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曼直到天色微微发亮,东方略略发白,方才停下修炼。这一夜修炼时间虽然不长,但对查尔曼来说,那滴火系魔法力液体与自身的契合有密切了许多。更何况,查尔曼也坚定了追求魔法世界巅峰的决心。
查尔曼吃过早饭,就早早的跑到了天一阁。昨天西康大魔法师不在,今天才算得上是第一天真正的上班。
西康大魔法师正靠着书桌端坐着,翻阅一本传承心得,并时不时的在旁边的一个本子上记述着什么。
查尔曼注意了一下,那些传承仍然摆在书柜之上,与昨天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见到查尔曼进天一阁,西康大魔法师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摆摆手示意他走近。
待查尔曼走近后,西康大魔法师放下手中的传承,向查尔曼道:“前天晚上光顾着和你讨论魔法理论了。既然德诺让你来做这天一阁的看管员。今天我就把这天一阁的事情向你简单交代一下。”
顿了顿,又接着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把这里面的传承心得看管好,别被人偷了去。”
查尔曼心中募得一惊,抬头向西康大魔法师望去,却见西康大魔法师神色坦然,脸上仍是那股似笑非笑的表情。
查尔曼沉默,心中盘算了片刻,突然笑道:“那你昨天就这样把这四十七本传承**裸的放在这里,就不怕被人偷了?”
西康大魔法师笑道:“不是已经被偷了吗?”
查尔曼被人拆穿,但却是长叹一口气,似乎某种猜测得到证实,脸色不见慌乱,镇定地道:“你果然知道了!”
西康大魔法师却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说道:“原本不想与你这么快见面的。但你昨日做出了那件事,偷走了天一阁所有的传承,就不得不与你谈谈了。”
说着,那黑袍人缓缓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查尔曼脸色大变,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袍人,似乎生怕遗漏了什么似地。同时,查尔曼心中却是一动,那个角落虽然不引人注目,极易被人忽略,但查尔曼自己知道,在进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查看了整个屋子,那个角落确实没有人。
查尔曼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向黑袍人问道:“数年前,来到山谷里的可是你?”
黑袍人看着查尔曼,一张脸虽然没有什么遮掩,但给人的感觉却像对方隐在黑暗的迷雾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黑袍人望着查尔曼,点头道:“是我!”
查尔曼神情更加紧张,又问道:“这一路上一直跟随在我后面的,可是你?”
黑袍人此时,脸色略略显得有些惊讶,道:“原来已经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查尔曼脸色苍白的异常,声音也有点发颤,道:“那你既然跟在我后面,可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究竟如何了?”
黑袍人脸色落寞,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去晚了!”
查尔曼在听到黑袍人说这句话的一瞬间,脸色几乎苍白的透明。两颗硕大而晶莹的泪滴,慢慢充盈了他的眼眶。查尔曼牙关咬的紧紧,嘴唇抿的极薄。似乎在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绪。
突然,查尔曼紧紧的将双眼闭上,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滴就这样被遮掩在眼睑之下。
查尔曼肩膀耸动着,身子又有点略略不稳,但随即,随着他闭上眼,那似乎随时要跌倒的身躯又恢复了稳定。
好一会,查尔曼又重新睁开双眼,脸上还明显的带着悲戚。但是神情已有些平静,而且脸色也略略显得正常。
见黑袍人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查尔曼强颜一笑,道:“虽然师父的事情早有预料,但真正得到确认还是忍不住!”其实,查尔曼自己也奇怪,明明看不清黑袍人的表情,但自己却确确实实能感觉到,刚才黑袍人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
黑袍人闻言,却不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查尔曼又沉默了好一会,神情终于平复,开口问道:“你是谁?究竟和师父是什么关系?”
黑袍人却不答话,只是抬起了右手,右手中指上,赫然带着一枚黑色简约、质朴无华的戒指。戒指上隐约刻着两个字。
查尔曼心中募然一惊,抬头往西康大魔法师望去。
西康大魔法师神色不变,只是伸手从怀中也取出了一枚黑色无华,质朴简约的戒指。
查尔曼大惊失色,张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沉默。长久的沉默。
黑袍人与西康大魔法师对视一眼,也微微的沉默着。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压抑与沉默之中。
查尔曼知道,这是到他选择的时候了。而其实,从他一到莫兰学院,见到德诺.几而卡夫的时候,德诺.几而卡夫就向他出示了这个戒指,隐约透露了一些特别的意味。
但查尔曼在那时选择了沉默与无视,装作对德诺隐约透漏的意思一无所知的样子。
因为查尔曼知道,卡卡南并不希望他与这些带着戒指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不然,卡卡南也不会长期把他寄养在农户平民家中,而且对自己正在做的事也是讳莫如深,对他们也是从未提及过。卡卡南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查尔曼独善其外,不与他们发生关联。至于具体原因,查尔曼并不知晓。
虽然,最后卡卡南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把查尔曼托付给德诺·几而卡夫,这也不能不说是个讽刺了。
卡卡南生前,一直尽自己全力把查尔曼隔离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不让他与那些戴戒指的人有关联,但最后却得不得亲手把查尔曼送到他们手里。人生本就是那么多的无奈,不是吗?
查尔曼在德诺.几而卡夫出示戒指的时候,刻意回避了有关话题。而德诺.几而卡夫也认可了他的沉默,知晓了他的态度。
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查尔曼知道,从自己与卡卡南分离后,开始逃亡后不久,就有一个神秘人在保护自己。而且,从种种迹象表明,神秘人的实力极为强大,甚至不输于卡卡南。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神秘人从不露面,只是在默默的为自己的安全排除那些实力远超自己的障碍。
因此,查尔曼相信,只要自己把神秘人找出来,他完全可以找到另外一股力量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更或者提升自己的实力,之后再靠自己的力量为卡卡南复仇。而不用违背卡卡南的意愿,与那个组织发生任何关联。
包括昨天把“帝国魔法师圣地”天一阁的传承,一窝都给端了。目的也是为了逼迫神秘人现身阻止自己。因为,他知道偷盗天一阁的传承绝对是捅了天的大事。
查尔曼成功了,神秘人出现了。就是那神秘的黑袍人。就是那数年前让卡卡南出山的黑袍人。
虽然查尔曼那时候年纪小,但他记得这身神秘的黑袍,记得这个脸上似乎永远笼罩着一层黑暗迷雾的人。
可是现实却让查尔曼沉默了,他赖以拒绝德诺.几而卡夫的神秘人竟然也带着这样一枚戒指。
而且,黑袍人与西康大魔法师更是直接明白的向他出示了戒指。如果在昨天,查尔曼可以装作对这个戒指毫不知情的话。那么今天,查尔曼再也不能装作熟视无睹。
查尔曼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终于从沉默中醒来,脸色平静的道:“如果我不与你们发生关联,你们要灭口吗?”
黑袍人很认真的回答道:“不会。选择权在你,没有任何后果。你是卡卡南师兄的传人。我欠卡卡南一条命。”语气里满是真诚与认真。
查尔曼望向西康大魔法师。西康大魔法师双手一摊,笑道:“为什么要灭口?很快,整个大陆都会知道我们!”
黑袍人又无比认真地开口道:“无论你的选择如何,卡卡南都是我们中的一员。你都与我们有关联。卡卡南虽然在保护你,但是他太偏驳了。在某些人的眼中,你早已经打上了我们的印记。”顿了顿,又道“但是,你仍然要选择,为你自己选择。你要选择是继续卡卡南未完成的事,或者走你自己的路?”
西康大魔法师也开口道:“是的。我们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你的任何选择都不用考虑其他因素,比如来自别人的威胁,无论是来自那些追杀你的人,还是我们。你的安全问题都不用考虑。”
查尔曼不置可否,点点头,向黑袍人问道:“可以简单介绍一下吗?戒指究竟代表什么?师父又究竟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他一直不愿我牵扯其内?”
黑袍人与西康又是对视一眼,然后,黑袍人用一种很复杂的口气,说道:“你师父在做的是一件光荣而伟大的是事业。”顿了顿,黑袍人又补充道:“你师父不想你牵涉其中,是因为他想让你好好活着!”
查尔曼面色迷茫,喃喃问道:“好好活着?什么是好好活着?”
黑袍人点点头,用一种很坚定的语气,道:“好好活着,就是干有意义的事。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