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圣诞节(1)

圣诞夜当日,上海市飘起了小雪。雪花很轻柔,像是圣诞老爷爷从遥远的天空寄来的圣诞礼物。

高月在厨房一边洗着菜一边望着窗外苍白的天空狼嚎:“2008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突然间听到了开锁的声音,高月立刻闭上嘴巴,就像被按了静音键一样。

编程马拉松已经过去近一个月,高月强迫自己把那段记忆、那份心动压在内心最深处,回到日常平淡的生活中。

今年的圣诞夜很巧,正好是周六,于是乎高月自然被高妈妈拉回家做苦力。

高妈妈是一位社区营养师,是一个素食主义的坚持者,每年圣诞夜的时候都会在家里举办小型的圣诞晚宴,邀请些邻居或者是刚认识的朋友。

高妈妈走到高月旁边,将才买的牛油果递给她,不经意地问道:“在学校有没有觉得不错的男孩子?”

高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有,要不要给您老牵个线?”

高妈妈道:“悦悦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不让你谈恋爱是不想让你分心,现在你长大了,爸爸妈妈也都不限制你了。多和男同学交流交流,不然以后嫁不出去。”

所以高中打死不准谈恋爱,一上大学就催着结婚?这是什么世道……

高月撇了撇嘴:“妈,您女儿现在专心学习,心无杂念。”

高妈妈“哦”一声,然后又似乎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我前两天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儿子和你一样大,也在A大,你们今天晚上可以聊一聊。”

高月顿时无奈:妈,您这是……相亲???

将近六点,大部分客人都到了。

高月被高妈妈逼着画了一些淡妆,穿了一条红色小礼服,平时披着的头发也都盘在头上。

高妈妈正和一个老朋友聊天,但却时不时瞟一眼门口。此时见门口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顿时脸上堆满笑意,和老朋友说声抱歉,拉着高月向门口走去。

高妈妈道:“你好,宋佳女士,这是我的女儿悦悦。”

高月立即变身乖乖女:“阿姨好。”

虽然不满意高妈妈的乱牵红线,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但是当她看到在宋阿姨后面走上来的男生时,顿时石化了。

宋佳笑眯眯地说:“高月你好,这是我儿子顾北,他和你一样也在A大,你们平时可以互相照顾一些。”

顾北……真的是,春风十里都躲不过你。

顾北第一眼看到高月很是惊讶,瞬间明白了他妈妈今天偏要带他来这里的目的。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妈,我和高月见过。”

“见过?”宋佳问道。

“嗯,前一个月我参加的那个编程马拉松,高月也在,他们组还获得了第一名。”

在高月悄悄的眼神威胁下,他自然是没有道出小学初中高中的渊源。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家长里短的问候中,自然是一一道出。

双方家长很是惊喜,没想到歪打正着正好撞上老同学了,那么这下感情基础应该是非常浓厚,很好,很好。

宋佳把高妈妈拉到一旁亲切交流,仿佛一瞬间就从陌生人变成好姐妹一般。而高妈妈自然也是乐意,选择性地忽视了今晚的其他客人。

嗯,还是吾家女儿的终身幸福重要。

高月望着旁边和宋阿姨互相爆儿子女儿光辉史和黑历史的高妈妈,无奈地只能对面前的素食汉堡发脾气。

两个女人,果然能演一台戏。

素食汉堡很可怜,被高月用刀叉分割的四分五裂。

“悦悦。”顾北突然转过头看向她:“你的小名很好听。”

高月气乎乎地瞪了顾北一眼:姑娘我还没有和你熟到可以叫小名的地步。

顾北正色道:“不过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妈妈今天要带我来……来相亲,更不知道是你。我替我妈妈的草率向你道歉了。”

听到顾北很严肃的道歉,高月有些意外,对他一向的偏见竟减少了些许。

“也不完全是你妈妈的错,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顾北道:“按照这趋势,她们日后的撮合是少不了的。不过高月你放心,我是不会无缘无故打扰你的。”

高月两眼泪汪汪,拍了拍顾北的肩,道:“好同志。”

既然顾北都表态,那么她再计较七年前小学的事情就说不过去了。放下情感包袱,高月自然了很多,看顾北也顺眼了很多。

看着盘中的汉堡道歉:对不起汉堡大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会认认真真把你吃掉的。

顾北一愣,感觉到高月误会了他的意思,他说的不打扰只是不“非正常打扰”,但是该打扰的时间和地方他绝对不会退缩的。

不过看来这一步巧合的以退为进竟然走对了,看到高月微微卸下的防御,他不禁偷笑。

顾北和高月两人的“交锋”在高妈妈和宋佳眼里看着更像是打情骂俏,两人相视一笑。

宋佳助攻:“顾北,快给悦悦盛一些汤,男孩子要主动一些。”

“诶呀,不用。”高妈妈很是开心,但是嘴上却连连推拒:“悦悦从小就很独立,她从小学开始基本上都是自己做饭了。”

高月:高女士,您这是要把自己在家里懒得连猪都不如的女儿夸成贤妻良母吗?

宋阿姨道:“诶诶,生个女儿真好。像我整天还要为顾北操心……”

顾北:妈,有您这么诋毁儿子的吗……

高妈妈道:“男孩子嘛,粗一点很正常,不用担心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的。”

高月:高女士,您这很不女权啊。

……

顾北和高月终于放弃了关注老一辈人的亲切交流,选择性地屏蔽了她们的谈话。

顾北谨遵宋阿姨的指导盛了半碗罗宋汤,递给高月,问道:“你小学的时候就会烧饭了,真厉害。”

高月道:“我挺喜欢各种研究菜谱的,不过第一次的时候不会用电饭锅……差点点燃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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