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想
“你叫什么名字？”
“牛贝贝。”
“牛贝贝？像女孩的名字。”
“呃……没办法，父母给起的名字，名字这东西，本来就不是自己的。”牛贝贝说。
“怎么说？”
“就像生产线上的罐头，莫名其妙地就被贴上了标签，名字这东西也是一样，从我懂事起就发现我有这个奇怪的名字，而且名字这东西都是别人用得多，自己用得少，诚然，自己写的应该比别人多。”
“呵呵，有意思。恩，看简历上，你是从上海魔法大学毕业的？成绩怎么样？”
“虽然学校是个好学校，不过自己着实不是引人注目的人，成绩上也罢，社团活动上也罢，人际关系也罢，相貌上就更不用说了，我这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牛贝贝十指相扣，有些紧张地说。
“你倒是坦白，可是你这么没有自信，我到底该不该录用你呢。恩？你说呢？”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假如我说我成绩斐然，运动也擅长，人际关系处理得顶呱呱，结果却让您失望，那我才是自讨没趣呢。而且我只是实话实说，倒并不是没自信，我说的是一个客观事实罢了。”
“哦？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喜欢这个职业？又为什么来我们这里？”
“不是喜欢，做旅游记者一直是我的梦想，尤其是世界旅游记者。你们的杂志我一直有看，是个我很喜欢的杂志，并且相当地道……”
“相当地道……”房间里好像有回音似的重复道。
“是的，杂志里所写相当真实，是什么就是什么，很多杂志不是这么回事，明明介绍了一种好吃的罐头，里面有菠萝、椰果和橙子，但实际上去买，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椰果，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自己有种被欺骗的感觉。”牛贝贝双手摊开，握着拳说。
“这倒是，我也常看些杂志，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点我们看法倒是一致。好吧，我决定录用你，试用期三个月，月薪800元，过后1200元。如何？”
“呃，可以的！”牛贝贝伸展双手，扶桌起身。
“那么，明天就来上班吧。”主编说道。
牛贝贝走出《火车头旅游》杂志社后长舒了一口气，他刚才可是紧张得不行，就好像身处南极洲，冷得发抖，动弹不得，并且孤独无助。所幸是成功了，自从上海魔法大学毕业后，他已找了三个月的工作，从全国顶尖杂志社一路败下阵来，只能这种三流杂志社了，不过他已经很满意了，总算是在自己的掌控内，管它哪家旅游杂志社，只要还在这个行内，老老实实地累计工作经验，用心学习，迟早会到一流杂志社的。
牛贝贝充满信心，找到自己的扫把，注入魔力，飞了起来。
在心情舒畅的时候飞翔是最惬意的事，不过看到空中来来往往的飞毯时，他又有点嫉妒。现在谁不希望有毯有房呢，现在的女孩子的征婚信息的配偶要求上最前四个字便是有毯有房。如果谁都这样说，那么便是对的，那四个字诚如写信时的“此致敬礼”那样自然，仿佛是一种礼貌，没了这四个字，会惹对方不高兴，并降低了自己的品位。
牛贝贝摇摇头，想这么多干嘛，自己目前是无论如何都买不起的啊，最便宜的飞毯也得5万多元呢，可人性就是这种东西，当开上了5万多元的飞毯肯定又会羡慕那些开更贵飞毯的人，并抱怨命运的不公。
牛贝贝把找到工作的好消息告诉了一同租房的同学，他也回赠了一个坏消息，他要离开这里了，他要回老家发展了，他家人要给他找个国企工作。
无奈，牛贝贝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全部房租，他得另找个室友。于是他花了100元在《魔法都市周刊》上租了一小块为期一星期的“地皮”，发布道：“欲找一个室友，地点：在林业学院对面，联系人：牛贝贝。”
第二天牛贝贝准时出现在了《火车头旅游》杂志社，主编把他叫进了办公室，“那里有杯子，那里有饮水机，别客气，先喝点水。”
“呵呵，不用了。您找我有事吗？”牛贝贝问。
“恩，简单说两句，你刚来，对《火车头》还一知半解吧。啧啧，你先坐下。”
“好的，谢谢主编。”牛贝贝恭身坐下，身体前倾。
“牛贝贝，你的名字倒是好记得很呢，我呢，姓霍，以后就叫我霍主编吧。你呢，刚毕业，没有多少工作经验，我看上你呢，一是咱们有很多看法一致，你是可造之才，二呢，你对很多事情都有独特的看法，我们杂志就需要有见解的年轻人，我很中意你，也希望你在今后多多努力，也多熟悉这个杂志，好早日融合进来，人都说，拧起来的绳子劲最大嘛。”
“恩，霍主编，我会好好努力的。”
“恩，”霍主编满意地点点头，“我喜欢你在初期的时候也多多锻炼一下自己，在试用期内你先做记者助理吧，发行上也多多协助一下，好吧？”
“好的。”牛贝贝无奈地点点头，看来他还高兴得太早，在试用期内他无疑就是一个打杂之人，不过，好歹也在行内，会有出头之日的，牛贝贝想。
牛贝贝随霍主编走出办公室，霍主编给大家介绍了牛贝贝，并说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事找牛贝贝就可以。
霍主编刚走，当即就有一个看似31岁的卷发男人说道：“牛贝贝，你先给我倒杯水吧，你看，我手头确实忙得不可开交呢。”
牛贝贝微笑着殷勤地必恭必敬地杯子还给卷发男人，并看到卷发男人不过是在同美女聊QQ而已，不过诚如他所说，忙得不可开交倒是假不了，QQ上的头像闪个不停，就像催债的一样，那些头像都急在门口，想一涌而进，但门口太小，她们只能互相挤来挤去，对着门里的卷发男人喊道：“喂，你可是还欠我1条信息呢！”旁边又有一个美女喊道：“我这边可是欠了3条信息呢！！”
牛贝贝如此想像之时，卷发男人瞪着眼看牛贝贝：“还有事吗？第一天也是有很多工作要熟悉的吧？”
牛贝贝回过神，点点头，匆忙走开。这时手机响了，牛贝贝接起。
“喂，牛贝贝吗？”那头有一个女子声音问道。
“恩，你是？”
“怎么是个男的！”女子不等牛贝贝诧异便挂掉了电话。
牛贝贝这才诧异起来，不明所以。
“上班时间能打电话吗？！”霍主编劈头盖脸地问。
牛贝贝吓一跳：“对，对不起。”
“这样的行为不准出现第二次，你是个可造之才，不要让我对你失望。”霍主编随后对大家说要开会。
人们匆忙处理完手头的事情，都纷纷向会议室走去，牛贝贝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参加，这时过来一个齐刘海女子，说道：“一起进去吧。”
牛贝贝点点头。
“对了，”齐刘海女子说，“我姓刘，是副主编，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呵呵。”
牛贝贝心头升起丝温暖。
进了会议室，霍主编嚷道：“牛贝贝，以后不用我说，给每个人把茶水倒上，你该知道的。”
牛贝贝匆忙给大家一个个倒上茶水，但无意中他被绊了一跤，踉跄倒地，茶水洒到地上，赫然洒出个笑脸，有鼻子有眼的，很前卫的画法，那笑脸和卷发男人的笑脸颇有相似之处，牛贝贝回过头，根据距离判定，是卷发男人绊了他一脚没错。
“你怎么这么笨呢，”霍主编急不可耐地跳起来，仿佛看农场的狗，进来一个小偷并不搭理，只等抓到证据，小偷见狗半睡半醒，便摘了一个橙子尝尝鲜，谁料与此同时，刚才还半睡半醒的狗突然就杀将过来，与小偷的距离甚至比橙子离小偷的距离还要近。
霍主编也像狗一样，眼睛瞪得老圆，喝道：“怎么回事你！！你这个样子能做什么呢？连茶水都端不好怎么去当记者，就像古人说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牛贝贝匆忙起身道歉，并收拾妥当，然后站在会议室一角，随时准备给众人倒水。
霍主编把下期主题说了一遍。
11月份的主题是宾馆，大家要去各地搜集有特色的宾馆，并一一分了组，卷发男人和刘副主编一组，将要远赴喀什。牛贝贝希望卷发男人此行搞砸，从此退居二线。可一想到他是和刘副主编一组，便反悔道，还是算了，让这小子捡个便宜，下次再搞砸吧。
开完会大家又开始回到电脑旁做自己的事情了，牛贝贝以为霍主编会把他叫道办公室训斥一番，谁知霍主编只是瞪了牛贝贝一眼，便出了杂志社。
牛贝贝无所事事，打量起房间来，这个房间并不大，但却摆着硕大的桌子，容纳了11个人，里间有办公室、会议室和卫生间。
手机又响了，牛贝贝匆忙进入卫生间，接起电话：“喂。”
“请问是牛贝贝吗？”那头的女生问道。
“没错。你是？”
“你是男的啊？晕。”女生诧异道。
实际上牛贝贝也很诧异，他怕对方不等他诧异完就会挂掉电话，所以他在诧异中便开口问道：“请问找我有事吗？”
“啊，实际上是的，但现在没事了。再见。”女生说完便挂了电话。
“喂！”牛贝贝喊道，可电话那头连回声都没有，是空洞洞的世界。
牛贝贝简直摸不着头脑，一直到下班回到家，他的电话多得此起彼伏，无一例外都是女生，可一听到牛贝贝是男的，都挂了电话。
牛贝贝决定关机避免这些麻烦，可手机又响了，罢了，最后一个吧，挂掉后就关机。
“喂。”牛贝贝有气无力地说。
“喂，牛贝贝？”那头女生说道。
“恩。”
“啊，男的啊，奇妙。”
“哦。”
“你是要找合租的人吗？”
牛贝贝终于想起为什么骚扰电话如此之多了，他的合租广告并没写自己的性别，相信地球上懂中文的人，大多数看到这个名字都会以为对方是一个美丽的妙龄少女吧。
牛贝贝气馁极了。
“说话啊。”女生催促道。
“是的，不过我是男的。”
“恩，这点无疑是的，不过我急找房，已经找了很多天了，今晚房租到期不能再拖了。恩，牛贝贝？你可是坏人？”
“啊？哦，当然不是了。”
“你做什么工作呢？可以说吗？”女生继续问。
“呃，记者……助理。”牛贝贝如实说道。
“哦。见个面吧，我们。见面后我再决定是否合租。这个，你能理解？”
“当然，那么好吧。”
牛贝贝进到KFC等待女孩到来，一个小时后对方才登场，大包小包一大堆。
女孩核对牛贝贝给的信息，找一个穿蓝色纯绵T恤并且其貌不扬的人。
果然如此。
女孩走了过来，卸下行李，如释重负地喘气，两分钟后终于开口：“是否可笑，你觉得。”
“哪里，行李多的人有的是。”牛贝贝看到的是一个美女，心里有些悸动，他知道自己是个其貌不扬的人，所以只好用些外挂了，无外乎就是提升自己魅力指数的东西，或多或少。牛贝贝承认自己很色，但他不是色狼，是色羊，色羊也有色羊的法则，他不会像色狼那样冲动，那样去冒昧地搭讪，那样去肆无忌惮地追逐，在色羊看来，色狼和苍蝇无异，而色羊，无疑是技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