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眼泪都快下来,去的时候,好歹还有一匹马代步,回来只能依靠自己的两条腿。
好不容易走到家,一见白棠的样子,香菜心想,她算是猜对了,大姐儿压根没想起来,她还没回来。
这是忘记的最彻底的方式。
麦冬想拉她过来问问,事情到底怎么样了,香菜嘴巴翘的半天高,正在自己和自己生气。
“大姐儿累成这样,你又气什么?”
“你不知道,大姐儿每次都着急走,把我撂下了。”
麦冬又看看她:“你一身武功,又不会有危险,就算撂下了,过会儿自己回来,又不是不认得路。”
香菜一下子怒了:“我照顾你一场,你都没同情心。”
麦冬直接把她的嘴给捂上:“小姑奶奶,你就消停消停,这会儿上下,多少事情,没一件是省心的,你看看四周,也替大姐儿想想。”
“我怎么没替她想了,我这不是,这不是……”香菜拉开麦冬的手,说不下去。
好像,她是有点矫情了,大姐儿来来回回的,一天是累得够呛,要是在计较她的事情,回头王爷也来和她算算清楚,她就倒霉了。
“我给你留了葱花饼,在那边柜子里。”
香菜一听到有好吃的,顿时眉开眼笑,将盆子取出来,边吃边把事情都告诉麦冬。
“那个姓石的,被人捅成了重伤?”
“是,血淋淋的,差点命都没有,还好大姐儿医术好。”
“那王爷就没说别的?”
“王爷是那种会害怕的男人吗!”
“我是说,王爷没说让大姐儿小心?”
“这个肯定说了,大姐儿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能不谨慎对待吗,今晚上起,主屋外头那个小间,留给我睡,我离得近些,要是有个万一,出手也赶得及。”
“那只能辛苦你了。”
麦冬压低了嗓子问道:“王爷会不会再弄些影子一样的人来,守在周围。”
“估计会,能光天化日的把人给捅了,没准半夜就会来找大姐儿的麻烦。”
那个姓石的还不是主要当事人,都伤成这样了,那一下子,也就是他身强力壮,才承受的气,换成是大姐儿娇娇弱弱的,没准一下子就咽气了。
她吃完葱油饼,偷偷去看白棠。
“大姐儿,姓石的那边已经安稳下来。”
“他喊痛了吗?”
“喊了几次,不过大老爷们的,真的清醒点,见着我在旁边,又不好意思喊了,我就回来了。”
“能认得出人,又能喊痛,这条命算是救回来了。”
“大姐儿,王爷肯定会彻查这件事情,你别太往心里去。”
香菜虽然不喜欢石永言,却知道这人是为了白棠的事情,才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生怕白棠钻了牛角尖。
“我会给石头哥报仇的。”
白棠说的特别认真,早晚凶手总是在白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香菜才想说,她不是故意要和白棠斗气的,千万别忘心里去,就听到外头有人进来了。
“小白糖,小白糖。”阿陆这是熟门熟路,一点不客气的架势。
他心里头是想着要客气一下,但又觉得越这样,越显得心虚。
做人真难,亲热点吧,这是主人的女人,生疏点吧,小白糖又要怪他做事不尽心。
为什么要派他来,还有几个人,好吧,还有几个都没闲着,他都快七八天没见着阿大了。
也就他每天在府里头闲逛闲逛的,估计主人就是看着他无所事事,才派了个这么难缠的任务给他。
院子虽然不小,里头老的小的都是娘们,让他住在哪里?
要他像阿四那样,每天晚上睡屋顶,他是不甘心的。
风吹日晒,太辛苦。
反正这次是主人让他来的,总不能是考验他人品吧,连那个石永言都差点丢了性命,小白糖身边是要有个保护的人才好。
白棠已经知道他要来,一点不惊讶。
“你就这么空手来了?”
“我是奉命前来,还要送礼!”
白棠见他脸上的五官都快挤成一块儿,样子很是好笑,别转过脸,忍着笑,才转过来。
“阿陆,你家主人和你说了此行的目的了?”
“说了,白家里生了蛀虫,不知道要发什么疯,已经是见人就下刀子的,我负责护你周全,不能让你少了一根头发。”
阿陆说的有板有眼的,见白棠用眼神瞟他,一下子不自在起来。
“我说小白糖,这些都是主人的原话,我可没有添油加醋。”
“我知道,所以我问你就这么空手来了,也不带些换洗衣物,随身细软的,我这里可没有男人衣服借给你穿。”
阿陆这才知道,他是彻底给想歪了。
看起来,白棠要比他大方的多,想想也是,他要看主人的脸色行事,她又不用。
只有主人看她脸色的份儿,打一开始,他们几个还说这丫头不知能入主人的眼多久,没想到,日子一长久,她倒是变成了钉子。
扎进去,就压根没打算拔出来。
用阿大的话来说,主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却能让这根软钉子持之以恒的待下去。
恐怕,没有意外的话,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那我再回去一次准备下,很快回来。”
白棠歪过头来看着他:“阿陆,你这样马马虎虎的,就不怕你家主人怪罪?”
阿陆和她斗嘴惯了,顺着就回了一嘴:“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主人不管这些小事。”
“那还有我呢。”
香菜扒在门口偷笑:“阿陆,你用什么堵着我的嘴。”
“最多我不告诉阿大,你成天在小白糖这里坐吃等死,毫无作为。”
香菜被激得差点跳起来,扑上去就要扯他的耳朵。
“阿陆,你敢诋毁我,我和你拼了。”
“就你这个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我才不想和你拼。”
“是谁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姐儿,一针给扎倒在地,没有丝毫反击能力的。”
这一件说起来,就是阿陆的心上永远的痛,其他几个兄弟笑话几句,他最多也就当成耳旁风了。
这会儿,连香菜也来说他,他哪里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