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对主人似乎格外恩宠,俊美地容颜,即便有着深深地冷然,却依然减不去任何的华彩,反倒添上了一层神秘的雅致。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仿佛碧潭中的一支青莲,孤雅而又高洁。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若曦没来得及……对不起!”若曦微微侧眸,贪恋这一刻的美好,会害了她,有些东西,可望而不可及。
“嗯。”子冥摇头,扶她起来,“会发生这样的事,并非偶然,最后一剂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你在临近十二点时才喂他服下,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在所难免。”
若曦伸展了下自己浑身僵硬的小身板,小脸立刻皱成了一团,全身的骨骼似乎都要错位了,疼痛绵延不断,在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叫嚷着。
“不知道安老爷和安夫人为什么事吵得那么凶,一连两个多小时,我找不到机会下手。”
子冥将安老爷扶到椅子上,把他肥胖的身躯在书桌上摆了一个睡觉的姿势,“他们是为了安若逸和思雨订婚的事,在争吵,对吧?”
若曦垂眸,“是的,主人!”本想一语带过,“但并没有成功,而且是无限期的延后,主人不必担心。”
“嗯。”子冥点点头,“你……没事吧?”
若曦立刻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没事,没事……”主人没有细问订婚的事,反而关心她,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若曦,若曦??时间很晚了,你说好了吗?”门外传来安若逸地声音,若曦暗暗皱眉,捡起跌落地上的玻璃杯,里面的蜂蜜水已涓滴不剩。
“逸哥哥……”若曦打开门指了指趴在书桌上的安老爷,“爸爸酒劲上来了,说是要在书房里休息一会,让你不要打扰他。”
若曦说完便垂下双眸,看着手指尖上那若有似无的白色烟雾,尚在指尖环绕,而主人已经走了。
“是……是吗?”安若逸推开半开的门,走了进去,把外套脱下,盖在安老爷身上。爸爸酒量不浅,即便是酒烈也该早有体现,应该是为了他的订婚操心乏了。
安若逸对她的说辞没有任何质疑,他们一同上楼,站在各自的房门前,都没有要开门进去的意思。安夫人赌气出去了,通宵麻将不会回来。方姨年纪大了,不到十点就休息了。整栋别墅,只有几束微弱的灯光,在暗夜里幽幽闪烁。
“你和骆言不一样。”爸爸他今晚的话太过分了,不仅会伤到骆言,也会伤害若曦。
若曦凝眸,“我和他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都是依靠别人的怜悯活着。”
骆言那个混蛋,何德何能,竟能让骆家二老如此对他?相较于他们二人的极力维护,再看看安老爷,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说不羡慕是谎话,若曦直直地站在门前,身体的疼痛也无法掩盖内心的失落。虽然,她从未将安家当成自己的家,但谁会觉得别人的疼爱是一种多余?为了一个收养的孩子,连自己亲生女儿的未来亲家都可以说翻脸就翻脸,那种深厚的情感骆言不配拥有。
他甚至想害死思雨,那个混蛋,我竟然还想安慰他,肯定是一时昏了头!
“你们不
同!”安若逸极力反驳,生怕在他们之间划上一个等号,“爸爸他……”唯利是图,注重血脉,但这不要紧,只要他什么都听爸爸的,“若曦,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天在,你永远都是安家的一份子。”
若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扭开门锁,黑漆漆地房间,没有一丝光线,“逸哥哥,若曦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浑身的酸痛,仿佛在一瞬间侵袭而来。而心底的痛,正在疯狂的漫延。人在没有的时候,人在不知道的时候,往往是快乐的。当你见到了,懂得了,反而会痛彻心扉、心向往之。
若曦顺着房门,缓缓跌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如果,今晚她没有看到骆家二老对骆言的疼爱维护,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人与人之间,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依然可以真心相待。
“百合阿姨……若曦好想你……”
平安夜,若曦对这个节日的认知,仅限于吃苹果,据说吃了苹果之后就能平平安安。还有,明天就是圣诞节……
她不明白,对于一个国外的节日,有必要这么重视吗?对于这个问题,她现在还没有时间去细想,因为,她此时此刻正站在魔窟阴暗诡异的大厅里,身后壁炉里噼里啪啦燃烧着木炭,身边站了各色男女,而他们前方正中央的位置,父坐在轮椅上,正在静静地审视着他们。
早上她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方姨就敲开了她的房门,说是8点钟孤儿院的人会来接她过去,参加教堂每年一度大型的感恩礼赞。
感恩礼赞?这种事会和她有关系吗?若曦坐在狭小的轿车里,疑惑地扫了一眼身旁从未见过的修女。说是修女,也就是穿着修女的服饰,眉眼间一点也看不出修女该有的平和与素净。
“玛莎修女,她还好吗?”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孤儿院,她只认得那一个人。
修女冷冷地点了点头,惜字如金是最起码还会说,而这位大部分都是动作。若曦看了眼戴着宽大帽檐的司机,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乙醇气味。
再次醒来时,她是躺在一张宽大无比的床上,大略估摸可以躺下十几个人。那时,还没想到会身在魔窟。直到看见她……
“你喜欢子语吗?”如果,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眼前这个妖里妖气又透着一股子野蛮劲的女子,应该就是语冰。
若曦果断地摇摇头,“不!”打量了一下四周,空荡荡的墙壁,刷上了浓重的黑色,不经意的几抹艳红色,透着彻骨的诡异与邪恶。“这是哪里?”
“喜欢这里吗?”语冰双手打开,仿佛她是这里的主宰者,“在魔窟,这是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
若曦拧眉望着她,在原地洒然的转了一圈,似是陶醉又似在欣赏。魔窟!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每一次来去,她都是处在昏迷中。
而身处魔窟,这个认知并没有让她过于惊慌,孤儿院、修女、语冰,这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的告诉她,最终的目的地会是这里。
“你倒是挺淡定的!”语冰冷然一笑,“很多人初次回到魔窟,都会出现一些有趣的表情,比如,惊慌失措、忐忑不安、恐惧慌张……”
“别废话……”若曦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原因、目的!”把她大费周章地带回来,不会是为了听她在这废话。
语冰似乎很不满意若曦冷硬的态度,一跃跳上巨床,床体发生了不规则的起伏,若曦才意识到,身下柔软跌宕的触感,像是水。
来不及思考,语冰身手灵活的跳跃几下,她就在挣扎不过后躺到了水床上,娇弱的身子,随着水波的浮动,强烈地起伏着,上下波动间,展现着自己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姿。
“感觉如何?”语冰熟练的控制着每一次水的波动,“这可是父最喜欢的地方,他总是喜欢把最美好的食物,在这里享受!”
“我可不是父的食物。”若曦双手撑着柔滑的薄绒罩,刚一碰触很软,用力后能感觉到绒毛下硬硬地触感,就是这些硬硬的东西包裹着水?
“那是自然,能出现在这里的食物。都是极品,你还差得远呢。”语冰加重力道和方位,次次都是冲着若曦的头部而去,“对了,我就是其中之一。”
若曦用手扶着后脑勺,抬起时还好,跌下去的时候还可以垫着点。虽然不是很痛,但晃得有点晕,“还……有谁……”下意识地,若曦问了一句,身子有些微颤。
“还有啊……就是你冷酷无情的主人了!”语冰停了动作,靠近她的身边,身下的水,因为重量加大,全部逃向了身周,她们的所处的位置缓缓凹陷,竟有一种置身大海的感觉。
若曦双手紧握成拳,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主人!!!就是在这里受到了父残忍无情的对待。那些不堪入目的伤,那些永远也无法磨灭的耻辱,心仿佛在一瞬间撕成了碎片。
“还有子语,对不对?”若曦在闭目沉默了很久之后,幽幽说了一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受了伤之后,默默忍受的人,反击是她的本性。
呵……几声低低地浅笑声,不高不低地响在空旷的屋子里,带着一种凄凉与酸楚。语冰并没有回答她,但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若曦推开门准备走出去的刹那,回头看了语冰一眼。她的痛苦,写满了惊心动魄的仇恨,和自己的痛,并不一样。
这一刻,她可以肯定,语冰比她更恨父!
“平安夜快乐,孩子们!”父那种特有的嘶哑,透着一种器官糜烂的感觉,溃烂在无声无息地漫延,腐蚀着所有靠近他的人。
若曦恶心地甩了甩了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语冰,她正垂着头,时不时快速看向父身边的子语,眼神中有着一抹强烈的自卑。
父的另一侧是子言,那个秀气纯美的少年,和在骆家时截然不同,多了份阴柔,看起来很让人不舒服。
主人还是老样子,静静地站在左上角,离父有一段距离。保持着一种低调,没被宠爱的感觉。但,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在父的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主人就是这样,虽然不言不语,却没有人能够忽视他的存在。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子冥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继续垂眸。整个动作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但若曦看的真切,那蓝眸有哀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