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人刚走,九菲就把赵初叫到办公室,毕竟对赵初的考察也不是一两天了,她把自己写好的公司董事执行权利委托书,推到他面前,并提出在加薪和定额增股之间让,他慎重考虑之后再做选择。
这是赵初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好事,对着九菲激动地言语激昂悲痛,即恰当的表达出自己对九菲信任和感恩,又把自己对魏之善的惋惜和悲伤流露无遗。
“魏总在的时候一直把你当亲兄弟,如今我也只能把这副重担交给你了,”九菲抬一下烫伤的左手,双眼噙含泪:“明天还要麻烦你跑一趟殡仪馆,我……”来回奔波,劳累又加上受伤,九菲说话的语气放佛完全失去了以往的沉静,忧伤无奈的眼神注视着赵初:“他不入土为安,我这心里真的……”
“您放心,这一切交给我,您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回家休息,殡仪馆和公安局那里今后就交给我好了,我能办的绝不让您再操心。”
也许自己的伤痕让赵初不忍了,九菲看着他忧心焦虑的眼神,苦笑着点点头。
回到自己车上,九菲拿出手机拨通宋雨的电话:“警察来公司调查取证,人家这么辛苦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再累也得配合。本想去看你的,实在太困了……你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亲自给你们主任打电话说你请假的事情吧,今天警察在办公室调查几个小时,办公室里的电脑以及魏总放在这里的私人的照片之类的也拿走了。唉,你不要再伤心了好吗?不是说过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吗?我理解你的心情……”
真的累了,靠在车座上揉搓自己鬓角,左手上的疼痛让她赶紧放下来,看着手背上鼓囊囊一个大水泡,九菲想到杨军离开时的眼神,那里面到底蕴含了什么样的情节呢?
工作没有交集,平时很难碰面,这么多年了,似乎从没在一起真诚的聊过天,仅有的几次见面,也都是在匆匆忙忙中的招呼下意会过眼神,上午突然出现在家门的那一刻,他是在宣告了他不是昔日的那个人了?如今自己仰仗着和他年轻时那点旧忆,又会走到那种地步呢?
九菲感觉自己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底,好在感觉自己最放心的就是,杨军不舍当初的忠厚善良,又具备了今天的坚毅无畏和机智。
“不管多么难解的问题,耐力加清醒总能帮你找到答案”,“不要轻视身边任何人的力量”,父亲的话犹言在耳。想起父母,九菲痛苦的闭着眼睛。
眼前再次浮现出一个熟悉的情结:一个又粗又高的黑影,墙壁一样矗立在面前,压得自己无法呼吸,而自己拼着全力,赤手空拳的在和他搏斗,此时,多希望有人来相帮。
“我……”心里默默对自己鼓励,转身拿起车后排上放着矿泉水拧开一瓶,大口大口喝了两口,一下子感觉身上清爽了很多。
九菲的担心一点没错。
此时的杨军眉头深锁,面色沉寂,身边两位警员的交谈他一句也没有入耳,满脑子九菲被开水烫伤的细节。
无意的吗,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她会想不到吗?
有意的?!把自己烫伤就为了让发现那盒药?完全可以趁自己不在把它放到显眼的地方,没必要非把自己伤得那么厉害,难道她早就怀疑换药的就是赵慧颖,苦于自己没有证据,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警方查下去?
她昨天拿走了自己说的两张照片,而对柜子里的东西真的完全无知?
死者和赵慧颖曾是恋人,陈年往事查起来费时费力,可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从目前看她并没有脱延迹象,反而一直积极配合。
九菲呀九菲,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昔日那个清纯的就九菲吗?!
怎么可能不变,自己不也改变了吗。
想到此,杨军情不自禁的摇摇头,把自己靠在后座上。
“头儿,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车回到警局刚停下,黄璐看张睿招呼留守的警员抱着带回来的东西刚离开,黄璐就掂着脚尖把嘴附在杨军耳边说。
“那小子还真就把你带沟里去了,丫头,你长点心吧!”
“哎哎,说谁呢?牺牲这么一个大的假期给你干活,累死累活的不整个羊腿也就算了,怎么还言语暴力挑拨离间呢?”杨军话音刚落,徐斌已经站在自己眼前晃着脑袋。
顾不得一对小情人见面就叽歪着挑逗,擦身而过时,杨军拽着徐斌的肩膀把他拎到自己办公室,关上了门。
看着杨军一脸的郁闷,徐斌就知道他又有新的发现。
摸摸头发,整理一下衣服,嬉皮笑脸的模仿杨军的声音:“都是为了你,亲爱的。要是我告诉你其实我很早就知道答案了,他们就非得把你拉进去不可,那样我整个的青春梦就真的破碎了。郁闷死了!”
看着自己的信任的手下,杨军丝毫不掩饰自己颓丧:“说出你的推理吧!”
“直觉!除非她自己承认,不然谁也没办法,真的是处处滴水不露……哎,刚才已经接到那个公司副总的电话,申请明天中午人家拉尸体,晚上要举行葬礼。所以我们这一圈调查结束,干脆把它列入沉案得了。不可能找到突破性证据啊!”徐斌看着杨军。
“已经几天了,技术科为什么没有通知家属弄走尸体呢?这不扯淡吗?”杨军疑惑的看着徐斌问:“哼,还想让它沉下去?沉不下,办公室今天发现了青霉素胶囊。”
“这好啊,那里总比他家里好查吧?至少也算走下去的方向吧,医院那老油条费了我一把米,给出的尽是些听着有型,实则一片模糊的片段。”
“好,现在告诉我,你刚才的那个直觉还存在吗?”杨军看着徐斌。
“NO,NO,NO,一点也不了。这简直是豁然开朗呀。”
“不仅有药,还有服药的人,你也觉得这一切太巧顺理了吧?”
“头儿。我说句实话,总感觉九菲即便,我说即便,一定是有原因,不然以她这样的人处逗我们好玩吗?”
‘嗯,继续!’
“第一,事业也算成功,老公有钱,即便外遇离婚,她也能分到一部分,以她的生活准则如果知道老公外遇,肯定不迁就不凑乎,走就得了;二,为了报复老公外遇就杀了他,这个几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不说人性……,他们之间还有一个长大成年的孩子;三,……暂时没想起来。”徐斌看着杨军眨巴自己的眼睛。
“第三,死者一家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她,她对他存有感恩心。”杨军补充。
“所以,一开始所有证据指向只有她才能换药时,你不赞成,后来我明白如果那样立马往前一下就进入死胡同;现在证据有新的指向的时候,你反而觉得……但是,我们推理也是可行的。”
“为了暴露药物,她不惜伤害自己有意引导,至少那个方向是值得的期待。”杨军得出自己的结论。
“伤害自己?难道在你面前演一场滚钉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