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长兮和玉已在大殿聊事，东来带着无夜随处乱晃。
“七衣，师父说要与上仙商讨事宜，我赖着师父定要邀上你。”东来挽着无夜的手，样子像是邀功。
无夜受宠若惊，跳起来大喊，顺带将手抽出，“就是说你们说指名道姓邀请我来蓬莱做客的？”
“是啊。”东来不知道无夜为何这么激愤，无夜想要鬼哭狼嚎，被长兮骗了啊，什么不御剑好不肯来，都是假的。
“你们从不出世吗？”无夜捏着一朵花，在海边看着雾蒙蒙的大海问道。
北海东来笑道，“蓬莱隔世，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了。”
“有记忆？”无夜扯着话疑惑。
“我生世都有记忆。”
无夜有点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泄愤地折花瓣，生世都有记忆，那是多久？
取过无夜手中正在摧残的花，在无夜惊讶的眼神中，北海东来将它放在地上，只是转眼间就变成了一道光消散。
“结界也称环域。”
无夜嘴角抽搐，真会就地取材啊。
“每一任的岛主对外界说仙游，实际是仙逝了，然后在岛上寻找那个转世。”
无夜一脸崇拜，“那是不是很强了？”
北海东来一敲无夜的头，“只是记忆的传承，若是全部传承，那还不是要逆天了？”
无夜摸着头哀号，怎么和素方一个德行，“那你的那些性情都是装出来的？”
东来点头，一脸落寞，“是啊，岛上很复杂，不能张扬，这事也只有师傅他们这类人知道。”
“所有的东西都要重新学起，一点一点，明明自己有过的辉煌，却只能看着。”
“即使自己能看透一切，却不能说出来。”
“即使知道自己不能爱人——”
北海东来不知从何取来一套剑，临幸起舞。
花殇不过几年，自己却有生世。看透了繁华落尽又来，肩负无数。
即使知道不能爱人么，难道就不爱了吗？
舞毕，无夜凝视着东来，“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这么严肃干什么？”东来转身，笑道，“我觉得我们是一类人。”
无夜皱眉正要反驳，面前突然丢来一把剑，“继续我们的比试，我知道，你也没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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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剑没入石头里，目前周围的状况是寸草不生。
“我输了。”这次东来真切地是甘拜下风，尤其是后面几招，怎么看都像一个人。难道是错觉，但他向来不会放过一丝丝错觉。
北海东来突然捏紧了无夜的手，无夜一惊正要回击，一瞬间东来放开了，“七衣，你不要命了？你这么用……你……早知当初灵须花也不会让给你。”
无夜起身理了理衣袍，若无其事地转身，“你现在也要不回去了。”
“夜！”
无夜顿住了，他没听错吧，东来喊他夜，被遗忘了么，除了素方，为何还有人知道？
“上仙在礼殿和师傅有要事相谈，现在还是别去。”东来慢慢走来，转过无夜的身体，“这些年去哪了？”
东来记起来了，这些招式，两百年前有人用过。
“炼药啊——”无夜觉得莫名其妙。
东来一怔也没想到无夜这么回答，上仙宠徒弟可不是一两年了，怎么舍得——“那情紫——”
无夜眼神突然一变，情紫————上仙百世收一徒，到底他算什么。忍住心里的一丝颤抖，“你找他什么事？”
东来发现无夜的情绪很不对，是不是因为有了情紫，可是据他记忆所知，长兮不会因为多了情紫，说白了——他虽然不清楚百年前的详细事情，但他明白长兮对夜是——费劲了心思。
但东来虽说转世，但的确此夜非伊人，长兮所对的更不是无夜。
“可你这些招数明明……”
无夜打断“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几年前才入飘渺的。”
这些招数是素方教的，素方对她好她知道，她不想觉得这些好都是建立在别有用意——
朦胧中，眼前是一片白桦林。
树枝上半躺着一个人，他半眯着眼一壶又一壶地灌着酒。
他说两百年了。
思念至极的弥留，潇洒不羁的背影是这等萧条枯槁……飞扬的神采后又是另一面。
醉酒后的悲怆，错拾衣裳后的震惊，一切的一切都是匪夷所思，也无暇思考……
无夜怅然若失，“东来，岛上有没有药草？”
“东边有，我带你去，顺便看看岛上的风光。”东来觉得这一别，再见可是不容易了。
无夜刚要说话。
“七衣，该走了。”远处长兮临风而立，水袖翩飞，边上的是玉已真人等。
原来要走了。
玉已真人看到东来面露不舍，终道，“蓬莱也是一大仙岛——”
长兮拂袖婉拒，“已叨扰多时了，改日再会吧。”
上仙都发话了，像玉已真人这样的小喽??哪懿惶??坏米靼铡
腾云驾雾，一日千里。
“七衣……”长兮依旧用水眸凝视无夜，这番仙姿玉貌本就纤尘不染，“玉已说了，东来多亏了你在环域造诣上很高。”
无夜干笑，“是师傅教育的好。”
长兮掐了掐指，沉吟不决，“而且，现在回想起来有些招式流畅娴熟。”似乎在哪见过。
“师傅教育的好。”
“那你御剑怎么还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