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哄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效的,被苏子澈一句话,就给说服了。
白悦非但不哭,还笑得甜滋滋的,同他们挥手。
白棠心里头有些委屈,阿悦到底是谁的妹妹,怎么她说了都不算,只听阿澈的了。
还有,还有,什么叫神气活现,四个字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她其实是担心你。”
白棠猛地收住脚,眼睛一眨一眨看着阿澈。
“她想听我一个保证,你这个妹妹机灵的很,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她出嫁以后会吃亏,比你本家那个好了不知多少倍。”
白棠一听这话,是夸奖啊,是夸奖她的阿悦呢。
一下子就眉开眼笑起来,白芍怎么能和阿悦比,阿悦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又乖巧,又听话。
要不是后来出了那么多事情,白棠恨不得一直把阿悦拴在自己身边才好。
“你到底备了什么礼,阿悦说,养父看的都傻了。”
“没什么。”
没什么?就三个字没了!
阿澈,我们好歹不是才认识,你真以为三个字就能把我给敷衍过去了。
阿悦可是说的很清楚,白岩看了送的礼品,怎么都不肯收。
可是,她也没见着阿陆手上拿了什么,那就是说东西很轻巧,又很贵重。
那又会是什么?
“嗯,你养父不肯收,不过,我说先放在他那里,以后还能给你的,他立马就收下了。”
“你这明摆着是哄他的。”
“也不完全是,他为人倒是一向很正直,但凡是你的东西,放在他那里,我也放心。”
白棠发现绕了个圈子,她还是没听到答案。
“其实也没什么,我给了他一张地契。”
白棠对地契没什么概念,就是她自己从老孙头手里买了个小院子,手中有张地契。
一张地契,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
“平梁镇外,朝南方向,有一处五百亩良田,看着风水不错,就先交给他了。”
白棠差点没小腿一崴,直接摔下去。
“五百亩。”
“嗯,暂时没有再大些的地,主要也不重在地方太大,地好田肥,才能有好收成。”
白棠的意思根本不是嫌弃五百亩太小好不好!
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比较的概念。
以前白家也有地,白圩村外两亩薄田,白岩的腿摔伤了,家里也没人去照料,只能随便种些自家吃的瓜果蔬菜。
白棠对种地之事,懂得不算多,阿澈的话却是不错,良田种好粮食,才是真正的好地。
可是,五百亩真的有些多。
他随手就给了白岩,也是白岩的耐性好,否则换了别人,都能激动的憋过气去。
“他会替你留着的。”
苏子澈边说,边浅笑看着她的侧脸,有些话他虽然没有直接和白岩说明。
因为时机不到,他的个性从来不说满打满算的话。
不过,白岩看着老实,却也聪明。
知道这五百亩地,就是通过他的手,留给白棠的。
或者是陪嫁,或者是傍身。
所以,他抓过地契,一叠声谢意后,再没有推托。
“我又不会种田。”
白棠想明白了,脸也红了,这算是在阿悦收定亲礼的时候,顺便把她的也收了?
“我更不会种田了,回头我让明哥替你养父找两个合适的账房,以后只管每年收租,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白棠见他想得这般周到,一点瑕疵都挑不出来,也是厉害。
两人说着话,往回走,阿陆始终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以防万一。
一直绕到客栈东侧,苏子澈才站定脚。
“你要是想住一晚上,其实也可以的。”
“不,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能这样见一见,说上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白棠如果要住下,暂时就不能和阿澈拆开,到时候白家一家子都要手足无措了。
她是想念家人,不是来给家人添堵添乱的。
“你啊……”苏子澈的话没往下说,手臂一展,将她搂到身侧。
“接下来,我们直接出发还是?”
“去荀陵郡,我有些事情要当面同朱大人交代,还有你姐姐姐夫也在那里等着和我们碰头。”
白棠高高兴兴的坐上马车,难得的伸个懒腰,像只小猫儿,伏在他的膝盖处,不做声了。
苏子澈的手掌沿着她的额发,慢慢抚弄到后脖颈。
白棠被他摸得微微发痒,又很是舒服,眯着眼,泛起困意来。
“要是累的话,就合眼睡会儿。”
“阿澈,你累不累?”
白棠的手指在他的衣料上,划来划去的。
以前,他因为体内的余毒,茶不思饭不想的,怎么如今祛了毒,精神却更加好了。
“我本来至少要用四五成的功力来压制住体内的余毒。”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用看都能猜得到。”
“那么说来,我以前见到的,只是你一半的武功?”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白棠轻轻叹口气,你说老天爷往往就是不公平。
虽说给了他些磨难,可是剩下的都是最好的。
苏子澈轻笑一声,手指在她的发丝间摩挲,两个人余下的时间都不再说话。
白棠知道了他的底子,也不劝他休息了。
内功这样深厚的人,还休息什么,睁着眼保护她。
而她正好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会儿。
于是,苏子澈眼见着她呼吸平缓,等于是半伏在他怀中,睡得一点不拘礼。
他再仔细往回了想想,这个丫头,似乎从来就没有和他拘礼过。
知道他真实身份前是这样,知道真相以后还是这样。
他有时候就是喜欢她这副不卑不亢的小模样。
想着,想着,苏子澈心口一软,拨开她的头发,低下头去,沿着她的耳廓慢慢往下亲,将那颗圆润润的耳珠含住。
白棠睡梦中都有所察觉,轻轻的哼了两声。
他暗笑,这个样子,越发像是一只小懒猫了。
不过,白棠的养母有句话不错,她跟在他身边这些天,清瘦了许多,抱起来都能觉着身上一把骨头。
又要担心他的身体,又要四处躲避,哪怕留在山脚下小院子中,也是她从早忙到晚的,百般辛苦。