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汐不惊不喜,不卑不亢,一派凝神静气十分坦然的模样,从跪接圣旨到接过诰命服饰都是从容有度,在旁人看来倒比一旁气歪了嘴的苏雨沁更有大家风范。
楚郡王静静地站在一旁,注视着苏雨汐,脸上看不出喜怒。心中倒是有些郁结。
其实昨天他并没有将他所有的疑虑完全地说出来,在他看来,皇帝对苏雨汐的封赏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对自己的示恩拉拢。
这点认知让楚郡王有些伤心,打小他就进宫给还是皇子的皇上陪读,一块读书,一起习武,感情非同寻常。他十岁那遇到师父,去学艺五年,等学成回来之时,皇上已继了皇位。
这近十年中,他一直尽其所能地为皇上出谋划策,行军打仗,在他的眼中,他与皇上虽是君臣,可关系不同一般。
如今皇上弄这么一出,这不仅仅是对楚家的不信任,更是对他本人不的信任,这让他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以自己对皇上那份忠心还用得着施恩拉拢么?
皇上顺水推向舟将李氏女塞进楚家,既能解决当下令他头疼的问题,又能为楚郡王添些不小的麻烦。
看来,年初对都鲁那一仗,虽让他的军中的威名升到了鼎盛却也引发了皇上的猜忌之心。
虽然说他早已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如若不然,他为何要那样毫不避讳地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爱那出身不高的妾室,让人垢病,只求能消除皇上的猜疑之心!但是这事一旦发生了,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前来传旨的依然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李福,李福如往常一般带着一脸的笑,一双眼睛却暗自在楚家人脸上扫来扫去,临行前,皇帝有密令,要他传旨之时,细细地观察一下楚家人的神情并回报。
楚家依圣旨给了李氏姐妹一个简单的入门仪式,虽说是简单可也全府披了红挂了彩宴了宾客。
苏雨汐不禁为这贵勋之家的富
贵而咂舌,不消半日,整个楚王府邸就披红挂彩一片喜庆,宴请宾客的席面一应俱齐,看来这平素低调行事的楚王的财力还真不容小视。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昨儿皇帝还令楚家直接将李氏姐妹领回来家来,今儿就下旨要楚家补个仪式。看上去好似要尽量弥补昨日酒醉后出的差错。只不过,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当晚,楚王的庶长子楚天剑纳新妇,而他的正室姚氏的房的灯火一直亮到天明。
次日清晨,昨夜侍寝的李如诗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就来到姚氏房里服侍梳洗,倒是昨夜独处的妹妹李如画姗姗来迟。
看着姐姐忙里忙外的身影,李如画真是有些不明白,要论出身,自己与姐姐要高出姚氏不少,用得着如此小心地在她这儿立什么规矩吗?
姚氏收拾停当,便领着李氏姐妹二人前去正厅叩见长辈与敬茶,只有完成了这些礼节,她二人才算正式成为楚府的一员。
正厅里集满了人,连平日里缩在院子里极少露面的楚侧妃也来了,安静地坐在不显眼的角落里,却象一株幽兰静静地立在那里让人无法忽视。
苏雨汐受封一品沉香夫人,品秩与郡王妃比肩,如今在王府中就是楚王妃想动她,也得有所顾忌,因此,楚郡王解了她的禁足令。她依然穿着平日里的素色襦裙站立在老太君身后,象一颗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老太君身子骨已经恢复如初了,她笑眯眯地看着跪着行礼的李氏姐妹,不住地夸赞,“哟,瞧,瞧,这鲜嫩得跟水葱似得,多标致的丫头啊,快快起来吧,在我老婆子不兴这么多礼的!”
李如画闻言开心一笑,便准备站起身来,不想被一旁的李如诗将她一把攥住,转脸一看,只见李如诗依旧照着规矩扎扎实实地叩了几个头,完成了全礼。
至于吗?老太君都说免礼了,李如画暗自扁了扁嘴,心中嗤笑姐姐的胆小,却不得不得效
仿李如诗完了全礼。
这一切被坐在一旁的姚氏看了个清清楚楚,不由暗自惊心,以她看来,这两人不过也就是容貌出众又习得些魅惑男人的技艺而已,不想竟如此沉稳。
面对老太君的和善与夸赞两人依然没有乱了方寸,做足了礼,看来也有些头脑的。
姚氏的眼睛眯了眯,一个早晨都在心中一摇摆不定的主意一下子就坚定了起来。
李氏在老太君处讨了赏,回了些吉祥的话,便叩首给楚王爷和楚王妃叩首行礼。楚王妃看着下首妖艳的李氏姐妹冷眼瞥下方的安侧妃一眼,眼中闪过恨意。
与李氏家族搭上了线,你们就以为就能与儿分庭抗礼啊,我倒要看看这两个贱妾生的李姓狐狸精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
楚王爷则头痛的地看着李氏姐妹,她俩人在京城本是烫手的山竽啊,谁也不敢沾边,却被剑儿这个不知死活的蠢材给接了过来,唉,事到如今也只希望她们能谨守妇道,以楚家为重,不要给楚家带来麻烦才是!
李氏姐妹哪里知道楚王与王妃的想法,行完礼后安静地跪在那等候训示。
楚王妃暗自冷笑一声,脸上却堆起了笑容,道:“剑儿虽不是我生的,但总归叫我一声母妃,又是我从小看大的,你们二人在李家即便受尽万千宠爱,如今嫁给了剑儿,就要一切以剑儿为重,谨守本份,切不可有他念!”
李氏姐妹如何听不出楚王妃话中有话,可她是楚天剑的嫡母,二人也只能收起心中不满低首应声“是”
接下来,二人要便要给姚氏奉茶了,只有她二人的主母姚氏喝她们所奉的茶,她们姐妹两人才能正式成为楚天剑的妾室,她们二人才能被楚府接纳。
姚氏坐得笔直,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可是说句心里话,她实在不想接二人的茶,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茶是必须要喝的,但怎么去喝这茶,就在刚刚姚氏已有了主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