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少时

凤若樱浅浅的看了一眼东方春,淡淡道“云王爷来到族里,必有别的事情吧?”

东方春一惊,继而一笑,她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这个聪慧的族主,也许只是因为她经历了一些事情,才会淡然,才会不想去猜测太多。

“凤族主,你该知道,我在我父后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东方春幽幽怅然道,她替曾经的那个女孩难过。

“什么?”凤若樱美丽的眼眸闪过惊诧的光泽,当年归海子忧为了那女皇离开,后来她才知道女皇为他生了个女孩。

他那样的在意女皇,必然很在意他们的孩子,可为何是这样的?她知道现在云国东方芷能够当皇帝,原因也是因为他。

看到凤若樱吃惊的样子,东方春眉头一蹙,淡淡的拧起,按照道理来说,凤若樱不该如此的吃惊和惊诧,她习惯了父后归海子忧对她的冷漠,只是这凤若樱可能并不这么认为。

看着眼前茶杯淡淡的热气缭绕,东方春脑海里闪现小时候的场景,然后对凤若樱淡淡诉说着。

云国皇宫内

三岁的东方春,天真的问着奶娘“奶娘,为什么姐姐有父后,我没有”眼神那样的纯洁天真,纯纯的看着奶娘,眼里是期盼的光芒。

奶娘慈爱的摸了摸东方春的头发,眼里闪过怜悯的光泽,只是叹气,安慰道“春儿,是有父后的,只是呀,他很忙,春儿要乖乖的吃饭,快快长大,这样父后就可以来看春儿了”

三岁的东方春清澈的眸子闪烁着希翼的目光,使劲的点了点头“奶娘,我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看到父后了”

从她开始记事的时候,就没看见过父后和母皇,她的身边只有奶娘。

“好,好,好,春儿最乖了”奶娘安慰道。

东方春挣扎着下地,迈着小小的步伐,开始努力的往外走,她要告诉照顾她的小荷姐姐这个好消息。

……

五岁的东方春趁奶娘不注意,偷偷的跑到一处宫殿,奶娘一直看着她,不让她来这里,可是她一直见不到父后,也只有母皇偶尔会抽出时间陪伴她。

“皇后,你看,太女殿下小小年纪就文武双全”一个声音夸赞道。

“小青,这孩子是很努力”归海子忧幽幽长叹,似乎在感慨什么。

东方春远远的站在那里,看到如天人之姿的男子,她知道那就是她的父后,她缠奶娘缠的紧了,奶娘不得不拿了一张父后的画像给她,每天她都会细心的珍藏起来放在床头,她每到睡觉前总会将一天的事情说给那画像听,已经成为了习惯,仿佛那样她才能睡着。

她很宝贵很宝贵那张画像,不让任何人动,就连奶娘要帮她放起来,她都不允许。

今天她终于见到父后了,她想上前告诉父后,她每天都乖乖的吃饭,努力快快长大,她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告诉父后。

可她还是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父后归海子忧,用小手不自觉的搓着衣服,好一会,五岁的归海子忧才迈着步伐往前走。

“皇后,你看,是二皇女”小青突然转头看到东方春,对归海子忧说道。

归海子忧看到小小身子努力朝她走来的东方春,眼神很是复杂。

“皇后?”小青看到皇后身体一晃,似乎有丝一瞬间的僵硬,眼眸里是浓浓的迷雾,看不清具体的神情。

归海子忧回过神,什么都没说,瞬间飞身离去了。

留下东方春呆呆的站立着,口中低声小心翼翼叫道“父后”,可惜那人已经不在了。

小青叹息一声,上前道“二皇女,我送你回去吧”说着便牵着东方春的小手往回走。

东方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还在期待看到自己的父后,可惜她回头了一路,也没有归海子忧的身影。

……

六岁的归海子忧开始跟在东方芷的身后,因为只有这样她可以看到父后。

可她每次艳羡的看着皇姐和父后其乐融融的画面,她只能站在旁边看着。

当她怯生生的也学着皇姐叫“父后”的时候,归海子忧身形一颤,然后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就立马别过眼去,不再看她。

归海子忧一边检查东方芷的功课,一边对小青淡淡说“小青,让她回去吧”

所以每次,东方春只能看归海子忧那么一会。

其实很多时候,归海子忧对东方春都是淡漠的,他不会责备她,但也不会给她温暖。

后来东方春以为归海子忧对皇姐那么好,是因为皇姐将夫子教的东西都学会,文武全才,后来东方春便将所有的精力用在了功课上,她也希望得到父后的喜爱,如果这样就能得到父后的赞扬,她会好好的学习。

从那以后,东方春每晚看书到很晚很晚,也悄悄的学起武术,是她皇姐交给她,虽然学的晚,但她很努力很努力,不怕吃苦,每天睡的很少很少。

直到夫子摸着那胡子开始夸赞她极有天赋,是难得的人才,智慧无双,才气通透。

那段日子,夫子经常夸她,后来就有人谣传她其实应该是最好的帝王人才。

这样的消息不知不觉传到女皇的耳中,女皇格外的重视东方春,百忙中开始查看她的学业,那样慈爱,可东方春不知为何,对女皇亲近不起来,她心中总是在渴盼父亲的关爱。

后来归海子忧知道了东方春的才华盖住了东方芷。

东方春一直都记得她的父后第一次真正跟她说话是什么时候,也就是在她才华崭露头角的时候。

“妹妹,告诉你个好消息,父后终于愿意见你了”东方芷开心的跑来跟东方春说。

七岁的东方春当时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好开心好开心,因为皇姐一直帮她,可父后仿佛不愿意看到她,即使她跟着皇姐去,可父后还是会让小青将她带走。

“皇姐,我终于可以见到父后了”东方春忆起七岁的那个女孩眼角都冒出了点点泪水,那是喜悦激动的泪水,她以为她的付出终于被父后归海子忧看到了。

殿内

皇后归海子忧根本就没看东方春,只是淡淡的喝着茶水,问道“春儿,你是二皇女,为何想要争夺你姐姐的位置”

东方春脸色一变,她不知道,她赶忙解释“父后,我没有”

东方芷也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父后,我可以把太女的位置给妹妹”

“胡闹”归海子忧这是第一次发火,那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震得桌子嗡嗡的响。

当时吓了东方春一跳,她小小的心紧张的跳动,头上都冒着汗,她还在努力的想怎样不让父后误会她。

“芷儿,你下去”

“父后?”东方芷抗议道,她一走,万一父后对春儿发火怎么办,她还以为父后终于看到了东方春的努力,没想到这样。

“下去”归海子忧冷冷道,一身的气息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小青上前拉住东方芷,对她摇了摇头,然后离开。

东方芷无奈的走了出去。

看到紧张的站在那里无措的东方春,归海子忧幽幽长叹“春儿,太女的位置永远是你姐姐东方芷的,以后你莫要抢她的风采”

“是”东方春心里很难过很难过,她其实还小,什么都不懂,她没有想那么多。

“春儿,你是聪慧的孩子,你该做的是怎样让自己平凡,你母皇那样忙碌,该关注的应该是你皇姐东方芷”归海子忧继续说道。

“是”东方春低头道,声音都哽咽,她眼角的泪水不断的在打转,却强逼着自己不掉下来。

“嗯,下去吧”

就那样,从此以后,东方春再也没有展露过什么过人的才华,后来夫子也只能叹息愚木不可雕。

后来母皇对她很失望,将注意里也全部集中在东方芷身上,那个时候东方春很孤单很孤单,照顾她的奶娘也在那一年去世了,她哭了好久好久。

……

从八岁开始东方春很害怕一个人,她总是天天跟在东方芷的身后,眼神那样的依赖,她只有皇姐一个人了,皇宫里的人都不把她看在眼里,但也没人敢欺负她,因为有东方芷的庇佑,

“皇姐,你要去哪里?”东方春一看东方芷要走,立马跑上前拉住她的衣袖,急切的问道,眼里害怕的光芒,她怕一个人,她怕皇姐也丢下她。

“春儿,放心,皇姐一会就回来”东方芷摸了摸东方春的头发,眼里是心疼的光泽。

东方春点了点头,只要皇姐说的她都相信。

就这样,东方春在自己的殿内,抱着自己坐在那里,等呀等,她觉得宫殿好孤单,好冷清,哪怕有丫鬟照顾她,她还是觉得孤单。

等了一下午,东方春没有看到东方芷来陪她吃饭,便小心的往皇姐殿内走。

听到里面似乎有父后的声音,东方春心一颤,然后小心翼翼的趴在殿门口处,痴痴的看着里面。

“芷儿,以后你便是皇上,不能有任何仁慈之心,你该有课果断刚强的心,不能被任何情绪左右”归海子忧对东芷说道。

“父后,你为何不见春儿,她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何就不能关心关心她”

归海子忧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中,沉默半晌冷冷道“芷儿,你做的比父后好”

“可是父后,我并不代表你呀,春儿渴望的是你的关怀,她眼中期盼的光芒,孩儿看了都心疼”说完后,东方芷情绪便低落,春儿不开心,她也不开心。

“芷儿,以后莫要再提春儿,我也不想再看到她”归海子忧淡漠道,听不出喜怒哀乐。

“父后,为何,你为何对春儿就这样残忍,她是我的妹妹呀”东方芷焦急道,那样可爱那样懂事的妹妹,她多想让她开心的笑。

“太女!”小青轻轻的对她摇了摇头,东方芷要说出口的话便泄气了,这么多年,父后都没有改变对春儿的看法,她无论怎样说都不行。

当东方芷走出殿门,看到蹲在那里的东方春,缩成一小团,孤单的坐在那里。

东方芷心中一惊,“春儿,你怎么在这里?”这夜深露重的,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东方春抬起她的头,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皇姐,我在等你”

明明哭的眼睛红肿,却依然努力扯住个笑容怕东方芷担心,东方芷当时直接抱住东方春哭了。

“走,皇姐带你回去,今天皇姐陪你睡”

感觉到异样东方芷问道“春儿,你怎么了?”

“皇姐,脚可能麻了”她不知道蹲这么长时间会脚麻的。

那一夜,是东方芷将东方春背了回去,晚上给她说着话,东方春才慢慢睡了过去。东方春从奶娘离开后,经常失眠。

……

十一岁

东方春得了重病,所有人都觉得这孩子熬不过来了,东方春手中握着画像,痴痴的看着。

东方芷看了心生不忍。

一边给东方春喂药,一边道“春儿,父后只是太忙了,你放心,等你好了,父后一定回来看你的”

其实东方春很安静很安静,她从不说一声苦一声疼,她不想让东方芷担心,东方芷喂什么药,东方春就吃什么。

“父后”东方春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东方芷知道她还是希望父后能来看看她,她会眼眸期盼的看着门口处,因为她知道很多孩子生病的时候,自己的父亲都会来看,她也期盼着,毕竟还是个孩子,心终究是脆弱的。

那一夜,东方芷求了归海子忧好久,归海子忧都无动于衷。

最终,东方芷跪在殿外一夜,也终究没有打动归海子忧,还是小青从殿内出来,长长了叹息一声“太女殿下,凡事不可强求”

那时候,东方芷才死心了,她不再期盼父后来看春儿,她只期盼春儿能好过来。

“春儿,别难过,别担心,父后回来看你的”东方芷在外面跪了一夜,身上带了凉气,东方春能感觉到。

听着东方芷的安慰,东方春笑了,她死心了,她有皇姐就足够了,她不能死,皇姐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她该好好活着。

当所有人都摇头叹息,东方春却熬了过来,奇迹般的好了。

只是从那以后,东方春便的飞扬跋扈,变的纨绔好色,也越来越草包

……

东方春说完后,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其实她对前身的那段记忆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是心疼那个柔弱的身影,跟她的前世很像,那么小,却得不到关爱。

“凤族主,这就是我小时所经历的一切”东方春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仿佛时光倒流,让她亲眼见证那个孩子的脆弱无依。

凤若樱一时间有些失去冷静,神情有丝慌乱,嘴角喃喃道“不可能的,他明明那样爱她,定然很爱很爱孩子……”她为这个孩子心疼的同时,又不敢置信,一切都颠覆了她的认知和想象。

她还记得那一夜分娩,她也同样有过孩子,想起那时,凤若樱便狠狠的闭上了眼睛,那终究是最痛苦的记忆。

东方春看着这样的凤若樱,她无比的肯定以及确定,凤若樱和归海子忧必然有很深很深的纠葛。

“凤族主,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若不信,其实完全可以让人去查,相信宫内的每个人都知道云太后不喜二女儿,对云王爷冷漠毫无关爱”东方春紧紧盯着凤若樱,心中叹息,这样的女子很美很美,就连此时慌乱的样子仍然无法掩盖那惊世的容颜,可她想不通,这样美丽给人舒适的女子,为何那归海子忧竟然忍心抛弃伤害。

东方春心中疑惑,但转念一想,这归海子忧一直都做着让人摸不着头脑很离谱的事情,他不就对她冷漠无情吗?对自己的女儿连看都不看一眼。

而且他不理朝政,却抓着那令牌,抓着生杀予夺的权利,看似放权其实牢牢的把握住。

她也奇怪,那贺楼泽轩说归海子忧爱权势,无情冷漠,可她又觉得那归海子忧并非那种视权势如生命之人,皇姐东方芷如今都是归海子忧一点一点培养的,小时候的东方春无数次的看到,归海子忧给东方芷教治国爱民之道,都是大爱还是博爱。

如今东方春想起归海子忧,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矛盾的综合体。

凤若樱一会便恢复了冷静,浅浅一笑,不知为何,她竟然在这个孩子面前很放松,她其实该不喜欢她的,毕竟这是他和那女皇的孩子。

看着东方春,凤若樱苦涩的一笑,她开始羡慕起那女皇—东方元,她能有这样的女儿,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她的孩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想起孩子,凤若樱眼里是浓浓的思念,那思念特别的强烈,眼角似乎都含着点点的泪光,东方春都能感觉出那气息的变化,看着美人之泪,竟然有股心疼的感觉。

东方春看着这样的凤若樱,都不忍心说出她来此的目的,她竟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前世她也被爱情伤害,这样的凤若樱似乎也被归海子忧伤害,只是她感觉归海子忧在和灰衣人贺楼泽轩对峙的时候,灰衣人贺楼泽轩一提起凤若樱,似乎就能激怒淡漠从容的归海子忧,那是不是说明凤若樱在归海子忧心中占有一席地位。

三十多岁的凤若樱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岁左右,岁月一点都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东方春不得不感慨:美女就是美女。

纠结了一会,东方春开口道“凤族主,我来找你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虽然知道,以凤若樱为突破口,让凤若樱说出过去,或者去见归海子忧都会给凤若樱造成一定的伤害,毕竟曾经有过伤害,再记起或者再见到曾经的那个人,对凤若樱也不公平。

可她不能留着那东方茉,她要赶快将东方茉处理掉,还有那个灰衣人幕后参与了很多,跟归海子忧也有关系,那灰衣人贺楼泽轩跟凤若樱也有纠葛,所以这所有的一切都直接与凤若樱有关,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云国不能落入别人之手,她定要保住皇姐所有的东西。

似乎能猜到东方春所要说的,凤若樱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幽幽道“云王爷,你是想让我出世见归海子忧,牵制住他的势力吧?”

东方春一笑“不愧是凤族主,什么都瞒不住你”这样的女子,心中藏有乾坤,却将一身的气息敛起,能让她这样淡然无动于衷的也只有那个归海子忧吧。

想了一会,凤若樱美丽的眼眸淡淡拧起,一会,嘴角勾起美丽的弧度,浅浅道“云王爷,我可以帮助你,我可以用一件事牵制住归海子忧,只是我也希望云王爷能帮我一件事”凤若樱突然握住东方春的手,眼里是无数的期盼,眼眸里的波光闪闪,让东方春都不忍心拒绝,有股冲动,无论什么,她都愿意帮这女子达成所愿。

但理智还是让东方春问出口“凤族主,请说你的要求”只要她力所能及,一定会帮她办到,因为凤若樱让她心疼了,她对一个陌生女子心疼还是头一回。

凤若樱一笑,她只想找回孩子。

……

八丫鬟在门口来回走动,一直等到东方春出来,立马上前喜悦的看着东方春,想对东方春说着什么。

东方春疑惑的看了一眼眼前所谓的八姑姑,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东方春想到这里,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什么不妥,为何,这人看她的目光总是那样的怪异。

看到东方春的反应,八丫鬟心落空,难道没认出来?想到这里,八丫鬟瞬间消失在东方春身边,早已经进屋了。

东方春摇了摇头,凤凰族里的人还真是个个奇怪,想到刚刚和凤族主谈的事情,东方春神情一凝,回她的木屋去了。

此时的八丫鬟回到屋内,看着陷入深思中的凤若樱,犹豫一会,道“族主,你不觉得这孩子眼睛很特别吗?”她现在越看越像,何况这孩子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是凤凰庇佑,她本以为是巧合,没想到还真是有渊源。

------题外话------

么么哒,亲们,今晚12点之前有二更,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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