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档时间: 9/12 2008
更新时间: 09/12 2008
驮著个人毕竟走不快,当张大川吭哧吭哧、气喘吁吁地骑到小柳村村口的时候,已经快入夜了。小柳村是不通电的,村民们都睡得早。天上的月亮藏在云彩的後面,月光暧昧不明,村头几只土狗闻到生人的味道,就围上来汪汪地吠。张大川怕吓著新来的老师,赶紧下车,偏林可锺还舒舒服服坐在後座上不挪窝,就连右臂也仍旧稳稳地环住了张大川的腰不动。
张大川想叫他放手,回头一看,就见从树荫的缝隙处滤下一些幽静模糊的光斑,正撒在林可锺的脸上,虽然看不大清晰,但光与影的交叠,却更加突出了他鼻梁的天生削挺和眼窝的幽深,散发著冰玉般的莹光,白得近乎透明。
张大川忽然就想起只在书上才见过的一个词:冰肌玉骨!毕竟,在西部的阳光下,就连年青的大姑娘的皮肤也比不得从小长在湿润海洋性气候下的林大公子,加上林可锺一路上一直沈默著,张大川也拿不准他的身体是不是恢复了。在张大川的心里,还在为自家中午的招待不周感觉歉疚呢!所以即使赶了这麽远的路,他已经饿得前心贴後背,十分疲累,却也不说什麽,就吃力地单手推了车头,另一手则别扭地绕过车头,拖著旁边的山地自行车的车柄,用自己宽大的身子挡在了林可锺身前,“嘘”、 “嘘”地轻声吓唬著,又用脚虚踢,赶开了那些围上来的狗。
这时候就有被狗吠吵醒的村民隔著窗,冲外面大喊:“谁啊?”
张大川就赶紧回答:“二大伯,是我呀,张大川!”
“哦,是大川老师呀!”里面的人显然知道张大川经常星期天回家,就有低低的笑声透过紧闭的窗传来,“回家去相亲了吗,这晚才回学校呀?!”
“二大伯,没这事!”张大川脸就一红,幸好黑灯瞎火,也没人看见。
他就这样弯著腰、别扭且吃力地推著林可锺一百几十斤的重量,穿过村中的小路,一直推进了学校,又穿过小操场,最後推到了学校最後一排兼做办公室和宿舍的房子前:“林老师,到了!”又冲旁边的宿舍喊:“李老师,快出来呀,有新的来俺们这支教的大学生来了!快出来帮忙安顿一下呀!”叫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张大川心里纳闷,就算李老师今天也回家了,但都这麽晚了他也该回学校了呀!
“你没骗我!”林可锺总算下车了,借著绰约的月光四下里看著,忽然就蹦出一句,“你们这学校确实够破的!”
上午在张家庄,张大川没有为自己的自行车不如人而脸红,但到了这里,他就是一个教师,他为自己的学校太差实在感觉羞愧,头一时就低了下去,嗫嚅著:“其实……其实……”其实了半天也没其实出什麽来,最後只得转口道:“林老师你还是先进屋吧!喏,就是你正前面那间,就是俺的宿舍,宿舍门没锁,林老师你就先进去,俺放好车就来!林老师你还没吃晚饭吧,待会儿俺给你做面片,保证好吃!” 絮絮地吃力地拉著两辆自行车,绕到土屋的後面停车去了。
林可锺也不管他,几步走过去一看那间宿舍,破烂且单薄的木门上果然只横著一小根树枝。他伸手把树枝抽出来,推开了门。
“林老师、林老师……”张大川放好了车,叫著林可锺的名字就向自己的宿舍走去,冷不防自己的胳膊被人一下子抓住,一股大力扯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旁边就是一侧,紧跟著,有什麽柔软且甜蜜的东西堵上来,一下子就封住了他正欲暴出的惊叫。顿时唇齿间,满是他一生从未尝过的、无法形容的极香甜的味道,但那并不是村里收的甜菜的味道,反而如上等的丝绸般滑腻,如陈年的美酒般香淳,如婴儿的小手般松软……可怜张大川贫瘠了一辈子,根本没吃过啥好东西,这种前所未有的极致的味觉,一时间竟让他完全迷醉了!
黑暗里,林可锺倚在门框上,迫不及待暴风骤雨欲望沸腾地将那充满西部阳光气息的壮硕身体终於拥吻入怀。他已经想这麽做想了大半天了,憋得酸痛的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驱使著他吻得更狂野,吻得更深入。
林可锺一手死力抱住张大川的腰,另一手伸到张大川脑後,用力固定住他不能动弹,然後,他的舌,就像一条大蛇般钻进了那充满著西部阳光气息的口腔,寻找到对方的舌,用尽全身力气般吮吸著、厮磨著、啃咬著,根本就不给对方闭上嘴的机会,口水,从两人大张的嘴畔滴落,最後,林可锺却像还嫌不够似的,一下子大力顶到了张大川的喉部,然後,在舌根部用力一按。
啊呀!张大川全身就好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一种全然陌生的快感从头顶直送到鼠蹊部,千分之一秒,竟连嘴里绝佳的味觉也忘记了,然後,他像才明白过来发生的事,惊喘一声,一把就推开了林可锺紧帖的身体。
张大川并不知道,对方嘴里的其实是巧克力。上次在县城时,张大川的那一巴掌令林可锺记忆犹新,那是第一次有人敢对林大公子动手,他绝无意再挨一回。
虽然以男孩子而言,爱吃零食的少,但从小娇惯的林可锺却是个离不开零食的,即使这次来没带行李,临行前,他也不忘往裤子口袋里塞进一大版的外国进口极品巧克力。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只是林可锺自己也没想到,效果如此显著。他和张大川虽是同年人,但一个一直生活在南方大都会的安乐窝里,一个却从出生到现在、每天都只能图个混饱肚子,於是同样的巧克力,於张大川无异龙肝凤髓,於林可锺,不过是吃腻了的垃圾食品。
林可锺顺嘴把口里没化完的巧克力吐到地上,就开始嘿嘿地笑,那笑的含义,半是嘲讽鄙夷,半却是勾引与诱惑:“怎麽样?巧克力的味道不错吧!我可有不少,只要你肯好好陪陪我,那麽,我就把它们全送给你怎麽样!”不容忽视的欲之火,在他心里更加沸腾:见鬼!来之前我可没打算再碰这傻大个,我只想整整他!现在这是什麽状况?不管了,今晚我一定要再把他弄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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