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陆凡在这间黑暗的小房间里静静的坐着。他的灵体已经从身体里分离了出来。看着自己的肉体,陆凡摇了摇头便钻入了地下。穿过层层黑暗的笼罩,冥界的奈何桥和轮回隧道又一次出现在陆凡眼前,他也与平日一样平稳的着陆。

“拜见鬼使大人!”小鬼仍然和往常一样,尽管陆凡已经多次提醒他们不必如此但他们还是按照他们的守则办事。只是如今的陆凡已不复以前那般,他看也没看那些小鬼就独自往阎王殿直走。那条他不知走过多少遍的路,如今却在他急匆的脚步下变的如此的短暂。

“咦!那不是鬼使大人吗?”看门的小鬼对另一个小鬼说道。

“恩,的确是鬼使大人,要拦住他吗?”两小鬼茫然不知所措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陆凡闯入了阎王殿。阎王殿里阎王正和手下牛马黑白四人讨论着什么事见陆凡见来吃了一惊。阎王看着陆凡一脸愁容心中已明白了一大半,忙说道:“鬼使!我知道这几天发生在你周围的事,我深感惋惜。”阎王的话触动了陆凡的痛处,他双腿一软硬声声的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牛头见状忙上前准备扶起陆凡,白无常伸出惨白的手拦住了他,牛头眨巴着疑惑的牛眼盯着白无常,白无常只是摇摇头并不说话。

“阎王大人!”沉静许久的陆凡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希望你能借我谛听一用。”这话让所有的人都犹如身坠青雾一头误水,只有阎王才知道陆凡的用意,他点了点头说:“我同意借你谛听一用。”

“多谢大人!”陆凡见阎王答应忙深深的一拜心中万分感激。

“鬼使且慢谢!”阎王正色道。

“为什么?“

“虽然我答应借你谛听一用,但是它帮不帮你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一切还是要看造化。”陆凡一听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便又恢复正常,向阎王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明白。”

“那你跟我进后殿吧。”话毕阎王便转入后堂,陆凡起身向在旁的牛马黑白四人做了一揖有些愧疚的说:“各位兄弟,请恕我没时间与众位一聚,实在是事情紧迫着实来不及拖延,望各位能理解,等事情过后我一定亲自向各位兄弟道歉。”陆凡言语中感情真切四人听了心中暖意泛起。白无常拍拍陆凡的肩膀说:“好兄弟!我们不会怪你,你的事我们也略有所闻,只可惜我们无法助你,唉。等你将事情办完我们在聚首!”其余三人也应声称是,陆凡的眼泪快要离开眼眶只是这才与前几次的感受完全不同。他背过身去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泪水大步走进后殿。

这是陆凡第一次进入后殿,只见后殿的情形与主殿完全不一样。虽然是一样的宽敞但气氛明显好多了。殿内橱、椅、桌、床、桌等样样都有。陆凡正惊讶于后殿的摆设时,阎王却已经将谛听带来了,阎王身后跟着样貌奇特的谛听。

谛听,又称“地听”,“善听”。顾名思义,真理即听。因其头部生有独角,民间又俗叫“独角兽”。恰如其名,谛听说出声和听起来都是那么地理性和文化味。

其实,谛听是佛门传言和民间演绎而存在下来的一个图腾和圣物。唐开元末年,古新罗(今韩国)王子24岁的金乔觉,看破红尘,携白犬一只浮海来华,削发为僧。白犬伴金乔觉一路颠簸,卓锡九华。在共同苦修的75载中,白犬与金乔觉昼夜相随,处处使其逢凶化吉。贞元十年(794)农历七月三十日金乔觉坐化,白犬亦随之傍息。三年后,金乔觉尸身开缸,见其面目如生、骨如金锁。根据佛经曰:“菩萨钩锁,百骸鸣矣!”众人都为金乔觉而感叹:金乔觉乃是地藏菩萨化身,故建寺连白犬同请供奉。金乔觉被佛门认定为地藏菩萨之应化,称金地藏。这只神犬也因是金乔觉的信物、爱物、宠物和护身之物,被佛教尊称为神犬。后人更缘神犬谛听晓佛理,通人性,避邪恶,视为吉祥的象征。

从造型看谛听,它的独角其一是象征着能接受宇宙之信息,似为“天线”之用;(其二能起到护身保险之用,它的犬耳是听宇宙之音频、传递给信者分辨是非,它的龙身示为吉祥如意,它的虎头表示陈飞明,有困难勇往直前,决不退让,它的狮尾表示有耐性、有雄心,办任何事坚持就是胜利,它的麒麟足视为四平八稳,与人为善、和睦相处、为善为宝。

谛听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是人们想象中的征物,社会上又缘称“九不象”。民间广泛认为此物沾有“九气”,即“灵气、神气、福气、财气、锐气、运气、朝气、力气和骨气”。能起到“辟邪”、“消灾”、“降福”、“护身”等作用。一些虔诚的佛门信众更是相信沾上谛听的“灵气”即能使家运昌隆,基业常青;孩子带上它则屈壮成长,长大能成为诚者、贤者、智者、悟者、觉者、寿者。成年人带着它就心想事成、大吉大利。

如今的陆凡正逢多灾之际或许唯一能改变局势的也只有谛听了。陆凡初见谛听的时候由于自己的无知惹的谛听不高兴,如今有求于它很是后悔自己当初的无礼。“呼、呼”谛听忽然低吠了起来,陆凡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有什么地方惹谛听不高兴了。在这档头惹谛听不高兴那不正等于自掘坟墓吗。还好阎王的话让陆凡放下了吊着的心。

“呵呵,谛听早就原谅你上次的不礼貌了,不用担心。前面他低吠是在向你打招呼。”陆凡吐出口长气顺势向谛听做了一揖,谛听也伸出个脚爪点了点头。阎王见了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鬼使你有什么事就跟谛听说吧,我先出去了。”陆凡向阎王深深一揖:“多谢阎王大人!”阎王将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走出了后殿只留下陆凡和谛听。

陆凡忙跪倒在地,此时的他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痛处所有的一切就犹如堤坝开了个大口一切的一切的全部倾泻了出去。陆凡“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吾深知谛听能辩世上万物能知世上万事。如今吾之好友一一被人害死,吾实不愿见再有人因吾而死但实不知那人所在!望神兽施予援手!在此感激不禁!感激涕淋!”

“吾知汝事!亦知汝命!”一个声音响起,陆凡忙抬头探寻声音的源头,只见空荡荡的后殿只有他和谛听而已哪里来的第三者。谛听的一只脚爪已经挂在了陆凡的肩头轻轻的拍抚着他,他立刻明白这是谛听发出的声音吃惊不已。

“年轻人,初见汝我亦知汝一切,如今乃是汝之最大考验,如能突破此障碍事成矣。汝要找之敌人就在汝身边,凡事皆有定数不可强求。”谛听的话让陆凡如坠青雾,只能问道:“谛听神兽能否说的详细些。”

“故人遗物,必有提示。”

“哪个故人?什么遗物?”陆凡继续追问。

“天机不可泄漏。”

陆凡知谛听已经把话说的最清楚了也不继续追问。又“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拜谢而去。谛听看着离去的陆凡,摇了摇头,伸出个爪子舔了舔便开始梳理起自己的毛发来。陆凡则直出冥界回到人界琢磨着谛听的那句话:故人遗物,必有提示。忽然之间豁然开朗,似乎猜出了那句话的意思。灵体回归肉体后他立刻起身离开阴暗的房间直奔向孙丽工作的医务室准备寻找谛听所谓的故人的遗物。“故”有死去的意思,那所谓的“故人”即是死去的人。现在死去的人只有两个——孙丽与昊斌但究竟是指谁,他也不知道。陆凡现在只有先去最近的孙丽的医务室查看。

陆凡来到医务室前,原本的救护大队已经离去,留下的只有那穿着绿警服的警察在清理现场。陆凡刚想往里冲却被站在门口的人给拦住。陆凡抬头看着那人,约摸二十几岁十分年轻,他拦住陆凡喝斥道:“站住!这里不允许进去!不能破坏现场,我们警方正在调查这件案子。”陆凡听了他的话看着里面的人翻箱倒柜的查找着他们所谓的线索,心中有些不满:你们这些所谓的警察懂些什么!你们能抓住真正的犯人吗!陆凡不理会他的劝阻继续加大了前进力道,那年轻警察也感觉到了更加强的进力,出言阻止的口气也比先前更加恶劣而他那股嚣张的态度就与他在医院里盘问无辜的孙丽时一样:“小子你是不是想死啊!快走!要不然我把你抓起来起诉你妨碍公务!”陆凡瞪了眼眼前的这个人心中虽是千万个不愿意最后还是无奈的走开了,毕竟要是和公安局扯上关系可就没什么好事了。陆凡忿忿的走到楼下心想这回怎么办?孙丽姐的遗物没的找这可怎么办。莫非谛听所说的故人并不指的是孙丽姐而是昊斌?想到这陆凡又启程回学校去了。

回到学校的陆凡哪里都不去也没心思去。他唯一的目标只有自己的寝室。他一路小跑着冲进了自己的宿舍楼,直奔自己的寝室。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寝室里一片漆黑谁都不在,就连平日里不大外出的陈飞明也不在。陆凡心中一正高兴:这下也好没人在就不会惹到不必要的麻烦了。陆凡还对刚才被那年轻警察拦住的事情还心有余悸。门慢慢的被轻轻的推上,日光灯闪了几下也发出了它那惨白的光芒,只是在这已有人去世的寝室里显的有些可怕。陆凡踱到了昊斌生前常坐的书桌前,他将手放在了昊斌的抽屉下面,许许多多的东西在他眼前飞舞,他多么的希望在这个私密的空间里会留下对他有用的东西。他咽了口口水,猛力的一拉,抽屉“当”的一声重重的摔到了瓷砖铺成的地板上面。陆凡没有想到曾经无论什么时候都锁着的抽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保护,而更让他惊讶的是这抽屉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看着地上那空空的抽屉陆凡傻了眼,怎么会这样?这五个字不断的在绕着他脑袋转圈当他响起昊斌的父母已经来过学校将昊斌的遗物全部整理掉时,他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粗心。抽屉被原模原样的放了回去,陆凡躺在自己的床上又一次迷茫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下步该怎么办该去做些什么。

“不要放弃!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放弃!”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从陆凡的心中传出,这声音是他不会忘记的,因为这是他救命恩人的声音,是他那多次提醒自己救自己于迷离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个神秘人的声音。陆凡坐了起来心中问道:“我该怎么办?求恩人再次指教。”

“遇到困难绝对不要放弃!只有这样才能找到通向成功的钥匙!”陆凡又追问了几句,那声音却已经消失了。陆凡只得再次躺回到了床上想着那神秘人所说的话:遇到困难绝对不要放弃!对!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一定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掉了!陆凡又将所有的事情从头理了一遍,当他想到孙丽与他弟弟的时候,他立刻从床上跳起猛的拉开寝室门随后有“砰”的一声将它带上,“莫非在那!”随后便冲下了楼消失在没茫茫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