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东林党的人数大幅度减少,杨涟左光斗等人也等于失去了位置,没有了基层御史帮着张罗,他们这些东林党高官有什么用?
韦宝留下的十几个叫的很凶的沈和哲和郑秀华等东林党铁杆官员,也都被韦宝派到都察院和大理寺北院去供职去了,有这些人在北院,北院肯定能秉持他的命令,狠狠的监督南院众官员。
当时韦宝也怕杨涟左光斗等东林党大臣仍然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会领着一帮东林党官员,或者是倾向于东林党的中立派官员与自己为敌,阻挠自己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变更。
“真的?”杨雪听了韦宝的话,将信将疑,“但别人说,你将几位东林官员撵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时候,可是毫不客气的。”
“请人出去,客气能请的出去吗?我相信以你父亲的胸怀,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我并没有不敬重他。”韦宝微微一笑,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
韦宝的和蔼态度,也让杨之易、杨之言、杨之赋、杨之才、杨之环几个人没话说了,他们虽然都是生员,也就是秀才的功名的意思,年纪也比韦宝大,但哪里是韦宝这种已经踏入官场的人的对手啊?
韦宝现在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的本领与日俱增,都是跟一帮阁臣学习来的,真可谓一日千里,岂能是普通老百姓可以比的。
杨雪没有什么话说了,看向熊欣儿,示意她来说。
熊欣儿有一身武艺,但性格却很腼腆,看向熊兆珪,示意还是哥哥说,见不到韦宝的时候,熊欣儿经常想起韦宝来,但是见着韦宝的时候,熊欣儿又很害羞。
熊兆珪道:“韦大人,我想托您帮我们看一看我爹的案子,我们现在已经进不了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大牢了,好像他们马上就要给我爹爹定罪。”
杨涟左光斗,还有熊廷弼的案子,韦宝大概是知道一点点的。
天启二年二月,朝廷逮捕了王化贞,罢了熊廷弼的官,让他听候查考。
四月,刑部尚书王纪、左都御史邹元标、大理寺卿周应秋等报上判决书,熊廷弼、王化贞都判了死刑。后来快到行刑时,熊廷弼让汪文言用四万两金子贿赂内廷请缓期执行,后来却违背了四万金的许诺。
魏忠贤大为恼恨,发誓要尽快杀掉熊廷弼。
等杨涟等被捕下狱,就诬蔑他曾受过熊廷弼的贿赂,以此加重熊廷弼的罪行。
过后,巡捕抓到市民蒋应旸,说他和廷弼的儿子出入监狱内外,阴谋叵测。
魏忠贤越发想尽早杀掉熊廷弼,阉党的党羽门克新、郭兴治、石三畏、卓迈等就迎合他的意思不断催促。
恰好冯铨也曾对廷弼失望过,与顾秉谦等在讲筵上侍讲时,就拿出集市上刊印的《辽东传》向天启皇帝朱由校诬陷廷弼说:“这是熊廷弼自己写的,是他想为自己开脱罪名。”
朱由校恼了,于是在天启五年八月把廷弼杀了,将他的首级在北方的九处军镇辗转示众。
后来,御史梁梦环说廷弼侵盗军费十七万两。御史刘徽说熊廷弼家产值百万两银子,应该没收了充作军费。
魏忠贤便矫诏命令严加追赃,熊廷弼家全部资财不够,连亲戚、本家都被查抄。
东夏知县王尔玉向熊廷弼的儿子勒索貂裘、珍玩,得不到,就要打人。熊廷弼的长子熊兆珪自杀身亡,熊兆珪的母亲喊冤,尔玉就扒掉她两个丫环的衣裳,打了她们四十板。
无论远近知道这件事的人无不叹息、愤恨。
杨涟和熊廷弼本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都是魏忠贤看不惯的人而已,魏忠贤底下人便顺理成章的将他们放在一起解决了。
韦宝算算日子,离八月已经很近了,虽然杨涟等人现在还没有被魏忠贤动手,但上回魏忠贤对自己说过,马上就会动手的,还让他不要多事。
“熊兄台,北镇抚司直接管的案子,我们都察院也没有办法过问,要知道锦衣卫可是皇帝的亲卫。”韦宝淡然道。虽然他救了熊家兄妹,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也没有想和熊家扯上太多关系。
熊欣儿是长的不错,但韦宝现在对美女有很强的免疫力,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长的不错,吴雪霞更是天下级别的美女,不说祸国殃民,反正单纯从颜值来比,已经很难有女人超越吴雪霞。
熊兆珪和熊欣儿听韦宝这么说,脸上布满黯然之色,他们也知道找韦宝没有什么用,不然早就找韦宝了。
“大哥,中午一道喝酒,熊兄台,欣儿姑娘,杨姑娘,几位杨兄,中午都别走了,我让人把酒席摆到衙门来。”韦宝并不怕别人看见他和熊廷弼和杨涟的子女搞在一起,他只要尽量不掺和他们的事情就行。
相反,韦宝越是敢于和杨涟这种铁杆东林党的子女搞在一起,越能让其他东林党对他产生好感。
而魏忠贤会以为自己这是在逢场作戏,就算其他阉党不爽自己与铁杆东林党的子女搞在一起,只要魏忠贤没什么相反就行。
“韦大人公务繁忙,我们不敢叨唠。”熊兆珪赶紧道。韦宝的酒席再好,也无谓吃人家一顿酒,他们今天来主要是有事,否则真的不会随便找韦宝。
杨之易也道:“对,韦大人不必客气了,我们会回家把韦大人的意思转告家父的。”
杨涟左光斗等人上回被韦宝赶走,一方面是韦宝表现出的无赖气太过嚣张,他们不想撕破脸去与一个无赖争斗,另一方面是上回他们被陷害,杨涟之女杨雪根本没有告过任何人,被牵连其中的却是所有人,也包含许多倾向于东林党的中立派官员,杨涟左光斗等人无从解释,商量之后,为免矛盾加深,误会加深,所以其实是主动离开的都察院和大理寺。
韦宝笑道:“你们要是不肯留下来吃饭,就是不给我脸啊,这都到了饭点了,我也要吃饭,你们要是担心回去晚了家人担心,我这就让差役分头去你们家报个信。”
几个人见韦宝这么热情的挽留,而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能留下,纷纷向韦宝道谢。
韦宝倒像是心情很好,一直谈笑风生。
七月的天气十分炎热,韦宝让官署的后厨准备好酒好菜,官署的后厨伙食在韦宝来了之后,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强,因为韦宝管着都察院经历司和大理寺左寺,这些生活上的用度,都从他手里过。
加上为了表示清廉,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进账,出账,全部公示于内部,入账的脏银隐晦的用政务费表示,出账的银子,每一款都是写的清清楚楚的,买酒,买菜,差旅费,加班伙食费都列的很详细。
要是搞个内务考核评比,现在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绝对是整个大明所有衙门里面最正规的衙门,不管是见得光还是见不得光的银子,都敢列出来公示,这本身就很不简单。
韦宝让人将酒席摆在长廊上,有长廊,有树荫,很悠闲自在。
从他们坐的地方,能看见衙门口一大帮等着送礼送银子的官员,五千多人当中弄出1500人,僧多粥少。
送礼的大部分是候选官员本人,或者有仆从陪同,或者没有仆从陪同,反正候选官员自己都一定在,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韦大人传见,本人不在的话,不管是送银子还是应对,都不方便。
只要有一个都察院的官员出来,就会被一大帮人围住问韦大人现在在干什么,何事有空。
“贤弟,你现在太威风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被你搞成京师最炙手可热的衙门了,这么多人等着给你送礼。”李成楝道。
韦宝微微一笑:“我从来不收礼。”暗忖我只收银子。
韦宝说着,看了杨雪一眼,仔细观察杨雪,越看越有味道,她体型绝佳,性感又不失庄重,瓜子脸,眉弯如月,睫毛如帘,眼睛虽然小了一些,却秋水般明澈,她的皮肤很白,就像温润的羊脂玉般细腻。
在大明,男女是不能同桌的,所以在韦宝李成楝等一帮大老爷们的桌子旁边,杨雪和熊欣儿单独坐一张小桌子。
熊廷弼和杨涟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两家曾经住的很近,所以杨雪与熊欣儿经常在一起玩耍,两个姑娘之间的感情不错。
杨雪已经知道韦宝救过熊家兄妹的事情,小声的与熊欣儿说着话,不时的偷偷看韦宝一眼,对韦宝的印象还挺好的,上回她被荣克勤的儿子荣正语掳到都察院司狱去,虽然韦宝没有帮助她,但她从而判断出韦宝不是阉党的人,而且韦宝试图阻止荣正语了,也给杨雪留下了好印象。
荣正语的父亲是都察院的正二品大员,右都御史,仅次于同为正二品的左都御史,这样的人在大明朝廷也是排的上号的,仅次于内阁的阁臣,韦宝惹不起,杨雪也能理解。
招待宴会开始,热腾腾的猪肉、鸡肉、羊肉、驴肉、和七八斤重的红烧大鲤鱼端上桌,再没有食欲也会忍不住流口水的。
杨雪和熊欣儿有时候偷偷的看韦宝,韦宝也会偷偷的看两位姑娘,他们彼此的目光不可避免的经常交汇在一起,发现韦宝看她们,两个十六七岁的水灵灵大姑娘的脸上就一直笼上羞赧的绯红。
熊兆珪和杨之言等人开始还很拘谨,韦宝与李成楝则因为很熟的关系,说些话,互相对饮。
随着时间推移,熊兆珪和杨雪的几个兄长也就自然了,狼吞虎咽起来。
杨涟家的日子是很清贫的,熊廷弼还好一点,外放当辽东经略时期也过了好一段好日子,每日山珍海味不绝,但他对子女管教挺严厉,家里并没有多少银子,加上熊廷弼已经被关了三年多,家里早就一贫如洗,现在的杨家生活和熊家差不多。
熊欣儿和杨雪本来也比较顾及形象的,实在是菜式太过丰盛,让两个女孩子脸上的肉都鼓了起来。
吃得最爽的还要算是李成楝,李成楝好酒,虽然现在生活好过了,但韦宝这里的酒是免费的,酒又好,敞开了喝。
李成楝嫌弃韦宝喝的慢,不停的劝酒的同时,没等韦宝喝完,自己又倒上了,最后还不过瘾,干脆让人拿了个碗来,直接对着黑边碗干起来。
两杯酒下肚,李成楝敞开了话匣子,虽然是东李娘娘的亲弟弟,但多年在乡里务农,说到底还是个粗人,若不是朱由校的老爹泰昌皇帝登基,东李娘娘的地位有所提高,按照礼制应该给李成楝安排出入,不然李成楝可能还在老家务农呢。
李成楝谈得事情无非是他的三个儿子,韦宝听的津津有味,大家却很少做出反应。
“兄弟,乐水和乐土在韦家庄我很放心,以后他们就跟着你,你看乐山也不小了,也有14岁了,是不是安排到哪个衙门先做个打杂的小吏啊?”李成楝对韦宝道。
韦宝笑道:“这我可以安排,不过,乐山连个秀才功名都还没有,现在做事,不是耽误了孩子吗?”
“我算是看透了,乐山跟我一样,愚钝的很,就不是进学的料,别说秀才了,就是童生都麻烦,干脆早点在哪个衙门混日子算了,日后你找个机会,对陛下说一说,到底是陛下的表兄弟,看看能不能下旨给个七品官,我就知足了,你现在是内阁中书舍人掌制,有这个方便。”李成楝道。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李成楝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也挺细腻的,还想的挺多,可惜,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也去过内阁几回了,看看有没有事情做,可内阁几个阁臣都对他挺客气的,却并没有人安排什么事情给他做,哪里有机会见皇帝。
“这事不着急,兄长既然说了,包在我身上,我留意一下,实在不行就先到都察院或者大理寺来。”韦宝道。
李成楝正是这个意思,笑道:“那敢情好,我回去对你嫂子说了,你嫂子肯定乐坏了,乐山他真的不是进学的料,否则我就让他到韦家庄去念书了,我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总是要留一个儿子吧?不可能三个儿子都不在身边。”
韦宝点头,“大哥放心!”
“这我就放心了!”李成楝说罢轻声道:“能到都察院就很好,以后就让乐山跟着你,你不知道,这些日子,连我那里都有很多人走门子,要送礼给我,托我去给你带个话,都是跑官的人。不过,我可以一个人的银子也没有收过,我说让他们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你去,找我没用,我又不是都察院的人,也不是大理寺的人,不知道什么情况。”
韦宝笑着点点头:“大哥这事办的好,这个银子不好随便拿的,你的确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们可不是见银子就收,也要符合标准,能办事的人才要,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不养闲人。”
“是,是,兄弟就是做官的料,我连我手下几十号人都搞不好呢,你一个人管了两个这么大的衙门,几百号人,现在又扩编,以后既亅两千多号人的最大的衙门了!快赶上锦衣卫的人数了。”李成楝笑道。
“两千多号人算什么?要给我管,官员多多益善!该撤的吃空饷的,一律撤掉,该放人的位置,一律放上人,人浮于事的太多,吃空饷的太多,要是大明官员人人有正事做,有事做的人人出力,早不是这么个局面了。”韦宝感慨道。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吏治都是最重要的。
李成楝也点头称是,又敬了韦宝一大碗酒。
他用大碗,韦宝则只是很文雅的用小酒杯干了一杯。
韦宝喝完,立刻有郭文亮为他斟满酒,郭文亮对韦宝是真上心。
韦宝甚至还决定再过一阵子,让林文彪多考察他,如果一直忠心耿耿对自己,就吸收郭文亮进入天地会!
先在官场招揽自己的人,再将这些人吸收进入天地会,这是韦宝的两步走计划。
因此,韦宝还特别筹备了天地会一个部门——韦系部!
韦系部是专门针对大明朝廷官员的部门,这比阉党和东林党又要高一个层面了。
现在有魏系,将来也要有韦系。
韦宝知道,迟早有一天韦系会取代魏系。
他现在就是暗中积累力量,等到那一天,他能让韦系隐藏于东林党之内,成为这天下最大的一股政治势力。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杨雪的几个哥哥都是秀才,熊兆珪更是举人,杨雪和熊欣儿立刻动了心思。
熊欣儿还好一点,她爹现在被关押在锦衣卫大牢,是朝廷钦犯,不知道韦宝能不能为她哥哥安排差事。
杨涟现在仍然好好的,杨雪自然想为自己的几个哥哥提一提。
“韦大人,我听说你们都察院和大理寺,只要是本衙门子弟,有秀才功名就可以当官,是不是?”杨雪问道。
韦宝笑道:“不错,有这个先例了,我的书办郭文亮郭大人就是这种情况,不过要求对衙门事务熟悉,做了多年,且有很强的能力才可以。”
郭文亮听韦宝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很是自豪的挺了挺胸,在杨雪这样的大美女面前,任何男人被吹捧,都会暗暗得意的。
“我爹在都察院很多年了,我几个哥哥从小接触都察院的事儿,虽然没有来做过小吏,却也算熟悉的,至于我几个哥哥的能力,那要看韦大人给不给机会了解吧?”杨雪倒是很懂官场的一套,说话委婉却到位,切中事情的要害。
杨雪的几个哥哥听说说自己的事情,都停下了筷子,看着韦宝。
熊欣儿和熊兆珪也很关心韦宝的反应。
韦宝微微一笑,并没有答话。
做官不用什么天赋,做官无非就是厚黑学,像韦宝这种大概知道一些未来走向的,简直闭着眼睛都能做官。
现在杨涟马上就要倒霉,这个时候扶持杨家人做什么?
而且杨家肯定拿不出银子来,之前留了十多个不拿银子的铁杆东林党,那是做样子的,还老那样啊?
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已经稳固,自己的位置已经坐稳,完全没有必要装样子了,所以,韦宝这次弄官位,第一要考虑的是能拉拢成为自己的人,第二就是搞钱!
杨雪的几个哥哥,没有一条符合要求。
因为杨涟本身就是东林党大佬,他的子女肯定自视甚高,想在以后吸纳进天地会会很困难。
搞不好,自己免费帮他们搞进来,他们还以为自己想巴结杨涟,想加入东林党呢。
韦宝不答话,杨雪却不死心,“韦大人,我听人家都叫你韦青天,说你大公无私,为老百姓着想,不是我偏向我哥哥,我几个哥哥都是很清廉自守,且很有才干的人呢,我爹爹从小就对我们管教的很严苛。”
“招人的事情,我参与,但我并不是全权负责的,这事再说吧,如果有兴趣,你们可以先在郭大人这里留个名字。”韦宝微笑道。
郭文亮一听韦宝的意思,立刻知道韦宝不想帮杨家几个男人,忙笑道:“对,韦大人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可以先在我这里留名,我一定多提醒韦大人注意照应几位。”
杨家几个兄长急忙感谢韦宝和郭文亮。
杨雪却很精明,虽然没有进过官场,虽然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却很能吃透对方话中意思,一听韦宝这么说,就知道韦宝不打算帮忙,俏脸立刻冷了下来。
韦宝默默看了杨雪一眼,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便不是很好了,太现实了点,太精明了点,这样的女孩子在古代来说,比较少见。
没有追求就没有失落,韦宝并未太在意杨雪的反应。
又吃了片刻,韦宝对李成楝说去他官厅喝口茶吧,酒菜吃的差不多了。
李成楝也已经尽兴,喝的个脸红脖子粗的,又因为韦宝答应帮李乐水解决差事的问题,心情大好,高声道:“好,好,多谢贤弟款待,去喝口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