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牧闲陡然一惊,下意识地拉着受伤的陈以沫往侧边一闪,两颗赤红的骰子在空中闪烁。
D100=79/100
那四发子弹无一例外的再一次打空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几声树木倒塌的声音,这恐怖的破坏力想要摧毁这个森林也只是时间问题。
牧闲他喘着粗气,头脑感到了一阵刺痛感,不由得踉跄了几步,靠在了旁边的树上,这下换成陈以沫搀扶着他了。
“我们现在先离开吧,我再用这荆棘,应该能拖延一会。”陈以沫拉着他就想要离开,却发现后者的身体愈发沉重了起来。
“不用,我现在,走不太动,呼,呼。”
牧闲他这下反应过来了,以前只是听说负责暗杀的四协是一群不要命的家伙,没想到今日交手果真如此,哪怕队友被断手断脚,在即将击杀对手的时候也绝不会有一丝心软。
他瞥了一眼四周倒塌的树木,不禁被震撼地咽了口口水,这种战斗力想必就是那个领队的七阶清算师,自己和对方这种人的实力终究还是相差太大了。
概率之骰如果在作用于非自身时候,所消耗的精神力就是取决于对方的实力,或者说在世界上所占有的命运比重,像对方这样的人,命运比重估计不轻,才两下修改就让牧闲接近虚脱。
他的任何一颗子弹都有着击穿蛇甲的能力,虽然后者确实可以减缓不少伤害,但是也会让人短时间感到一阵生疼和不小的出血量,要是再被命中就麻烦了。
Wωω● Tтkǎ n● ℃O
砰!
子弹继续鬼影迷踪般射来,连续性地弹来弹去,完全无法判断其射击轨迹,这根本没有办法做出相应的防御。
两颗赤红骰子即将滚动时,牧闲的头脑传来了一阵被开颅的头痛感,险些没有站稳要摔倒在地上,那层层叠叠的古怪呓语从他的耳畔旁传来,眼前的视线开始重叠。
成堆的荆棘从他们身旁拔地而起,形成了接近三米的屏障,血红的刺被子弹轻易地一个个折断,枝干被贯穿,但是最终被拦截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呼,呼。”陈以沫的身体也接近了极限,她现在的双手已经被鲜血染红,几乎要握不住那黄泉荆棘了。
“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牧闲咬着牙齿,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嘴里喃喃着“该死,那个什么,什么衔尾蛇,你要是真在我脑袋里面,想点办法啊!”
他清楚自己那怪异的梦境肯定是受到什么东西的影响,最大的可能是那东西就在他的身上,要是真的遭遇了危机,他绝不会相信那家伙可以忍得住。
风吹了起来,越吹越大,寒风席卷着这一树林,摧残着那在冬日仍然坚挺的叶片,将他们一个个打落在地上,没有声响的落地,静静地归于泥土。
耳畔边层层叠叠的呓语依旧在诉说着什么,牧闲面容扭曲,他的喉咙开始感到了干燥发痒,似有一条虫子在里面蠕动着,眼皮沉重地闭合在了一起。
但是恍然之中,他又一次听到了骰子滚动的声音,一次,又一次,骰子在不断的骰出新的骰点,他看不见,但他可以确定肯定存在。
眼前是一片深邃的黑暗,是神秘的黑暗,唯有骰声作响,渐渐地他身上的疼痛感开始消失,身体不再那么虚脱,似乎可以再次活动起来,于是他试着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可是才刚迈出第一步,他的身体就犹如生锈的齿轮一般停滞在了原地,
这不是他想要停下来的,似乎是这个躯体本能地不敢向前走,好似前面有什么怪物一样。
投掷声仍旧在响起,但是除此之外,牧闲还听到了前方黑暗中所传来了声响,细长,深邃不似人声,包含一种神秘且诡异的韵味。
“衔尾蛇?”他在心中暗自判断道,试着动弹身体却依旧无法做到。
突然,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他感到自己的身躯正在坠落,不停的坠落,无止境的坠落,眼前的一切都在破碎,哪怕是那黑暗也一同破碎,自己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在不断坠落。
最终,他落到了地上,这一次他陡然睁开了眼睛,身上刚刚的疲惫感已经全然消失,就连身上因为虚脱所流出的汗水都一扫而空,自己现在的精神力颇为饱满,可以称得上是满状态。
身旁的陈以沫跪倒在地上,侧身将头部靠在他的身上,两人在层层叠叠的血红荆棘包围中央,但是这一保护已经被子弹摧残的支离破碎了。
“是衔尾蛇的作用么?”牧闲沉吟了一句,旋即搀扶起了陈以沫“趁现在,我们走。”
刺啦!刺啦!轰!
刺耳的断裂声与树木轰然倒地的声音从左边响起,牧闲抬眼望去那地方出现了数条在空中挥舞着的绷带,它们盘旋在空中与一个身影纠缠着。
七阶清算师被城市里面那个绷带人缠住了,难怪后续没有继续向我们射击,逃跑也好办多了,牧闲做出了判断后旋即转头。
“咳咳,你这不是能动吗?”陈以沫看着搀扶着她行动的牧闲,口中有气无力地呢喃道“那个放冷枪的家伙不用管么?”
“他现在自顾不暇,但是我们得尽快,估计看守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人了,找到可以解毒的药剂就跑。”牧闲感到自己的体力前所未有的充盈,即便扶着陈以沫也能以相对快的速度前进。
“至于我,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恢复了,但是管那么多呢,不是么?现在不也挺好的。”
“挺好,挺好,咳咳。”她的口中吐出了两口血沫,落在了牧闲的衣服上与地上“看起来你还得给我额外找点能止血的东西,我的左肩膀好疼啊。”
“会的,会的。”牧闲即刻回应道,旋即在保证人跟得上的情况下前进,最终达到了清算师小队车辆停靠的地方。
这里正如牧闲所料,只剩下了一个看守的人员在卡车上,对方一副不安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新人。
“你现在灵体化,手会受到影响么?”
“会。”
“那我去拿吧,就是又要费一点功夫了。”牧闲将那陈以沫安置在了一颗树木的旁边,随后便绕着向卡车的后方走去。
在达到一定距离时,他准备利用穿梭之钥直接从地下潜入卡车内。
但就在牧闲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地上斑驳的月光,只有白色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