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艺瑶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义正言辞,被沈殊这么一抢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她虽然性情骄纵,仗着有凌家撑腰,从小又被凌艺炀娇宠着,时常任性妄为,也敢作敢认,但并不是那种口舌伶俐的人,不禁憋红了脸。
“沈殊,我希望你不是自欺欺人!”
凌艺瑶梗着脖子,瞪着沈殊,“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但愿你不会自扇嘴巴子。另外,谢谢你的提醒,我一定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十年哥身上。毕竟……”
余光瞥了眼二楼的一抹蓝影,勾唇一笑,“您也说了,我是十年哥的女朋友。”
凌艺瑶走到沈殊跟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就赶紧离婚吧!不然,就像你说的,我可不想背着不好的名声出手呢!”
沈殊无语了:“……”您不是已经出手好多年了吗?您是技巧不好,一直没追到手好吗!
算了算了,也许凌艺瑶今天咄咄逼人地冲过来,是以为六年前,她就跟谈十年离婚了呢!
也许,对于所有不明真相的人来说,在六年前,她和谈十年就结束了。
沈殊举步往楼上走,惆怅地想:毕竟连她自己都以为谈十年已经把离婚协议书送去公证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没有去公证呢?
当初不是说好了,只结婚两年的吗?
凌艺瑶走后,沈殊拍了拍脸,让气色看上去红润好看些,笑眯眯地回了楼上,带着绷着小脸,化身一个大写的“不开心”的丁丁出门,去逛游乐园。
到了那里,丁丁吵闹着要玩过山车,沈殊遥遥地望了一眼,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干巴巴地笑,“丁丁啊,妈妈恐高,我们去骑木马,好不好?”
“妈妈,你真没劲,好扫兴!那是女生玩的!我是男子汉,才不要玩!”
丁丁闷闷地蹲在地上,发泄似的咬了一口手里的棉花糖,咕哝道:“要是爸爸在就好了。他一定会陪我玩过山车的!”
沈殊心头一紧,紧张地望了眼过山车,听着那一阵阵惊恐的尖叫声,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道,“丁丁,爸爸不在,妈妈也可以陪你玩过山车。”
“可是,妈妈不是胆小鬼吗?”
“沈丁丁,你是怎么说话的?!”沈殊老脸一红,“妈妈很勇敢的。”
沈丁丁不屑地撇了撇嘴,“妈妈,你说谎话的时候,很勇敢。说完之后,就偷偷地一个人心虚难过。”
沈殊心里毛毛的,再度无语了:“……”是不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丁丁被人穿越了?
软软的小手习惯性牵住沈殊的两个手指头,丁丁对沈殊眯着弯弯的大眼睛,笑不露齿,一脸无害地说,“妈妈,我们去做过山车!如果你害怕,可以用力地抱住我!”
沈殊斜他,“沈丁丁,你其实是想表达,要是我害怕了,可以躲进妈妈怀里的意思吧?”
丁丁的包子脸洇出两团红晕,“妈妈,你不是有个网络词语叫‘人艰不拆’吗?还有我叫沈慕尘!”
沈殊买了票,好笑又好气地点丁丁的鼻子,“你这么厉害,你咋不上天呢?”
一大一笑着,撞见一张乌漆墨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