事上打点;苏州的地,沈氏打发下人归家说卖就卖,半点儿没说同其他几个兄弟商量的,全然是她当家作主的样。老太爷从京城归家后,病发转好后也是为她开脱,说她一心为夫君。苏州的铺子,虽说是沈氏的嫁妆带过来的,可是还不是她发话说卖就卖,说送还于娘家大哥便送了。这若是轮到自己头上,还不得被人说成甚么话?

到自己这一房呢?三郎为中兴家业,到荆广贩米,结果长房伯父归家闻听此事,大骂一场,差点儿敬家法,说甚么“囤货居奇,哄抬高价,谋利之心过甚”,再不得行此事

如今,文箐她们一家子惹的事,在族里带来的是非,却是自个儿夫妻在替他们善后,临了,自己还被文箐指责为“草菅人命、见死不救”。家中谁替自己说得好话,在她面前提过三叔为他们一家子付出?最可恨的还是长房伯母,竟要给自己强加那么大一项罪名,叫嚷着让周腾来休妻

李氏越说越激愤,把同沈氏以及长房的那些陈年旧事粒谷子芝麻的事都翻出来。周腾烦躁不已,自己在外头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想到二哥二嫂的一事还没处理妥,文箐一归家,后宅竟也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他心里亦有怨,有气,只是没处发泄。此时听得李氏喋喋不休,怒道:“你住嘴吧你还想如何?闹到伯父耳里,看你如何收场”甩了袖子,出门,找周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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