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秣的手腕一翻,两柄银色长刀便挽了两个凌厉的刀花。而她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一种超乎常规的压力在这个空间渐渐弥漫开来,白衣抱着墨墨一脸惊惧地看着顾秣的背影,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才感觉那股迫人的压力好了许多。
莲那面具隐藏下的脸顿时一沉,他脚尖一点,整个人顿时如离弦的箭般冲顾秣奔过来,而他的手上,同样拿着两把银光闪闪的刀,不过是短刀,所谓一寸短一寸险,短刀的险,即使对敌人,也是对自己!杀手莲最擅长使的,就是短刀!
莲手上的短刀就快要碰到顾秣那纤细的脖颈时,一把银色长刀突然出现在那里,“叮当”一声脆响,莲的短刀瞬间被挡开,连他整个人都因为顾秣的巧力,顺着惯性飞了出去。
好快的速度!他几乎没有看到她出刀,刀就已经刀那里了!莲的心里顿时一惊。他的身体近乎本能地就地一滚,稳在地上。
此时此刻,顾秣并没有给莲喘息的机会,右手再次凌厉地向莲甩来,长刀也随之而至,速度快得让人几乎只能看到幻影,眼花缭乱!
如果不是莲这等顶级高手,恐怕换做其他人,早已经成为了顾秣的刀下亡魂!
莲抬手一挡,虽然反手握着的短刀挡住了顾秣的长刀,但是那股大力也震得他手掌发麻,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秣再次出击,手中的两把长刀如秋风扫落叶般疯狂地攻击着莲,几乎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那气势,一往直前,绝不回头,有如猛虎下山!霸气!
如此疯狂霸气的攻击让莲有些反应不过来,身体也迟缓了许多,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上已经不知道挂了多少伤痕,让他那身黑色的衣裳都被鲜红的血浸透了,只是因为这是在黑暗中,而且这是黑衣而看不出来。
他能够看出顾秣的许多的破绽,或者说,顾秣的全身,处处都是破绽,但是他也只能看着,却完全无法攻击到她,只因为自己被她的霸气压迫得节节败退!
莲面具下的嘴不断喘息着,整个人大汗淋漓,身上的刀伤虽然不致命,却让他疼痛难耐,若不是长年的训练,恐怕他现在早已经痛呼出声!此时,他看向顾秣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畏惧和敬佩。
恐怕他自己想都没有想到,一年前那个在自己面前毫无抵挡之礼的纤弱女子,现在竟然能够如此霸气地将自己击落到如此地步!
一年的变化,真的有那么大?
莲并不想去追究这些,他只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如此彻底,毫无还手之力。
他不是一个不愿意认输的人,对于他来说,输了就是输了。所以,他毫无畏惧地看着顾秣的长刀朝着自己的喉咙砍来,也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就这样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没想到,自己曾经夺走过那么多人的性命,现在,也要沦到和他刀下的那些亡魂一个下场。
不过,预想的鲜血和死亡并没有到来,反而自己的后颈一痛,眼前顿时一黑,他昏了过去。
顾秣踮脚站在院子中,月光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让她整个人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感觉,而她手上握着的两柄长刀,还有鲜血顺着刀锋滑落。此时,她的身上,散发着嗜血的气息,那双银灰色眸子,如同死神的双眼,能够夺走人的性命,旁人看见她,心里只会出现两个字——杀神!
“主子……”白衣已经震惊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看着顾秣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敬畏——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身手竟然是如此强大!
而他怀中抱着的苏墨,不仅没有感觉到害怕,而且还更加兴奋,心中本就对妈妈充满了巨大的崇拜,现在这种崇拜更是膨胀到了极点!
看着已经倒下,气息微弱的莲,顾秣松了口气,随手丢掉手中的长刀,顿时脱力瘫坐在地。
其实,要是真的论身手打斗,她是比不过莲的,自己不过训练了六年,怎么可能比得上一生都浸没在杀手生涯的鲜血中的第一杀手莲呢?她刚才也是在打心理战,用一往无回的霸气压倒了莲,让他的动作神经不由得迟缓,然后再用秋风扫落叶般猛烈地攻击逼得莲毫无还手之力,最终将他打倒在地。
自从一年前,自己惨败于莲手下之后,她就苦思了一段时间,最后改变了自己的攻击方式,让自己只知进攻,忘却防守!
不过,若是战斗的时间一拉长,输的只会是她,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用尽了全力,用瞬间的爆发力,快速解决了莲,而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输了。
京城的冬天本来就比较冷,更何况现在顾秣身上就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衫,脚下也只有一层薄薄的袜子,青石地的寒气顺着她的脚心,袭进她的身体。而她的身上还保留着刚才战斗的余热,一时之间,她的身体冷热交替,竟然让她眼前一阵阵眩晕。
“主子!”白衣也看出了顾秣的不对劲,连忙抱着苏墨,跑向蹲在地上的顾秣。
“妈妈!”苏墨从白衣身上滑了下来,扑到顾秣身上,用软软的小手摸着顾秣冰凉却满是汗水的脸,似乎想要用自己手上的温度暖和妈妈的脸。
感觉到儿子的用心,顾秣淡淡一笑:“妈妈没事,放心吧。”然后,她抬起头看着白衣,吩咐道,“把他,绑起来。”
“哎?”白衣一阵疑惑,难道不用杀了他吗?
顾秣当然知道白衣心里在想什么,她瞥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莲一眼:“他是一个可造之材,最好能为我所用。”
白衣恍然大悟,想到自己主子身边极有可能会多出第一杀手这般强悍的助力,连忙乐呵呵地将莲拖进屋里,开始为他清理伤口。
“妈妈,你快点把衣服穿上!”苏墨有些吃力地抱着顾秣厚重的大衣和毛绒绒的雪地靴,因为怀中厚厚一团衣服的遮挡,所以他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顾秣。
顾秣扑哧一笑,听了儿子的意思,将衣服接过来披在自己身上,也将鞋子穿好,才牵着墨墨,向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