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疯狂时刻

更新时间:2013-9-8 9:16:38 本章字数:11812

风昱看见宫女托在手里的东西,一直的镇定终于在这一刻变成了惊恐。爱夹答列

“不,皇祖母,你不能这么做。”风昱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跪在地上,直接蹭过去抱住了太后双腿。

那双桃花眼里此刻布满了惊恐与愤怒。

“她没有下毒,她绝对没有往酒里下毒,当时孙儿一直看着她,那杯洒在她手里的时间,连眨眼的时间都比那会要长,何况那时候,我们那么多人在看着她,她就算再有什么不明的动机;她也没有那样的机会。”

“哼,你不用多说了,哀家心意已决!”太后沉冷的眼睛里透着冰冷的煞气,她只淡淡看了那个一直镇定自若的少女一眼,却根本连眼角都不瞥跪在她跟前抱着她双腿哀求的风昱。

“她的医术有多厉害,你清楚,哀家也知道;如果她要下毒,就是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她也一样有办法往酒里下毒。”

东方语闻言,没有感到一丝愤怒,反倒觉得有些讽刺与好笑,忍不住便微微脆声笑了起来。

东方舞想要下毒,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无法得逞;而她因为医术高明,所以她在太后眼里,顺带也成了会耍魔术的,她想要下毒,无论怎样都能做到。

太后还真把她一体多能化了,她若真有那么厉害,她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太后听闻她那不带情绪的笑声,闭了闭眼,心底怒火更盛了,半晌,才盯着少女那风姿绝世的容颜,慢慢道:“小丫头,你冷笑热笑都没有用,哀家今天断不能饶了你。”

“来人,将东西拿过来。”太后朝那个捧着托盘的宫女一声冷喝,又回首掠盯着笑意嫣然的少女,道:“你是自己喝呢,还是让哀家命人动手灌?”

“太后,”东方语淡淡看向那托盘里的东西,一只酒壶和一只酒杯,忍不住在想,不知太后要赐她的是鹤顶红还是鸩毒呢?不过,不管是哪种,反正都是一下就能要命的毒药。“你就不先问问墨白的情况,便如此急着要处死我?”

“哀家没什么好问的,皇宫里那么多御医在,哀家就不相信少了你,没人救得了墨白。”太后冷冷睨她一眼,语气仍旧硬得跟石头似的,丝毫没有松软下来的迹象。

“哦!太后真这般自信吗?”东方语懒洋洋地叹了口气,但她却是含笑昂着头,望了望那屋顶上高大的梁柱,半晌,才悠然浅笑道:“如果我真的下毒了,我自然是死不足惜。可太后你想清楚没有,万一除了我之外,再无人救得了墨白呢?我这一杯毒酒喝下去,可是谁也无法从阎王手里抢回这条命了。”

“丫头,你的医术是不错,但是你没听过有句话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太后眯着阴沉眼眸,冷冷嗤笑道:“这皇宫里头本就云集着全东晟医术最好的大夫,哀家还真是不信,少了你,墨白他就活不成。”

太后冷冷掠了少女一眼,她刚才在得到消息确定墨白没事之后,才进来拿这丫头问罪了,这丫头这么说不在拖延时间,想要脱罪而已,她才不上这个心思狡诈丫头的当。

“太后,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若不信,大可以马上宣旨让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到这里来,当场让他们一一为白世子诊治,到时若是证明有人救得了他,太后你再处死我也不迟呀!”

太后垂下眼眸,神色变幻不定,沉默了半晌。

风昱立时上前道:“皇祖母,你若是不相信她,你现在就宣御医院所有御医过来吧。”

太后看了看那一脸哀求之色的风昱,再望了望那即使面对死亡,仍旧镇定自然,从容含笑的少女,皱了皱眉,凌厉目光隐现里,缓缓道:“传哀家懿旨,让御医院所有御医都到这来。”

东方语与风昱默默对视了一眼,随即缓缓勾起唇角,漾出浅浅的笑纹,无声笑开了。

时间倒回到一个时辰前。

东方语与风昱虽然将墨白不动声色送进宫里,但那不惊动旁人,这些旁人里可不包括一直暗中派有人留意东方语日常行动的某些人。

他们进宫没多久,墨白在天香楼中毒的事就被飞传到了帝都二十里郊外的练兵场上。

一名侍卫小跑着,到了那正在校台上率领士兵操练的,麦色肌肤身形高大的男子跟前,小声禀报道:“五殿下,这是帝都传来的急报。”

风情点了点头,将手中长戟交给旁边的副校,又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才打开急报静静阅读起来,他越往下看,那五官分明的脸便绷得越紧。

他甫一看完,立刻朝旁边那个侍卫吩咐道:“立刻备马,我要即刻动身赶回宫里。”

那侍卫诧异地看着他,道:“可是,殿下,你——这才刚刚开始操练呢,如果不是非要殿下回去不可的事情,你大可以交给属下,属下一定会将事情办妥的。”

“操练的事再说。”风情皱了皱眉,那轮廓坚毅的脸已慢慢凝了层寒冰,“现在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赶回宫里。”

虽然他不喜欢那个病痨子的堂弟,但这事涉及到她,他担心太后会迁怒他人,万一到时拿她撒气……!这事拖延不得,从校场赶回宫里,至少得一个时辰,他必须马上动身才行,但愿她没事才好。

风情从来没有这一刻的强烈愿望:只要她安好,让他拿什么来换,他都愿意。

“可是,殿下,陛下他……这里校场的事……”那侍卫是风情的亲信,望着风情沉里透着隐隐焦急的神色,有些迟疑在规劝,道:“陛下将这里交给殿下来操练,那是对你的信任,你断不能……”

“行了,”风情大手一挥,已翻身跨到马背上,“我自有分寸。”

“可是……”

“驾……”风情扬手将鞭子一甩,将那侍卫喋喋不休的规劝抛进风声里。

离帝都东城门只有十里路的一个村庄里。

马蹄扬尘,蹄声哒哒,眨眼间,那疾驰而来的一人一骑已到了,那个左手小指戴着血红玉环的俊朗男子跟前,翻身落马,单膝跪地,立时禀报道:“禀报太子殿下,帝都有急报。”

“帝都急报?”风络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道:“拿来。”

“他……,不好,她要出事……”风络飞行看完急报,脸色当即微微生变,小声嘀咕里,几乎立刻做出了决定。

“管大人,这里的事先交给你了,我有急事须马上赶回帝都。”

“太子殿下”刑部尚书管正慌忙站到风络前面,连声急切阻拦道:“无论有何急事,你万万不可在这时候抛下这里的事呀!”

管正眯起精光闪烁的眼睛,警剔地瞄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这次的事可是陛下亲自交待下来,让你来处理的,你可要思量清楚。”

风络心下紧了紧,他知道,父皇在他从东林镇回来之后,因着他在那次的瘟疫事件里处理不当,差点酿成大祸,所以暗下慢慢削减了他一些势力。

而现在,他会跟管正一同出现在这里,乃是因为这里的百姓与官府闹茅盾,是他的舅舅好不容易向父皇请奏到的机会,就是让他利用这次的事件,挽回声望……。

风络脑里不期然想起了那个目光流丽的少女,笑意嫣然淡淡看他的模样……。

“管大人,这里一切就拜托你了。我有不得不回去的急事,你放心,我只要处理完毕,一定马上赶回这里,你只要不让事态恶化就行。爱夹答列”

“太子殿下……”

“就这样了。我把这里都交给你了。”风络边吩咐边让人牵了马过来,在管正深锁的眉头与强烈反对的神情里,双腿一夹马腹,一人一骑便如离弦的箭,一瞬不见了踪影。

在风情与风络两人接到急报后,匆匆忙忙往帝都赶的时间里,太后正怒气冲冲从她的落霞宫走向东方语所在的名德殿。

当然,在皇宫里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太后的举动很快有人报到了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皇帝跟前。

“小桂子,你说太后去了名德殿?”皇帝怔了一下,随即极快地皱了皱眉。

“禀陛下,太后的确从落霞宫带了很多人到名德殿。”那皮肤细白的小太监,微微弯着腰,转动着灵活的眼睛,十分机灵道:“太后看起来还十分焦急的样子,据说刚刚让人去御医院,要将所有御医都传到名德殿去。”

皇帝掀起眼皮,淡淡掠了小桂子一眼,沉吟了一会,道:“走,朕也到名德殿看看去。”

再说,名德殿内。

风昱在无限紧张忐忑里等待着御医院的御医;太后阴沉着一张脸,不时瞥一眼那个虽被绑着,却仍然不见一丝惊慌的少女。

寂静,连呼吸声也轻微到仿若不存在般;这极致的寂静里,在空旷的大殿中,气氛便显得格外的沉重压抑。

仿佛连空气都稀薄到令人无法顺畅呼吸;那种感觉令人觉得似乎随时都会窒息一样。

漫长又紧张的等待里,风昱手心里渐渐渗出了细汗。他垂下眼眸,心情凝重又烦燥,脑袋都似打结了般,除了在这受着这无声等待的折磨,他竟一时想不出别的办法,让眼前这个从容镇定的少女从这件麻烦事里脱离出去。

终于有个宫女匆匆自外面走了进来,她走至太后旁边,垂首小声禀报道:“太后,御医院的御医们都陆续来了,现在就候在殿外。”

“好!”太后微微弯起嘴角,眼睛里隐隐透出一丝诡异的冷笑,她瞥了东方语一眼,缓缓道:“传哀家懿旨,宣他们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传太后懿旨。”

东方语默默数了数,连御医院的院首在内,今天在宫中的一共有三十名御医。

她从来没有见这个御医院的院首;但看那个院首的神情,倒像是对她熟悉得很的样子;她不禁饶有趣味地悄悄打量了那院首几眼。在这些御医里,除了那个眼神特别的院首外,曾经被她捉弄过的,那个顽固派“史老”史御医也在其中。

太后淡淡掠过一众御医,眼神透着凌厉的光芒,她声音不高,但谁都能从她那淡漠的语气里听出上位者那种自然散发的威严气势来:“好了,哀家今天将你们全部传到这来,只想让你们确认一件事情。”

以御医院的院首为代表,所有御医们都微微低着头往朝太后拱手,齐声道:“我等仅遵太后吩咐。”

“很好,那哀家就直说了。”太后冷冷挑眉,不含温度的眼神淡淡掠过一众御医,半晌,缓缓道:“白世子无端遭人下毒,现正在里面昏迷不醒,你们逐一进去为他诊治,然后再出来跟哀家说说,你们谁有办法治好他。”

那一众御医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同僚,随即那院首上前一步拱手道:“是,微臣等定当尽力救治白世子。”

太后挥了挥手,淡淡道:“好,那你们现在就开始吧。”

院首点头,然后开始安排御医一个个分别进去为墨白诊治。当然,有些人并不擅长解毒,但基于太后的懿旨,院首自然也不会提出异议,谁看见她那隐怒的神色,谁也不会傻到在这时候违逆她。

一个两个三个……已经有五个御医进去,又出来的了。

在面对太后期望的眼神与那虽然不带情绪的询问,那些御医们少不得战战兢兢垂头轻声回答,因为他们在看见太后那失望中透着森寒凌厉的眼神时,人人都懊悔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好好钻研毒药方面的知识。

面对一个又一个御医那惭愧无比的摇头答案时,太后那原本尚算平静的面容慢慢变得更加沉更加冰冷了。

就在这大殿气氛压抑到无以复加的时候,殿外忽然有宫女走到太后跟前,小声禀报道:“太后,五殿下在外求见。”

“情儿?”太后挑了挑眉,淡淡看了看那个静默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的绝世少女,淡漠道:“让他进来。”

一会之后,大殿便响起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东方语抬头望去,只见那个麦色肌肤的高大男子,身上穿的并不是平常所见的明艳紫袍;而是——军营里的服饰,那身属于将军所特有的厚重盔甲仍在他身上;而他的神色看起来担忧中透着急切。轮廓分明的脸庞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说明他来得匆忙而奔波,一身厚重盔甲与一脸没有清洗的灰尘,一切都在无声告诉别人他是一路风尘仆仆赶着进宫的。

少女心中一愣,微微垂下眼眸,任长睫掩去眼底惊讶,他——该不会是因为担心她,所以赶得如此着急吧?

风昱同样打量了风情一下。在看见风情那一身匆匆得近乎落拓的形象,那勾魂的眼眸也在霎时掠过惊讶。

男子只在大殿门口略一停顿,目光急切中飞快扫视了殿内一眼,在看见那个明眸坦然的少女时,他心底缓缓松了口气,但当他看清少女身上缚着的绳子时,刚刚放下的心,随即又紧了起来,几乎不可见的皱眉后,他迈开脚步,那一身厚重的盔甲立时随着他的脚步声而带出一股杀伐英武气息。

“孙儿拜见皇祖母。”

太后轻轻抬手,示意免了风情的行礼,目光往他身上一扫,随即皱眉道:“情儿怎么连盔甲都没脱下就进宫了?”

风情垂下眼眸,眼角悄然瞥了眼那被缚的俏立少女,想了想,道:“孙儿得到消息,说是白世子在天香楼出了意外,一时情急,便将身上这盔甲给忘了。”

太后淡淡掀起眼皮,默然中却透着层层寒意地盯了东方语一眼,情儿担心的人怕不是墨白,而是这个丫头吧!

“哦,墨白不会有事的,哀家已经宣了御医院所有御医来这为他诊治,你大可以放心。”太后不带情绪地看着风情,沉吟了一会,又道:“哀家看你还是先下去换了这身盔甲。”

“谢皇祖母关心中,不过孙儿觉得不碍事。”风情毕恭毕敬里,又悄然瞥了眼东方语,想了一下,才慢慢道:“皇祖母为何要让人绑了语儿?她的医术出众,现在不是应该让她一起想办法救治白世子吗?”

“她?”太后漠然掠了东方语一眼,眼神凌厉中微微渗出一丝怨怒与茅盾,“哼,墨白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给害的,哀家何止要绑了她,要是稍后……”

太后漠然冷哼着,眼角同时瞟了眼旁边一直手持托盘的宫女,目光冷冷在那瓷白酒壶上凝了凝。

风情随着她的视线往那宫女看托盘上一看,眼神顿时猛烈收缩。他太清楚那只白壶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皇祖母,”风情蓦然跪了下来,恳求道:“不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孙儿相信语儿都是无心的;孙儿觉得与其在这时在这里追究谁的责任,还不如一起想办法化解这个意外。”

“情儿,你这是干什么?”太后掠起眼角,淡漠地瞄了跪在她跟前的高大男子一眼,皱眉道:“你这是为她求情吗?”

“皇祖母,孙儿并不是要为她说情;”男子僵直着腰板,默默看了少女一眼,“孙儿只是就事论事。还请皇祖母先让人给语儿松绑,让她先行医治白世子,其余的事到时再说。”

“哼,情儿,你匆匆忙忙赶进宫来为她求情,可她不见得就会领你这份情。”太后皱起的眉头里,淡淡流露出三分愤怒来,“难道你忘了,她坚持与你之间,已经没有婚约存在。”

风情闻言,眼眸里瞬间搅动起一丝痛苦之色,这件事——如果没有当初他的退婚,今天这个女子只怕早是他的王妃了……。

不过,即使她不肯承认,但那一纸订婚书至今还是被他好好保存在手中……。

“皇祖母,情儿并不是为了让她感激孙儿,才恳求你的,情儿是希望你看在她……”

“禀太后,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太后看了风情一眼,并没有让他再说下去,而是对那通传宫女道:“哦,今天倒是热闹了,一个个都往名德殿这凑呢。”

她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东方语,这才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风情默默看了东方语一眼,随即只得站了起来,靠旁边站去。

风络的脚步声同样透着急促,东方语抬头往门口处望去,只见他那一身淡黄色的蟒袍上,居然粘挂着两三片细长的叶子,目光再往上,他俊俦的脸庞也同样略显疲态,眉梢之上还隐约可见那灰白的尘埃在抖动。

他一入大殿,立时急切环视殿中,看见少女仍完好在站在殿内,他那紧凝的眼神里浓浓的担忧之色,这才缓缓松驰了下来。

倒是东方语迎上他那关切焦急的眼神,心下不由得愣了愣;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急匆匆从外面赶入宫,居然有点满面风尘的痕迹。

他——该不会也一心是为了她,才赶进宫的吧?

“络儿拜见皇祖母。”风络那眼角一掠,随即便敛了视线,对着太后恭恭敬敬行了礼。

“免礼。”太后懒懒地瞟了风络一眼,对于这个孙子,她心里绝对说不上喜欢。也许是因为利益对立的关系,她对风络甚至有些厌恶。

因此她看风络那眼神比其他人更为冷漠与凌厉。

“你急匆匆进宫,那定然是有要紧的急事了,你身为太子,应急百姓所急;既然是政事,你不是该去御书房见你父皇吗?”太后眉眼一皱,眼角凌厉之意尤甚,冷冷笑道:“还是,你进宫的目的也跟情儿一样。”

风络闻言,眼角略转,这才看见边上站着的风情,身上还穿着厚重的盔甲;他心下一紧,想道:这个弟弟难道是刚刚从校场外赶回宫的?他如此匆忙而回,为的也是她?

就在风络心思转动里,太后又冷冷道:“还是,你其实并无政事,只是为了她而来?”

东方语不由得心下一凛,默然看了太子一眼,她此时衷心希望风络能坚持他一贯的做人原则,做到严谨内敛,冷静自持;而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在太后面前留下把柄。

风络目光一转,便已清楚看见站在太后身后那个手捧托盘的宫女;这一眼,他心下突然涌出一阵透骨冰凉,随即抬头坚定地看着那个一身凤袍,眼神凌厉的,在后宫叱咤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慢慢地一字一顿道:“皇祖母,络儿急着进宫,并不是因为政事,孙儿进宫,就是为她而来。”

风络说得坚定、清晰,没有一丝犹豫与含糊,那字字句句落地有声,砸到东方语心上,她眼眶一热,却又同时在心底莫名的觉得有一股寒流涌过。

太子呀太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仅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也会将我给害死的;你没看见太后那极力控制的盛怒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么,你还敢在这火上浇油!

“好个为她而来。”太后霍地抬头,双目飞溅出冰凉寒光,冷漠笑道:“你倒是对得起你这个堂堂东晟储君的身份;匆匆忙忙撇下政事,就为这个丫头?”

“说出这句话来,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吗?”

少女垂下眼眸,在心底无声叹起气来,看吧!风络,太后开始对你上岗上线了。这事日后一定会成为你登基之路上为自己增设的一块绊脚石。

“皇祖母。”风络的神色仍旧那么平静,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东方语一眼,只是淡然道:“东方姑娘也是我东晟中的一名百姓,孙儿为她所急,又怎么说得上是对不起太子这个身份?再说,她曾经不顾一切救过孙儿,难道你觉得孙儿今天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那才该心安理得,毫无愧疚吗?”

太后瞪大眼睛,动了动嘴皮,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若教导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对自己救命恩人不管不顾;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个合格的储君?如果他连自己的百姓都不爱护,他将来又怎配成为这个国家的君主?

东方语与风昱默然对望了一眼,俱从彼此眼底里看到了震惊之意。

他们从来不知道太子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居然能在瞬间就将太后反击得哑口无言。

“皇祖母。”太子扭头看了那个托着酒壶的宫女一眼,这才直了姿势,漠然看定太后愤怒气恼得表情扭曲的脸,缓缓道:“且不论东方姑娘她曾经用她的医术救活了多少百姓;孙儿今天在此可以确定地告诉你,孙儿的命就是她费尽心血才救回来的。”

风络略略顿了顿,凝定那坐着暗红贵妃椅的华贵女人,慢慢道:“在孙儿心里,她的命就等同孙儿的命一样;哦,不,孙儿说错了,确切的说,她的命比孙儿的命重要多了;她是无数人的希望,若是没了她,东晟很多百姓就没了活的希望;但孙儿……孙儿若不在,这个东晟还有很多优秀的皇子可以成为太子,成为未来的一国之君。”

“所以——”风络说到这,又停了停,他仍旧没有看向东方语,眼神一直凝定太后,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道:“若是皇祖母不想让她活下去,那就请皇祖母先让孙儿活不下去。”

震惊,绝对的震惊!

满殿的人,上至太后,下至宫女太监;无一不为太子这番掷地有声的宣言般的话给震惊到口不能语,目不能转。

东方语暗自闭上了眼眸,心底长长地哀叹了起来:太子啊,我当初救你,本就是要还你的人情的;你今天再来这一出,岂不是赤果果的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吗?

什么不让她活,得先不让他活!

呸呸,她什么时候不要活了!

太后就算现在绑着她,稍后还是得乖乖放了她,你们这些皇子什么的,吃饱了撑着的是吧?一个个跑进来搅什么局啊!她是那么没用的人吗?她是那种任人宰割,事到临头只会嘤嘤啼哭哀求的人吗?

她从来就没表现过那么软弱吧?

良久,太后不怒反笑,直直盯着太子俊俦的脸庞,凝着他毫无起伏波动的眼眸,冷冷笑了笔,连声道:“好好好!真是哀家的好孙儿!昔日,你们几兄弟为了她这么一个小丫头,一个个跑到御书房求你父皇赐婚;今日,你们是不是在宫外听到了哀家要寻她晦气的风声,啊?一个个就急得像蚂蚱一样蹦进宫里,为她求情?”

“还真是兄弟同心那!”半晌,太后才落下这句总结性的极具讽刺意味的话。

就在这时,殿外忽地再度高声响起太监的通传声。

“陛下驾到。”

听闻这通传声,殿内所有人都怔了怔,包括太后在听闻这话后,那凌厉眼神里也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她在来名德殿之前就已吩咐过,要将这事瞒着皇帝;因为她看得出,皇帝十分中意这个丫头。她可以不顾风昱风情甚至是太子风络的求情,执意处置那个丫头;但是,皇帝来了,她却不能不给他颜面,因为那个人是一国之国!是东晟的领袖。

而风络他们说到底也只是小辈!

到底是谁那么快就将消息给漏出去呢?

在太后皱眉沉思的时候,皇帝那一袭明黄龙袍已缓缓出现在大殿门口。

“……叩见陛下。”伴随着这一声恭敬的称呼,殿内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皇帝一进来,立时可以看到那被人绑成棕子,鹤立鸡群的少女,正淡然抬眸十分冷静地朝他望过来。而另一个没有起身向他行下跪礼的便是端坐在暗红色贵妃椅的太后了。

皇帝沉压的眼神往大殿众人缓缓一扫,道:“平身。”

然后,他才缓缓行到太后跟前,拱了拱手道:“参见太后。”

太后慢悠悠抿了口茶,才抬头看着皇帝不怒自威的俊脸,缓缓道:“陛下这个时候怎也有空到这来?”

东方语闻言,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一下:估计全天下大概也只有太后一人敢明着指责皇帝不务正业了。

皇帝眨了眨不明情绪的深邃眼睛,声音里教人听不出喜怒,道:“朕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突然有些心神不宁,挂念起墨白……这才过来看一看,却不曾想,朕竟然听说太后将御医院所有御医都召到名德殿这来了。”

“陛下对墨白倒是关心。”太后微微透寒的脸色,那略垂的眼眸对着皇帝也散发出淡淡怒气来,“关心到一心不想让哀家知道。”

皇帝极快地皱了皱眉,缓缓道:“朕这不是不想让太后你为墨白担心,才让人瞒着这事了吗。”

“对了,太后召了所有御医过来,该不会是墨白他……?”

都已经看见了,还明知故问!

太后在心下叹了口气,这世间谁能与谁最亲近?血亲吗?利益当前,再亲的人也可以将你给卖了!养育之恩吗?太后默默看了眼皇帝,又无声的叹了口气,当一个人有了无数执念之后,或许就是自己也无法跟自己亲近吧?

“哀家就是担心墨白,所以就诏了他们都过来瞧上一瞧;你看墨白不是到现在都没醒吗?”太后说着,淡漠扭头,默然掠了东方语一眼。

“太后该不会是不相信这个丫头的医术吧?”皇帝露出惊奇的神色,目光往东方语身上转了转,“还是这个丫头闯了什么祸事,惹你生气了?”

“陛下不是事先都问过她了,何必再问哀家呢。”太后冷眼盯着东方语,冷笑道:“想必陛下也清楚,墨白就是受她连累,才至今昏迷不醒。”

“父皇。”听到这话,风昱再也忍受不住了,他自旁边走了出来,正面对着皇帝,缓缓跪了下去,“这件事,儿臣觉得根本与语丫头无关,真要说起来,她其实还是首当其冲的受害人。”

皇帝淡淡瞥了眼风昱,淡然道:“昱儿你先起来,事情的经过朕都听你说过了。”

“太后。”皇帝作了手势让风昱起来,却立时转头望向太后,道:“这件事倒真不是这丫头的过错,你绑着她,还不如让她进去好好医治墨白。”

“嗯,就当是将功补过也好。”

太后冷眼看着皇帝,脸色沉凉如水,她淡漠地又看了看那上一直沉默的少女,半晌,慢慢道:“哀家已经问过当时在场的一干人,哀家可不认为她是无辜的。”

“皇祖母!”风络突然站了出来,冷声道:“你为什么就相信那些人的一面之词,而不肯听听东方姑娘说的话呢!”

皇帝一见风络,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那眼光微微掠过来,片刻,眼内涌动着莫名的神色。

风络此时却全然不理会皇帝会怎么看他。他只知道太后现在一心都置那个少女于死地,而他——无论如何,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会让她死在自己面前的。

风情也站了出来,他那一身厚重的盔甲一下就吸引了皇帝的视线,实在是因为他那身盔甲太醒目了。

“父皇,请你重新再派人调查此事,儿臣也不相信这事是语儿的错。”

皇帝两眼一掠,一片幽深寒意飞过男子轮廓分明的脸庞。

就在风情与风络相继到名德殿为东方语求情的时候,一道道消息也悄然传到凤栖宫去。

“啪!”皇后重重往案台上一拍,精美的指套也在这一拍里,立时应声断为两截。

“什么,这两个不肖子!居然全都丢下正事,匆匆忙忙为了那个丫头赶进宫,求情来了!”皇后冷着脸,一双凤目瞬间迸出强烈的怒火来,那犀利的眼风扫过,殿内所有宫人都不自觉地震了震。

“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是气死本宫求快活!”皇后怒火冲天里,忍不住争眉头一皱,连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禀皇后娘娘,除了太子殿下与五殿下;太后已经下诏让御医院所有御医都到名德殿去;就连陛下,现在也从御书房赶了过去。”那负责打探消息的宫女,硬着头皮,顶着皇后强烈的气势,不得不将消息一口气给说完。

“好好好……,所有人都绕着那丫头团团转!她的魅力还真是无远弗界呀!”

皇后眯起一双丹凤眼,强烈的愤怒里还隐隐透出一股令人脊背发寒的恨意。

就像当年那个女人一样;就算人不在这个皇宫里,可是她的灵魂还是深深地植根在那个男人心里,无处不在地影响着那个男人,甚至毁了她一生……。

“来人,将本宫的话转达给御医院的院首,就说本宫……”

皇后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旁边那侧头倾听的宫女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出了凤栖宫。

名德殿内。

皇帝沉吟了一会,才缓缓看着太后,道:“太后,这丫头怎么说,也没有什么大错,况且她对朕也有恩,朕看,你不如先松了她,其他的再说?”

“给她松绑不是不可以。”太后半眯着眼睛,眼神凌厉中透着逼人寒意,她缓缓扫过风情风络风昱,最后将目光凝在皇帝脸上,幽幽道:“不过皇帝你政务繁忙,这件事,哀家看,你还是交给哀家来处理为好。”

“父皇?”风昱最先忍不住惊呼了起来,满脸满眼皆是急迫的恳求之色,生怕皇帝一个开口就答应了太后,那东方语这最后一条活路也就给堵死了。

皇帝淡淡看了风昱一眼,随即眼神意味不明地掠向那淡然的少女,道:“给她松绑。”

太后闻言,嘴角微微渗出一丝冷笑,道:“陛下,你既然已经给她松了绑,那么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哀家已经决定,她的生死就看御医他们的诊治结果了。”太后幽幽吐出这一句,顿时惊吓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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