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宇文憬没来茗南苑。朝阳殿却是盛宠无边。
端木若坐立难安,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玉容心里着急,也请过太医,但端木若总是以各种由头退却。其中的弯弯道道,翠翘了然于胸而于心不忍!她记得端木若极其喜欢孩子。怎的要如此心狠竟要用红花打胎呢?
茗南苑素来一派祥和,但镇宫之人一乱。整个宫的气氛也随之压抑。茗南苑的婢子、太监这些日子都昏惑不安。私下议论若才人失宠云云。
“才人,贞妃娘娘请您去御花园。”玉容福福身。向端木若递了一杯安神茶。她看着端木若眼圈又深了一层,心生忧愁。
翠翘把端木若从榻上扶起来坐着。她瞅了瞅外边日头微降。想着晌午已过冲玉容挤挤眼睛。
玉容心领神会。“才人,这次各宫的嫔妃才人都去了。贞妃娘娘不好冒犯的。”玉容上前想为端木若更衣却被端木若拦下了。
“就说我身子不爽利。怕姐妹们沾了晦气。”端木若揉揉太阳穴。觉得浑身酸疼无力。明明昨晚很早就睡了,今日中午还补了觉为何还是这么困?
玉容的脸当即就垮了。“才人,若是贞妃娘娘派太医来诊断该如何是好?”
端木若一听此话,倍感精神。就像是被小蛇咬了一般,挺直背脊她风风火火的坐到梳妆台前。“去。哪能驳了贞妃娘娘的面子?”翠琼苦苦一笑,不知如何是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上前为端木若上妆,帮她隐瞒,让她看起来不这么憔悴!
待端木若到御花园时。几近所有平日得宠的妃嫔美人都来了。她竟迟了!
端木若虽不在意旁人评议,但还是听到风言风语。
贞儿今日穿着水月色的孔雀朝阳绣绫裙,裙角的雀尾是用金丝排经纬。端木若看得出,孔雀的羽尾是当真的孔雀毛缝掇上去的。能如此金贵妖娆的。在仙翎恐怕也只有贞儿了。
端木若看到杨仪儿脸?了一半。她像是躲瘟神一样赶忙跟杨仪儿站在一起。她这几日心神俱伤,没工夫跟杨仪儿掐。
“端木若。本宫闻你这几日身子骨不爽利,可有大碍?”贞儿扶扶百花髻上的百合东珠步摇,很是娇媚。她坐在凉亭内,看着外面离她最远的端木若心中起了玩意。
端木若秀眉一蹙,上前福福身。要是贞儿当真关心她根本就不会让她来。问她身子如何有必要吗?真可笑!
不知怎的,或许是为了宇文憬,端木若就是对贞儿善意不起来。“臣妾原本身子就弱,这几日暑气极重便懒下来了。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若才人想多了。身子弱就要好好养。来这座。”贞儿俏笑着指指身侧的位置。她可不敢把宇文憬的心肝给热坏了。
“臣妾不敢。现在日头正好,臣妾不嫌热。”端木若端庄的答道。
君墨轻很是不自在,明明贞儿是在对端木若说话,为何她觉得君墨轻在看着自己呢?
而此时此刻,君墨轻的感觉是对的。
贞儿禁不住凝视着君墨轻。她的手渐渐握紧。“杨煜旻,你看上的女人果真是标志!”贞儿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明夏跟她二人才听得见。
明夏在一旁为贞儿摇着团扇,听到此话手一松。她急忙跪地。“娘娘饶命。”
“到外面晒着。换旁人来。”贞儿笑吟吟瞅着她。多大点事儿。她又不会吃了她至于吗?
就在这时,一旁的林妃温婉发话:“贞妹妹别忘了。若才人先前不就是婢子?”说完,林妃拿起香茗润润喉咙。一道精光落在端木若身上。
“什么意思?”贞儿挑眉明知故问。林妃果然是祸害!
“让若才人来伺候贞妹妹岂不是一举两得?一面让若才人乘凉了,一面也为你解热了不是?再说,若才人伺候人得心应手。应是求之不得!是不是,若妹妹?”林妃轻蔑的看着端木若,哂笑。
端木若明显听到身后有人扑哧笑出声来。的确,这?大的羞辱若是落在旁人头上她也一定会嗤笑。可,落在自己身上她可笑不出来。
“罢了。本宫不热,用不着若才人。”贞儿光是想想宇文憬知道他的心肝伺候自己时的脸色就毛骨悚然。她哪敢奴役端木若?
林妃笑容停驻。向身侧瞄了一下。摇扇的嬷嬷立即学着明夏丢了团扇。“老奴罪该万死。”
“看看……这不就用得着了吗?若才人怎么还不过来?莫非不愿意?”最后一句话,林妃一字一顿,硬生生的刻在端木若的心头上。
端木若重重出了一口气,强压住脾气上去。她亲自弯腰捡起地上的团扇为林妃扇风。
杨仪儿在下面死死盯住端木若,嘲讽的看着她。贱婢果然是贱婢!就算爬上龙床还不是要伺候主子!
“若才人此后的果真比那些婢子好。若才人,你伺候人的本事可是天生就会?”林妃抿了口香茗。朝端木若抛了个媚眼。
端木若不语。
“对了,本宫听过一句话。说错了你可别见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是不是若才人。”林妃捂嘴而笑。
下面的众人极力忍住笑意。有的三两成群笑出了声。
“虽然若才人飞上了枝头,但婢子的品性是不变的。”林妃接着讽刺道。
“林妃掉下了枝头。品性看来也没变。”宇文憬沉着脸冷冷说道。
“参见皇上。”
宇文憬?着脸,周身的寒意阵阵。明明是在夏季却能让人感到极寒。
“皇上误会臣妾了。臣妾方才是在跟若才人说笑。”林妃温婉说道,毫不畏惧。端木若要的解药还在她这里,她定不敢忤逆自己。
宇文憬像是没听到。他让众人平身,深深睨着端木若。端木若的目光躲闪。心乱如?。
“说笑?我可没听出笑意。”贞儿冷嘁一声。
“林妃在清心阁摘抄经文久了,怕是世事不通了。不如去回去好好面壁思过。等到会与后宫众妃相处了再出来。”宇文憬风轻云淡道,仿佛在说无关痛痒之事。
林妃狠狠看着端木若,被人带了下去。
“皇上,此事,臣妾自知也有过错。理应回宫思过。臣妾告退。”端木若面无表情的福福身,继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