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飞船

妮贝很漂亮,这是余哲的第一印象。跟母亲相比,更符合伦特人的审美观,而且没有成家,怪不得母亲会吃醋。他不知道晚上母亲会不会拷问父亲,因为客房的隔音很好,即使以他的听力也听不到什么,也许是母亲体谅父亲的身体状况,准备待身体好转后再进行。八卦少年百无聊赖,继续盘算其他的,然后自然入眠,跟以前的情况没有区别。

睡眠好,身体不会差。余哲早上起来时神清气爽,觉得身体调整得非常好。

“起来啦。”妮贝跟少年打招呼。

“阿姨好!”余哲礼貌回应,妮贝含笑点头,没说什么。

“您知道阿姨是什么意思?”少年耍了个小花招,用的是华语,但妮贝却没有惊讶。

“知道,一种外星语,我去梅库帕城时听过几次,你小小年纪很勤奋。”

余哲沮丧中,试探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众人边吃边聊,谈到交通工具时,高满出了主意,“我们按照哈奇家族以前留下来的图纸制造了三艘飞船,可以直达古战场废墟附近,用不着从梅库帕城绕行。”

吉拉拉摇头,“直接从森林上空穿过很危险,哈吉村北部就是原始森林,很多强大的生物有对空能力。此外,不明高空飞行器会被王国或神庙击落,这是我们爬山到哈吉村的重要原因之一。神庙现在可以说是我们的敌人,他们的技术我们暂时比不了,估计伦特和涂法拉很快就要停战了。”

妮贝觉得吉拉拉的话有道理,“我父亲前往梅库帕城开会时,跟其他几个村的村长聊过,大家都很担心,估计伦特王国很快就要转入战时体制。”

吉拉拉点头,“没错,托鲁择从下个月开始就会陆续征召新的高级战士,装配大威力武器和建造飞船,哈吉村这里应该很快就会接到通知。”

高满有些怀疑,“你们这么大的动作,神庙就是睁眼瞎也能感觉到,恐怕要出反制措施。”

余哲凑了进去,“现在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以神庙的能力,说不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干脆挑明了。”

妮贝笑道:“不笨,这事其实很简单。如果我们全族动员,神庙根本没地方躲,涂法拉人和阿莫人跟他们不可能一条心,已经到了可以揭开面具的时候,看看这些鬼鬼祟祟的家伙的真面目。”

余哲无语,大家现在都说神庙鬼鬼祟祟,以前他们可是庄严和神圣的代名词。

坐飞船是不可能的,昨晚吉拉拉提出要去古战场废墟看时,马恩便带领村里的技师开始改装浮空车,增强能源和动力,外表则没有任何改变,要是像温克勒那样变成“战车”,估计敌人会毫不费力地找到目标。

吃饱喝足,探险队出发了。高满当司机,他是特级车手,连吉拉拉也自愧不如。余哲坐在母亲和妮贝中间,听着两个女人闲聊,至于程栋,只能坐在副驾驶位上。

哈吉村到梅库帕城约400里,道路开阔,中间仅有一条峡谷。高满开足马力,从峡谷中间低空高速飞过,没有在路上行驶。余哲从这辆飞车还是能看出它与伦特浮空车的区别,一排排的仪表和五颜六色的探测指示灯足以说明哈吉村不简单,或者说创立哈吉村的哈奇不简单。

“小心,前面有异常。”高满边说边启动了武器,一道明亮的光束从车头飞出,若有若无的薄膜突然浮现在不远处,车里的人顿时高度紧张。

浮空车向下疾驶,然后慢慢降落到宽阔的公路上,贴着地面飞行。余哲盯着前方,发现公路上没有什么障碍,便放下心来。

“这里以前没装过拦阻光幕,难道我们超速了?”高满满肚子疑问的同时不忘开玩笑。

“峡谷两边住着一些虫子,是不是它们起了什么变化?”妮贝说。

没人知道,于是高满继续开车往前走,贴着地面飞行自然不如在空中高速飞行快,用了两个小时才抵达梅库帕城,这里明显热闹了很多。众人休息片刻,便继续往东走。

古战场废墟在三大种族战场附近的一座名叫特斯海博的岛上,离梅库帕约1100里,即使高速飞行也要四个小时。高满的车技了得,沿途顺利,下午四点左右众人便踏上了特斯海博岛,这里没有居民,停车是个麻烦。程栋回想起以前偶尔看到的山洞,便让高满把车藏在里面,一行人步行前往古战场废墟。

为什么叫古战场废墟?据历史记载,特斯海博曾经很繁华,神第二次沉睡后,一支不知名的外星人在这里强行登陆,他们的科技很先进,伦特人和涂法拉人付出巨大的代价才剿灭了数量庞大的登陆部队,繁华的特斯海博变成了废墟。

“那支外星人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大战将他们彻底灭族了,据说当时登陆的外星部队有五百多万。”吉拉拉跟妮贝聊起了历史。

这种事很难有明确的记载,妮贝接了几句便不吭声,吉拉拉没有再说。这里有些危险,三大种族的逃犯不少都选择在这个大岛藏匿,经常打劫残害游人,恶行累累。

程栋对这里的记忆很清晰,余哲以前来的时候有12岁,不小,轻车熟路找到了老地方,这里是岛上第二大的峡谷。吉拉拉跟高满前去探路,妮贝和余哲留下来保护程栋,夜幕正在降临。

“你看得见吗?”妮贝启动了夜视仪,看到余哲毫无动作,不由得发问。少年穿着黑衣,端着哑光的步枪,神色自如地站在那里,似乎黑暗对他来说不存在。

“看不见,懒得看,我不怕黑。”少年的回答很简洁。

妮贝笑道:“这么小的年纪已经有高手风范,佩服!”

程栋提起往事,“他小时候就经常这样,到处走来走去也不开灯,似乎很喜欢黑暗,经常摔得鼻青脸肿。”

余哲吐吐舌头,没有尴尬。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说得越多越麻烦,大家很理智地控制了想说话的**。妮贝小心地扫视着附近不正常的地方,余哲闭目感受周围的变化,被保护的对象程栋则蹲下来到处看是否有稀奇的东西。

对于程栋的小孩子行为,妮贝像没看到,因为她没事的时候也差不多。大部分伦特人都热衷于收集稀有物品,即使成人也这样,也许是文化的一部分。古战场的外星碎片不少,很多伦特人都来过特斯海博,不乏找到完整器物的,找到的都进了藏宝室。伦特人结婚的时候,这些东西往往成为显摆的道具。

这里来过的人太多,能找到的都被拿走了,程栋上次来的时候几乎空手而归,除了一些他喜欢的不知名植物。

“植物?对,我和老妈都对植物不感兴趣,但老爸很喜欢,山洞里跟植物有关的地方得仔细看看。”余哲看到父亲在找东西,不由得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你们进来吧,前面很安全。”吉拉拉站在石头上喊道。她的声音不大,但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妮贝领头,程栋居中,半大小子殿后,大家一起往前走。黑黑的洞口犹如怪兽的嘴巴,吉拉拉和高满一左一右,站在洞口两边。

“要不我们明天再来?”程栋有些担心。

“明天有明天的事,我先进去,你们跟着进来。”吉拉拉有些不耐烦,她忙得很,要不是因为丈夫的麻烦不是他自己造成的,恐怕老早就要开骂了。

众人一溜进入山洞,吉拉拉手上拿着灯,在前面带路,高满也开启了夜视装备,程栋则点起了火把,似乎这样更有气氛。

“老爸有时候像孩子一样,”半大小子心里诋毁着,不忘跟老妈说话,“我觉得有必要看看有植物的地方。”

高满很奇怪,“山洞里还能有什么植物?”

程栋大叫,“对,这个山洞是有特殊的地方,我带你们去看。”

吉拉拉自然不会让只有三脚猫战力的丈夫打头,程栋无奈之下只好当向导,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目的地不远,很快就到了,一处植物繁茂的地带,周围有些人工雕凿的痕迹。

“这就是你说的特殊的地方?前面有个小孔,阳光刚好射进来,所以这里才能长些跟别的山洞不一样的植物。”吉拉拉看了看,给出答案。

“没这么简单,你看。”妮贝拿出小锤子,在墙壁上轻轻一敲,墙壁外皮破裂,露出里面的石头。

高满定睛瞧了瞧,“没什么啊,跟别的地方一样。”

妮贝有些无奈,用锤子划了划,“仔细听声音,这个不是石头,而是仿石头的材料,包括我们脚下的也是如此。这个山洞搞不好是一艘飞船的内部,可能被人伪装了或者原始设计就是这样。”

这确实是个大发现。程栋把火把插好,拿起锤子到处乱敲,他做起这种事来动作迅捷,精确而且高效。不长的时间周围变了样,妮贝没说错,这里是一艘失事飞船的内部。

吉拉拉看到墙壁上的一些文字后登时呆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妈,怎么了?”余哲赶紧发问。

吉拉拉指着文字说:“这是华语,你爸肯定是在这里接触到了什么东西。”

程栋在墙壁前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拔掉旁边的两株植物。众人凑过去一看,植物下面没有泥土,再细看,似乎有小孔通到里面。

“里面还有舱室,高满,把墙壁打开。”妮贝说。

小个子听到命令没有抗议,拿出一套切割机在植物附近的墙上勤奋工作。阿莫人的玩意很实用,怪不得伦特人会喜欢。即便如此,高满仍然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把结实的舱壁割开。妮贝掏出一个小球,扔到里面,隐藏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舱室如同白昼,露出真面目。

里面除了一些架子和不知名的老旧仪器,就是一些瓶瓶罐罐,似乎是某种生物培养舱。

“程栋,你肯定是接触到了伊艾弗人的某种生物制品,会说华语的伊艾弗商队还在卡斯加德,我们要尽快回去。”吉拉拉当机立断。

原因已经找到了,没有必要多呆,舱室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程栋怕夜长梦多,顾不得细看。高满往舱室里扔了一颗炸弹,里面燃起大火。吉拉拉竖起耳朵听着,发现没有任何异常的响声,便带众人离去。

大家边走边聊。

“吉拉拉,从这艘飞船的设施、材料和山洞内的情况来看,它到这里很久了,伊艾弗人以前有这么先进的技术吗?”妮贝问。

“难说,不过它没有顺利着陆,撞进了山体,说明这艘飞船还不够先进。具体我也不清楚,等到王都问问伊艾弗商队。程栋,不要举火把,太危险了。”

花匠嘟哝了一句,“你们总是一惊一乍的,不会有人天天盯着我们。”

半大小子接话,“爸,您这么快就忘了?前几天还有人要刺杀我们。”

父亲恼羞成怒,开始教训儿子,一路嘀咕,母亲护短,一家人吵得不亦乐乎。

“嘘,不要说话,前面有人!”临近藏车子的山洞,高满示警。

程栋刚说了一半,差点噎住。

“你怎么知道有人?”余哲问。

“因为人就在对面,你们没看到吗?”妮贝没好气地说。这一家三口一个比一个搞笑,一群人站得不远愣是没看到。

对面传来一声长笑,“你们的胆子可真大,这次不会再有机会了。”

余哲一阵恶寒,戴上夜视仪,端起步枪又来了一顿狂射,对面站着的无一例外死翘翘。吉拉拉与儿子配合默契,在枪声停歇的一刹那冲过去,将躲过的两人斩首。对面的惨叫声刚平息,高满和妮贝就开着车飞到三人的身边,正要说话,吉拉拉突然神色凝重。

“妈,是不是还有高手?”

“对,而且我还打不过,怎么办?”

程栋接口,“跑!”说完直接跳到座位上。

吉拉拉动作更快,程栋刚落座,她便抓起儿子进了浮空车。待三人坐好,高满立刻启动了隐形兼高速飞行功能,浮空车几个眨眼间就跑得不见踪影,留下后面一阵阵的大骂声。

“哈哈,叫他们装,不长进。”余哲笑得很开心,其他人也笑得东倒西歪。

极速前进的浮空车很快飞出了特斯海博岛,吉拉拉直接联系了前线驻军,当晚一行人就在军营休息,这里没什么人敢来刺杀。

深夜,一阵巨响从营中传来,结实的堡垒被大威力武器整个掀翻,坚固的全金属客房飞上了半空,落地时摔得四分五裂。

余哲觉得骨头都要断掉了,好长时间才爬起来。他半蹲着扫视周围,父亲程栋昏迷不醒,高满一瘸一拐,妮贝的脸上鲜血淋漓,不过动作正常。普通军士死伤狼藉,能站立的只有小部分。高级战士正在自行组队搜寻袭击者,不过状态大多不好。吉拉拉穿着内衣,脸上满是冷漠,站在附近一言不发。

“妈,你怎么样了?”余哲跑到父亲身边细看发现他只是被震晕,没有大碍,忙开口关心母亲。

吉拉拉没有回答儿子,喃喃自语,“终于撕破脸了,让我看看你们隐藏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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