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未有归期第四章绝迹界帝①
誓言终究抵不过生死。明知不会独自存活，却依旧留书一封。
殷曦宁还是抛下了她。欧阳默未曾拆封那信，殷曦宁，我欧阳默若是只为了你这封信而一直在你身边，那你错了。我说过，不管你可以活多久，我都会找到你。她是执着的，也是可以义无反顾的，生命何其珍贵她并非不懂，只是她也是明白，有些事情，本就不是自己可以去选择的。如果可以，当初她也可以选择不遇到殷曦宁。
不过幸运的是，她依旧上得了界帝山。
毒虫遇之，如拜上宾，视之百虫之王。
百草过之，如遇大敌，败如尘泥之势。
这便是毒手药王欧阳默了。她体内散发出的毒性和药性，使得路遇百毒却完好无损，倒是她所到之处必是惨败景象，凡有靠近她的，唯有死路一条。况且她身上还藏有剧毒寒酯。对了，寒酯，她拿出那个瓶子，殷曦宁，或许它可以帮得到你。
加快脚步，到达山顶之前，只要能克服路途上的毒虫毒草，便可平安。只是到了山顶，她没有内力，怕是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前些日子，她在师傅的药经中读到有关控制体温的药物，于是便自带一些，根据书中所言，大约能抵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她只要有机会将寒酯泼向临夜，求得解法。
她不欠临夜，甚至觉得殷曦宁也未曾欠得临夜。只是她明白，这是殷曦宁的心病，无人可解，他不畏惧死亡，甚至可以不担忧让她孤独终老，可以知晓这份债搁在他心头太久太久。既然她不欠临夜，那么她要做什么，殷曦宁自是管不着。临夜当夜既然无心隐瞒他与殷曦宁的决战，那么她要怎么做，便不是殷曦宁之过。
临夜，如果说欠债，你还欠我一次。不禁想起当初为救殷曦宁被临夜带走的时候，自己曾受到的伤害。她是不会原谅这个恶魔的。
欧阳默一路无阻直达山顶。她知道，山顶的那两个人，一定就是殷曦宁与临夜。而此刻她亦发觉界帝山界帝之意还有，她此刻所站立之处便是山顶与其下方部分的差异。山顶的邪气，让百毒无法存活。可怕的魔障，欧阳默若再上前一步，必然会被其山顶所特有的温度伤害。她只能抵挡一炷香。而这里，足以让她听到他们的对话。
“殷曦宁，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临夜此刻手持着一把体型巨大的刀，刀口呈圆弧状，在光线反射中呈现出强烈而有杀气的紫光。而此刻临夜的模样则让欧阳默难以辨认。他的脸上戴着面具，她自是听过临夜的声音，也见过临夜的容貌，此刻的他却用面具遮掩，难道是因为他的脸受到了什么创伤？不再将视线留在临夜身上，欧阳默摇了摇头，看到了殷曦宁。那一瞬间，她觉得鼻子有些酸，很想很想跑上去问他，为什么最后答应她即使死也会与她一起，为何现在还是食言，难道他还不懂得他这么做依然是徒劳的吗？她还是会回来，只是她也知道自己会是个累赘，只有这样远远地望着他。
他没有带武器，一如既往。身上穿着她昨日为他披上的风衣，此刻被界帝山上的大风吹乱的发梢。呆呆地望着他。只听得他说道：“临夜，为了海兰的事情，你迁怒于我，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我殷曦宁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但我却也清楚此刻的你，你深知此刻我已然不是你的对手，决斗，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杀掉我。我是你为海兰的死找到的唯一理由。”
“哈哈哈，难道不是吗？你敢说海兰不是因你而死？”
“临夜，此时此刻，我站在此地，也很清楚地告诉了你，海兰的死，确实因我殷曦宁之故。而当初，是谁，亲手害死了海兰？当初你不明所以地来找我决斗，我并不怪你。海兰的出现你我都没有预料到，你入魔越来越深，现在我与你说理也无济于事。临夜，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一切因我而起，那么，用我的死来结束你的罪孽。起码，我不希望你因此杀害更多的人。”欧阳默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殷曦宁说这些看似来激怒临夜的话，只是希望通过海兰让他恢复一些良知，别再伤害无辜。
“哈哈，你知道吗？为什么我偏偏选在界帝山与你决斗？”临夜突然笑了，欧阳默清楚地看到临夜的双眼布满了可怕的血丝。她不禁一颤，殷大哥，你要小心啊。
“界帝山，魔气最重之所在。”殷曦宁回道。
“不错。现在的我，不仅仅要你替海兰偿命。我还要坐上这武林第一的位子。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临夜，不是被人瞧不起的懦夫。”临夜已然失去理智，界帝山上的魔气不断地向他体内渗入进去。只因殷曦宁未练魔功，自是靠着内力与之抗衡，而临夜则不同。界帝山刚好是他真正成魔的一个跳板。
“临夜，原来你并
不是为了海兰。杀我，只是你称霸武林的第一步而已。却也是因为海兰，你要拿我祭奠你的成魔之日。”殷曦宁的语气中透着微微的惊讶与无奈。
欧阳默的手心里渗出了冷汗，不要，殷曦宁，你不要再这样消极地对待他。她好怕殷曦宁会就这样毫不抵抗地接受临夜的魔刀。却听到殷曦宁开口说道，“那么临夜，今天我便要和你好好打一场，为了海兰。也为了——”
“也为了什么？那个女子吗？哈哈哈哈哈，殷曦宁，你注定要败在我的手上！”临夜的刀突然就直指殷曦宁的心脏，殷曦宁顺势借助风力向后退去，随即一个纵身跃起，出其不意地来到临夜的身后，殷曦宁的内力本是高于临夜之上，只因界帝山的魔障之气太过强烈，削弱了他的内力。殷曦宁借助掌力将内力推向临夜，临夜反身用刀化解掌势，“可惜，我们在的这个地方，是界帝山。”他的嘴角露出了不经意的笑容，欧阳默看着甚是着急，因为殷曦宁的额头上渐渐出现了汗珠，他虽用掌势来抵挡住临夜的招数，但是很显然，她都能够看得出临夜的刀口上带着他身上所渗入的魔障之气，即使短时间内临夜无法伤到殷曦宁，但终究殷曦宁会抵挡不住的。
就在相持之际，临夜的刀势破了殷曦宁的掌势，刀口划到了殷曦宁的手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欧阳默看到界帝山上的魔障之气瞬间向殷曦宁的伤口冲化而入。她惊呼，已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冲了上去，“殷曦宁，不要！”她的出现让临夜和殷曦宁都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临夜，她始终无法明白临夜每次见到她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感情。是的，是一种感情，一个魔鬼，居然会有感情。虽然殷曦宁告诉过她，临夜因为成魔，又过于思念海兰，而误将她认作是海兰，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他在面对水若琳时的凶残却从来没有出现在她身上，她不懂，为何偏偏是她？
不过她也清楚，此刻她不能够再犹豫，因为殷曦宁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他已然快坚持不住，自己没有把握能够做到，如果失败了，那么就死在这里。她说过，她不怕死。却听到殷曦宁在耳边说道，“小默，快走，你听到没有。”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欧阳默的眼神直直地望着临夜，也因临夜眼里的那种没来由的伤感感到不解。
Ps:水若琳（详见《六星坠》中人物简介和相关情节介绍。为六星之一的血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