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青心里犯合计,怎么看也是个相亲延却没有自己的父母参加,这就是祖母的安排,他看了一眼二叔,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和那位就是闲谈。
斜睨一眼二婶子,她翘得弯弯的嘴角,对他瞥来的一道轻蔑的眼流儿,张亚青心里不悦的生出了凉意。
这个婶子,出生高门,性子执拗傲狂,在这个家庭母亲就是一只乌鸡,她就是一只孔雀,这是她自己认为的。
母亲最介意的就是这个人,母亲的身份低,和人家没得比,这一家人她只恭维祖母一人,祖父是个大度的,她聪明的很,不需要恭维祖父,家里的事祖父从不插手。
都是祖母一手把持,二婶子善会察言观色,祖母的心思被她掌握的一丝不落。
那天他本是来求祖母为他做主的,没想到进门就被祖母横了。
祖母正和二婶子说话,大概就是设计这一出儿,张亚青只是听母亲诉苦,劝解他为什么要给他找高门之女的原因,讲述起这个二婶和祖母俩人怎么看不起她,要是她的儿媳再是个门第低的,她这辈子在这个家庭就会翻不了身。
不是母亲叨咕,张亚青怎么会知道二婶的为人,母亲这样势力,大概都是被刺激的。
自己从小在姥姥家长大,他问过,为什么不让他在奶奶家住?母亲一听就神色不安,都是很横的凶他:你不怕死就去吧,你不怕老虎吃吗?
他奇怪,祖母家不是动物园,哪里有老虎,过年的时候母亲接他回家过年,只在祖母那里一天,初几。母亲就快送走他。
母亲总说二婶这人很可怕,果然是个有心计的,得意的笑代表什么?鄙夷的视线代表什么?
看到两个姑娘。那位侄女无忧五喜,那个姑姑的视线却撇过了几道,只要对上他的眼神,就传达了一线胜利者的翘楚姿态。
什么意思呢,他是一个猎物吗?
张亚青的心里一抽,看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当成待宰的羔羊。刚一见面,自己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给他这样的眼神?
这得是多大权势养成的?
那个不阴不晴的脸终于看到了姑姑的表情。不屑的一个讽刺奉上,顺着姑姑的眼神望来,和张亚青的眼神撞上,看到张亚青好奇的看着姑姑,给了张亚青一个白眼,一个杀了你的感觉。
张亚青心里倒猜出了几分人的身份,比自己家高贵。才有的这样的情绪,原来二婶在拿他攀高枝。
看来祖母的势利眼比母亲的不弱,想摆他一套也得他允许。
张亚青明白了每个人的心思,就不再想,难得的一顿好饭,就狠造。吃的饱饱的。保姆又端上来汤,不大的小碗。半碗,张亚青吃的太饱,不敢喝汤,再一进汤,岂不撑坏。
张亚青看几个人也都不喝酒了,端起了汤喝,吃完了饭,见没人说什么,陪客的有二叔,自己要溜之大吉,不让他们有说话的机会。
“几位慢慢用,有二叔陪着,小侄也就告个罪,趁这个空去看看我父母,告辞了。”张亚青不想白吃这个亏,这样的事情不让自己的父母在场,骗他一个人来,根本就是羞辱他,自己有父母,叔婶子夺了他父母的权利,实在是目中无人了,不点一下儿,以为他是木偶?
张天宇急着阻拦:“亚青,看看大伙都在喝汤,你也喝了。”
张亚青看看张天宇:“喝不下了。”
“喝不下也得喝!”张天宇很急的说。
“为什么?”张亚青感到二叔奇怪,管他喝汤干什么?
“喝不下也得喝!”张天宇命令了。
张亚青没有理他:一个爷们喝汤的事也管,什么时候学的这样婆婆妈妈了?
张亚青本来就憋了一口气,他怎么能看不出来这是相亲,拿他一家耍着玩,就是强压怒火不想得罪祖母,自己想脱身都办不到,半碗汤非要他喝,借机在他面前耍威风,把自己当成三岁玩童管束,做叔叔的哪有管这个的?
张亚青和祖母说道:“孙子没有机会常回来,借这点空得去看看父母,祖母和婶子们慢慢用,告辞了。”说完就走。
高耿琴急忙小跑追上:“亚青!……你傻呀?你看不出这是啥事。快把汤喝了,我们还有话说。”
“二婶子你有话就说,我不想喝汤,为什么偏要喝汤呢?”张亚青对碗里的汤已经有了芥蒂。
“不喝就不喝吗,老实的坐着祖母还有话说。”高耿琴拉住张亚青往项雨春身边走,张亚青心道:留也没用,别把愚弄人想得那样顺手!
女客都站起,高耿琴招呼着客气,项雨春拉住张亚青往自己的房间走,进门坐下很严肃:“你的年龄太大了,张家就你这一棵独苗,已经耽误了后代人,看看你母亲给你搭搁的都是什么样的?
祖母不能再不管了,至于你追求的人,我也知道人家并不爱你,何必自降身份贴人家的冷脸?
看看祖母为你掂量的不错吧,那个君丽长得多好,性子温柔恬静,聪慧过人又善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是不是很满意?”
“祖母,孙子就认定了一个人,她不结婚,我不会娶媳妇。”张亚青表态了,老太太噎了一把。
随后就是满脸的笑:“真是个傻小子,人家不喜欢你,姑娘是个心气太高的,是看你爷爷年纪太老了,不定哪天我们的权势就没了,要是给她找一个权势重,权位能持久的,她会欣然的嫁了,你以为她不贪权势?世界上没有那样的人,你太傻了,怎么信那个?
不想权利的人,永远的有不了权利,做一个平凡庸俗的人很可怕,没有权利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那十年,我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在乡下没见到。
要不是婶子,祖母都没有这个精力为你谋划,这个姑娘的爷爷比你爷爷的官大得多,她父亲的官职比你父亲高了不少。
不让你母亲来,就是因为她会横着,看你自己就当不了她的家,她当场翻脸会得罪人的,得谁都得罪怎么行呢?
你是张家的独孙,是张家的柱石,你的婚姻关系张家的兴衰,祖母不得不考虑孙媳妇的人选,希望你能理解,再者,人家不爱你,追到手也不会幸福,是坑人家姑娘。我们怎么能干那样的=事,强人所难不应该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干的。
放了人家吧,别让人说我们仗势欺人,强霸民女,你爷爷一世的正直清廉的名声你可不能毁。”老太太语重心长,谆谆教诲。
张亚青算明白了祖母可比母亲高明,可就没有控制了自己的儿子,却被儿媳妇控制了。
两个人的手段还不都是同样的结局,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这样的轻声柔雨自然会惑动糊涂人的心。
可是自己不糊涂,她的意图自己看的清,权势左右着她的心。
张亚青始终不言,项雨春认为孙子被说动,给身边的勤务员一个眼色,勤务员走出去,很快二婶就带了君丽过来。
“妈!我看让亚青和君丽聊几句,年轻人都是喜欢朋友多,交个友也是个助力。”高耿琴笑着说,给君丽一个眼色,君丽似乎看不懂,眼皮还是抹搭着,一副身份极高的表情。
张亚青的眼神暗自的一冷,他正想和姑娘说明白,逃不掉只有摊牌。
君丽没有先开口,他的身份比张亚青高,断定他会求她,丢身份是她忌讳的。
二婶既然说了交朋友,自己也就装糊涂顺杆爬,他拟好了称呼就问:“你多大了?”
君丽一听眼里闪过一条亮彩,她满意他的主动,虽然不满意他的身份,可是样貌她是可以将就的。
“二十七岁。”君丽答完,面皮终于抽动了一下儿,面部的僵着有些和缓,她是受了深深的训练的,对上位和下位者的表情,都有严格的区分。以免让人误解了自己的身份。
张亚青得知比自己小,就知道怎么论辈份了:“你比我小,是我婶子的外甥女,我们是平辈,我应该叫你君丽表妹。”张亚青偏加了一个表字,是论起了亲戚不会当朋友的。
没有给她留说话的机会:“君丽表妹,我们是亲戚,我就不见外了,我女朋友的妹和你年龄相同,你们一定说得来,哪天我引你们认识一下,她也喜欢朋友的。
她们天天到夜市卖货,你要不要去见识一番,很赚钱的。”张亚青真损人,这样身份的女子你让她上夜市看热闹她都不会去,让她去卖货,等于骂她打她的脸。
君丽眼底闪过不可置信和厌恶,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油然而生。可是她是有身份的世家千金,很会抑制自己的情绪,怒极欲骂的冲动很快扼在咽喉里。
雪白的脸又恢复了僵硬,眼神低头之际闪了百八十遍,心里一阵冷笑,真是个贱女人生养的,实在是太粗俗了。
让自己与那个野丫头为伍,除非是下辈子再投胎认错了门儿。
心里想什么,出口的却不是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